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轻抚我受伤的肩膀:“啧啧,天下第一的武林盟主,竟被伤成这样。” “我才没那么弱,都是他们在以多欺少啊!”我想要辩解,那人却松开了缰绳,把一条戴得褪了色的红绳重新栓在了我手上。 我顿时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转过来。” 那人说到。 我只好一蹬马腿,漂亮的打了个空翻,转到他面前去,他捧着我的脸,嫌弃到:“怎么哭了?” 我立刻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胸口,疯狂飙泪:“呜呜呜,重一,那个混蛋他打我!” 千重一忍不住笑了起来,捧住我的脸看了,果然在大漠中被晒得黑黢黢的脸上有两道鲜明的五指印:“哎哟,打得可不轻呢。” 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可是此时此刻的我,我的眼睛,像个不听话的调皮孩子,不停往外丢着水球,害得我喉咙哽咽鼻尖酸涩,哭得稀里哗啦:“呜呜呜,你要帮我教训他,嗷呜呜,痛死了。” 众人:…… “咳~”一旁的金国将军忍不住轻咳了一下。 而不等他发话,千重一冷冷的说了句:“银竹,给我剁了他的手。” 没听到有人回答,只听到千重一话音落下,一声凄烈的惨叫便响在了黄沙中。 “我的手!我的手!” 我泪眼婆娑的回头看了眼打我的人,只见他双掌落地,痛得在地上打滚。 我终于解气了,又回头埋在千重一怀里继续哭。 这眼泪就像决堤的大坝怎么止也止不住,曾经都是他躲在我怀里哭,现在怎么成我在他怀里哭?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已经没脸见人了。 “你把我的衣服蹭脏了……好贵的蚕丝呢……”他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我哭得更凶了:“死千重一,你到大漠里找人家,是为了数落人家的吗?” “那么大的人,还哭……” “我哭一下怎么了?你以前抱着我哭的时候,我说过你半句没有?拿衣服给你擦眼泪鼻涕了没有?现在我哭一下你就嫌弃我了?那你跑到大漠里找人家干什么?你干脆别来了你!” “谁说我是来找你的?” “你……” “嗷呜呜……我死了算了……” 我艰辛万苦跑到这大漠,死里逃生好不容易终于见到他了,他还这样气我,气得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一口鲜血喷在他胸间的衣服上,鲜红的血晃得我眼花,然后我眼前一黑,软趴趴的躺在了他怀里。 朦朦胧胧醒来时,嗅着一股熟悉的熏香,淡而清的香味,是我惯常爱闻的。 实不相瞒,我虽然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却喜欢寡淡的东西,比如不吃辣,不吃重油的食物,以及气味重的任何东西都不喜欢。 这让人舒适安心的熏香,通常只有千重一会为我点,我正要高兴的起来看他,却又想到见他时的场景,顿时又气了,转个身缩成一团,不管不问自己如今身在何方。 而那人正和别人说着话,全然没察觉我已经醒来了。 “这次多谢千老板相助,让我军得以大败祁国大军,特别是他们在这个尉迟使,官职不算太大,本事到不小,还有恋童癖,可把我国的少年小孩害得不轻,我国莫水将军,便是为了救他抓走的孩子,才中了他们的埋伏,如今将他擒住,算是给我莫水将军一个交代了。” “连将军不必言谢,只望将军大人答应我的事,越快越好。” “本将军定会信守承诺,今日来就是向千老板此行的,若是日后你来我国行商,有需要到我的地方,尽可使唤。” “在下就谢过将军了。” 两人寒暄完,一个脚步声远去,一个脚步声朝我走近,我假装自己还在睡着。 一只手拍上我的背:“我的好夫人,还在生气呢。” “哼,鬼才是你夫人!” “唉,可惜了,本来特意让厨子给我夫人做了藕酿鸡呢,既然我没有夫人,我就自个儿吃了。”他在一旁威逼利诱。 我的心伤透了,再好吃的饭菜也治不好那种,想用食物收买我,今天不行! “哼。”我冷哼一声,不搭理他。 他便在我身侧躺了下来,我不愿碰他,往里挪了挪,他也跟着贴上来。 我再挪,他再贴,直至我挨着墙,无处可去,腾的坐起来,气得要死:“我说这位千老板,你能不能换张床去躺?实在不行,我换也行!” 千重一噗嗤一声笑起来,笑得春风灿烂,桃花满天开。 我:……妈的干嘛笑这么好看! 见我还在气,他起身把我圈进怀里,下把阁在我头顶上:“好了,别生气了,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我还要发作,却看感受到他浑身都在抖个不停,亦如当初我不在他身边,他被人欺负,见到我使的模样,整个脆弱又无助的抖着身子,我再有千般气恼,万般无奈,也止不住心疼。 “你个傻瓜。” 他似乎在笑,可是语气里夹杂着哽咽。 “你这个傻瓜,下次再丢下我,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第九十七章 忘了重要的事怎么办 我没有想过千重一突然抖了起来,愣了一下,慌张便趁这空隙蔓延整个胸腔:“你……你……” 想问他怎么了,想说一句不要害怕,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满满的恐慌和愧疚让我无法张口说出半个字,怕任何一句话都给他带来伤害。 一颗一颗的眼泪落入我的发间,他强忍着哽咽说:“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亦如当年我瞒着他独自出任务,回来后他泪流满面坐在房间里不肯搭理我,我用亲手编织的一只竹蜻蜓逗了半天仍不见他开心,转身要走,想换个方法逗他的时候,他颤抖着拉住我的手质问我:“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那时候我的心情,就像现在一样,愧疚,慌张,手足无措,可当年的我们还小,那些情愫升起来又被灭下去,那双手想撑一个温暖的怀抱又局促的溃散,而如今,我们终于得以光明正大又勇敢的相拥。 我转身把他抱在怀里,他长大了,也长高了,看起来比我还要强壮的人,在别人面前永远高高在上的人,依旧会在我面前哭。 嗯哼,风水轮流转,昨天是谁嘲讽我来着,但看在年少时你吃了那么多苦,我就不嘲讽你了。 哭起来的千重一,不软萌也不可爱,可是有一种令人心疼的破碎感,我捧住他泪流满面的脸颊,将唇贴了下去,他一边哽咽一边回应着我,几次三番想把我压在身下,可因为哭得太过伤心没了力气。 我顺势扯开他的衣服,抚摸过他线条流畅的胸肌,手指触碰到的地方都是厚实又滑腻的触感,仿佛在触摸凝脂。 曾经的他是个瘦弱得连抬盆水都费力的人,如今强壮了许多,并不是五大三粗的那种强壮,而是恰到好处的壮士,看起来消瘦,摸起来有肉,全都长在我的审美上了。 摸够了,我轻咬他的耳垂,看他满是泪水的脸颊泛起红晕,并发出令人痴恋的喘息,我再也按捺不住,终于轮到我折腾了他一夜。 等我休息够,已是夜上三竿,千重一已经不见踪影,反而是医女林姑娘坐在外间桌上看一本医书。 我慌了一下,以为自己没穿衣服,掀开被子看了一下,还好还好,我穿着里衣,又心虚的环顾四周一圈,还好还好,床铺什么的都收拾过了。 昨晚那种激烈的状态,床铺已经是不堪入目的了,没想到千重一趁我睡着的时候都整理好了,那么林姑娘进来,定然也是他受意的了。 “千夫人醒了?” 在我兀自思忖的时候,林姑娘开了口。 这声千夫人叫得我措手不及,但已经不那么排斥了,愣了一会儿,我回到:“林姑娘过来有事吗?” 林姑娘起身走到我身边:“千老板让我过来给你看看你的伤口。” 我这才想起,为了做一回主,我都不管身上有伤了,被她这么一说才觉得疼了起来。 我便解开上衣给她看,但毕竟男女有别我有些不自在,她似乎也是,脸颊不自觉在烧。 我不由得咳了一声,她愣了会儿,局促的走到我身边,解开千重一为我绑上的纱布:“纱布绑得很不错,看来千老板经常受伤啊……” 我明白她在掩饰尴尬,便附和到:“总是受伤的并不是他,而是我……” “哦……”林姑娘了然的应了声,仔细查看起伤口来,又摸了摸伤口周围:“伤口又裂开了,而且我才给你做了筋道接纫的手术,你这么大的动作,也不知道筋道有没有裂开,若是裂开,你这手可要废了,日后使不上武功了哦。” 动作一字让我不自觉想起千重一被我摁在身下的娇弱模样,脸颊一热,顿时不自觉起来。 林姑娘见我突然脸红,脸色也跟着红了起来,轻咳一声:“握下手掌试试。” 我别过头,汗颜的握了握手,只是简单的动作都让肩膀的伤口扯得疼。 林姑娘满意的点点头:“有知觉,能动,说明筋道没有被扯开,以后记得多休息,不要再把伤口弄裂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保证听话。” “对了。”想起她们来到大漠是寻父亲的,便问:“可否告知你父亲的名字,我托人帮你问一问。” 林姑娘笑了笑,回到:“您的相公千老板已经帮我去打听了,他还特意嘱咐我提醒你,不用担心别的事,安心养伤就好。” 也是,千重一那样细致的人,定然是什么事都安排妥当了,只是不知我们现下在何处,林姑娘走后我起身想出去走走,可惜穿一身里衣出去实在不妥,一只手把衣服拉来扯去,就是穿不好。 这时候就痛恨他怎么不给我找个侍从来,我懊恼的把衣服一扯,那上等的丝绸面料就这样碎了,我躺回床上,侧头看外头蓝得干净的天,心想着千重一在外头都干些什么。 这时候一只手牵住了我的手掌,耳畔响起了千重一的声音:“这么贵重的面料你说撕就撕?铺张浪费可不是好习惯。” “谁让你连个侍从都不给我。”我冷哼了一声。 他把我拉起来,把新的衣服拿来,替我穿上,在我耳畔小声嘀咕了句:“早知道就把小宁子带着来了。” 我正要问他此话怎讲,他已经替我穿好了衣服,倒是刚刚进门的林叔恭敬到:“家主,马车已经备好了。” “那个侍女处理得怎么样了?”他边帮我系着腰带边问。 林叔答到:“回家主,已经处理干净了。” 我一惊,问到:“你也学会杀人了?” 系好腰带,千重一在男侍从端着的配饰间挑着禁步。 林叔替他回答:“夫人莫惊,家主他没有杀人,只是之前给您吩咐的侍女,被老奴发现试图趴上夫人的床,所以被老奴卖给了人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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