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山揽着他上炕:“我知道的,下手有分寸,你别担心。是不是吓到你了,是我大意了才会让他溜进来,往后夜里,我绝对不离开你。” “嗯,我没事了。”柳小雪自然不会怪陆青山,再提防也会有疏漏的时候,意外总是猝不及防的。 “要是你能变小就好了。”陆青山突然没头没脑的感叹一句。 柳小雪:“?” 陆青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缱绻:“我把你揣兜里,到哪都带着。” 柳小雪突然就脸红了,陆青山说的平静,仿佛只是寻常一句,可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一句情话。 陆青山是个实战派,能做的一般他都不用说,所以柳小雪很少会在他的嘴里听到情话一样的东西,这不符合他的个性,也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他是柳小雪的第一个老师,他不擅长的东西,柳小雪自然也没学过。 柳小雪舌头都打结了:“你,你怎么这么……” 陆青山也反应过来,这句话太有歧义,柳小雪是人,又不是个物件,才想同他夫郎道歉,察觉到他脸上的红意,觉得他夫郎应该跟他想的不一样,就是不知反应到哪里去了。 陆青山耿直道:“你不喜欢我往后不说了。” 柳小雪脸红的像在滴血,发出蚊子一般大的声音,好像是在牙缝中挤出来的,“倒也……没有那么不喜欢。” “那脸怎么这么红?”陆青山轻轻地抚了几下,不仅红还烫,他都怀疑柳小雪是发热了,又摸了摸额头,没发热。 说陆青山不解风情倒也没有,但确实不怎么会说情话,他对柳小雪自然是欢喜的,无论是在柳家的惊鸿一瞥,还是在新婚之夜掀开盖头的那一刻看见他的惊艳,都无比让他心动。他是个粗人,没有那些公子哥的细致,学不来那些所谓的山盟海誓,他只知道,这个人他喜欢,他就娶他,说那么多都白搭。 柳小雪嗔了他一眼,哪来的不懂风情的呆汉子,心中好笑,却还是小声道:“你这样说……我是开心的,就感觉你一刻也不想离了我……分外珍惜我的样子,我听着心中是极为欢喜的……” 柳小雪说的磕磕绊绊,这话放在以前,他是绝对说不出口的,许是陆青山娇惯了他,叫他什么都敢说了。 陆青山不解:“我本就一刻也不想离了你,难不成你现在才知道么?” 短短的一句话,叫柳小雪脸上的温度更高,整个人都红透了,都可以烫鸡蛋了。 这人,这人怎么这样?柳小雪羞的不去看他,整个人都钻进了被子里,谁叫他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这样的话。 陆青山好笑的把他从被子挖出来,等会儿别给闷坏了,还是那么容易害羞,看来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其实也不算没有,至少以前的柳小雪不会和他推心置腹的说这些的,那就算是有长进吧,有一点点。 陆青山又哄着他说了好一会的话,看他困倦了才停下,等柳小雪轻微的鼾声起来的时候,陆青山脸上才没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神色。身体里暴虐的因子还在翻涌着,不断的提醒着他去杀了那个地痞,他虽然是误闯入陆家,也得了教训,但他敢出言侮辱他夫郎的清白,就留他不得了。 死人才不会说话,心底的声音叫嚣着,陆青山从没发现他会对人有这样大的杀意,这是第一次,不过像那样的人渣,死了又何妨,陆青山生平最看不起的三种人,外头窝囊回家打女人出气的废物,鱼肉乡里横行霸道的恶霸,偷鸡摸狗辱人名节的地痞。 他没有那么多爆棚的正义感,只要不惹到他跟前,他也不会去管别人的事,可家人是他的底线,柳小雪就是他的逆鳞,这口气他绝计是忍不下的,当年那个姓王的废物盯上他大哥的时候也败坏过陆青云的名声,虽然最后赵天白打断了他一条腿才平息了谣言。 但风言风语总归是让人厌烦的,先是陆青云,现在是柳小雪,还有一个没长大的陆青欢,可也快了,小姑娘正是抽条的时候,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出落的愈发水灵了,后年就及笄了,也快是能议亲的年纪了,能不能一直这样担惊受怕的,不如让他们足够忌惮,以后都不敢再来。 都知道姑娘和哥儿的名声最重要,还辱人名节,这是想让他们去死,众口铄金,这是想借所有人的嘴逼死他们,心思歹毒,下作卑劣。 陆青山轻抚着柳小雪的脸,确定他已经陷入了熟睡,才轻柔的挪动放在他身下的手臂,柳小雪叫他抱着睡,自然不肯松开手,察觉到了他离开的意图,追着过去环住了他,小腹紧紧的贴在陆青山的腰际,随着他的呼吸小腹也在一起一落的。 陆青山怕压到他的肚子,搂着人换了个姿势,宽大的手掌落在他的小腹上,感受着他熟悉的呼吸律动,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在夜色中注视着柳晓雪的脸,夜色朦胧,皎皎的月光透过窗户,只能依稀看到他的轮廓,可陆青山还是看了许久。
清晨有人在后山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不是村子里的,问了好几户人家都说不认识,有人猜测是得罪了仇家,才遭此大祸,虽然还活着,但问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定睛一瞧,竟是连舌头都被割了,这得是什么深仇大恨呐。 村民围着一团,但也没有去给他找大夫的意思,这是个陌生人,他们可没有贴银子给人请大夫的习惯,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会是哪个村子的人。还是一个樵夫认出了他,是万溪村的一个地痞,家徒四壁,还不干些正经的营生,整日干些偷鸡盗狗的事,他会被人打成这样,显而易见,肯定是又偷了人的东西呗。 知道他是偷东西才被人打成这样的,村民们鄙夷的嗤笑几声纷纷离去,没人理会他含糊不清的在支吾什么,反正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像一块烂泥瘫在地上,身上的伤太重,让他爬都爬不起来,但谁会去理会他的死活呢?他是个贼,还是个地痞,若是他被杀了,别人也只会说一声死有余辜,最后还是里正派了两个人去万溪村知会一声,叫他们来几个人把他拖走,死也不要死在他们村,怪脏的。 这些事情柳小雪都不知道,因为柳小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今日他睡得格外久,因为昨晚闹的太晚了才睡下,而且怀了孕身子乏,不知不觉竟睡了这么久。 ----
第73章 第 73 章 = 万溪村来了几个人,把那个奄奄一息的地痞抬回去,流了一地的血,看着渗人的很,村里也安静了一段时日,那晚的事终究也没闹出去,左邻右舍的可能有人听见了,但没事也不会去触人家的霉头,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只是说那个地痞的惨况如何罢了。 经过这件事,更没人会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算是一个警告,嚣张过了,又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如此村里也算是平静下来了。 又过了几日,朝廷送来丧报,说是皇上驾崩,这事儿原本与他们关系也不大,不过大丧必有大赦,于农户而言,也算是少有的,能够不用缴纳赋税的机会。 这也很好解释了当时流民一路北上,朝廷为何一直没有相关的安抚政策下来的原因,先皇垂危,朝廷众人也是有点迎接不暇了。 因为是国丧,县里镇上也挂上了白帆,不过跟村里的人倒是没什么关系了,有些奇怪的是,继位的不是太子,而是二皇子,太子平庸却占了嫡长,二皇子与他一母同胞,天资聪颖,有勇有谋,这么多年来,太子的太子之位却依旧做的稳当,但先皇临终前,却把二皇子立为新皇继位的人选,百官一时吵得不可开交,无非是那把椅子最终的归属权,最后还是托孤大臣出手,铁血手腕迅速稳定了大局。 其实他们如此争论,无非是因为二皇子与太子唯一不同之处,二皇子也是哥儿,朝廷虽然把哥儿也称作皇子,但不少人心中认为他们的用处与公主无二,不是远嫁和亲,就是下嫁朝臣,因此即使朝廷不限制哥儿参政,也不会有人让哥儿去考取功名。 一来哥儿迟早是要嫁人的,读书无用,这是很多人的想法,二来他们打心底里认为哥儿就应该生儿育女,不应该抛头露面,就算地位比女子高一些,在那些酸儒眼中依旧只能安于后宅。 而且历朝历代以来,也没有女帝或者哥儿当皇帝的,他们争论不休,但村里的人也就听个乐呵罢了,他们才不在乎当上皇帝的是男的还是女的,总归能免除他们一年的徭役,都是好的。 下位者从不在乎上位者如何,他们只求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能勤政爱民,替他们免除苛捐杂税,带他们走向繁荣昌盛,至于是男是女,也只有那些说着忠君爱民的高官大员会在意。 新帝顺利登基,大赦天下,免了三年的徭役,不仅给许多流民多了许多缓冲的时间,村里人也高兴的很,与此同时迅速下达了五道诏令,派了五位将军兵分五路去往各个地方流民最严重的地方,处理积攒的奏折的时候也发现了万平县县令的奏章,对他当机立断的处理方式很是赞赏,甚至没有责怪他先斩后奏炸山封路的行为,于是他做了三十年没动过的位置,终于要动一动了。 新帝登基,对他们在村子里的人来说可能没什么感觉,毕竟山高皇帝远,只知道免了三年的徭役,每个人的心里自然都是开心的,但有官差到陆青山家里送赏赐的时候,却是许多人都瞧见了,虽然陆青山只是提供了消息,在奏章中也是一笔带过,但新帝赏罚分明,给他和李有才分别赏赐了每人一百两,以示嘉奖。 这笔钱算是意外之喜,两锭大大的五十两的官银,白花花的,在太阳底下闪着刺眼的光,等官差走了,村民们都围上来观看,却没人敢上手,那可是皇帝赏的呀!那多气派,那多有面子,而且他们还没有见过五十两这么大的银子呢,虽然可能自己攒了有,但他们村里到镇上用的都是闲碎的散银子,最大的钱庄那里二十两一个,这五十两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呢! 陆阿娘见村民们围在门口,干脆把银子放在了院中间的矮座上,这可是官银,底下还印着官印呢,可没人敢拿,那可是皇帝赏给他们家二小子的,多大的面子啊,让她好生炫耀了一番。 柳小雪夜里摸着银子还满是不真实的感觉,“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个银子,这俩都是我们的?” 这是他今日第八次问,陆青山无奈,还是回道:“是,是皇上赏给我们的。” “怎么这么大呢,真沉啊!”柳小雪说着沉,手却松不开一点,抱得紧紧的,一副小财迷的样子。 陆青山看他开心,也有些失笑,偏偏他就喜欢他这副财迷的样子,真可爱,他想。 苦恼也不是没有,他夫郎连这么大的银子都见过了,以后他再挣银子给他,他还会这么开心吗?不过在柳小雪这里五钱跟五十两待遇都是一样的,只是这笔钱实属意外之喜,虽然县令说会给他们记上一功,但也没想到朝廷会有赏赐,毕竟陆青山只是传了个消息,事实上他这个提前到来的消息,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虽然决策都是县令做的,但他也算是一个前瞻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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