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澜起身对着南宫明赫行礼道:“属下定不辱命。”她知道自己是殿下最后一步棋,所以她得守好了。 语罢,秋澜从桌上拿起南宫明赫给的腰牌转身走出了房门。 待秋澜关上门后,南宫明赫往后靠在椅背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而后眯眼看着挺立在旁的辰安。看了片刻,眼前的人虽看似岿然不动,额间却冒出了细汗。 南宫明赫笑了笑,朝辰安招了招手,“过来——” 辰安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刻,只听到南宫明赫出声,双膝立马就触了地,而后膝行到南宫明赫脚边,仰头看向他,“殿下......” 南宫明赫喉结滚了滚,低沉而性、感的“嗯”了一声,唤道:“辰安”。 这声音让辰安不觉的抿了抿唇,眸中的情绪饱满而直接——他想要他。 南宫明赫没有避开辰安的视线,只瞧着他眸中的热烈,伸手握住他的后脖颈,轻而缓的揉捏,“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若是我们跟着你进了官驿,你便是想要后悔都没了机会。” 辰安在南宫明赫的手下舒服的眯了眯眼,忍着已经软得发颤的身体,艰难的回道:“属下不悔。” “殿下想让辰安做什么都可以......” 南宫明赫闻言嗤笑道:“是吗?” “是......是......”辰安舌尖抵着上颚,以防自己发出难堪的声音。 “可是我不想让你做的你都做了!”南宫明赫冷声道。 辰安双手握拳撑在身侧,他从未低估过南宫明赫对他的影响力,平日里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他腿软,更别说现如今这般掌控着自己的敏感之处。 “殿......殿下,辰......辰安,知错了。”辰安知道这是南宫明赫在罚他,他若真因此动情忘我,那他在南宫明赫面前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所以他得忍住,可如此的撩拨他又能忍到几时。这样的惩戒,真不如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可,他在殿下面前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殿下总是知道的,怎么折磨自己...... 南宫明赫捏过辰安的下颚让他看向自己,“辰安,你怎么会错呢。我还不知道你?不过是随口讨饶罢了,心里哪里认为自己有半分错处,你总有你自己的理由,你怎么会错?你,最是无耻至极。” 说完南宫明赫放开了辰安,而后掸了掸被辰安蹭乱的衣袍,冷声道:“好自为之。” 南宫明赫离去后,依旧跪在地上的辰安才惊觉春日里的风也竟冷得刺骨。 辰安知道若不是自己还有用,想来这次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寂静的书房里针落可闻,不知过了多久,房外人声渐起,辰安才撑着木椅艰难的站起身,缓了好一会儿麻软的双腿才渐渐的恢复了知觉。 辰安拖着酸软的双腿挪到房门前,深吐了口气,这才拉开房门如常的走了出去,来来往往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异常。 因为使臣中没有女子,所以关静姝只能同秋澜一起不能随南宫明赫入王城。关静姝虽说自小被娇养长大,但是在大事上却没有半分含糊,毕竟是作为储君王世子被教养大的。所以她只是拉着辰安语重心长的嘱咐了几句后,就跟着秋澜去了。 南宫明赫从辰安身边走过,丢下了一句,“王女身份尊贵,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辰安心内一凛,只是现下大事要紧,压下心内的异样,忙跟着南宫明赫上了马车。 上车时,南宫明赫为尊;然而从下车那一刻开始,一行人包括南宫明赫都得以辰安为尊。 “下官见过辰太尉。”雍国的礼官官驿的人给辰安行礼道。 辰安从马车上下来,抬了抬手,道:“都起来罢。” 雍国礼官这才站起身躬身做请道:“早知辰太尉要来,下官已让人收拾好了上房,这就带太尉去。” 辰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冷淡且疏离。他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派头,让人望而生畏。 一直跟在辰安身后的南宫明赫瞧着眼前的辰安,一时有些恍惚,他的大哥果真就该是这般样子。 辰安一早就发现了南宫明赫神色不对,但因为这是在雍国官驿,他不能做出暴露南宫明赫身份的事,毕竟在见到雍国太后之前,一切都还需小心谨慎。 不过不多时,南宫明赫就恢复了过来,辰安提起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雍国王城。 华灯初上,花团锦簇。整个千秋宴可谓奢靡至极,不愧是南宫王朝下第一大国,实力雄厚,令人咂舌。 辰安一行本就是代表南宫楚河前来贺寿,因此想要低调也不行,宴会还未开始辰安便已是被迫喝了个水饱。好在只是茶,而非酒,若不然当真是要失态了。 “王上到!” “太后到!” “吾等拜见王上、太后。”众人俯身跪拜。 “起身罢。”雍国王上慕青说道。 南宫明赫起身时抬头看向上首,正与雍国太后的视线对个正着。 只见方才坐下的太后猛然起身,死死的盯着南宫明赫几人。
第六十六章 慕青(一) “怎么了?母后。”慕青不解的随着雍国太后的视线看去,却是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雍国太后摇了摇头,复又坐下,说道:“无事,看花眼罢了。” 慕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母后心系万民,但亦不可太过操劳。儿臣刚好同舞姬们排了个舞,就当是给母后的生辰贺礼了。” 不等太后开口,慕青就抬手拍了拍,而后舞乐声起,慕青起身卸下自己头上的九旒冕扔在王座上,而后走下玉阶,边走边褪下身上的王袍,王袍里是一身的红衣,灼目耀眼。 舞乐声起时,各国使臣以及大臣们方才坐下,皆震惊的抬头往上首看去。这怎么就直接开始歌舞了?按理不应该先各国使臣献礼祝寿,而后再开宴起歌舞,怎的反倒是先上了歌舞? 众人皆是一脸恍然,待到瞧见雍王慕青的一袭红衣时,简直是惊掉了下巴,都说雍王离经叛道,却不想竟如此惊世骇俗。放眼天下,哪有过一国之主亲自在大宴上跳舞的。莫说是国主了,就连高门府邸的大家闺秀也以此般做派为耻,真不知这雍王是怎么想的。 但不管这雍王自己怎么想,众人如何嗤之以鼻,这慕青当真是在这宴中跳了起来。 慕青走下玉阶后褪下了身上唯一的束缚,足靴。只见他光、裸着脚,如玉般白净的足落在朱红的地毯上,衬得足尖发亮。只见他足尖轻点,一跃而起落在宫人们推来的莲花型的大鼓上。 他在粉嫩的花瓣中翩翩起舞,一起一落,引得整个殿中鼓声阵阵,敲到人心坎上,视线不觉的跟随着他的舞步,也飘然了起来。 他的指尖在空出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整个身体在寂寞的边缘旋转,发丝随之舞动,灵动而翩跹。没有多余的伴奏,有的只是他足尖敲起的鼓乐声,他的舞姿看似柔美,其中却带着舞姬无法达到的力量感。柔美与力量感相辅相成,真真是一场视觉盛宴。 “咚!”当他重重的摔落在鼓面上时,引得一众看客的心也跟着提了上来。却见他提着白皙的手腕,缓缓起身,跪坐在鼓面上舞动起来。 最后一跃而起,在空中旋转几圈后稳稳的落到鼓面上,两手作昙架于身侧,一脚于身后而起勾足于发顶,倾身犹如大鹏展翅,翱翔九天...... 众人直叹:“当真是霓裳一曲金作衣,美哉,美哉——” 殿中静默半晌,也不知是谁带了个头,瞬时大殿中掌声雷动,所有人皆起身卖力鼓掌,继而爆发出一阵阵喝彩声,“好,好,好......” 整个千秋宴的气氛这算是到达了顶峰,但坐在上首的雍国太后却是在慕青说他要献舞一曲时开始,脸色就极为难看,最后险些绷不住。但也仅仅如此,至少她还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无论无论也不能当场拂了她王儿的面子。 慕青走下莲花鼓,站在大殿之中躬身贺道:“唯愿母后百岁千秋,万古长存。” 雍国太后死盯着慕青的一举一动,好容易才扯出一个慈爱的笑容,听似温和的回道:“皇儿今日有心了。”说着站起了身,接过一侧宫人递来的王袍,一步一步的走下玉阶,停到慕青身前。 她笑言:“夜晚天寒,王儿可别招了寒气。”说着将手中的王袍亲自披到了慕青身上。待慕青穿戴整齐后,他搀着太后又踏上了玉阶。两人在上首站定,太后道:“开宴。” 宫人们这才鱼贯入内,将膳食一道道的摆在使臣及大臣们的桌案前,舞姬乐姬也在宫人门退下后缓缓入内,好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殿中倒是一片祥和,只是最上首的两人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雍国太后脸上的笑容僵硬得明显,偏偏又不能在此时下了脸子,装得好不辛苦。 反倒是慕青,斜倚在王座上一手搂着美人,一手拎着琉璃酒壶好不惬意。王袍微敞,露出里面的红衣却是被唇边滑落的酒渍浸得更红,妥妥一副昏君的模样。但是在场谁不知,这雍国实际掌权的是那太后,雍王慕青不过是个傀儡罢了。他如何昏庸,倒真是没多大影响,只不过各国多了个笑柄罢了, 雍国太后神色愈加难看,她省去了使臣献礼这一环,直言身体不适便是先行离了席。待太后离去后,慕青更不收着了。他那王袍将掉不掉的挂在身上,跌跌撞撞的穿行在舞姬中共舞,还邀着使臣大臣们饮酒作乐。 冷眼瞧了整场宴会的辰安早已有些坐不住了,他是真不喜这雍王慕青的所作所为,就是多看一眼于他来说都是污了眼,虽说那场莲上舞的确令人惊艳,但多的他死活是赞赏不起来。尤其是在看到坐在自己身侧的南宫明赫,满脸笑意时,心中更是如针扎一般。 难道,殿下喜欢? 不过慕青如此,倒真是让人对雍国放心不少。实力雄厚又如何,架不住王上昏庸,外戚乱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早晚有一天会大厦倾颓。 如坐针毡的辰安,正想寻了个借口出去透透气,就有宫人悄悄来寻,说是太后想见一见永安城来的贵客。 辰安同南宫明赫对视了一眼,而后颔首起身跟上了宫人。 没有走多远,只是在隔壁偏殿。宫人带着辰安一行往殿门处走去,而后有宫人拦住了角木同另一名苍龙卫。领路的宫人解释道:“太后娘娘只见你们二位。” 辰安对角木点了点头,而后带着南宫明赫跟在宫人身后进了偏殿。 偏殿里静谧无声,引得人不自觉的就放轻了脚步。转过一扇山水画屏,就见雍国太后倚坐在软榻上,品着清茶。 “来了。”淡淡的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 还是领路的宫人应了一声,“太后娘娘,贵客来了。” “嗯,入座罢。” 南宫明赫于雍国太后素未谋面,但就方才在殿上她的那一番表现,南宫明赫就知道这雍国太后识得自己,这便也不遮掩了,只对太后拱了拱手就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而辰安却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而后走到南宫明赫身后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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