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楚河眸光闪了闪,拉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寒介,对着南宫明赫冷笑了一声,“哪里来的宵小,竟敢冒充我明赫皇弟,还不速速将他拿下。” 暗卫和赶来的禁军一听,想起南宫楚河的手段,虽知道眼前之人必定是明赫殿下无疑,但也更惧怕南宫楚河的手段和身份,不敢真正与他为敌,况且明赫殿下所言并未得到证实,谁知道这是不是夺位的手段。因此,南宫楚河话音刚落,暗卫及禁卫军就向南宫明赫和辰安围去。 南宫明赫见状皱了皱眉,提着利剑的手一紧,正准备杀出一条血路,却听院外响起人声,“臣恭迎明赫殿下回朝......”这是李怀的声音。 紧接着,无数大臣的声音间或响起,皆俯身跪拜下来—— “臣秦玉燊恭迎明赫殿下回朝......臣......臣......臣曹卫明恭迎明赫殿下回朝......” 最后在院中的夏润之也转身对着南宫明赫撩袍下跪道:“臣夏润之恭迎明赫殿下回朝——” 原本准备动作的禁卫和暗卫纷纷顿住了脚步,一时间不知是进是退。 待前宰执李怀带着大臣们走进这偏僻的荒院中时,不少禁卫和暗卫都放下了手中的剑,只听李怀道:“南宫楚河杀父夺位是为大不逆,其德不堪为万民表率,天下之主,应共诛之。” 不等南宫楚河出言反驳,李怀又道:“明赫殿下,宽厚仁和,先帝甚喜之。是以早已拟好传位诏书,只等百年之后传位于殿下。”说着从侍从手中接过锦盒,当着众人的面起开了用金漆封蜡的锦盒,拿出里面的玉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年迈之人,今虽以寿终,朕亦愉悦至。朕之次子南宫明赫,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李怀念完诏书内容又将诏书与众大臣传阅,“诏书真假,诸位一看便知,且传国玉玺一直在明赫殿下手里,而非南宫楚河。” 等到诏书最后传到南宫楚河手里时,他已面色铁青,他竟不知他那父皇原来早早的就拟好了诏书,连让他与南宫明赫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就将他排除在外。虽说自己从未想过公平,抢先下手,但在这诏书面前,他依旧是怨那人的,几十年的父子之情,原不过如此。 但即使这样还是有些人犹豫,毕竟现在坐在那位置上的是南宫楚河而非南宫明赫,这些人里包括一些还站在院外观望的大臣。南宫明赫见状,微笑着道:“今日是本宫寻南宫楚河报仇,所有人不得插手。从前的过往,本宫既往不咎,定当对各位一视同仁。但今日若是有人想试试本宫的剑利不利,本宫亦不会拒绝。” 南宫明赫有那个和南宫楚河单打独斗的实力,论功夫南宫楚河对南宫明赫还真是棋差一招,而且没有什么比在众人面前亲手斩了南宫楚河的震慑力更大。 南宫明赫满意的看着众人退开,提剑飞掠而下。看着脸色铁青的南宫楚河,眼看着这个朝思暮想的仇人就在眼前,心中反而平静无波,似乎所有的恨意与杀气皆因过急而缓了下来...... 南宫明赫一步步走向南宫楚河,笑着说道:“南宫楚河,父皇等你许久了,你也该去看看他老人家了!” “且慢!”南宫楚河抬手止了南宫明赫靠近的步伐,他得拖延时间。方才寒介已经趁乱溜了出去,只等他带人来便能脱身。他已猜到今日自己会来这荒院必定是着了道了,这才让南宫明赫有机可乘。 他看着南宫明赫说道:“朕尚有一事不明,你如何从火中逃生而又使计骗过朕的?” 南宫明赫冷笑着从剑鞘里拔出剑,“皇兄不必再拖延时间,就让皇弟送你上路罢!” 南宫楚河神色一变,南宫明赫这一剑看似轻柔,实则极快,剑气凌然的朝自己袭来。 南宫楚河见状不敢再等,逼着拔出了方才寒介交给自己的剑,南宫楚河大喝了一声,迎上了南宫明赫这一剑,“筝——”两剑相撞发出一阵清亮的剑鸣,但南宫楚河的右手却在瞬间失去了知觉...... 南宫楚河当即撤身后退,移了好一段才稳住了身形。 南宫楚河捂住胸口,感受到胸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看着南宫明赫道:“没想到你武功竟精进了不少——” 南宫明赫道:“既然是回来复仇,自然得有所进益才敢来寻皇兄过招。不然又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对于皇兄这样的对手,我还是很慎重的。” 一面说着,南宫明赫一面朝南宫楚河走去。却不想一箭凌空而来,逼得南宫明赫不得不后退几步侧身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南宫明赫望着院中四周冒出的黑影,对着南宫楚河道:“皇兄,看来你等的人到了。” 南宫楚河心内一喜,不待转身,就听见寒介唤道:“陛下!” 寒介带人来了,南宫楚河瞬时神色一振,收了本来准备突袭的剑招,返身奔向寒介的方向。寒介见状,抬手指向南宫明赫,大喝一声,“护驾!” “杀了他,救陛下!” 寒介剑气出鞘,百来名暗卫从四周飞掠而来,而自己却带着南宫楚河杀出了重围...... “辰安!”寒介的怒吼自后院外响起。 南宫明赫一路追去,看见辰安不知何时挡在了寒介身前。 “辰安,陛下说你生性凉薄,难以忠诚,果真不错!”寒介左突右进,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绕过辰安,又见自己方才带来的人就快抵挡不住,不由心内一急,怒喝出口。 “笑话!我本就是殿下的人,何来不忠一说?”辰安冷笑道,手下却是一点也没留情。 寒介闻言,愈加愤怒道:“将你的主人逼得葬身火海,不得不假死脱身,也是你的忠诚?” 辰安面色一变,心虚的看了一眼追来的南宫明赫,手中的剑势又狠厉了几分,不敢再接话,满心只想把眼前这戳自己痛处的人碎尸万段,方能解心头之气。 一时间,荒院后院外劲风呼啸,剑气横飞,两人剑对剑,掌对掌,功夫不相上下,无法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南宫明赫自然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但并未多作理会,只向南宫楚河离去的方向追去。然而等南宫明赫一路追至暗道,却是不见了南宫楚河的身影。暗道错综复杂,非是精通之人无法在短时间内寻到方向。 南宫明赫听到远处辰安和寒介传来的打斗之声,怒极一剑刺进了暗道一侧的墙缝里。 难怪寒介在这种情形下还要挑起辰安的怒气,用激烈的打斗声来掩饰南宫楚河逃走的方向。 南宫明赫提剑走回荒院,尽管此时的南宫明赫脸上的笑意比方才更甚,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却犹如深冬寒冰,让人不自觉的忐忑不安起来。 不知何时,院中的打斗已经延至了院外。方才只有辰安与寒介两人打斗的地方如今已是一片混战,却都在南宫明赫出现后缓了剑势。而本来躲着的大臣们,也慢慢的走了出来,毕竟南宫明赫此时已经占了上风,南宫楚河的人群龙无首此时已是必败之兵。 不过几息之下,除了还在反抗的寒介,其余之人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静等处置。 南宫明赫眼神一扫,而后看向寒介,笑得愈发的温和,“本宫说过,今日不插手本宫与南宫楚河之事者,可既往不咎!寒介,你死到临头,还想挑拨离间?辰安自承过错,愿悔过自新本宫都能放过,更遑论其余人!” 众人闻言一怔,皆看向辰安,是啊......这辰安当初可是实实在在的出卖过明赫殿下,可他如今却还活生生的站在大家面前,那明赫殿下所言应是不虚......他可是真的既往不咎...... 这里面包括一些心里还盘算着小九九的大臣,如今竟都彻底的放下心来。有辰安在前他们又算得上什么呢,最多不过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罢了,可真没切实的害过殿下,当得是可一切如初。 辰安闻言,沉默的低下了头。 寒介冷笑了一声,张口欲言,却被南宫明赫掷出的一剑贴着脸颊滑过,瞬间脸上就升起了一道红痕,让他为说出口的话瞬间又落回了嗓子里。 南宫明赫而后负手微笑的看向众位大臣,扬声说道:“南宫楚河畏罪潜逃,禁卫、暗卫、苍龙卫立即搜索城内城外,不可放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人。至于楚氏一族,除十岁以下幼童外皆流放黔州,其后辈终身不得踏入永安城。” 一众心内尚有惧意的大臣待南宫明赫此言一出,终于彻底的放下心来。 南宫明赫满意的收回视线,负手走向早已被擒住的寒介,轻笑着道:“本宫知你是我那皇兄心腹,想来你是知道他逃窜的方向,若你及时悔悟告知本宫,本宫也可不与你计较。” 寒介垂下视线沉默半晌,但当他再次他起头来时眼神却极为坚定,只听他道:“寒介知道明赫殿下向来宽厚仁和,人品贵重,就连当初背叛你,间接害先帝身故的辰安你都能留在身边......” 辰安闻言大怒,猛地抬头看向寒介。这寒介哪是在回话,分明是在给他下刀子! 南宫明赫伸手按在辰安的手上,将他快要出鞘的剑按回了剑鞘。也不多言语,只笑看着寒介,等他继续说下去。 辰安心内恨极,却再不敢贸然出手,只死死的盯着寒介,这人一再提及到底是何意?!他如今只想将眼前这人剥皮抽筋,方能解心头只恨。 寒介抬眼看了看两人,笑着说道:“可惜啊,寒介不是辰安,也做不出此等卖主求荣的事。所以啊,明赫殿下你可能要失望了,你可能在我身上问出一丁点陛下的下落——” 南宫明赫眉头一皱,心知不好,情急之下无法再顾及其他,一把抓住了寒介的下颌,却是一股黑血喷涌而出...... “明赫......殿下......寒......介......绝......不......会......背......叛......陛......下......”
第七十一章 两难 寒介一面吐血,一面挣扎着说完。最后一个话音落地,头一歪便气绝身亡。 辰安敏锐的察觉到了南宫明赫气息有一瞬间的激荡。 旋即,南宫明赫将掐着寒介的手一扬,寒介就犹如一滩烂泥一般瞬时软倒在了地上。不过刹那,南宫明赫已经伸手抽出了辰安腰间的佩剑,毫不留情的狠狠在寒介身上刺了一刀,尸体却是再没有任何反应。 辰安平静的望着眼前少年冰冷的眼神,如今他已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是受万人敬仰的皇帝陛下。尽管南宫楚河已然逃脱,但他有着大多数大臣的支持,且还有先帝的传位诏书以及传国玉玺,更别说其余诸侯国对于南宫明赫上位的拥趸,帝王之位应是再无波折。 辰安迎着南宫明赫渐渐露出杀意的目光,毫不退缩。既然还可以用自己来收拢人心,那殿下必定不会在此时当着众多人的面杀了自己。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须得身体康健,直到这世上再无动摇殿下根基的存在,到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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