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马还在你那里吗?那天我来找你,就扔下它不管了。”我一边和他下棋一边问他。 “放心吧,好生供着呢。一顿吃得可多了。” 我嘿嘿一笑,既然是我的马,肯定也是喜欢他的,日子指不定过得多滋润呢,下次找机会再出去看看它,可别忘了我就好。 “锦城的那些人是你安排的吧?”我突然想起这茬,距我离开已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 裴渡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准备怎么安置他们?总不能一直让他们待在那里吧?” “看你。” 我和他们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挺想他们的,但是现在我身份特殊,也不能让他们再留在我身边了。 似是看穿了我的苦恼,裴渡微微一笑:“过一段时日我就让人去接他们回来,安置在我府里,如何?” 我简直开心得不行,他怎么这么好啊,对我几乎是有求必应。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于直白炽热,他都被我盯得都有不自在了,拙劣地转移话题:“你快输了。” 我一直心思游离,不在棋局上,这才发现我下得简直一塌糊涂,索性直接认输:“我输了,随你惩罚。” 他托腮看着我沉思了一会,道:“那在有外人的时候,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的。”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稳重吗?”我忍不住质问他。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却并未多言,继续收拾残乱的棋局。 “我都已经二十二岁了,不是十七岁了。”我有些忿忿地念叨。 裴渡的手一颤,差点捏不住棋子,过了好一会,才轻声说:“嗯,你长大了。” 我本来是想让他多看看我,随意挑起的话头,不曾想却触及到了这个话题,他无意间流露出的复杂情绪,让我心里也有些酸酸的。 我一时有些迷茫。像是一头扎进一场偷来的幻梦,从十七岁到二十二岁,回头看我们竟然分离了这么多年。而这五年,宛如一条裂缝,横亘在我们中间。 我不再是十七岁的我,可他也不是二十出头的他了。他为什么帮我到这种地步,又一再地忍让和纵然我呢?回想近日种种,若说仅因那一段年少情谊,连我自己都觉得荒唐。 我一直沉溺在他的温柔,却回避着他的挣扎与痛苦。 别说他本就出身世家,就连那段闲散的日子,他身边也从没缺过各种拥趸,因为这事我还生了不少闷气。 那为什么我是特殊的呢?还是说,不止是我呢? 气氛有些沉闷,我心情低落,神思游移地跟在他后面,连他突然停下都未能发觉,一头撞到了他身上。 我回过神来,第一个想法竟然是他那么瘦,但身体还是柔软的。 他连忙转过身:“怎么了?你撞到哪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没事。” 真的太丢脸了,上一秒还在信誓旦旦地说我已经长大了,结果立马就在他面前出丑了。回想这几天,我已经在裴渡面前干了数不清的蠢事,我真想一次次回头重来,告诉他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对着他就头脑发热罢了。 他摸了摸我的脸,确认无碍后神色才放松下来。 肌肤相触的瞬间,我脑海里一下又翻起了昨夜的一些画面,哪怕做着淫靡下流的事,他的表情也是自持庄重的,鲜少有动情害羞的时候,偶然透出的那一点点脆弱和无措已经要让我疯掉。 我真是不自量力,在他面前我怎么可能稳重呢,我永远只是那个愣头青罢了。 我长大了,也成熟了,可有些东西,从十七岁起,就不会再变了。 我对上他的眼神,有担忧,还有我看不穿的复杂。 从前他就比我想得更远更多,但我永远不能完全明白他的心意。 我甚至想把心剖出来给他看,告诉他,你看,上面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去吃饭吧。”他转过身。 而我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注视着他的背影。 没关系,不管你想的是什么,我都决不会放手。 之后的数日我又厚脸皮地拖住裴渡,他半推半就,也天天和我厮混在一起。 虽然经历了一点小波折,但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意。不论他接纳我的程度如何,至少他或多或少是对我有感情的。他这辈子就别想摆脱我了,我一定会让他亲口对我剖白自己的心意。 还有一事,有一日宫里一个面容严肃的老嬷嬷呈给我几卷书册,又大又沉,封面上也没有字,但是看上去十分精美。 我一翻,惊得差点把它扔出去。 这居然是几卷春宫图,画的还是两个男子交媾的场景。 我只听说过,但从来没见过这种图册。 我瞪着它发了会呆,好像要把封面盯出一个洞来。 裴渡此时不在,那个嬷嬷也立马退下了,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我挣扎许久,还是像做贼一样,偷偷翻开了它。 不愧是宫里的东西,画工精美,人物情态都栩栩如生。 我盯着画中人那相连的下身,忍不住想,原来是这样。这几日裴渡都是用手和嘴让我泄出来,我已经爽到魂飞天外,以为这就是极致了,未曾想过还能这么做。 往后翻,各种姿势和玩法让我面红耳赤,我简直不敢细想,只是草草地翻过。 但没过多久,我又忍不住回头翻看。我只是记下来而已,又不是马上要做,多学一点,省得裴渡老是看轻我。 看着看着,我就忍不住将画中人与裴渡对比。画像中居于下位的人画得有些纤弱,身材也娇小,而裴渡的体形要更修长一些,长得也更好看,不过他的皮肤倒是真的很白,也很容易留下痕迹,像那易碎的瓷器。 想着想着,我都要有反应了,连忙把这册子关上。我明明一直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能看春宫图入神,都怪裴渡晚上总是勾引我。 我找了个地方把画册锁起来,暂时可不能给裴渡看见了。 但我心中又忍不住浮现那画中人的神情,十分欢愉的样子,裴渡也会这样吗······ ---- 今天终于能缓一口气了,先写了一点点
第20章 第五卷 ·异乡人·八 32 裴渡办完事回来后,我因为心里有鬼,都不好意思看他,一看他脑子里就会浮现出画像中的场景,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有些疑虑,倒也没多说什么,就开始干正事了。 虽然我当上了皇帝,但其实很多东西都不太懂,这几天裴渡一直在教我,朝廷中各司职能,官场派系,还有各种各样的规矩,事无巨细。 繁杂的事情暂时驱散了我心中的那点旖旎,我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认真记下。 这几天他在给我说朝中大臣,还画出了一张复杂的关系网,我已经有些头疼了,没想到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粗略地说完这牵扯不清的关系后,他居然开始一个一个地向我说明他们的生活作风。 “为什么连他娶了几房小妾、爱去京城哪个面摊用餐这种事我也要知道啊?”乱七八糟地听了一会,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是君主,自然要对他们了如指掌,这样这些人才不敢看轻你。”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虽然他不带什么情绪,我却莫名觉得,第一个看轻我的就是他,我只好败下阵来。 但我还是略带不甘地挣扎了一下:“那你也可以以后慢慢说,不急在这一时。” 说起来我还藏了一点小私心,如果我遇到了不懂的问题,就可以问他,这样他怎么样也得多陪我一会。 他却完全不理会我,径自说了下去,我只好凝神聚意,仔细听了下去。 他说的每一句话信息量都很大,我努力都记了下来。 “有几个老臣可能会对你略有不满,不过你比陆昊聪明,我相信他们很快就能闭嘴。剩下的敢有意见的也不过就是一些墙头草,翻不出什么风浪。”他总结道。 其实裴渡才是最恐怖的那个吧,要做到清除异己,且对每个人都了如指掌,不知他经历了多少艰辛,流了多少血泪,我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心惊胆战。所幸这一切终究是过去了,此后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他分毫。 说完后,他向我提问,好在我全力以赴,也基本记了个七七八八。 从前他是我老师的时候,基本上没正经教过我什么东西,不料时过境迁,他现在倒还真有一点帝师的风范了,我不禁唏嘘。 我注视着他修长的脖颈,说话时喉结微微滚动,像是在诱人品尝,我一时有些痴了。 我恍然记起,年少的时候,他吃东西时喉结也是像这样滚动着,但坐姿随意,不像这般挺得笔直。可惜我当时还未识情爱滋味,等到好不容易萌动了一点坏心,却又被迫与他分离。 不知他现在,还爱不爱吃橘子。但我现如今已少见他贪吃,想来对他来说那也不过是年少时的一桩趣事罢了。 这样想着,我竟然就问了出来:“你还爱吃橘子吗?” 他瞪大了眼睛,有些愕然,我也突然回过神来,现在怎么看都不是合适的怀忆旧情的时候,只能悻悻然道:“我说错话了,你继续说吧。” 他却突然没了声响,我窥得一点转机,内心雀跃,但说出来的话还是酸酸的:“当时我那里太破烂了,都没多少吃的东西,我还以为是你喜欢。” 他垂下眼眸,声音有些发涩:“我喜欢的。” ---- 因为我基本不会回头看前面的章节,所有可能有一些情节和细节会遗漏,如果发现了什么问题请一定要提出来哦,感谢~
第21章 第五卷 ·异乡人·九 33 我还有些发懵,他却很快收敛了情绪,露出一个笑:“今天差不多了,你也累了吧,要不要出宫看看?” 我有些懊恼,没能抓住他转瞬即逝的那一点脆弱,但也不想继续逼问他,只能点点头。能和他在一起就很好。 于是我就和他一起偷偷溜了出去。其实也不算偷偷摸摸,是光明正大从偏门出去的,门口的守卫也不敢阻拦,但像这样和他一起,不声张,撂下担子就跑,让我觉得开心极了。 走出宫一段路后,确认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我快步走上去,与他并肩而行,然后拉住了他的手。 和他十指交扣的瞬间,我那颗一直横冲直撞的心突然落到了实处,心底升腾出的安定又让它微微颤栗。 我在这一刻完全意识到,自己彻底完了,每一次心跳都被他牵动,哪怕只是牵手,就有了相携白首的冲动。 他被我拉住,有些好笑地偏头:“你怎么像那孩童一般?” 像是害怕他会溜走,我抓紧了他:“如果我能在孩童时就遇到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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