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选?除去朕,还有安如风的那些人,其余的,全都推拒了吧。” 褚棣荆果断地道,他好像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动身了。 “这……” 钟牧惊讶地道:“陛下,奴才明白您想快些赶过去,但是您去这一趟,难免会有些官家子弟要跟过去,这奴才也推拒不了啊。” “推拒不了,那便……找个借口将他们扔在半路。” “……是。” 钟牧心里腹诽着,他倒是想反驳,但是褚棣荆执意不要带那么多人, 他也只能照办,反正陛下迟早要因为这件事得罪许多朝中的人。 自从陛下要亲征的事情决定之后,,宫里上上下下都很惶恐,好像他们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样,但其实只道褚棣荆借着出征的借口去找人而已。 可是宫里的下人都不知道,所以宫里这两日都很安静,安静的不像话了都,但褚棣荆向来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他只每日都看着时间,他到底何时才能动身,到底何时才能见到黎言。 日子就这样缓缓地过着,褚棣荆眼看着自己离动身的日子越来越近,但尽管褚棣荆再心急,他也没有办法,不是他一个人想走就能走的。 在等待的那几日里,褚棣荆照常地上朝,照常地批奏折,他像是听不到那些臣子背地里对他的抗议一般,只专心地吩咐亲征的事。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动身前一日,褚棣荆忽然想起了秦书,他的那位皇后,他此次去边境一定要花费数日。 在这段时间里,朝堂他倒是不担心了,但是宫里的一些事情,他还是要吩咐秦书帮他打理的。 思及此,褚棣荆便又去了一趟清宁宫。 秦书自从黎言走后,就再也没有主动去找过褚棣荆,褚棣荆亦然。 只是今日大概褚棣荆来的太唐突了,秦书猛地看到他,脸上还带着惊讶的神色,不过她很快就屏退了下人,淡淡地道: “陛下明日不是就要亲征了吗?今日怎么会来臣妾这儿?” 褚棣荆没有在意秦书对他的不满的情绪,他只是也平淡地回道: “朕今日过来只是想托你帮朕看管一下后宫,你若是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便是了。” “看管后宫?” 秦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她蓦地笑出了声,露出洁白的皓齿。 “陛下,臣妾虽然身为皇后,但是您也知道,我们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陛下当初是怎么怀疑臣妾的,现在怎么又托臣妾帮您看管后宫?” 秦书的这些话像是抱怨又,又像是不满,但无论哪种,褚棣荆都不觉得她会同意。 褚棣荆便定定地看了她片刻,随意地道:“你不愿意便算了。” 他的话音刚落,褚棣荆便起了身,像是准备走的样子,但是秦书刚才的话只是抱怨,其实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于是在褚棣荆刚站起来之后,她就急忙地叫住了他:“陛下!” 褚棣荆也如愿地停住了脚步,秦书在他身后道:“陛下,臣妾……想知道您去亲征,可是为了黎言?” 褚棣荆没有转身,但是他的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过来,他道:“是!” 秦书了然地苦笑着道:“臣妾果然没有猜错。” “您要去找黎言,臣妾自然不会阻拦,臣妾……只是不理解,明明他在的时候,您不懂得珍惜,可人都走了,您却又开始思念了。” 这个问题确实好,褚棣荆也想知道,他们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朕只想知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陛下这样一言九鼎的人,臣妾怎么会不答应呢?” 秦书似是嘲讽地道:“只是臣妾的条件是,陛下到了安护府之后,不出意外,一定是要治我哥的罪吧,臣妾想求陛下,不敢我哥做了什么,您都不能伤害他。” “伤害?” 褚棣荆皱了皱眉:“朕若是想让他降职呢?这也算伤害吗?” “算。” 秦书斩钉截铁地道:“陛下不能对我哥使用刑罚,也不能让他降职,这便是臣妾的条件。” 秦书一副果断的模样,褚棣荆犹豫一般地看她了许久,才终于道:“好,朕答应你。” 得到褚棣荆的答应,秦书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勉强地笑了笑:“那臣妾便祝……陛下这一路一帆风顺。” “……” 褚棣荆听到这话蓦地笑了,他知道秦书的意思,祝他一帆风顺,但不祝他得偿所愿,那秦书便是不想让他将黎言带回来了。 “你的好意,朕心领了。” 褚棣荆晦暗不明地留下了这句话便离开了清宁宫。 褚棣荆离开后,秦书嘴角的那抹疏离的笑也终于缓缓地收下了,她身在后宫,阻止不了褚棣荆,也谈不上能做什么。 可她心里,还是希望那个崇尚自由的男孩,能够跑的远远的,在褚棣荆找不到的角落里,平安地过这一生。
第248章 动身 夜色渐深,褚棣荆回了寝殿之后就到了歇息的时间了,但是他没有一点困意,便去一旁的浴房。 或许是知道他即将动身去边境,那些臣子递来的折子也少了许多,褚棣荆乐得清静。 只是闲着,就越发觉得无趣了,而他无趣的时候,脑海里又尽是黎言。 浴房里热气氤氲着,缓缓地打湿了褚棣荆乌黑的长发,周围没有人伺候着,褚棣荆便自己那些湿透的帕子一下一下地淋在肩膀上。 透明的水珠顺着腰腹处的肌肤往下起伏流淌,留下一道湿漉漉的划痕,褚棣荆好像感觉不到一般,他再度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躺到榻上的时候,褚棣荆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他的眼角却诡异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他明日便要启程去边境了,虽然这次他的目的并不在于剿灭那些余孽,但是他毕竟要做做样子,所以他还是要带些精锐的士兵前往边境。 但带的人越多,到那需要的时间就越久,褚棣荆自然是不愿的,但是那些人他也不得不带。 不管怎么样,这一趟褚棣荆是去定了,黎言他也是一定要带回来的,即使路上发生什么状况,他也都是要去的。 说起来,距离黎言出宫已经很久了,褚棣荆算了算时间,大概也有两月多了。 两月多…… 其实也不算久,甚至与他们相处的时间来比,还不足一半,可褚棣荆莫名地就是感觉,黎言像是离开了他很久一样。 但其实从来黎言被他带回来到他这次出逃,黎言也就只在宫里待了大概半年。 半年啊,褚棣荆叹息着想着,才半年而已,他就已经这样放不下黎言了。 褚棣荆想不明白为何他会到现在这个地步,但是褚棣荆不是一个会后悔的人,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他便只有去亲自寻黎言回来了。 对思念了黎言数日的褚棣荆来说,这个夜晚注定不会那么好度过,而褚棣荆好像也知道自己今夜是不会熟睡的。 他便心安理得地睁着眼睛,任由自己的脑海里整夜地浮现着黎言的面容。 所以也不算太煎熬,好在很快,天便亮了。 天一亮,满皇宫的人都在为陛下要亲征的事情准备着,所以有些吵闹声也在所难免。 褚棣荆本就没有睡着,他几乎是伴着这些吵闹声起来的,可褚棣荆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相反,他很喜欢,这些喧闹声好像在告诉他,他今日是真的要去将黎言接回来了。 这不是做梦,也不是幻想,是真实的。 褚棣荆一边用着早膳,一边淡淡地看着那些收拾东西的人,他面上是一点也不着急,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有多着急。 钟牧在一旁指挥着那些下人什么东西要带,什么东西不要带,倒是把他急出了一头汗。 终于等收拾好了一切东西的时候,褚棣荆却早就不知道去了哪儿,钟牧只得叹着气在原地等着他。 钟牧以为陛下是又去做什么事了,但褚棣荆只是看着他们收拾东西忽然想起了一些事。 他这次去见黎言,难道什么都不带吗? 褚棣荆想着想着,忽然就想起了之前黎言留在他的太极殿的一些东西,他便去找了。 褚棣荆将东西很轻易地找出来,他记的没错,黎言留下的东西只有这小小的几个。 除那个吊坠,其余的,好像都不是他的,褚棣荆看着这充满了异族色彩的吊坠,眸子沉了又沉。 这个吊坠,应该是黎言自己的东西吧。 褚棣荆不确定,是因为他没有见黎言戴过,可褚棣荆想不到,黎言没有戴,是因为他被自己困在宫里,没有戴这个的机会。 也不知道黎言见到这个,会不会心软一些。 褚棣荆将这吊坠好好地收了起来,至于其他的那些杂物,都被他好好地留在了原处。 褚棣荆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恢复了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只是钟牧还是感觉陛下和前几日有些不同的,好像前几日的陛下是真的冷漠,可今日的陛下,只是外表冷漠而已。 罢了,冷漠便冷漠吧,待见到黎公子之后,陛下总不会还整日这样闷闷不乐的。 钟牧伺候着褚棣荆上了榻,又照旧点上了安神香,这才缓缓退了出去。 屋里只留了一盏微弱的灯光,安神香也燃的尽兴,但褚棣荆却毫无睡意。 其实他早就习惯了,习惯了黎言不在身边的日子,可若是他当初没有遇到黎言,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了。 但是他曾经拥有过,所以褚棣荆才这样贪恋着独属于黎言的温度,所以他不想就这么放弃。 他一定会挽回这一切的。 暖黄色的烛光缓缓燃烧着,不知过了多久,那唯一的光亮终于熄灭。 屋里一片漆黑,褚棣荆的眼眸依旧睁着,眼神也坚毅的不像话。 宫外安护府里,安如风才刚处理完公务,刚打算回去歇息,但被忽然进来的下人阻止了。 “何事?”安如风皱着眉看着那下人。 “国公,这是从边境穿回的信件,您看一下。” 安如风眸子沉了沉,淡然地接过了那封信,只是打开仔细看过了之后,他还是狠狠地皱了皱眉。 这封信是秦霄传给他的回信,按理安如风不应该这么大反应,但是安如风没想到,秦霄居然不答应! 只是寻个人而已,况且他也承诺会给他相应的报酬,秦霄到底为何不答应?! “国公……”那下人看到安如风的脸色,谨慎地问他。 “罢了。”安如风沉着脸将那封信放在烛光上面烧尽了。 “不用找秦霄了,你们直接派人去那边问就好。” 事情虽然没有按着安如风想的发展,但是他不是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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