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邵见此,赶紧辩解道:“我跟你一样嘛,我对小路的心意天地可鉴,众人都知晓。而且小路也没拒绝我不是!” 路行之悠悠说到:“不是我不拒绝你,是你狗皮膏药甩不掉,死皮赖脸的我懒得搭理你!” “小路你这么说可就是伤我的心了,你看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可是始终如一从未变心。” “得了,闭上你的嘴吧。”路行之实在受不了林邵那满嘴肉麻的话,他瞪了林邵一眼,然后对梁玉璟说:“殿下,恕我斗胆言明所想。燕将军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行事极为端正。他一直以公正为修身之纲,和官家之子纠缠以获名利之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梁玉璟瘪瘪嘴,说:“我自然是晓得他是最厌恶这种行径的,可我也不是就贪图他身子,他要真是那种靠手段上位的人,本王还看不起他呢。” “就算殿下是真心爱慕将军,可您想想,若是将军真与你好上了,那旁人会怎的诟病将军?您就舍得将军这一身清白,沾上污点啊!” “本王又不会大肆宣扬,更不会不顾及他的面子。”梁玉璟说,“再说了,你们两个是我最好的朋友,肯定也不会说出去的啊。还有谁能知道?” “就算旁人不知,殿下觉得将军自己能过得去心里的坎儿吗?将军一心为殿下你,为了你的名声,他也肯定不会接受你的感情的。” 梁玉璟被说的有些恼火,“……不是小路,我是让你来帮我想办法的,不是让你来打击我的啊!” 路行之却是面不改色地说到:“既然要解决问题,就要知道问题有哪些,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行,你也是个直愣子。”梁玉璟算是彻底泄了气,双手撑着下巴还拉耸着脑袋,一脸愁容还不住地唉声叹气。 见他如此失落,林邵有些看不下去。他用胳膊肘戳了戳路行之,小声道:“你也别说这么直接,你看把殿下难过的,想想办法。” 路行之倒也不是真想打击梁玉璟,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好兄弟,他也想帮梁玉璟。可燕琼是谁啊,那是封狼狼首,他的顶头上司,虽说待人温和,可说话做事向来说一不二雷厉风行,军中之人皆是以他为榜样。要是燕琼像林邵这么活泼还好,如果不是军事燕将军连话都很少说上几句。怕是梁玉璟对燕琼的了解,比他这一个小将要多得多,这让他怎么帮? 可看着梁玉璟那萎靡不振的样子,做兄弟的心里也不好受,他冥思苦想了半天,说:“不过,之前我见过不少人给将军送美女想巴结将军的……” “真的啊?”他话还没说完,梁玉璟就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惊讶之中又有愤怒,“谁这么大胆敢给他送美女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啊?!!” 路行之咧咧嘴,心想:贿赂这事是革职受刑的大罪,将军还敢跟您说啊!可怎么也得好好劝解咱们这秦王殿下,于是他拍拍梁玉璟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吧,将军一个都没收,全打发回去了。” 听他这样说,梁玉璟这心里才安生了点。他嘀咕道:“哦,看来燕琼还算是识相,不近女色是好事……等等,不近女色?!!” 他看向路行之,路行之点点头。 这下梁玉璟了然于心了——燕琼他不近女色啊。那是不是,自己就有机会? 对哦,平时自己向他撒娇打诨也没少亲近,那人也总是笑眼盈盈,从未数落过他。说不定也是对自己有点情义。而且那天早上,对方不小心碰到他昂扬的下身,还夸他拔地参天,雄伟傲岸呢…… 见梁玉璟一个人开始傻呵呵地笑,路行之和林邵皆是满脑子的困惑。路行之凑近林邵,小声问到:“殿下这是被我的话刺激的悲极生乐了?” 林邵摇摇头,说:“我看,他大概是找到希望了。” 执着的事情一旦有了盼头,反而会让人更加执着。这四年燕琼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梁玉璟也是知道燕琼那倔强耿直的性子,所以一直将自己的感情加以掩饰,实在是忍不住了,就仗着自己年纪小,撒个娇耍个赖什么的。每次看到燕琼那无奈又宠溺的笑容,他这心里便跟蘸了花蜜一样,甜的晚上做梦都是笑着的。可思慕积累的时间长了,就愈加不受控制,他不是没想过跟燕琼表明心意,可一想到对方那双桃花眼中染上为难和失望的情绪,他这胆量就缩回肚子里了。 如今几天都不见,他的耐心也被磨没了。再加上又隐隐期待燕琼也是喜欢他的,心里这股子冲动就汹涌澎拜而来,压都压不住。 于是与路行之和林邵在酒铺子分别之后,他又回了军营。路上还特地回了一趟万卷斋,把厨房里藏得那两坛子琼花酿带上,颇为期待地去了军营。 只可惜事与愿违,他进了燕琼的营帐,却不见燕琼,问过萧文宇才知道,燕琼今天早上接到了密探的回报,说是突厥可汗被人刺杀了,好在性命无事。现在突厥正在调查是何人所为。 “可有查明国籍?” “据密探报,是韦护的人。” 这可算不上是个好消息。现在韦护正打量着要与大凉还是突厥开战,突厥这时候的可汗却遇刺了。想必是韦护故意为之,不想让他们与突厥结盟。若是突厥再有退缩,与韦护达成一致,怕是两面受敌的就要成他们大凉了。 看来得立刻采取行动。 果不其然,燕琼回来见他在此,第一句话就是:“殿下,我已经派人去探韦护了,他们可能马上就要开战。” 梁玉璟从草席子上站起来,问:“韦护那边可有行动?” “上次他们的进满城的人葬身雪崩之后,骨力裴罗有派人再来。不过杨晟将军已经派人在关口加强把守,那些人没有进来。” “没进来,就可能在边上等着。”形势紧张,梁玉璟又问:“突厥那边呢?知道是韦护刺杀可汗,他们就没得行动?” 燕琼答道:“虽是韦护所为,可突厥怎么也得忌惮韦护的实力,而且韦护入了葛旗里之后,与他们已经有小的战役冲突,突厥节节连败,怕是不敢直接对韦护怎么样。而且韦护不与突厥大开战争的意思也很明显,要不然就是和突厥联盟,要不然就是攻下突厥。咱们应该察觉到咱们杀了他们一队人马,我看这次刺杀,是骨力裴罗故意做给突厥的,想要让突厥为他们所用。” “哼,他未免太看轻我大凉。”梁玉璟冷笑一声,“就算蛮夷战士凶猛,我大凉还有精兵利器,边关军长年训练,力量也不比他们差。” 燕琼却是有些担忧地应到:“若只是凭战力,倒还容易。今年闹了蝗灾,西北粮食收成少,如果对抗韦护和突厥两国,光凭咱们库里的东西,肯定是不够的。若是咱们不立刻与突厥联盟,那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行军打仗,粮草可谓是根本,纵使有精兵利器,饿着肚子,战士们也是顶不住的。梁玉璟有些犯难,现在就算是抵书请帝京放粮仓支援,最快也得一月余。韦护这来势汹汹的,怕是不过半月就要开战,哪来得及啊。 双手负于身后,梁玉璟皱眉踱步。他思索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燕琼,叫杨晟和李长风来,再把满城领事的官员叫到折冲府的议事厅,本王有事要说。” “是。” 过了一会儿,满城领事的官员便都在折冲府议事厅等着了,又过了一会儿,梁玉璟和边关军的将领进来。文官们皆是行礼,梁玉璟摆摆手,道:“事态紧急,礼数什么的先免了。”而后他与众人说明了此次召集大家的用意——这么平静过了四年,他不是没想过会开战,只是韦护还真他妈的会挑时候。不过既然来了,就不能怯战,他可不是个喜欢受人欺负的人。与其等着韦护行动,倒不如主动出击。 武将们听秦王要打韦护,自然是支持的。他们在扁管戍守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保家卫国,如今有人狼子野心想要侵占他们的国家,身为将士怎能忍受?可文官们有所芥蒂,西北气候变化无常,满城又是边关之地,百姓们生活本就不易,今年还招了蝗灾,难道还要遭受战乱之苦? “此事我倒也想过,不能让满城的百姓受到战乱的侵害。”梁玉璟说,“所以我才将众人聚集,想问一下你们有何良策?” 李长风便说:“我大凉既然是要打韦护,自然是要打他们的地盘!咱们应该带兵直攻韦护!” 杨晟却说:“咱们尚未掌握韦护的地形,如此贸然进攻,只怕会折兵不少。” “那该如何,难道只能等着他们攻进满城?” 郑衡尧上前说到:“殿下,百姓不可再受苦。若是只能在满城打,臣恳请殿下准满城迁后百里。” 李长风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郑学究,你当上县令之后这脑子里面也就那些咬文嚼字的玩意了。你知道迁后满城意味着什么吗?这就是把边防界限往后退了一百里,你这是还没打呢就要当逃兵啊!” “臣宁沉溪赞同郑县令。” “宁主簿这么说,是不相信边关军和我杨晟了?” 眼看着众人就要起争执,燕琼赶紧上前道:“殿下,臣以为可以在突厥打韦护。” 梁玉璟一听,突然被点醒——也是,现在骨力裴罗的军队就在突厥的葛旗里,虽然葛旗里紧邻满城,可毕竟是在突厥境内,若是开战,一时半会对满城也不会有太大影响。若是能撑住一月,到时候朝廷的粮草也到了,还怕他韦护不成? 只是如此一来,就必须让突厥也合力攻打韦护。梁玉璟想了想,道:“本王觉得此提议尚可,不过还得细细商量。” 他们又商议了许久,最终决定,靠近葛旗里村落里的居民安置到北边,而边关的防线,不仅不能退,还要再往前进十里,然后梁玉璟亲自写了书信,信中说明很是简单,就是想联合突厥攻打韦护,甚至连条件都没谈。 燕琼少有不解,“殿下为何不跟突厥说明条件?” 梁玉璟笑笑,说:“现在突厥最为为难的就是屈服于韦护,还是与我大凉联合。韦护威逼利诱的手段想必少不了,老可汗都没得决定,想必是个深谋老算的君主。我一个晚辈,何必自讨没趣。倒不如直接明了,他看咱们推进防线,也要掂量掂量的。” 没想到梁玉璟想得如此之深,燕琼有些震惊。梁玉璟看他被吓住的样子,不觉一笑,“怎么,是不是被本王的聪明神武吓到了?” “啊,臣当真是佩服殿下。”燕琼有些欣慰——看来小九长进不少,都懂得揣测人心。 这样好啊,以后遇到尔虞我诈,能护得住他自己。 一听对方夸自己,梁玉璟可是神清气爽。他忽然想起来他今日来找燕琼所为何事,心里就直痒痒。 此时夜深,路上除了打更的几乎没人。他今日没带着随从,燕琼也顺路,便送他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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