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安想了想回道:“过了年算是二十二了。” “那新郎官呢?” 祁仞:“……他属虎。” 周师傅:“……” 傅予安笑道:“那应该是比小竹大一岁。小竹属牛的!” “差不多差不多。”祁仞打着哈哈敷衍道。 半个时辰后,周师傅终于打好了几版样图,拿给两人看,最终选了一副金镶玉的。 周师傅连声道好,说这正是自己最满意的。 三人都很满意,祁仞见他结束了这个长命锁,于是旧事重提,又问他扳指能不能做。 周师傅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冷声问:“什么扳指?你去首饰店里买一个不就成了!” 祁仞说:“不不不。是那种……银的,很细的,戴在中指还是哪儿的那种。之前有几个西洋使臣来访,说这种这只有成亲的才会戴。” 西洋人可触及到周师傅的知识盲区了,他一头雾水,指着桌子让他画个图。 祁仞见解释不清,气恼地哎呀一声,过去自己画了图。 也只是两个圈。 傅予安咬了咬嘴唇,走过去接过画笔:“我好像见过,好像是叫‘婚戒’?不是扳指,是戒指。是夫妻俩才会戴的东西。” “对对对!”祁仞附和道,“能不能做?我看着很简单啊!” 周师傅板着脸训他:“你懂个屁!” 祁仞:“你!” 傅予安在纸上大致花了下,递给周师傅看。 周师傅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曲指弹了下纸张,道:“可以做!来量量尺寸来。” 祁仞牵起他的手,递给周师傅,生怕人后悔似的。 傅予安脸红了下,手掌握起又松开。 周师傅伸手勾过来软尺,啧啧道:“两位感情真好!” “那是自然!”祁仞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忙活半天,终于量完了尺寸,周师傅说:“本来不想给你做的,但看在殿下的面子上,姑且让你占一回便宜!回头等和长命锁一块儿做好了,我差人给你们送府上去!” 傅予安连声道谢,跟他告辞离开。 一出门风便劈头盖脸吹过来,祁仞站在马车上把他拉进去,这才稍微缓和些。 车夫扬鞭启程,马车晃晃悠悠往将军府方向驶去。 马车上,祁仞突然想起来周师傅说以往都是小竹帮他出宫办事的话,心里隐隐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想起五年前那个姑娘,拿着的画本画风好像跟傅予安的有些相像,而且算算年龄…… 不不不,傅予安这些年画风变了那么多,怎么会这么巧呢! 况且那姑娘跟小竹一点不像不是吗? 不会这么巧的,不会的。 他坐立不安,恨不得长出对翅膀来,即刻便飞回家看看傅予安那箱子书,有没有自己当年看到的那一本。 傅予安奇怪地看着他如坐针毡的难受样子,把手里的手炉递给他:“冷吗?” “啊?”祁仞抬头,神色有些焦急,“不冷,你抱着罢!” 傅予安点点头,缩回手来。 这鬼天气,一到晚上便格外冻人。 祁仞问他:“五年前……不,六年前,你有没有一个叫‘小雨’的宫女?” 傅予安愣了下,下意识说没有,自己就小竹一个奴婢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其她宫女愿意接近自己这个晦气的不受宠皇子。 祁仞半信半疑:“当真没有?你好好想想。” “真没有。”这种问题哪里用得着想,“我就小竹一个侍候的,哪里有什么小雨!” 祁仞嘶一声,不知信没信。 他转过头去,盯着马车顶不知在想什么。 一路无言,直到走到大门口,傅予安被他抱下来的时候才想起来,“小雨”不就是当初自己用了一遍便丢了的化名么! 他怎么还记得! 傅予安身形微顿,一时间想不通,抬头盯着他发呆。 祁仞好笑地亲了他一口,把人放到地上,整理了整理披风,低声道:“看呆了?又不是没见过,这幅没出息的样子勾谁呢?嗯?” 傅予安理智回笼,忙不迭把他推开,自顾自朝沽鹤苑快步走去。 祁仞没追他,等人进了屋里,这才不慌不忙绕到库房,点着灯扒拉箱底的画本。 还没等他找到,门突然被人从外边推开,傅予安端着那“皎皎如月辉”的夜明珠瞪他:“翻我箱子做什么?!快去洗脸睡觉!” 祁仞顿时乖乖站起来,吹灭烛火跟着他出去。 “害羞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他笑道。 傅予安瞪他一眼:“怎么?你还经常看?” 祁仞点头:“对啊,没事儿干就看呗!下回我去书店买,就不白看了行不行?我掏钱看!” 傅予安被他气得无话可说,只能干巴巴丢下一句“不知羞耻”后落荒而逃。 他知道自己是个搞艳/情画本的,但彼此一直都心照不宣地谁都没主动提起过,如今他这般直白说出口,傅予安简直不知要把脸皮往哪儿搁了!
第六十章 光天化日的这…… 偏偏祁仞还是个不依不饶的,被骂了那不痛不痒的一句后更来了兴致,追上去问:“你生气了?生什么气啊?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我这个看的还不会不好意思呢,”他不依不饶,“你一个画的有什么好害羞的?” 傅予安被他臊地双脸通红,快步走到主屋门口,转头盯着他。 祁仞挑眉,看他想干什么。 傅予安把手中夜明珠塞给他,啪地合上了门。 祁仞:“……” “今天你自己去厢房睡罢!”他在里面说,“我不想看见你!” 他连忙认错,再三保证绝不再拿这事儿开玩笑,傅予安才终于心软把人放了进来。 祁仞低头拿鼻尖蹭蹭他的脸颊,笑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我就是说了两句……” 傅予安往后仰头躲开,怒目而视。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生气。”祁仞放开他,伸了个懒腰。 夜里冷,沽鹤苑常年不住人,也不跟大夫人她们院子里似的,屋里常年烧着地龙。 小竹端了个火炉放在屋里,这才稍微暖和些。 祁仞脱了衣服钻进被窝,不意外地摸到一团温热。 他满足地抱着傅予安,叹道:“还是被窝里暖和啊!明日反正无事,便不要起了!” 傅予安比他更怕冷,好不容易回了点温都被他这一抱给抱走了了,顿时忍不住咬紧牙关打了个寒战。 祁仞马上注意到,懊恼不已,连忙下床去把汤婆子拿过去,摸索着塞进他怀里。 “好多了。”傅予安说,“吹了蜡烛就寝吧!” 祁仞嗯一声,搓搓手上了床。 他不敢再抱傅予安,怕他再被自己冻着。 傅予安好笑地看着他,手被汤婆子暖热了便把那东西塞到了一边,主动伸手揽上他的腰。 祁仞一身腱子肉,尤其是腰腹部,好看结实的腹肌整整齐齐,摸起来手感甚好。 傅予安摸索着探进去摸了两下,惹得对方身子一僵。 祁仞本来都快睡着了,被他这弄再无睡意,轻笑一声按住他的手,笑道:“怎么了?小色鬼。摸什么?” 傅予安说:“我的手还凉吗?” 祁仞把他双手笼在被窝里,攥着揉了揉:“不凉,热的。” 傅予安嗯一声,理直气壮:“我以为你嫌我手凉才不让碰。” 祁仞难得被他调戏,一时间只觉得好笑,于是干脆转过身去,把他连人带手都收进自己怀里,炽热的胸膛紧挨着他。 “你是不是懂得挺多的?”他低声问,语气轻快带着些笑意。 傅予安不知道他说什么,啊了一声,疑惑地看着他。 祁仞便凑到他耳边解释了句什么。 傅予安顿时红了脸,含嗔带怨地瞪他一眼,不说话。 祁仞手滑下去捏了捏他的腰,追问:“不是吗?我可是看过,你就是很会嘛!怎么也没见你用到我身上过?” 傅予安:“这……这怎么能一样!我也是纸上谈兵,看得多了自然就……” “看什么多了?你逛窑子?” 祁仞语气冷了些,手下动作用了几分力,惹得傅予安惊喘一声。 “没有!”傅予安急道,“那种地方我怎么可能会去!我是说书本理论知识!你……不要平白辱人清白!” “行行行!我的错我的错。”祁仞乖乖道歉,“那你这么学富五车,怎么不说教教我?我们都成亲那么长时间了,都还没圆房呢,这说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傅予安听他一提起这个就打怵,尤其是前几次真切体会到他……便更害怕了。 但是他跟祁仞说害怕祁仞是全然不信的。 你画的那么好,害怕什么? 他不理解。 “我害怕。”他闭着眼说,“能不能先缓缓?我可以用手帮你。” 祁仞就知道得是这样的回答,心里几许失落,但还是不愿强求,只能把人更抱紧了些,咬上他的下唇,含糊道:“那这次先饶了你……等下次……” 傅予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能逃一时是一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罢!- 李柯跟着祁仞这么些年,都是跟着他吃穿住行,加上不常在京城,是以并没有在京都置办宅子。 傅予安闻言有些不高兴,总觉得小竹吃亏了似的。 于是俩人一合计,便给了他些银钱,算是借的,让他好歹先去置办一处,等以后若是回了南疆,再买了也不迟。 天气越来越冷,冬月末下起了一场大雪,鹅毛似的雪花铺天盖地,整整下了一天一夜。 等第二天出去的时候,外边几乎是寸步难行。 一院子的奴仆早早便起来打扫庭院,傅予安也跟着扫了扫雪,没多大会便把手冻得通红。 祁仞去二夫人院子里帮忙了,那儿人手少,怕是不够用。 小竹欢天喜地地从雪地里跑进来,后边跟着冻得鼻尖通红的祁仞。 “将军说啦!天寒地冻的,就不用做饭了,他出钱,大家下馆子去吧!” 傅予安正好把根枯枝插到雪人身上,闻言一怔,看向来人。 小竹凑到倪姨身边,拿过她手上的扫把,说道:“倪姨,您女儿跟二夫人告了假,我下午能和她一块儿上街去吗?” 倪姨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去去去!都快嫁人的大姑娘了,还总想着疯玩!” 小竹干笑两声,不自觉收敛了些。 祁仞走过去摘下手套递给他,“看把手冻的,来,戴上。” 傅予安摇摇头,站起身来满意地看看地上的雪人,道:“就弄好了,你自己戴着罢!” 说完便回了屋里。 祁仞看着一院子歪歪扭扭形状各异的雪人,啧啧两声,心想都没傅予安堆的这个板正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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