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秦王殿下是答应了?” “不答应怎么办啊!您都那家国天下的大义来教导我了,本王不答应岂不是愧对天下人?”梁玉璟无奈笑笑,说:“傅相,您是个好丞相,为国为民,着实令我敬佩。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与太子化干戈为玉帛,若是太子能得到您的辅佐,将来必定会成为一代明君。” 傅仲善笑了笑,说:“说了今日不谈有关太子的事情,殿下可是忘了?” “哈哈哈哈,是本王失言了。”梁玉璟笑道。 傅仲善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臣就告辞了。” “傅相慢走。杜若,送送傅相!” “是。” 唉,想不到千躲万躲,还是躲不过。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归是为民的好事,有什么可担心的? 傅仲善这人向来行动迅速,跟秦王刚刚相谈好没几天,就在早朝的时候直接上奏,想请司农寺和大理寺合力彻查私盐倒卖之事。朝中有人反对,特别是户部侍郎公孙良。“秦王殿下进京不久,对朝中之事不甚了解。而且盐铁官商之事,一直是由户部掌管,怎么能让司农寺来插手呢?” 傅朝生立刻反驳道:“公孙侍郎,这盐功本来就是司农寺掌管。前几年陛下兴开盐铁官商,而且又逢天灾,司农寺忙不过来,才让户部暂代处理。如今秦王殿下掌管司农寺,四海农作颇有建树,现在也该是户部把盐功之权还给司农寺的时候了。” 兵部尚书王晋对皇帝说到:“陛下,傅少卿所言虽是有理,可毕竟这盐贩官商一直是户部处理,依臣之见,应该让户部侍郎公孙良来主监此事,更好一些。” 傅朝生闻言冷笑一声,道:“哟,王尚书,这公孙侍郎的上级户部尚书李尚书都没说话呢,您这拿兵家的现在又操起来户部的心了,真是心怀天下,事事都想掺和一脚啊!” “傅朝生!圣人面前,朝堂之上,岂容你这般口不择言!!” 见王晋气急,傅朝生却是微微一笑,然后看向秦王殿下,说:“秦王殿下,这事臣得跟你说,你就任由他们抢司农寺的东西吗?” 本来坐着的梁玉璟觉得殿上众人的目光聚集到了他身上,他微微坐直身子,面上一片波澜不惊。等皇帝叫他,才站起身来,趋步向前。 梁翊德坐在龙椅上,开口问到:“秦王,这私盐倒卖之事,你可了解?” “略微耳闻,并不熟悉。不过臣愿意深入了解,缕清个中关系。” “哦?”皇帝往前倾了倾身子,接着问到:“那若是让你和大理寺一起彻查此事,你觉得你能查清楚吗?” “臣定当竭尽所能。” “光竭尽所能可不行啊。”梁翊德说,“朕是要一个结果,明明白白的结果。” 梁玉璟闻言,立刻跪下,回到:“臣一定查明缘由,给陛下和百姓一个交代!” “好!” 梁玉琨看着梁玉璟的背影,嘴角微微上翘,他上前说到:“秦王刚回帝京不久,不如派人协助调查,也好更快结束此案。” “老臣同意太子殿下之言。”傅仲善说到,“臣建议,由中书侍郎齐归沈协理此事。太子殿下看怎么样?” 梁玉琨心中一怔,脸上却满是笑容,道:“傅相推荐的人选,本王觉得很是合适。” 皇帝闻言,思索片刻,也点头首肯。“那齐归沈,你就和秦王还有傅朝生一起调查此事吧!” 他们三人齐齐跪下,应了一声:“臣遵旨!” 退了早朝,太子便和秦王走到一道,齐归沈在他们两人身后跟着。 “我本不想把你牵扯其中,却还是让你受累了。” 三哥一张口就是道歉的话,梁玉璟便是有愧疚,他好声说到:“我自回帝京之后,便知道自己是要入这朝堂的。虽说是傅相推荐我主监此事,但是我也不会就向着他们,总归是不让左家受怨的。” 听梁玉璟这么说,梁玉琨稍稍放了点心。他笑着说到:“左家世代功臣,祖上是我梁氏的亲信,左将军又为人正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不管怎么样,咱们都不能对不起左家。” 梁玉璟点点头,说:“我知晓的,三哥你大可放心,我有分寸。” “你是我弟弟,我对你上心是应该的。而且傅相此番用意,不过就是想让众人以为你我对立,我可不想旁人挑拨离间,让咱们两人兄弟离心。” “怎么可能,三哥你还不知道我啊,自小除了父母祖母,我就跟你最亲。你我都了解彼此的为人,有人想挑拨咱俩,那是痴心妄想。” “哈,你啊,嘴皮子机灵的很啊!”梁玉琨叫来齐归沈,然后对九弟说到:“齐侍郎是我的亲信,有他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一些。以后你有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找他。” 齐归沈行礼道:“能与秦王殿下共事,真是荣幸。” 梁玉璟回礼道:“还请齐侍郎多指教。” 此事定下来,倒也不是不好,最起码最近梁玉璟不用担心有人让他娶尉迟文茵。只是接手此等案件,他变得更忙了。白日里除了处理司农寺的事,晚上还得看大理寺呈上来的东西。傅朝生倒是个仔细利索的人,账簿名册都用红色笔墨做了标注,看起来方便许多。庄苼子和鲁蒯也知道他身负重任,便帮着加班加点的把大理寺送来的档案给整理出来。末了还拿出了早些年盐池监的记录册,给秦王过目。 一连几日,梁玉璟都住在司农寺里。他认真起来是真拼命,废寝忘食也不觉辛苦。期间林邵来看过他几次,还给他带了好酒。他却说处理公事之时要思路清晰,不得饮酒。林邵不禁对他竖起大拇指,说:“不愧是秦王殿下,有王者风范。” 梁玉璟懒得和他耍嘴贫,问到:“小路还好?” “你这可是问到点子上了。”林邵说,“我要是知道他好不好,我也就不来找你了。” “嗯?”梁玉璟一愣,“是封狼军有事了?” “我也不知道封狼军有事没事。只是我给人送兵器时,听说龚溪正要削减封狼军的军需开支,所以最近几批机关兵器,都没有给封狼军的。我本想着去北衙军营看看小路,却被告知封狼军都被罚了禁令,不得出军营,任何亲属不得探望。” “龚溪正敢如此苛待将士?!!” “何止苛待啊!”林邵四下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旁人才凑近梁玉璟,小声说到:“之前不是跟你说,有一批机关送给千机军了吗?我偷偷查了记录,居然发现,封狼军有上缴造兵械的钱财,而且这一批前居然让千机军用去了。” “诶?不是龚溪正要缩减封狼花销,所以不要机关兵械了吗?” “所以说,这个龚溪正肯定有问题。”林邵啧了啧嘴,“你看,他原来是千机军的副统领,现在掌管封狼军却暗中拿封狼军的军备钱给千机军置办机关器械,封狼军不好了于他有什么好处?他背后肯定是有人指使,而且那送去的机关好多都和你跟我讲的魑魅魍魉相符,千机军背后的人,说不定就是当初派魑魅魍魉杀你的人。” 梁玉璟闻言,皱起眉头,照这么推理,这背后之人现在是想尽办法打击封狼。众人都知道,封狼军与他这位秦王关系匪浅,这人看起来是盯上自己了啊。只是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又与自己有何深仇大恨,竟是背地里捅刀子。 不过背地里捅刀子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卑鄙无耻毫无能力的小人,另一种是不便出面身居高位的大人。能号令千机军,派杀魑魅魍魉刺杀皇子的,一定是在朝中有地位的人。 想到这里梁玉璟揉了揉眉心,念叨着:“看来,是摊上大麻烦了。” “秦王殿下有什么麻烦,臣可以为君分忧吗?” 有人进来,梁玉璟抬起头顺着声音看去——燕琼大步走进来,见林邵在,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梁玉璟,见他瘦了些,有些心疼。“几天不见,你可是太憔悴了。公事固然重要,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燕琼,你怎么来了?”梁玉璟一忙起来就顾不上自己的身体,这看到燕琼更顾不上自己的身体。他拉着燕琼坐下来,紧着喊人给他上茶。燕琼却是拦住他,说:“全司农寺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门口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你啊还是别叫人做这些琐事了。” 梁玉璟尴尬地笑笑,说:“我是不是太苛刻了?” “能调动全司农寺的人,这是殿下得民心的表现。” “能得你夸赞,本王也没白辛苦。” 看着眼前这俩人腻歪,林邵直觉得自己后牙槽疼。他赶紧打岔,说:“将军,我方才和殿下正说到封狼之事。咱们都好久没去看看将士们了,今日不如一起去北衙军营看看?” 燕琼想了想,说:“我确实好久没见过大家了,只是殿下有时间吗?” “有,当然有!”梁玉璟这可回答的痛快,“本王也不能天天对着这些文书账簿什么的对吧,一会儿咱们去馆子吃点好的,然后一起去看看将士们。” 燕琼却说,“不过我看你这忙不过来,不如我让蒹葭从府上做好吃食送过来,你多点时间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 “也好。”梁玉璟点点头。 自封狼军归为北衙之后,这制式训练应当按照殿前三军的标准来。然而龚溪正当上这封狼都护之后,却是置封狼将士于无人管束之地。虽说军饷不少给,可身为将士,没有武器铠甲,还叫什么将士?本来封狼军就对龚溪正不服,现下可是针锋相对,日常训练俱不出列。龚溪正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干脆做了甩手掌柜,不去管封狼军这帮子人。 梁玉璟和燕琼到了北衙军营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 “座上有令,外人不得入营!” “你们座上是左将军吧?”梁玉璟笑了一笑,道:“我是秦王,今日来探望封狼旧友,左将军与我相识,本王之后会告知他的。” 那守门的小兵却还是不让梁玉璟进,义正言辞道:“不行就是不行!” “诶,我说你是个新兵吧?这殿前三军是皇家禁军,秦王殿下是九皇子,既是皇家人,来看看自家的将士有什么不可啊?”林邵说到,“而且你们左将军也是为官家卖命的,若是让他知道你如此轻待秦王殿下,他必定会以军法处置你!” “这……”那小兵被林邵说的有些害怕,又见梁玉璟拿出秦王的腰牌,更是心中忐忑,“那……那你们进去吧。不过我要立刻向左将军禀报!” 等他们进了军营,林邵就开始数落那个小兵没眼力见,还敢挡秦王殿下的路。梁玉璟说:“这位将士不畏权贵,也是有勇气的好男儿。” 林邵闻言,立刻说到:“哎呀秦王殿下,您这可说的不对了,这就算是他有勇气,也应当学得变通,当兵是以军令如山,可一点脑子不动只能送死,对吧燕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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