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序好似看出他心中所想,勾唇一笑,“倘若你听完,我就放你离去,你知道的,我不会骗你。” 辛弥声望着他,眨了眨眼,发出唔唔的声音出来。 “想听?”江淮序歪了歪头,目光不经意扫过他的腹部。 披散的头发沾满了沙土,尾巴一动不动,要不是感受到呼吸,他还以为这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人。 江淮序舔了下唇,微微放松了点力道,“裴羡风之所以对你一见钟情,是因为你长得很像他早死的爱人,所以才会出现在你身边。” 瞳孔放大,难过弥漫在心底,辛弥声怔愣着。 明明心里是不相信他说的话的,但就是控制不住的难过起来。 江淮序满意地勾唇,俯身盯着他,目光如炬,“他的目的,是想获取你的信任,然后杀了你,复活他心底的人。” 脑海里都是眼前这人说的话,温热的清泪从眼尾滑落,面色苍白带着难过。 江淮序指尖微微蜷缩,爱怜缠绻地擦去泪水,语气充满着一股怜悯,“我也不想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可我看你纯真良善,不想你一颗真心错付,所以才会……” “所以你才会想方设法地来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想方设法的拆散我们。”一个愤怒阴沉的声音响在两人身后,裴羡风踉跄着出现。 * 望着眼前的场景,裴羡风彻底暴怒,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江淮序撞倒在一旁。 裴羡风小心翼翼扶着辛弥声,轻柔地擦着脸上的泪痕,“阿蓝,对不起,我不应该离开你。” 把人抱在怀里,拍打着脊背安抚,“他说的都是假的,我没有什么心底的人,我心底的人一直都是你。” “阿蓝,别听他胡说八道好不好?”裴羡风沉痛地闭上眼睛,眼里一层怒火在燃烧。 江淮序耸了耸肩,从地上站起身,漫不经心拍打着身上的沙土,意有所指,“没想到你来得真是时候。” 看来药效还不够,应该多用一些,最好是让他沉睡个几天几夜。 好想杀了他。 但是阿蓝在,不能动手。 真是令人烦躁又碍眼的存在。 红彤彤的眼眶对上玩味恶劣的视线,眼睫颤动,辛弥声垂眸,“阿风,我们回去吧。” 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说那些话,目的就是想拆散他们。 “好。”裴羡风搀扶着他站起身,连个眼神都没给身后的人,往正院走去。 院门哐当一声关上,江淮序卸下伪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水来。 他再也抑制不住怒气,狠狠踢了一脚沙土。瞬间沙土四溅,衣摆都沾染上了。 “主子恕罪。”影一出现跪倒在他身前,低着头请罪。 阴魂不散的鬼东西,孤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多情比金坚! 江淮序冷嗤一声,抬起脚步越过他,“孤不想再听到恕罪这两个字。” 等人走远后,影一才抬起头来,不知不觉间,背后都是一层冷汗。 主子越发阴晴不定,他们就非常的艰难。 不过…… 影一蹙紧眉头,主子的动作和行动都太快,一直以来他都还没搞清楚。 为何主子一觉醒来后,不管是气势还是脾性,都大变了模样? 那位公子,主子到底是从何而知?青泽这个地方,是从哪里听说的? 裴羡风也是如此,主子和他之间,火花四溅,明争暗斗,就是为了那位公子。 望虞来到他的身后,眸色深沉,“你还跪着做什么?还有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影一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沙土,“望虞,不知你发现了没,主子这段时间以来,也太奇怪了。” “有什么奇怪的?”望虞侧目盯着他的思索的眉宇,云淡风轻道:“主子是天子,难道还没权力追求自己想要的吗?” “说的也是,只是有些疑惑罢了。”影一说完后,朝半成品的木屋走去。 这个疑惑,何止是他?就连望虞和其他几个影卫,也很是疑惑不已。 主子到底是怎么知道青泽的?为什么不直接弄死裴羡风? 直接弄死裴羡风,人是他的,也除去了一个对手,何乐而不为?
第99章 他叫江淮序 “不是明早才来吗?为什这么快就回来了?”裴羡风拉着他坐在床上,压抑住身体上的那股无力感和昏睡感。 辛弥声搅着自己的手指,低头抿唇不语。 裴羡风强打起精神,声音柔柔的,“阿蓝,怎么了?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辛弥声抬起头来,眼眶红彤彤一片,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裴羡风叹息一声,他心里也不好受,江淮序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甩不掉还不算,竟然还使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妄图在阿蓝心里留下他不好印象,暗戳戳抢走阿蓝。 “阿蓝,今日是我的不是。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在原地等你。”裴羡风边说,边擦着脸上的泪痕。 辛弥声转头扑进他怀里,抽抽噎噎哭个不停,“裴羡风,你把他赶走好不好?” 裴羡风有些为难,右手僵硬在半空,苦笑道:“阿蓝,你也知道他是周国的天子。只有他想走才会走,旁人是无法赶走他的。” “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去我族人住的地方去。”辛弥声揪紧他的袖袍,闭着的眼睛不断颤栗。 裴羡风抚摸着他的脊背,妥协道:“好,阿蓝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淮序。 裴羡风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恨不得吃了对方的血和肉。 只是。 他闭上眼睛,挫败感萦绕在周身,怎么也散不去。 即使占尽先机,即使步步为营,还是不是对方的对手吗? 辛弥声平复气息,抬起头来望着他的下巴,“我哥哥还没回来,我的族人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我本来带了礼物要送你,但我没想到会被他偷袭。” 当时天旋地转时,那人像是一个一条毒蛇锁紧了自己的猎物,让他完全没有力量去反抗。 裴羡风只能安抚着他的情绪,轻声细语的哄着他,“阿蓝别怕,我向你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 辛弥声恹恹应下,“那你可得好好保护我,你们天子也太阴暗了。” 可不就是阴暗? 偷袭不说,还在他面前说裴羡风的坏话,摆明了就是要拆散他们。 辛弥声眉头微皱,“裴羡风,他怎么会知道我?知道青泽?他也是通过那本异物志找到的这里吗?” 拍打背部的动作一顿,裴羡风心情沉重,犹如被千斤石所压,透不过气来。 “不是,他和我一样。”裴羡风带着歉意和愧疚,“抱歉阿蓝,这个说辞太过于天方夜谭,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他叫江淮序,之前是太子,家中排第二,现在是天子。”裴羡风打了个哈欠,眼皮子有些沉重,但他现在还不能睡。 迷迷糊糊道:“我不想他来青泽,所以派了人去搅合他。但是被他发现了,暗中被他的人发现这里,然后他就跟着来了这里。” 辛弥声瞪大眼睛,嘴唇蠕动,“那,那他是怎么知道我的?” 眉头紧锁,能夹死一只苍蝇,辛弥声摸着下巴思索,“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目光,很是奇怪。” “不奇怪。”裴羡风手臂挽住他,两人一起倒在床上,“他想囚着你,让你留在他的身边,他想带你去周国国都。” 与其让阿蓝心里不安,倒不如直接说清楚江淮序的目的。 这样的话,阿蓝也会有所警惕。 辛弥声还想再问些什么,转头看去。 裴羡风却已经闭紧双目睡了过去,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 翌日一早,房门便被敲响,吵醒了睡梦中的两人。 辛弥声翻了个身,用被褥捂住脑袋,试图把那扰人清梦的声音隔绝。 裴羡风睁开眼睛,偏头看向门口,“何人?” “公子,属下楼台有事要说。”压低了嗓音,似乎担心被人听到。 裴羡风往床里侧瞥了一眼,发现他整个人都在被褥里睡,睡的不安稳。 裴羡风低声回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厨房那里等我。” 裴羡风放轻动作掀开被子下床,穿戴整齐后才打开房门往厨房走去。 楼台在厨房门口走来走去,急躁不安。 “怎么了?”裴羡风站在门口,抬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道。 楼台向前一步,靠近他低语道:“公子,裴山南来信。” 楼台把信塞进裴羡风怀里,越过他的身走出了厨房。 裴羡风垂眸盯着手里的信,目光明明灭灭,看不出情绪的起伏。 只是那双眸子,深沉冷凌一片。 打开信匆匆扫了一眼,把信烧掉转身走了出去。 “阿蓝怎么起这么早?不再睡会吗?”门外站着一个伸着懒腰的人,裴羡风愣了一下,收敛好神色浅笑着问。 好在辛弥声刚醒,心神都没大注意到他这边,所以错开了他眼底里的深色。 辛弥声揉了揉眼睛,“我哥哥回来了,我要回去一趟。” 裴羡风站定在他身前,抬手整理着乱糟糟的头发,“无妨,去吧,这次我会在海岸前等你。” 辛弥声凑过去,在他脸上落下一吻,“那你一定要等我啊,你要是不在的话,那我就不来了。” “好,去吧。” 护送着他潜入海里,裴羡风才转身朝正院走去。微不可察扫了一眼旁边的雏形,眉头下意识就是一皱。 江淮序不在,不知去了何处。只有那四个影卫还在吭哧吭哧的忙个不停。 裴羡风只是扫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关上了房门。 “公子。”苏祁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脸上有些的淤青看起来有些惧人。 裴羡风点了点头,“我收到消息,江淮序似乎去南域寻了个神巫来,你去国都打听打听,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苏祁脸上出现一丝为难之色,“公子,如今他在这里虎视眈眈。属下担心,属下一走,就无人……” 裴羡风抬手打断他的话,“有阿蓝在,他不敢杀我,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成。” “可……”苏祁还是放心不下,心中很是不安。 裴羡风没好气踢了他一脚,低声道:“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从南域来的人,他担心江淮序不怀好意,恐生事端。 苏祁深呼吸一口气,郑重道:“还望公子保重,属下告退。” 裴羡风望着他离开的身影,深深叹了口气。 多事之秋,江淮序死抓住不放,到底要个什么样的法子,才能把这人赶出青泽? 他讨厌窥探的目光,更讨厌有人觊觎阿蓝。
第100章 因果 “什么?天下大乱,山河动荡不安?”辛弥声瞪大眼睛,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喃喃道:“为何会这样?可这些事情,和我们青泽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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