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珩看着自己小弟笑得红彤彤的小脸蛋,也只得往墙上一靠,给两人望上了风。 说曹操曹操到,没一会儿陈老爷就晃了过来。陈小宝他娘最近在做生意,有个铺子要记在陈小宝名下,要和陈小宝说一声,他正好吃完饭没事,就自己来了,顺便检查一下功课。 父子两个在门口撞见对方,都是一愣,异口同声。 “你怎么在这儿?” “您怎么来了?!” “我来检查珏儿功课。” “我来给小弟讲课!” 陈老爷:“……” 陈珩:“……” 最后还是当儿子的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您先说。” 陈老爷困惑道:“你给珏儿讲课你就进去啊,堵在这儿做什么?” 陈珩一哽,说道:“这个……那个……小弟他肚子疼!上茅房呢!这会儿不在房里,咱俩先回去罢!” 陈老爷更困惑了:“回去干嘛?不在就去他房里等啊。” 说完又往里走,陈珩连忙把人拦住:“爹爹爹!其实是我!我有心事要跟您说一下!” 陈老爷狐疑道:“你还能有心事?” 陈珩道:“您这话说的!我就没有心事了么!” 陈老爷无语道:“你能有心事就好了,想想什么时候成家罢!” 陈珩一听,正要为了小弟咬牙承认自己是想成家了,就见他爹冷不丁又往里走了一段。 陈珩吓得魂飞魄散,正要冲上去拦,就见他爹看见什么似的身体一震,随后脚下一个拐弯,将他给堵在了外面。 陈珩:“……?” 陈老爷干咳一声,说道:“我想了想,你这个年纪确实有许多烦恼哇。正好你小弟还在茅房没回去,今天呢,就别讲什么课了!走吧,跟爹去讲讲你的心事!” 陈珩:“……” 陈珩瞪着他爹,张着嘴巴好半天,才缓缓开口:“爹,您是不是看到了?” 陈老爷立即否认:“我什么也没看到!” 陈珩:“您是不是知道了!” 陈老爷:“我什么都不知道!” 随后两人都是一呆,陈老爷小心翼翼道:“你也知道了?” 陈珩警惕道:“我是知道了,但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不是您知道的。” 陈老爷闻言,也警惕道:“你知道什么?在你说你知道的是什么前,我可不能告诉你我知道的是什么!” 陈珩一脸无奈:“听您这个语气,我大概知道我知道的应该就是您知道的了。” 陈老爷一愣,说道:“也就是说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是同一件事?!” 陈珩听了,正要和陈老爷通气,就听见后面冷冷地传来一声:“你们两个在这儿知道知道的,知道什么了?” 父子两个背后瞬间起了一身白毛汗,同时转过身去,挡住了陈刘氏去往陈小宝房间的路,干笑道:“哈哈哈哈,娘/夫人你来啦!”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绝望。 要死了,虽然已经确定父子两个都是预备替陈小宝打掩护的了,但陈小宝他娘是绝不会接受这个的啊!一定得想办法把她拦下来才行! 陈刘氏想了几天,还是决定告诉陈小宝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她愿意接受殷鳞。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还是要大家商量一下的。 就是不知道家里这两个怎么会堵在院门口。 陈刘氏还没开口,陈珩先问道:“娘,你怎么来了?” 陈刘氏闻言,谨慎道:“我来跟你小弟说说铺子的事情,怎么了?” 陈珩忙道:“小弟出恭去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呢,铺子的事我和爹说就行了,您回去歇着吧!” 陈老爷点头如啄米:“啊对对对!” 陈刘氏便道:“我还有些别的事要和他谈。” 陈珩听了,立刻道:“什么事您同我说,我帮您转告他!” 陈老爷继续啄米:“啊对对对!” 陈刘氏:“……” 陈刘氏看着这父子两个一脸紧张,鼻尖上的汗都吓出来了,顿时明白了什么。 这位母亲眼圈红了红,又被她逼了回去,叹了口气,说道:“姓殷的是不是在里面?” 陈老爷和陈珩寒毛都一下子炸了起来,正要矢口否认,却听见身后传来弱弱的一声:“娘……” 两人回过头去,就见陈小宝和殷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房间,正牵着手站在后边。 也是,他俩说话的声音那么大,还没听见才奇怪呢。 父子两个面面相觑,正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就见殷鳞松开陈小宝,上前两步,一掀衣摆,跪了下来。 还是说不好是明天完结还是后天完结……
第48章 陈刘氏不是个狠心的人,看到殷鳞一句话不说便跪在了地上,她也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但很快,她又想到是这个家伙拐带了她儿子了,生生停住了脚步,瞪着对方。 殷鳞认错一般跪在那里,许久没有说话,直到陈珩都要忍不住开口求情了,他才缓缓道:“我……晚辈知错,是我意图不轨,误导了小宝,又趁他心智不全,叫他对我产生了依恋。” “我知道这一切来源于将错就错的误会,因此害怕有一天他什么都明白后,会离开我,放弃我。” “但所有的顾虑都抵不过他的幸福重要,”殷鳞抬起脸,目光灼灼地看向陈刘氏,“因此我才会替他找回魂魄,找回家人。哪怕不能两全,我也想让他做一个能哭能笑的正常人。” “也因此,我会抛下他离开。” 陈刘氏紧抿嘴唇,说道:“那你为什么又回来?!” “因为他没有。他没有忘记我,也没有放弃我。” 殷鳞脸上露出一个笑来,他原本是极阴郁尖锐的长相,这一笑,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满足:“他说他喜欢我,即使知道了一切,他还是喜欢我。” 陈刘氏眼中渗出泪来,看向陈小宝。 陈小宝向前走了两步,挨着殷鳞跪了下来,望着陈刘氏,祈求地唤道:“娘——” “如果他的幸福里没有我,我愿意走得远远的,成就他,”殷鳞坚定道,“但他的幸福里有我,无论如何,我不会离开他哪怕一步。” “要打要罚,悉听尊便,但我绝不会再离开他了。” 陈刘氏抽噎了一声,别开眼去。 陈珩见状,忍不住道:“娘,我看殷公子对小弟是真心的,他走是为了小弟,留也是为了小弟。有这样一个人全心全意为着小弟,也就够了,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日后若要儿孙养老,我和那两个小混蛋可以分给他俩呀。” 殷鳞不敢说话,只和陈小宝一起望着陈刘氏。 陈老爷在一旁沉默了许久,这会儿也开口叹道:“夫人……今后有什么事,咱们全家一起扛着便是。” 毕竟是夫妻,只有对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陈刘氏扭头看了陈老爷一眼,闭上眼,说道:“是,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还需要商量。” 陈小宝和殷鳞还在地上没反应过来,陈珩已喜道:“还不快起来谢谢娘亲!她这是同意了呀!” 陈小宝禁不住叫道:“娘!” 陈刘氏吸了吸鼻子,冲殷鳞道:“起来吧,你跪着不要紧,我儿可娇弱得很,若是伤了膝盖,看你怎么办。” 殷鳞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转为狂喜,激动道:“谢谢伯母!谢谢伯母!” 他从来没有想过,孤独半生的自己竟然会有这样一天,不仅能和他的小傻子长相厮守,甚至还得了父母承认,这下他们便是真真正正的一对夫妻了! 殷鳞忙将陈小宝从地上扶了起来,又替他拍掉衣服上的泥土,揉揉膝盖,这才站起身,朝陈刘氏和陈老爷长揖到底。 陈刘氏眼中有泪,一半是因为陈小宝今后可能要吃的苦,另一半也是因为自己的儿子终于有了着落。 怎么才回家,就突然又成家了呢? 陈刘氏悄悄地抹眼泪,陈小宝扑进她怀里,睁着眼睛望她,也跟着伸手帮她抹。 殷鳞上前一步,小心翼翼道:“伯母……” “还叫伯母?”陈刘氏哽着声音道。 殷鳞闻言,又叫道:“岳母?” 陈刘氏听了,把手一放,瞪着他。 殷鳞一愣,试探着道:“婆……婆婆?” 他生得人高马大,气势凌人,这俩字一出来实在奇怪。就连陈刘氏都被“噗”地一声逗笑了,脸上还带着眼泪呢,哭笑不得地说道:“叫娘罢!” 殷鳞这才放下心来,叫道:“娘!” 陈刘氏应了一声,他又转向陈老爷:“爹!” 陈老爷直叹气,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再看向陈珩,一个“哥”字还没出口,对方已经促狭道:“我可不像我娘,殷公子、弟夫呀,还是叫我小叔子罢!” 殷鳞便也只管叫:“小叔子!” 陈珩笑嘻嘻地应了。 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只有双胞胎第二天一早醒了,在饭桌上见到堂堂正正坐在陈小宝身边的殷鳞,才知道原来大家都已经把话说开了。从今往后,殷鳞便是陈家的半子了。 双胞胎一面为陈小宝高兴,一面又交头接耳起来。 怎么办,殷鳞和小哥已经成了,今后不需要他们了,是不是也没有好处可以拿了呀? 刚议论到这里,就听见陈刘氏冷冷道:“昨天我都问过了,你们两个小的这些天没少忙活呀?已经拿了的那些就算了,今后不许再问你们殷大哥要东西,听见了吗?” 双胞胎齐齐震惊,原来不止是没好处拿了,今后还要多个向他们娘通风报信的人呀! 他俩去看殷鳞,后者淡定地给陈小宝夹菜,还冲他俩点了点头。 双胞胎:“……” 两个人只好苦着脸朝他们娘应是。 如此这般,殷鳞便真正在陈家住了下来。除了照看陈小宝,也常常去陈刘氏那里帮忙。 他明白对方的顾虑,也知道自己手上的钱财对陈刘氏而言算不上底气,于是尽心尽力地打理铺子。 等一天忙完了,又回家同陈珩和陈老爷一起紧盯陈小宝的功课。偶尔有闲暇,七分的时间陪着陈小宝,剩下三分还要去弄些礼物回来讨爹娘关心。 大约全天下的新姑爷都是这样殷勤的,就算是神仙也不例外。 但殷鳞得到的也比他预想中的要多得多。 他原本设想中的家只有两个人,他,还有陈小宝。但现在他才发觉,有一个大家庭也并非坏事。陈家说他是半子,其实待他也与亲儿子没什么区别了。不说日日嘘寒问暖,一举一动中的照顾也是看得出来的。 事实上,陈刘氏接纳殷鳞后,偶尔也会悄悄和陈小宝谈论一些殷鳞过去的事。去除了对方是个拐带她孩儿的坏蛋的滤镜后,陈刘氏再听对方的故事,又有新的感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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