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忍不住了而已,他不理解,为什么主子这么好的人,总是要遭受这些呢。 或许是药效发作了,黎言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几句,就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了。 木头陪着黎言没多久,就看到了黎言轻轻颤动着的睫毛。 他顿了顿,便赶紧住了嘴,他耐心地等了会儿,果然,黎言已经阖着眼睡着了。 木头眼里闪过一丝安心,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出去了。 太极殿内 褚棣荆刚下了早朝,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幽深的眼眸随意地看着远处。 钟牧安静地待在一旁,等待着褚棣荆的指示,他有预感,今日陛下可能就要问起黎公子了。 “钟牧。” 果然,褚棣荆开口了。 “陛下,奴才在。” “路远星招了吗?” “……” 钟牧意外地看了一眼褚棣荆,他顿了顿,道:“还没有。” 褚棣荆像是惊讶了,他淡漠地抬起眸子,冷戾的视线看着钟牧,道:“可用刑了?” “用了,陛下,只是用刑的侍卫说,那个人骨头硬,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撬开他的嘴。” “……” 褚棣荆狠狠闭了闭眼,他现今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黎言虚弱的模样。 他只想赶紧让路远星招了,随意找个罪名将他处置了,这样,他便有理由去芙蓉阁了。 可或许只有褚棣荆是这样想的,钟牧思忱了半晌,也没有琢磨明白褚棣荆的意思。 但他也不想再问了,便话锋一转,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褚穗宫丢失的那封密函,可找到了?” 褚棣荆问的并不是没有来头,前几日,他抓走路远星的时候,就已经吩咐了下去。 让他们顺着路远星进宫前后接触的人的线索找,看他把密函送去了哪。 但是已经过了一日了,褚棣荆等不及了,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敢派人来偷褚穗宫的密函。 “回陛下,密函的下落……” 钟牧犹豫着道:“戚风说,他暂时只查到了一些细微的线索,至于准确的……还没有查到。” 褚棣荆眼眸一暗,他道:“细微的线索?” “……是。” “说。” “……陛下,戚风说他只查到了路远星在进宫之前是被安国公府的人送进宫的。” “安国公府?” 褚棣荆微微皱着锋利的眉峰,削薄的唇边淡淡地咀嚼着这几个字。 “是。” 钟牧低着头答道,他知道,陛下对安如风的态度一向难以捉摸,所以他更说不准,褚棣荆对这件事是喜是怒。 “呵!” 出乎钟牧的意料,褚棣荆冷笑着道:“既然他这么不安分,居然敢往宫里派人偷东西,那朕不如送他一件大礼。” 钟牧顿了顿,他还没来得及细问,褚棣荆就发话了:“你去准备一些东西,今日就送到他府上。” 东西? “另外,告诉他,朕限他三日内将密函交出来,若是不交,朕自然有办法,逼他交出来。” 褚棣荆阴狠着眸子道。 钟牧眼眸一闪,他了然地道:“奴才这就去办。” 他明白褚棣荆的意思了,褚棣荆是想逼安如风主动把密函交出来,他若是不交的话,那褚棣荆就更有理由处置路远星了。 毕竟,路远星是安如风派进宫的人,不是吗? 他既然有胆子做这件事,就得承担后果。
第141章 好消息 钟牧很快就退下了,只留褚棣荆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太极殿内,案几前,是他熟悉的那些折子。 离他立后的那日越来越近,褚棣荆也要忙着处理关于立后的折子,所以这两日,他一直忙着处理立后的事宜。 但不知是不是褚棣荆的错觉,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可如今秦霄走了,宫里让他不放心的就只有一个路远星了。 不过,也快了,很快,等他处置了路远星,就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和黎言了。 黎言…… 一想到黎言,褚棣荆的心里就莫名地顿痛,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他把这个归结于他对那日的愧疚。 但坏事发生的同时,也有让褚棣荆放心的,那便是宫里的流言了,至少,黎言看样子还不知道他下月便要立后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他能瞒多久。 但不管能瞒多久,褚棣荆也还是不能完全放心,等他立后的那几日,黎言必定会抗拒他。 到那时,他只需要熬过那段时间,褚棣荆觉得,黎言会自己想清楚的。 至于皇后,褚棣荆没有半点兴趣,他如今在意的,只有黎言。 但愿皇后能够乖顺一点,不要去找黎言的麻烦。 褚棣荆静静地坐在案几前,他脑海里想象着都是,等他立了后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被人拿捏着了。 那个时候,他一定会好好地宠着黎言的。 幻想着幻想着,褚棣荆削薄的唇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勾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只是他自己不曾察觉而已。 芙蓉阁内 黎言被陈皮和木头监督着好好地喝着药,养着病,木头也是恨不得什么都替他做了才好。 所以,又过了两日,黎言身上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手腕上的伤还是看着很吓人,木头一看到他的伤处嘴里就不住地咒骂着褚棣荆。 黎言哭笑不得,但也没有阻止。 可身上的外伤好了,但是黎言毕竟病了几日,狠狠地烧了一场,身子还是亏了些。 照陈皮的话说,黎言最好得休养个十天半个月地才能好,还得再加些补品养着才好。 但黎言听了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放在心上。 只有木头和陈皮替他干着急,但他们也没有办法,毕竟是黎言的身体。 所以黎言养了两日的病后,脸色还是苍白的不像话,木头险些都以为黎言偷偷把药给倒了。 不过只有黎言知道,在养病的那两日,他心里一直在煎熬着。 因为急着要救出路远星,所以黎言几乎是吃的不安心,睡的也不安心。 两日后的一个早晨,黎言昨夜又被他的梦给吓着了,半梦半醒间,他又被窗外的鸟叫声给吵醒了,黎言睁开眼之后就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鸟儿。 直到木头进来的时候,黎言还是那副模样,他看着窗外黯然伤神,甚至连木头进来都没有发现。 “主子?” 木头端来了一盆热水,他见黎言缓缓地转过头来,才又接着道: “主子,今日已经是月末的最后一天了,下个月便要立冬了,立冬之后,天就更冷了。” 黎言看着那热水冒出了细密的蒸汽,淡淡地道:“……嗯。” “还好陛下之前赏赐的那些厚重的衣物还在,您也不至于被冷着。” 木头一边拿帕子沾了热水递给黎言,一边自言自语似的道。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闭上了嘴巴。 他再抬头去看黎言的脸上,发现黎言面色平淡,不甚在意的模样,木头这才放下心来。 伺候着黎言洗漱的过程中,木头给黎言手腕上的伤口处上了一次药,他见到那伤口结了痂,心里便骤然放松了很多。 木头端着木盆出去的时候,黎言这才愣怔着低头去看自己手腕上的伤口。 原本那么吓人的伤口已经快要好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纵使黎言不在乎会不会留疤,但是他也不想在自己身上留下褚棣荆的印记。 他早晚要离开宫里的,不是吗? 黎言看着看着,眼泪忽然就簌簌地落了下来,他看到自己手上的泪珠时,还怔了怔。 他……哭了吗? 黎言忽然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现实了。 他为什么要哭呢? 是为他如今的困境而哭的吗? 黎言连忙擦了眼泪,心里止不住地想,不就是出不去吗,黎言,你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可即使是这样想着,黎言的那一只衣袖也终究还是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湿透了。 木头将木盆端出去之后,便一直忙着布置早膳,等黎言出来的时候,木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是他又警告自己,不准胡乱咒主子,他便抛去了自己的那些杂念,专心布菜。 面前是精致的菜肴,黎言不明白,自己不是失宠了吗,怎么每日还会有这么多的精致菜肴。 黎言不理解,木头也不理解,但是总归是好的,他便没有在意。 黎言慢吞吞地用了早膳,虽然他用了很长时间,但是桌上的那些菜肴,黎言基本没动多少。 但木头也不觉得奇怪,毕竟,每日都是这样,黎言总说自己没有胃口。 用过早膳之后,木头便辛勤地端着药过来了。 “主子,您先把药喝了吧。” 熟悉的药味在木头端上来的那一瞬间就窜进了黎言的鼻腔里,他看着那碗药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地接了过来。 黎言已经很熟悉了,他每日都得喝这药,一日三次,从不间隔。 倒是现在,黎言希望这药里再被人下一次毒,也省得他再被褚棣荆那样对待了。 可黎言每次这样想的时候,就会想起路哥哥,路远星还等着自己去救他呢。 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空的药碗被木头端了下去,黎言空着眼神坐在远处。 嘴里苦涩的药味好像顺着胃管一路往下漫延,直至空洞的胃里,再继续沿着胃,钻到了心口里。 黎言从来没有觉得药会这样苦过,或许,宫里的药就是有这样的效果。 这一日,黎言像前两日一样,白日里便空洞地看院子里的秋景。 夜里,便毫不在意自己的眼睛,不间断地看着闲书。 只是今晚,大概还是有些不同的。 陈皮在戌时三刻的时候,脚步匆匆地过来了,他匆忙地掠过了木头,径直朝黎言走了过来。 黎言看着陈皮急匆匆的样子,心里蓦地一跳,他好像有了预感,陈皮今晚一定是给他带来好消息的。
第142章 去暗牢 太极殿内 已经酉时三刻了,褚棣荆却还是没有一点疲惫的意思,他眼眸深沉地看着前方的案几。 案几上摆放着杂乱的折子,是他方才翻看的时候弄乱的。 很快,钟牧像是察觉到了褚棣荆的烦躁,他端着一盏茶小心地进来了。 “陛下……” 钟牧刚把茶盏放下,话还没说出口,褚棣荆就开口了。 “路远星招了吗?” 褚棣荆直直地看着钟牧,满眼焦急。 “……没有。” 钟牧低低地答着,不敢去看褚棣荆的眼睛。 褚棣荆狠狠地皱了皱眉:“还没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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