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不等他把后面半句“其实需要照料的是我”说出来,把几盆花搬来搬去,早已忍到极限殷鳞就像看弱智一样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花盆,冷声道:“没事找事。”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章玉书:“……” 章玉书看的目瞪口呆,恨不得揪着殷鳞问一句,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但这会儿人都已经走了,章玉书再怎么生气,也只能一屁股坐到亭子里的小榻上,又是揉胸口,又是揉腰侧,恨不得当场大哭出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这殷公子是个木头吗?就算他没跟那个陈小宝闹矛盾,也不该对他的动作毫无反应啊!还是说对方对他根本无意,但这怎么可能? 章玉书越想越不甘,却不知道殷鳞回去之后还和刚刚起床的陈小宝抱怨了一番,说这章大少爷果真是讨厌他,把他叫去搬了半天的花盆,真是无聊。 陈小宝还有些不清醒,听说殷鳞去搬花盆了,含着勺子吃吃地笑了两声,见对方皱着眉头看过来,才连忙伸手将对方抱进怀里,哄道:“不生气不生气……” 殷鳞把头埋在陈小宝香香的胸膛里,心情也平静下来。心想,罢了,是他欠对方的,就当再渡一次劫吧。希望这章少爷有什么花样快点使完,别耽误他带陈小宝去找魂魄。
第36章 果不其然,那章少爷消停了一天,再次给殷鳞发来邀请。陈小宝这次没有赖床,便想和殷鳞一起去。 殷鳞心里原本是愿意的,但转念一想,那章少爷不知要怎么使唤人呢,陈小宝跟去了同他一起搬花盆儿么?于是便说服陈小宝留在院子里,自己一个人去赴约了。 这次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到了院子里没见到人,只有小厮引他去了书房,说是章少爷请他帮忙收拾一下书架,把房间里的书都整理一下。 殷鳞懒得去询问和思考那么多了,收拾书架便收拾书架罢,动手开始干活。 却不知章玉书此时正躲在房间外面,偷偷往里瞧。 之前殷鳞的态度吓了章玉书一跳,也叫他知道自己似乎是惹恼了对方,于是今天没敢露面。但他肯定,殷鳞只要看到他准备好的东西,一定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章玉书忐忑又激动地盯着房间的殷鳞,见对方整理完书架,果然看见了一旁小桌上摆着的画册,而且身子一震,停了下来。 殷鳞确实被惊到了,他原本打算将这本书和其他书一样归到书架上去,没想到眼一错,竟发现这本画册的书封是一幅两个男子相拥的避火图。 虽然是避火图,但是画工十分精致呢,姿势虽然狎昵却也不猥琐,看样子似乎是一本教程。 事实上,这书的确是一本教导龙阳之事的绘物。章玉书费了好大的心思寻来,一是助兴,二也是暗示殷鳞自己可以教他一些未曾体会过的极乐之事。 只是殷鳞并没有体会到章少爷的苦心。看到这本书后,殷鳞除了羞耻之外,还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小傻子。那股想要吃掉对方的欲‖望又莫名其妙地再一次燃烧了起来,叫殷鳞牙龈发痒,腹中空虚。 殷鳞心中这股奇怪的情绪里,出现了一些没由来的愧疚和自我厌恶,但很快,他又想起陈小宝说的话。 他们是成了亲的。 虽然还没想清楚这句话具体能带来什么意义,但殷鳞想到这句话,便似乎拿到了什么丹书铁券一样,突然理直气壮起来,将手伸向了桌上那书,飞快地卷起来塞进了怀里。 殷鳞:“……” 是他的错觉吗,揣着这本书怎么感觉像揣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 殷鳞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一下,确定陈小宝不可能突然出现,才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面孔,开始朝外走。 章玉书正守在门口等他出来呢!见殷鳞出现,立刻含情脉脉地靠了过去。 谁知章玉书还未来得及张口调情,便见殷鳞仿佛看不见他勾人的表情一样,板着脸,公事公办地从袖子里掏出好大一锭金子。随后也不管他拿不拿得起,往他手里一塞,道了声谢,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章玉书:“……” 章玉书吃力地捧着那块金子,简直欲哭无泪,这算是什么事儿啊!当他这里是什么卖书的书铺了么! 殷鳞可不管章玉书怎么想,脚步不停地回了院子,恰好看见陈小宝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打滚儿。 小傻子滚得衣襟都松散了,露出一节白生生的脖颈,脸上还带着红晕,眼中泛着水光。 殷鳞:“………………” 殷鳞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确定安全了,才躲躲闪闪地进门去。 陈小宝一看见殷鳞,便兴奋地从床上爬起来,望他身上一扑,叫道:“殷鳞你回来啦!章少爷有没有为难你?” 换做往常,殷鳞一定会把陈小宝紧紧地拥在怀里,再跟对方好好腻歪一番。 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殷鳞虽然一把接住了陈小宝,却跟架一只会咬人的小猫咪似的,将两个手放在陈小宝咯吱窝下,胳膊抻得笔直,将小傻子架得离自己远远的。 陈小宝一脸懵地悬在半空,划了划腿:“……?” 殷鳞咳嗽一声,将他放在了地上,说道:“我回来了,章玉书没有为难我,只是叫我去整理了一下书架。” “噢,”陈小宝也没有怀疑,而是期待地望向殷鳞,说道:“那我们今天没有事要做了对吗?我想去街上玩儿!” “呃……”殷鳞在桌边坐下,想了想,又站起来去床边坐下,冲陈小宝道:“今天吗?但是我刚得了一本书,我们可以一起……看一看?” 陈小宝闲暇时被殷鳞教过,认得几个字,这时也很捧场地跟着坐了过去,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殷鳞,好奇地问道:“什么书?” 殷鳞:“……” 殷鳞看着小傻子纯洁无瑕的脸,和那双懵懂无知的眼睛,又想起胸口那本充斥着糟糕内容的画册。 虽然说是成了亲,但仍旧有一股浓浓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算了,”殷鳞颓然道:“去街上吧。” 还是等陈小宝找回他的魂魄再说吧。一来名正言顺一些,二来防止再出意外,若是陈小宝再失忆一次,连这种事都忘记,殷鳞觉得自己恐怕扛不住。 还有第三,但殷鳞不愿去想,总之还是先把这事儿放下吧。 陈小宝虽然仍旧很好奇,但见殷鳞突然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也不敢多问了。 两人出去街上好好玩儿了一圈,给陈小宝买了一大堆零嘴儿,回到章家便歇下了。 等陈小宝睡熟了,殷鳞才又偷偷起床,将那本画册仔细藏好,确定不会被陈小宝翻出来,才躺回去睡下。 因为那本画册,殷鳞再一次想到了自己和陈小宝之间的关系。 他想帮陈小宝找回他的魂魄,找回他丢失的情感,但他真的做好准备去面对一个可能和现在完全不同的陈小宝了吗?他真的做好准备面对可能失去对方的未来了吗? 也许他一直以章玉书那些莫名其妙根本称不上要求的要求为理由留在这里,其实就是想要逃避一些什么…… 殷鳞看着黑暗中小傻子睡得无知无觉的轮廓,脸上阴晴不定。 过了许久,殷鳞才在心中叹了口气。 既然他有办法叫陈小宝在失忆后接受自己一次,也一定会有办法叫对方接受自己第二次的。魂魄一定要去找,而他也绝不会让陈小宝离开自己。 殷鳞正想着,熟睡的陈小宝一个翻身,便将他严严实实地抱进怀里。 殷鳞本来不需要睡觉,但被陈小宝这样暖烘烘地一抱,困意也就涌了上来。一边思考着该如何寻着线索找魂魄,一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殷鳞便爬了起来,决定去和那个章少爷把话说清楚。若是整天帮那种根本毫无意义的忙,便是十年也不可能将救命的恩情还干净。 他早该直白地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和来意,章玉书就是再锦衣玉食,家财万贯,也一定会有凡人手段无法实现的愿望。 然而殷鳞找上门去后,章玉书的小厮却说他现在正忙。 殷鳞皱了皱眉,冷声道:“这件事我若是不说,恐怕他日后悔之不及。” 小厮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忙道:“那是自然!少爷原本就打算今日傍晚请您一个人来做客的,只是他现在的确正忙,还望您傍晚再来吧。” 那小厮好声好气,又一副殷勤模样,好像殷鳞傍晚来能得到多大的惊喜和多周全的招待一样。加上章玉书前世恩人的身份,饶是殷鳞这种目中无人的臭脾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殷鳞回去又陪陈小宝玩儿了一天,傍晚便准时到了青竹阁,预备和章玉书摊牌。谁知他进了青竹阁,却一个人都没看见,连待客的小厮都不在。 殷鳞满腹疑惑,不知道那章玉书又想做什么,但他在前堂等了一会儿不见人,也只好自己寻到院子里面去。 他对青竹阁不是很熟,除了后花园只知道书房,也就理所当然地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殷鳞走到书房外,总觉得怪异。但他原本除了陈小宝什么都不怕,自然也不怕章玉书真给他设什么陷阱。殷鳞当下便一把推开了大门,哪怕里面是一堆暗箭机关也做好了准备。 但叫他没有想到的是,里面没有暗箭,没有机关,甚至连之前来时看到的书桌书架都没有了,只有一张大床,和床上半躺着的赤‖身‖裸‖体的章玉书。 章小少爷身材匀称,肌肤雪白,细腰不盈一握,脸颊上还带着醉人的绯红,似梦似醒地望向殷鳞。 章玉书平日私下里虽然胡闹,但也从未做过这样出格的事情,可以说是为了得到他的殷公子完全豁出去了。 章玉书瞧着站在门口的殷鳞,发现对方果不其然看他看直了眼睛,禁不住露出一个笑来,腻声道:“殷公子,还不快来?” 殷鳞果然来了,并且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一把将章玉书摁倒在床上,一手掐着他的脖颈,一手扯下他挂在胸前的一块玉佩,目眦欲裂地盯着他,阴沉沉问道:“哪儿来的?哪儿来的?!” 章玉书原以为殷鳞是要上来与他被翻红浪,却没想到对方突然露出了这样凶戾的一面,吓得浑身瘫软!而对方扼着他的巨大力道也叫他无法呼吸,险些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蹬着腿,一边徒劳地掰着殷鳞铁铸一般的手腕,一边惊恐地泪流满面道:“是……是我小时候娘亲送给我的……对不起,不要……不要杀我,我错了,我不敢了……” 他幼时体弱,他娘才去外面求来这玉佩,说是可以压魂,所以一直戴在身上。这次勾引殷鳞,章玉书还犹豫了再三才没取下,没想到这玉佩会叫殷鳞突然性情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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