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含临的情绪控制就没有他这么到位了,只见他将手握成拳,重重的一拳锤在树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一拳力气极大,树皮都跟着裂开,手上鲜血直流,,皮被磨掉大半,隐隐约约能见到里面的骨头。 不得不说,他对自己也是真的狠。 “冷静一下,为了减少伤亡,我们的速度得加快了。” 听到陆轻羽这一句话,那愤怒的情绪才得以平息。 二人一同走上前去,开始检查起来。 “剩下的伤并不致命,应该只是为了羞辱,而真正的致命伤在她的后脑。”陆轻羽一边翻找一边说道,“血液还是新鲜的,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一个时辰。” 还没有等来江含临的回应,便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孤……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的陆公子还有这项技能?” 陆轻羽抽了抽嘴角,这皇帝当的可真任性,想出宫就出宫。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江含临看着二人呛嘴,满眼惊讶。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刚准备跪下行礼,膝盖刚弯到一半,便被于鸿一个眼刀给吓到了。 维持着半蹲的姿势,站也不好,跪也不好。 “别管他了,赶紧过来找线索。”好在有陆轻羽救场,江含临这才找了个机会站了起来。 “你看这儿。”陆轻羽指着死者的后脑勺,分析道,“以伤口的形式和数量来看,应该是受到钝器的敲击。” 听他这么说,江含临将脑袋往前面凑了凑,也看了过去。 于鸿就这样呗忽略了。 看着二人紧贴在一起,他的心里怎么那么不爽呢? “让我看看。” 也不知道是抱着怎样的心理,于鸿干了一件很小孩子气的事情。 他径直朝前走去,脑袋从二人的肩膀上探了出去,随后不动声色的把江含临挤到一边。 嗯,这样好多了。 在心里夸赞了一番自己的英明神武,随后,便认真的看着陆轻羽那张绝美的侧脸,心里那股欲望蠢蠢而动。 不管身旁这人是何想法,也不管他怎么做是为了什么,陆轻都只是一言不发,认真的翻找线索。 他轻轻解开死者上衣的扣子,露出一片惨白的肌肤,上面还有一坨一坨的淤青,像是被人掐出来的。 突然,他的手腕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顺着手臂看上去,只见于鸿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于鸿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竟然觉得这一幕格外刺眼。 至于抓住陆轻羽的手……那几乎是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反应。 自己大抵是病了,还病的不轻。心底有一种十分危险的想法油然而生,他想把眼前这人圈禁在自己身旁,不想让他再与外界有任何接触。
第十一章 为什么恨孤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案件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回宫当晚,陆轻羽被于鸿带回了自己的寝殿。 龙榻被层层床幔包裹,将床上相对而坐的二人遮了大半,却挡不住昏暗的烛火,顺着床幔的缝隙照进来。 看着铺满一床的奏折,陆轻羽有些头疼,本以为于鸿会将一起看奏折这件事情忘记的,却没成想,刚被抓回宫里,便要看这些大臣们的嘘寒问暖。 陆轻羽不理解,于鸿到底是怎么敢让他这个敌国大将军来看奏折的?是对他过于放心,还是于鸿对自己过于自信? 没有人知道。 不过想来,自己能看见的部分,应该都是对方想让自己看到的。 “怎么样?调查一天,有何进展?” 一提到这件事情陆轻羽便开始焦躁,事情越晚处理,便会有越多的无辜之人失去性命。那些死去的女子不过及笄之年,却被人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杀害,这怎能让人不唏嘘? 即便是身为东烷人的他,也看不过去。 但今日的事情并非毫无进展,他的心中早已经有所猜测,只是没有切实的证据。 就在这时,门外似有脚步声传来,房门被推开,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 春日的夜晚依旧是及冷的,寒气顺着那小小的门缝鱼贯而入。冻得只穿了一件里衣的陆轻羽一哆嗦。 见如此情景,于鸿不由得皱了皱眉: “默语,孤竟然不知,孤的寝宫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隐匿在暗处的默语凭空打了个寒颤,立刻现身,在于鸿面前跪下:“属下失职。” 于鸿点点头,顺手给陆轻羽披上了一间披风:“确实失职,自己去领罚吧,这个太监怎么处理,不用孤多说吧” 还没等默语回话,那个太监先站不住了,扑通一身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皇上饶命啊,奴才只是一时心急,想来替长公主通报。” 这话说完,于鸿的脸色更不好看了。默语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 “哦?是这样吗?” “是……”突然,一个茶盏朝这边飞来,不偏不倚砸在小太监的额头上,血溅当场。 小太监当场就晕了过去,没有人敢再说话,就连陆轻羽也只是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袖 是了,眼前这人是帝王,即便在东烷为质多年,却依旧能在夺嫡中胜出,仅仅是这一件事情,便能看出这人的狠戾。 许是这些日子于鸿对他过于温柔,以至于自己都忘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那人很快就被默语拖走了,离开时,于纤言已经走到了门口。 她冷眼看了一眼小太监,没有阻拦。等二人离开后,她转眼看向于鸿:“皇弟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陆轻羽受凉了。”于鸿悠闲的靠在床榻上,翻动着手中奏折,眼皮都每抬一下。 “……那确实该罚。”听到于鸿这么说,于纤言倒也没再多言。 三人合伙,那堆积如山的奏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少了下来,成就感满满。 奏折上的内容属实枯燥,也并非全部都是有用信息,很多都只是来向皇上问个好,便敷衍了事。 这种无趣的体验陆轻羽可以忍受,于鸿习以为常。 就只有于纤言耐不住性子,将奏折扔到一旁,自顾自的在房间里转悠起来,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见她如此,于鸿便也觉得,该说些有趣的话题解解闷:“陆轻羽,说一说城西那件案子的进展吧!” 果不其然,于纤言一听到这话便瞬间赶了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快说快说。” 陆轻羽扶额苦笑:“没什么进展,就是我有一些猜测。” “猜测也好,说出来能帮你分析分析。”于纤言倒是毫不在意。 出于习惯,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拍了拍陆轻羽的肩膀,却发现于鸿看她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了。 知弟莫若姐,于纤言瞬间就明白了于鸿的心思,一副我懂,我都懂得样子。 “我推测,这件事情和东烷有关。”他说这话时,眼底不见任何波澜。他对那个国家已经彻底失望了,只剩下满腔仇恨无处发泄。 想来也是,曾经的他是多么骄傲,多么的意气风发。 想到这儿,他的眼神有些阴鸷,这点细微的情绪变化被于鸿清晰的捕捉。 一只大手钻进他的袖袍里,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带着安抚的意为。 “这话怎么说?”于纤言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完全没看出来陆轻羽的情绪有所不对,将脑袋往前凑了凑,一脸的疑惑。 陆轻羽平复了一下心情,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心里早已乱成了一团。 他将自己调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随后,又说出自己的猜想:“金妈妈描述的那个长相与我认识的一个故人很相似,且当天,我在春满楼内看到了他的身影。” “可这样也不能证明凶手是他呀。”这话是于纤言说的。 “我当时也是这么说服自己的,直到……我第三位受害人的身上发现了这个。” 说着,他将手伸进袖袋里,从中掏出一枚小巧的玉扳指。那玉料很好,通体碧绿通透,内有虹光萦绕,映得满室皆辉。 即便是在皇室中,也是很少见的存在。 见惯了奇珍异宝的于纤言也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这玉真的好美。” 陆轻羽手指微转,将玉扳指的另一面呈现在二人面前。 上面雕琢着一片精致的花纹,似是桃花,又似是梅花。 “这叫湾岳草,是东烷的特产。” 这种草于鸿曾经在东烷的医书上见过,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记不清具体的描述,只记得东烷人将它传得神乎其神。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于鸿双拳紧握,因为过于纤瘦的缘故,骨节微微凸起,看起来像是一件金雕玉琢的艺术品。 “东烷手伸的可真长啊,来我西洲京都杀人,真当孤是吃干饭的不成?” 想起那一具具惨死的女尸,于纤言就生气,她没有于鸿那般气场,但说出来的话却也足让人感到压迫:“真是个疯子,用那般手法杀人,真亏他想的出来!” 陆轻羽你能理解二人的情绪,他也觉得这没玉扳指的主人不是人。 “但如今,我们还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 “那便以内奸的罪名抓了他!”被怒火冲昏头脑的于纤言,已经无法再保持冷静的思维,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反观于鸿,虽然有怒,但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不可!” “为何?!” “长公主你想一想,如果我们以内奸的罪名抓了他,那那些因他而死去的姑娘呢?她们并没有得到一个交代。”于鸿身心俱疲,没有心思解释,便由陆轻羽给于纤言解惑。 “他的罪行没有被公开,没有在法堂上被敲定。那些死去的姑娘无法诉说自己的不满,但他们的家人呢?要怎么给他们一个交代?” 于纤言听完这一番话,渐渐冷静了下来:“本宫明白了。” 见她有些沮丧,于鸿轻轻的啧了一声,吐出一口浊气,无奈的安慰道:“皇姐的提议也并非全无用处,至少我们提前抓住了他,他就少糟蹋几个姑娘。” 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于鸿对这扳指的主人并无了解,甚至可以说整个东烷都没有人了解,包括国君。 江湖上偶有关于他的传闻,与湾岳草不相上下。 相传,他性格阴晴不定,自幼体弱多病的他,在荒山野岭中得到一位高人的指导,修习邪术,蚕食人的魂魄来保持自己身体的健康。 这些传闻自然有所夸张,但那人武艺高强是板上钉钉的。 他没有打击姐弟二人的自信心,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负手而立。 凝视着窗外的月色,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眸眼渐渐温柔下来。夜里的清风轻轻吹过,迫使树枝拍打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身后是有一个灼热的目光,正盯着自己,陆轻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陛下为何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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