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何时了,他脸颊通红一片,嘴唇却苍白的不像话。 他受不了褚棣荆这样狠厉的侵袭,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透了,被迫一次又一次地淹没在剧痛中。 哪怕是痛的忍不住了,他也只会死死咬住手指,一丝声音都吝啬于发出,只有眼角不住滑落的泪痕显示着他正忍受着怎样的折磨。 褚棣荆同样红了眼睛,他几乎是次次狠历地逼着黎言,他想听到黎言的求饶。 门外,钟牧一直守在外面,满脸焦急的木头几次都想直接闯进来,但是被面色平静的钟牧拦住了。 这场折磨持续了很久,久到钟牧以为陛下今夜会在里面过夜了,但是好在褚棣荆在天黑之前出来了。 只是褚棣荆依旧阴沉着眸子,他一出来,木头顾不得行礼就匆忙进去了。 木头在进去之前,也隐约猜到了会发生什么,只是他没想到陛下会这么狠心。 他进去的时候,主子已经完全没了意识,薄薄的单被随意地盖在黎言身上,甚至没有遮住黎言满身的青紫痕迹。 木头伸着手,不忍心触碰黎言,他几乎是瞬间就控制不住眼里的湿意,他立即悲痛地大哭起来。 可是他还没哭一会儿,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冰冷的声音。 “起来。” 木头虽然对褚棣荆有不满,但是他还是带着惧意憋住了哭腔,给褚棣荆让出了位置。 褚棣荆看着黎言苍白的面色,红肿的眼睛,心里蓦地生出了些悔意,不过他没有愣多久,就把人连带着被子给抱了起来。 他或许现在也不明白,自己那时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就把人折腾成了这样。 黎言许是还没完全昏睡,他感到身上的剧痛,无意识地蹙了蹙眉,一脸痛苦地哼唧着: “不要,别……” 褚棣荆抱着他的动作顿了顿,便加快了脚步走向芙蓉阁的位置。 一路上,褚棣荆不敢低头去看黎言,他清楚地知道,他若是看到了黎言现在的模样,肯定会心疼的不像话。 木头紧紧地跟在褚棣荆身后回了芙蓉阁,他看着陛下匆匆的脚步,心里对他的怨恨虽然少了些。 但是总归不像之前那样敬佩了,不管怎么说,是陛下把主子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褚棣荆动作轻缓地把黎言放回了榻上,又捞过被子盖住了他的身子,才对木头道:“去叫太医过来一趟。” 虽然黎言现在只是昏迷了,但是褚棣荆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他担心不处理的话,黎言或许会发热。 事实证明,褚棣荆猜想的果然不错,太医还没来,褚棣荆就探到了黎言微微发烫的额头。 或许是因为发热,黎言的面色白了又白,嘴唇也毫无血色,黎言还一阵阵地呢喃着什么,只是褚棣荆听不真切。 看着黎言难受的样子,褚棣荆心里的悔意重了又重。 他怎么会不知道黎言说的是气话,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做些什么,让他知道自己错了。 太医很快就来了,这次来的不是陈皮,是一位年迈的太医,他眯着眼睛给褚棣荆行过礼之后就开始给黎言把脉了。 黎言额头上敷着浸了凉水的巾布,伸出来的手腕上还有被褚棣荆大力桎梏过的痕迹,太医只谨慎地看了一眼就匆忙移开了视线。 片刻后,太医才收回手帕,道: “回陛下,黎公子他是因为身疲体虚,又……劳累过度,气血上涌,身子一时吃不消,再加上受了风,所以才会发热的,臣这就去开几副药,黎公子按时用完即可。” 褚棣荆微敛了敛眉,道:“下去开药吧。” “是。” 那太医走了之后,褚棣荆便怔怔地看着黎言,不知是想些什么。
第87章 离京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药便熬好了,木头呈着药碗上来时,褚棣荆还没走。 今日按说是庆功宴,他不该离开这么久的,钟牧也劝了他一会儿,但是褚棣荆只道:“无事。” 钟牧便不敢再劝了,只能任由褚棣荆在这待着。 他以为,以褚棣荆对黎公子的关心程度,他今晚应该会歇在芙蓉阁的才对,但是褚棣荆只给黎言喂了药之后就回了太极殿。 钟牧虽然不解, 但是也不敢细问。 长信殿内 “主子,天色都已经黑了,为何不回去?” 一旁的家仆不解地看着秦霄。 秦霄刚从战场上回来没多久,他身上本就带着伤,又被褚棣荆毫不收力地踹了一脚,此刻他的脸色也不甚好,没有回答家仆的话。 家仆一脸犹豫地看着秦霄,老爷说了,让主子到时间就回去,不可在宫里逗留,但是他又怎么能劝的动主子呢? 主子一定又是在为那个人伤神了吧。 家仆完全不理解,主子这样一个家世好,长相英俊的人,怎么就看上那位了呢。 若是那位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还好,但是他偏偏是陛下的人,主子又怎么可能抢的过陛下呢? 就算抢不过,主子与陛下的情分也肯定会因为那个人而削减。 在家仆看来,主子真是糊涂了。 秦霄在这站了许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他才僵硬地对家仆道:“走吧。” 家仆愣了愣,随即激动地道:“走?主子,是要回去了吗?” 秦霄没有回答家仆的话,他只像个机械一般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 “秦霄。” 秦霄猛地顿住了,他身后传来一声带着威严的沉声。 褚棣荆面无表情地向秦霄走来,钟牧在距他只有几步之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褚棣荆淡淡地看着他,秦霄挥了挥手,示意家仆退下。 “他怎么样?” 秦霄凝视着褚棣荆,双手握拳,冷冷道。 “他怎么样,轮不到你来担心。” 褚棣荆的身量与秦霄差不多,他平视着秦霄,眼里带着轻蔑。 “轮不到?” 秦霄讥讽地嘲道:“你若是真能保他平安,他便不会平白受那些罪了。” 那些罪? 褚棣荆略一思索, 便知道秦霄说的是黎言中毒那些事。 “秦霄,你别忘了, 他是朕的人,你又是凭什么站在这质问朕?凭你帮过他吗?” “我……” 秦霄激动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在黎言眼里,也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吧。 他没有告诉过黎言他是为什么帮他的,褚棣荆自然也不知道。 “呵!” 褚棣荆忽然冷笑道:“秦霄,你也只不过是见色起义,又有何颜面来指责朕?” “见色起义?褚棣荆,你又能好到哪儿去?你不也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才把他留在身边的吗?你觉得若是他知道了真相,他还会愿意留在你身边吗?” 秦霄直直地看着褚棣荆,并没有因为他是皇帝就退让三分。 真相? 秦霄,你真是好样的,为了跟朕抢人,都不惜拿真相来逼朕吗?! 褚棣荆怒极反笑,他阴狠道: “就算他知道了真相又怎样?!只要朕不许他走,你觉得你真的能带他走吗?秦霄,别做梦了。” 秦霄因为震惊而瞪大了眸子,他错愕地看着褚棣荆,道:“你……!” “褚棣荆,你难道真的打算囚他一辈子吗,他会恨你的。” 秦霄以为说出这句话,褚棣荆至少会有所忌惮。 但是没想到, 褚棣荆却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就毫不在意道:“你以为朕会在意吗?” 秦霄站在原地,面色复杂地看了褚棣荆许久,才不可置信道:“褚棣荆,你真是疯了。” 褚棣荆是疯了才会这样说的,秦霄不信他会一点都不在意黎言,若是不在意,他就不会几次三番因为自己和黎言走的过近而发怒了。 褚棣荆邪魅地微微勾唇,道:“秦霄,你管的太多了。” “……” “过几日朕便会传旨,你去边境锻炼几年吧,这件事朕已经跟你父亲商讨过了,届时你就不必再跟朕践行了。” 边境?秦霄一愣,随即咬牙切齿地道: “褚棣荆!你够了,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去处?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和黎言长久吗?不可能的!他不会接受你这个强盗的!” 对于秦霄的“祝福”,褚棣荆像是厌烦了一般,只留下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便大步离开了。 “主子!主子!您别冲动啊,老爷说了,叫我在外面看好你。” 家仆匆忙拦住了对着褚棣荆的背影冲动着的秦霄。 秦霄红了眼眶,他剧烈地挣扎了几下,便认命一般地任由家仆从身后抱住了自己。 挣扎个什么呢? 秦霄颓废地想,他现在这个样子,既斗不过褚棣荆,连一个下人都挣扎不了。 褚棣荆是皇帝,他要自己离开,自己又怎么可能反抗的了呢? 褚棣荆这样的人,久居高位,习惯了做施令者。 他对自己尚且如此,更何况对黎言那样身份卑微的人,黎言又自小在草原长大, 他该有多痛苦啊。 秦霄不敢想,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家仆费力地将他带上了离宫的马车。 秦府的马车摇摇晃晃地驱使出宫,外面只有一个年迈的下人,里面死寂一片,不难看出里面的人该有多伤心。 在高高的城楼上,褚棣荆冷眼瞧着秦霄的马车出了宫,他身旁的钟牧道: “陛下,去守边疆的人选不止秦将军一个,您为何选择要得罪秦家也要送秦将军离京呢?” “你不知道?” 褚棣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觉得朕做的不对?” 钟牧一顿,他连忙躬身道:“是奴才糊涂了,陛下恕罪。” “你何罪之有,起来吧。” 褚棣荆并未计较钟牧的失言,钟牧想的不错,但是他能想到的,褚棣荆又为何想不到? 他只是权衡利弊之后选择送秦霄离京而已,其实合适的人选大有人在,但是他只是觉得秦霄现在不适合留在京城。 “好了, 回去吧。”
第88章 我带你走 褚棣荆沉默着看了片刻,便大步离开了,他当然知道这个决定或许不是那么明智。 但是相比之下,他不能看着秦霄一直阴魂不散地缠着黎言。 芙蓉阁内 木头看着回来的褚棣荆愣神,褚棣荆已经坐到了黎言的床沿,问道:“他醒了吗?” “……” 木头回过神来,他想起褚棣荆走之后,他帮主子沐浴时看到的痕迹,就忍不住小声嘀咕着: “哪有这么快啊,才过了几个时辰。” 不是木头想的多,是木头第一次亲眼见到了主子身上几乎算是惨烈的痕迹,就再也不能把陛下当做一个正直的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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