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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条。” 问到这里，乌兰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容璟倒是开口替她答了。 “以上规定，千面影必须严格遵守，即便退出也不例外，若有违背，天涯海角，格杀勿论。” 说到最后四个字，容璟特地咬重了发音。 乌兰面色一白，强行为自己辩解，“属下没有违背任何一条规定。” “你确实没有亲自动手。” 容璟扫视着石室的布局，偌大的空间内摆满了冰床和冰棺。 里面躺着的，都是从顺天寨送来的妙龄女子。 而最显眼的，是石室角落，那个占地面积不小的——血池。 里面血液涌动，全都是新鲜的。 “你让裘文思帮你抓适龄女子，杀了她们放血，是因为你听说，巫族秘术中，有一种名为以血养人的法子，可以永葆青春，对吗？” 见乌兰不说话，容璟又说： “一个多月前，我让杨蝶先一步来半月城，可她在抵达后就无故失踪了，是你让人杀了她？” 杨蝶，在京中化名杨以潇，翡翠商行的实际掌权人。 乌兰无意识地咬紧牙关。 她怕以血养人的事被人知晓后，会传到千面影耳里。 到时候，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为自保，当她察觉到有人在调查城主府时。 她便给裘文思出了主意，最终引那人入局，成功将其杀害。 她也是事后才知道，那人是杨蝶。 只是她当时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杨蝶才刚做完任务，首领不会那么快再给杨蝶下派任务…… 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乌兰重重地朝容璟磕了一头。 “乌兰知错，请首领饶过我这次！” 说着，她用手捂住腹部，言辞恳切，带着哀求。 “至少，让我先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容璟要下杀手的动作一顿，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动。 “你有身孕了？” “是，”乌兰面上浮出幸福的笑，“这是我和夫君的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想生下来。” “……” 容璟看着乌兰的肚子，眼里流露的情绪，被乌兰尽收眼底。 “首领看上去很羡慕，”乌兰紧绷的神经得到一丝放松，“首领喜欢小孩吗？” 喜欢倒是谈不上，但他确实很想和洛煜北有个孩子。 等成婚后，他想向洛煜北提出，收养一个孩子，不知道洛煜北会不会同意。 如果洛煜北同意，那他们就能像寻常夫妻般，一起抚养孩子长大，相互扶持共白头。 忽地，容璟又想到了太子洛晚泽。 洛晚泽就受洛煜北的影响，长成了一个很优秀的人。 他不免觉得，如果他们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洛煜北一定能把他们的孩子养得非常好。 他和洛煜北恩恩爱爱，孩子也能有个幸福美满的家。 想到这些，容璟眼中不免流露出柔和的笑意。 乌兰一直观察着容璟的反应，见容璟出神，她原本慈爱的目光，忽地充满杀气。 手中暗暗凝聚内力，又以极快的速度朝容璟袭去！ 容璟眸光一凝，反应极快地连忙向后飞身躲避。 他一连退了数步，站定侧身一把抓住乌兰的胳膊，另一只手就要朝乌兰的腹部袭去。 可想到她腹中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容璟的动作出现迟疑。 也正是因为他的犹豫。 乌兰抓住机会，反手一掌击中容璟的肩膀。 可下一瞬，她还是被容璟掐住脖子，猛地按在了地上。 容璟嘴角溢出鲜血，他本想擦掉，却又想到什么，止住了动作。 “乌兰，我给过你机会了。” 容璟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乌兰想挣扎，却根本无力反抗。 她面色被掐得面色涨红，眼里不断有泪水涌出。 “错，乌兰知错……求首领，放过，放过我的孩子……”
第69章 疼吗？疼～ 石室外，管家心情颇为悠哉地，从裘文思屋里出来。 刚走了没两步，他感到后背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回头四处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他又抬头望向屋顶，也只瞧见了无边的夜色。 洛煜北藏于屋顶的另一侧，待管家走远，立即翻身跃进裘文思房中。 方才，裘文思转动机关，打开石门时。 洛煜北在屋顶，都闻到了那一瞬间，飘散出来的血腥味。 与冉水瑶屋里的味道不同。 冉水瑶屋里的味道，是血液干涸，长时间沉积后，都没有进行清理的恶臭味。 而石室中，是刚从体内取出，略微带点腥甜的，新鲜血液的味道。 想到那些被抓的少女，以及城中平白失踪的寻常百姓。 直觉告诉洛煜北。 他想要的答案，就在那石门之后。 洛煜被站在书案后的置物架旁，伸手就要转动上面的瓷瓶。 机关运转的声音，却在此时忽然响起。 石门缓缓打开，洛煜北连忙闪身隐匿起来，悄声盯着石门的方向。 然后他就看到了，容璟一手抓着昏迷中裘文思的衣领。 面无表情地把人从石门内拖了出来。 而容璟身侧，还跟着一个长相妖艳的女子。 女子眸中，有恐惧，有杀气，可更多的，是畏缩。 “首领，”女子垂着脑袋开口，“私藏火药这事，我真的毫不知情，待夫君醒来，我会问他，还请首领兑现自己的诺言。” 容璟手一松，裘文思就摔在了地上。 乌兰眸色一暗，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你们若乖乖配合，我自然不会食言。”容璟侧身，漠然地看着身旁的人。 也是这时，洛煜北才看到，容璟唇边挂着的鲜血。 他心下一惊，气息不稳，便暴露了位置。 容璟立即察觉，倏地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原本冰冷阴沉的眸子，在看到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他后，瞬间化成春水。 连声音都轻柔了起来，“将军~” 此声一出，乌兰的眉心就不受控地跳了一下。 然后她就看到，方才还如恶鬼般，周身萦绕着冷冽气压的首领。 现在恍若变成了，满眼都只有主人的大型犬。 飞快凑到洛煜北身边，又是抱又是蹭的。 如果容璟有尾巴，乌兰丝毫不怀疑，此刻他的尾巴都能摇成螺旋桨。 “怎么受伤了？” 洛煜北小心地拭去容璟唇角的血液，眼中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疼吗？” “疼～” 容璟委屈巴巴地抱着洛煜北，而后语调一转，忽然又有些得意。 “她还想杀我，但是没打赢我~她会帮助我们处理暴民的事，详细的，待会我再和将军说。” 尽管乌兰已经很注重，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了。 可看着容璟这翻脸堪比翻书的心机模样，她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 “不要脸。” 她小声嘀咕着，被容璟听到了。 容璟倏地扭头，一记眼刀扫向她。 乌兰却无语地别开目光，完全没了方才的拘谨和害怕。 因为容璟现在在她心里，连一丝丝千面影首领的威严都没有了。 又或者说，只要有洛煜北在，她都不用再感到惧怕。 洛煜北的目光，此时也落在了乌兰身上。 瞧她毕竟一介女流，并且伤得比容璟还重。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民女乌兰，见过安和王。” 乌兰垂首，规规矩矩向洛煜北行礼。 洛煜北点头回应，又看着容璟问：“这是你的属下？” “她已经退出千面影了。” 容璟摇摇头，又握住洛煜北的手。 “该问的我都问过了，抓那些妙龄女子是她的手笔，火药和暴民的事，她不知情 。” 说完，他又给洛煜北解释起了，乌兰抓那些少女的缘由。 洛煜北蹙着眉听完，下意识看向石门。 只一个眼神，容璟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轻声说： “还有幸存者，只是尚在昏迷，城中暴民太多，贸然送她们离去，不安全。 我想将她们转移去容府，只是我不信任这城主府的人，所以我传信给了千面影，让他们一会配合转移。” “好，”洛煜北点头，又看向一旁的乌兰询问，“你既杀了她们放血，那她们的尸身，你埋在哪了？” 城中的街道上，四处都能看到失踪少女的告示。 洛煜北相信，这些少女的家人，从未放弃过寻找他们的孩子。 无论是死是活，总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乌兰原本放松的面容，在听到这话后，倏地僵住。 容璟见她面色有异，当即严声道：“说！” “扔……”乌兰面色渐白，“扔炎山里喂野兽了……” 炎山本是一块荒山，后被裘文思圈出来，归属于城主府。 他在山下围了栅栏，而山中，则养着他从不同地方活捉来的野兽。 乌兰说完就跪了下来，额头紧贴地面。 “乌兰自知杀人无数，所犯罪孽深重，不求苟活，只求保住腹中的胎儿，待乌兰顺利产子，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这一次，她说得无比认真决绝。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可只要得到洛煜北的承诺，最起码，在孩子诞生之前，她会是安全的。 为了加深筹码，她把在石门内，对容璟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裘文思向来十分宠爱我，只要安和王同意，我可以配合你们，解决城中暴民问题。” “你害人无数，确实该死，”洛煜北丝毫没有因她的话动摇，“暴民之事，即便没有你的帮助，本王也能很快解决。” 一听他这么说，乌兰瞬间急了。 “安和王！您忍心看到一个小生命，还没亲眼见过这个世界，就胎死腹中吗？！” 乌兰情绪激动起来，下一瞬，她感到一阵反胃。 猛地捂住嘴，匆忙跑到一边干呕。 洛煜北收回目光，想拉着容璟回避，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乌兰吐出一口血来。 他瞧乌兰的状态不对，便小声问容璟，“你有探过她的脉搏吗？” “没有，”容璟睁着大眼睛摇摇头，又问，“有什么问题吗？” “嗯，”洛煜北轻声应着，“她现在的反应，不像孕吐。” 洛煜北十七岁时，母亲有了身孕。 母亲孕吐得厉害，他便和父亲忙前忙后地照顾着。 邻里都说，他母亲的孕反是真的很严重。 而乌兰此时的反应也很大，却和母亲的孕反，截然不同。 乌兰现在，比起说是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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