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说是这么说,他中了法阵遇了险却也都是事实,要不是段忌尘出现及时,这事情确实不好收场,他这回做事欠妥,他也明白段忌尘为什么不高兴。 “我救人,你救我。”少爷不高兴了,得哄啊,邵凡安轻轻地捏了捏段忌尘手腕骨,瞧着他道,“段少爷这么厉害,出事儿能罩我。” 段忌尘抬眼看了看邵凡安,又把眼帘垂下来,浓密的睫毛落下来,像小扇子似的颤了颤。他把手收回来,绷了绷脸,语气严肃地道:“你下次还敢如此鲁莽行事吗?” 邵凡安立马笑了:“不敢不敢。” 段忌尘腰板儿挺得直直的,垂着眼也不看他,就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又道:“那你认错。” “我错了。”邵凡安拿膝盖撞了撞段忌尘膝盖,还弯腰探身地凑过去看他的脸,笑眯眯地道,“下次不会了。” 邵凡安脸离得近,两人默默对视了片刻,段忌尘脸蛋儿慢慢泛起红来。他轻咳一声,抬手把邵凡安往后推了推:“你转过去,后背的伤痕给我看看。” 那手一抬,推邵凡安胸口上了,邵凡安下意识反握住段忌尘的手,心窝里紧跟着麻了麻,觉着那一下子简直是推自己心尖儿上了。他心里怦怦直跳,头一回觉着生气的段忌尘似乎还挺招人的,有点儿可爱。 他瞅着段忌尘那张精雕玉琢的脸,一瞬间觉得这小孩儿怎么能这么好看。段忌尘模样俊他一直都知道,以前只是觉得他五官好,骨相好,爹娘会生,自己会长,可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给人搂怀里去。 邵凡安心里直痒痒,伸手想揉揉段忌尘的脑瓜顶。手都伸过去了,又想亲人家脸蛋儿。他脸探过去了,半道儿又改了主意,想亲嘴儿。最后索性拿手扣住人家后脖子,往下一压,在人家软软的嘴唇上嘬了口大的,啵儿的一声。 这一声出乎意料地响,邵凡安自己给自己逗乐了,勾着段忌尘脖子在那儿玩命憋笑。 段忌尘脸颊红得更厉害了,还拿手戳邵凡安的腰,一边怼他一边道:“你、你干什么亲我。” 邵凡安笑得停不下来。 “别笑了。”段忌尘像是有些气恼的样子,搂着邵凡安的腰,别别扭扭地道,“你再……亲一次。” 邵凡安乐呵呵地啊了一声,大大咧咧说了句“行啊”,然后直起腰来就往前伸脖。 嘴唇马上就要碰上了,段忌尘眼睛都下意识闭起来了,这时门外忽然想起当当两声叩门声。 邵凡安动作顿了顿,段忌尘睁眼皱了皱眉,扒拉他:“别管。” 邵凡安本来以为是店小二挨个房间问要不要热水的,也没打算管,正准备接着亲,门外又敲了两下,紧接着一道弱弱地声音响起:“恩公,你睡了吗?” 听声音像是那个被救回来的少年。 这就不好不管了,邵凡安抓过外衣,起身往身上套,扬声道:“这就来。”然后冲段忌尘动动口型:“在这里等。” 段忌尘脸色立马不好看了,小脸儿一耷拉,邵凡安都要走过去了,他又把人拽回来,给人家没合严实的衣服领口往里拢了拢。 拢完邵凡安才去开的门,外头果然是那个少年郎。 “恩公!”少年眼泡儿还是肿的,一进门噗通就给邵凡安跪下了,说话声音还带着哭腔,“我实在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恩公你行行好,收了我,让我跟着你吧。” ---- 屋里某只狗:血压拉满
第49章 邵凡安没个防备,一下都让少年给跪懵了。里屋传来咚的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碰倒了。他让这一声响惊回了神,慢了半拍才想起来赶紧过去扶人:“这是干什么,哪儿有上来就行这么大礼的。” 少年在地上跪着不肯起,仰着脸,反手拉住邵凡安,眼泪唰一下流下来:“恩公,我真的……无处可去了……” “你有话先站起来说。”邵凡安把少年连扶带拽的拉了起来,少年许是抻着麻筋儿了,起身时打了个踉跄,邵凡安眼疾手快,连忙搀了一把,少年就一下跌邵凡安怀里去了。 两人这边还没站稳呢,段忌尘在里屋坐不住了,一猛子冲出来,脸色黑的跟什么似的。 说是冲,其实也算不上多冒失,他脚底下步子还是稳的,但是面儿冷,还带着一股怒腾腾的劲儿。邵凡安和少年都看向他,他过来一把把邵凡安扒拉到一边儿去了,眼神刀子似的扫过去:“这什么时辰了,你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非要闯到别人房里来。” 这话说的,邵凡安听得直皱眉,心说这个时辰了你不也在我屋里杵着呢?虫蛊的事儿不能说,他俩之间的烂摊子一直瞒着外人,这会儿非得冲出来露个面,这不上赶着惹人误会吗?他觉得不对味儿,就使劲儿看了段忌尘两眼。 然而段忌尘并不看他,只沉着脸往少年脸上盯。 少年泪痕都没干呢,湿漉漉的眼睛看看邵凡安,再看看段忌尘,又转回来,嗫嚅地道:“恩公,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你们了。” “这倒……没有。”邵凡安干巴巴笑了两声,打了句圆场,“没有的事儿,那什么……药都上完了。”他偏脸望向段忌尘,“多谢了,这时间确实不早了,我看不如都回房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邵凡安说这话,本来是想悄摸解释下段忌尘为何大晚上的还在他房里,结果少年抓重点抓到另一头去了。 “恩公,你受伤了?”少年一听这个,顿时面露愧疚,“都是因为护着我……你伤到哪里了?伤得重不重?”说着,急急忙忙上前一步,想查看邵凡安的伤势。 邵凡安摆着手往后退了退:“我没什么……” “住口。”段忌尘横到两人中间,喝声道,“要你多事!” 少年明显被吓得一激灵,缩了缩脖子,往门口躲了躲,神情十分无措:“对不起……” 段忌尘立刻皱了皱眉。 邵凡安也皱起眉来,闹不懂段忌尘平白无故的发这么大火儿干啥,他瞧了眼少年,觉得少年瑟瑟发抖的样子怪可怜的,便温声和他多言语了几句:“小兄弟,别恩公恩公的喊了,我听不惯那个,我姓邵,邵凡安,你喊我邵大哥吧,这是段忌尘,你怎么称呼?” “段公子……”少年小声喊了段忌尘,又看向邵凡安,“恩公,你救了我的命,就是我的恩人。我姓丁,丁小语,恩公唤我小语便好。”说着他抬起一只手掌来,摊在邵凡安面前,在手心儿里写了字,“这个小,这个语……” 段忌尘在一边冷眼旁观了半晌,此时火气实在压不住了,伸手拽过邵凡安,特别不耐烦地道:“你到底什么事情。” 段忌尘那一把扯得劲儿大,邵凡安让他揪得打了个趔趄,心里顿时也有点儿不痛快了。 段忌尘这臭脾气,天天在他面前使小性儿便就算了,现在对着个刚脱离魔掌的病弱少年也瞎撒火儿。 丁小语小心翼翼的瞅了瞅他俩的脸色,被凶得不敢说话了,下意识往邵凡安身边站了站。 邵凡安神色温和地问道:“你刚刚说你没地方去了,别怕,你说给我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有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脑子里乱乱的,有的东西记得,有的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丁小语磕磕绊绊地道,“我记得我的名字,是从外乡来的,但我不记得我家是哪里的了。他们……那个戴面具的人,他说我是有缘人,我身体不太好,他说要带我治病,然后……然后就把我关在那间暗室里,对我做了些什么,后来我就神志不清的了……”他痛苦地皱起脸,“我、我记不得回家的路了,想东西就会头疼,疼得厉害……恩公你要是不要我,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丁小语说着说着情绪显然低落下去,还有些哽咽。邵凡安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他在暗室里时瞧着确实是有些神志模糊,不知道在那里遭受了什么,现在看来像是一部分的记忆受了损。 这事情一时之间他也没什么头绪,只好安抚着说了句:“你别担心,兴许只是受惊过度,暂时性的失去记忆,你先回房好好休息一晚,咱们从长计议。” 闻言丁小语又是一通的道谢,邵凡安好心将他送回了房,看着他关上门,才转身回了屋。 一回屋发现段忌尘竟然还在他房里坐着,那张脸脸色臭得很,说话口气也恶狠狠的:“你还回来做什么?滚出去充你的烂好人!” 邵凡安刚进门就劈头盖脸挨了一句呲儿,他愣了愣,抬头道:“这我屋。” 段忌尘神色一顿,明显一下也愣了,愣完唰的站起身,脸色青不青白不白的,撩了下摆就往门外走。邵凡安看着他还想说话呢,也没说上。他摔门就走了,门摔得特响,砰的一声,邵凡安在他身后差点儿没被门撞在鼻梁上。 段少爷这回显然又生了气了,邵凡安没明白他在气什么,还没来得及哄,沈青阳和贺白珏带着车队来黎县了。
第50章 四个人聚到客栈房间里,互相串了一下两边的情况。 邵凡安将他和段忌尘遇到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沈青阳听完以后考虑了片刻,道:“这巡街仪式,听起来似乎是要挑选所谓的‘有缘人’,可实际上更像是在筛选条件最为合适的受害人。” “对,教观是假的,教众是假的,拜的什么菩萨神佛都是假的,唯独有人遭了绑架这件事是真的。”邵凡安点点头,“什么巡街仪式,不过是故弄玄虚,掩人耳目,就是想打着拜神的旗号,向朝拜的人探听八字和家里情况,好摸一摸底。” 贺白珏推测道:“如此看来,这些人大概是在寻找那些家里没什么亲人的人,就算有人失了踪,发了疯,也不会有人来追查原因。” “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一些举目无亲的年轻男子,将人关起来,再下咒。”沈青阳屈指敲了敲桌面,陷入沉思,“这些人究竟是什么目的,竟然要将符咒下在活人身上,还抓了这么多人。” 贺白珏蹙眉:“下咒会给人留下伤疤,甚至会扰乱神智。” 话谈到这里,邵凡安一拍大腿,赶紧将他特意从暗室里带回来的符纸拿了出来,挨张往桌子上一摆。 几人细细观察了一阵,先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段忌尘忽然开了口:“很像镇魂符。” 贺白珏看向他,疑惑道:“镇魂符?” 沈青阳神色微动,显出几分惊讶来:“你是指……三大禁术之一的操魂术?” “操魂术?”邵凡安听得也很吃惊,他在江湖上奔波几年了,这玩意儿也仅从说书人的嘴里听到过。 就像重华的术法以御灵术为独门秘术一样,其他的大门派也都有自己不外传的秘技,操魂术便属于这种类型,镇魂术算是操魂术里的一派分支。会使用这套法术的门派早在十多年前就被灭门了,后来这法术被列为了禁术,知晓其中缘由的起码都得是师父辈儿的人了,他们这四人里年岁最长的邵凡安也只是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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