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楚风向旁边吩咐了一下,不会儿船主拿出两个毯子给了燕意欢主仆,燕意欢将脑袋都缩进了毯子里,这才向码头驶去。 上了岸后赵楚风似乎有什么要紧事便匆匆离去,留下了几个人护送他和阿应回行馆,见赵楚风没跟来,燕意欢说不清心中是庆幸还是失落。 想他上次见赵楚风还是去年这个时候,他随督察院例行巡视的官员在燕王府住了一个月。 自己一见着他便惊为天人,只觉得这么一个大美人儿与其做个七品芝麻官,倒还不如跟了他,于是日日缠着人家百般调戏。 一开始赵楚风明显厌烦,但因不敢得罪于他便强忍着,后来大约是想开了,随他撩拨却面不改色。 一直到最后送别的晚宴,二人双双醉酒后在厢房里天雷勾动地火,燕意欢当时还激动地想,虽说赵楚风的个子是高了点,并不若自己想象中温香软玉入怀的情形,但他长得实在太美,自己要是睡了这么个大美人儿,那不起码得吹上半年,却没料到这赵楚风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想要对他下手! 想那晚情急之下燕意欢几次意图反压,可赵楚风的力气大得超出了他的想象,逐步便落入了对方的掌控,他骇然之下一口咬在了赵楚风肩上,瞅着机会跑了。 如今再见着赵楚风,他仍对这张脸毫无抵抗之力,可一想到这张绝美的脸蛋下是让人惧怕的力量, 他有点儿怂了。 不过怂归怂,他要是能老老实实地在行馆呆着那他就不叫燕意欢了。 京城这么大,碰见赵楚风不过是偶然,他既然管着水上的,那自己去岸上的不就成了。 消停了不过一日,燕意欢就坐不住了,出了房间去找那守卫统领,可寻了一圈儿却没见着人。他随手拉了个人打听,却见那人脸色有些古怪, “王统领他去了别处当差,暂时不回来了。” “哦。”燕意欢不甚在意,反将人拉到一旁低声道,“小哥,你可知道这京城最大的相公馆在哪儿吗?” 这人脸色立刻变得煞白,慌忙将衣袖从燕意欢手里拽出来,左右瞧瞧才道,“这个小的不知道,三公子还是不要再问了。” 燕意欢还当他是脸皮薄,嘿嘿一笑, “那我自己去寻寻。” 这人看着燕意欢溜溜达达要走的身影,思索片刻忙将他叫着, “三公子!” 而后他快了两步附耳道,“小的虽没去过,但听说在金柳巷的风月楼是京城最大的倌儿馆。” 燕意欢眼含赞许,大方地给了点碎银,“谢了小哥。” 此人躬着身送燕意欢离开,转身就慌忙拉了个守卫不知说些什么,那守卫闻言点点头立刻消失在了回廊的尽头。 其实燕意欢也不是非去这种地方不可,但他来之前已跟那群朋友夸下了海口,要见识京城最好的相公馆,不真去一趟岂不显得自己很没种。 “阿应,你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带你去卖身。”燕意欢一把将阿应拉倒身边轻声道,“给爷高兴起来,等会儿也给你点一个美人开开荤。” 阿应先是脸色煞白,后又涨成猪肝色,“小的才不要,临行前王爷特意嘱咐奴才看着您,不让您来这种地方。” “父亲远在临京你怕什么,到时候我不说你不说,又有何人会知?” 阿应只觉得眼皮直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少爷,奴才心里不踏实,怕会出事。” 扇子啪地一声拍在了阿应肩上,虽不疼可动静不小, “这种地方有钱就不用怕,跟紧你家少爷,咱走着!”
第3章 燕意欢连拉带拽地与阿应一起拐进了金柳巷,二人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着了。 只见这街虽名为巷,可足足能并排过三辆马车,两边皆是高高低低的小楼,虽大都是两到三层,可远远望去,有几座飞檐横出气势非凡,足足有五六层高。 这已入了夜,两边一眼望不到头的小楼皆是灯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更遑论耳边的各种喧闹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软语,让燕意欢的内心躁动不已,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今夜将会遇到的种种旖旎。 “少爷,明日就要进宫赴宴了,咱们还是走吧。”这里毕竟不是临京,人人都认识他燕三公子,如果真出点什么事耽误了明日的宫宴,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正是因为明日就要赴宴我这不才来的。”燕意欢管不住自己的腿朝里走着,“这种地方只要钱花到了,就什么都不用怕。” 燕意欢夸下了海口,若是不看一眼哪还有脸回去,但他心中也有谱,宫宴是明天晚上的事,他今晚就搂着美人喝酒听曲儿,亥时中回去便可,绝不过夜。 如是想着,燕意欢便走到了这街上最高的一栋楼前,那匾额上正写着风月楼三个字。 便就是这儿了! 燕意欢十分兴奋,折扇啪地一声合着抬步走上台阶。 他今日一身浅青色的云锦长袍,腰束着一条掐丝金玉带,衬得腰肢是纤细挺拔,同色的云锦发带束着青丝,那发带底端还各坠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绿色宝石,随着身形轻摆而微微晃动着,反射出点点璀璨,一看便非凡品,尤其那一双透着灯火的桃花眼顾盼灵动,更显得他俊俏多情。 风月楼既然是京城最大的倌儿馆,那门口等客的龟奴眼力都要比别家的高,一看到燕意欢便知来了大主顾,堆起笑迎了上来, “公子请!”龟奴略一打量,“公子瞧着眼生,可是头回来?” 燕意欢嘴角含笑,微一颔首,颇具世家公子的风度。 “公子一瞧就不是寻常身份,今夜您既来了咱风月楼,保准让您满意。” 一踏进楼里,便让燕意欢惊讶不已,他本以为天下的青楼都是些艳俗模样,可自打他踏进门里却是几条百转千回的青石小路,若不是刚才清楚地知道自己进的是栋房子,他还以为是到了谁家庭院。 这里树影参差,奇石错落,竟还有蜿蜒的溪流自身边潺潺而过,随着龟奴踏上一个座小小的石板桥,脚下一条肥硕的银白色锦鲤摆着长尾而过,直教燕意欢看直了眼。 “你家倒是十分别致。” “公子抬爱了。”龟奴微笑着,“咱家与别家不同的地方还多,等下公子可慢慢体会。” 燕意欢闻言心里一痒,便更生了几分期待,转过一个弯便到了大厅,这里就显得热闹多了,中间的舞台竟是个水榭,那些蜿蜒的溪流最终汇入的便是这个浅塘。 浅塘里各色锦鲤绕着睡莲摆着身体,忽有一条浑身金灿灿的自水中突然跃起,张嘴衔下一片莲瓣,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京城果然非同一般! 莫说其他的,单就这景色就够他回临京说上数月,他心中赞叹不已,面上却努力维持着淡定的神态,怕被人给看扁了。 燕意欢虽说被震着了,但好歹还是有些理智在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随意抛头露面,虽说对台上的歌舞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要了个房间。 “公子这边请。”龟奴揣着沉甸甸的金锭,更加确定了眼前这个小公子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忙给安排了最好的房间,“公子稍候,美酒佳肴马上就到。” 龟奴突然笑得暧昧,“自然还有咱们风月楼的头牌相公。” 说着便转向阿应,“这位跟在下来吧,咱们楼里有专门下人们休息的地方,茶歇都已备下。” 阿应一惊,慌忙看向燕意欢,却见他家少爷早就被迷了眼,只是抬了抬手道, “去吧阿应,我今日必不会太晚。” 阿应不情不愿地被带走,只留得燕意欢一人在房间之中,左右见没人了,他才站起来新鲜地四处瞧着。 这包厢也不是那种花团锦簇的风格,而是如同一间雅致的书房一般,字画皆是出自名家,房间那头甚至有一个黄花梨木的案几,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旁边还架着一台瑶琴,若不是他确定来了倌儿馆,还当是到了哪家书会。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燕意欢赶紧坐回桌前,摆出了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着鱼贯而入的小厮们将美酒佳肴摆上桌面,随后一名身形纤长的翩翩公子走进门里,对着他微微一笑后转身将门关上,微微一施礼, “在下柳乔,见过公子。” 燕意欢发现这家倌馆的意外和惊喜简直是一重又一重,青楼里的相公嘛,他见过不少,哪个不是身形娇软,媚骨十足的少年。 就前日在画舫之中,那小相公也是温香软玉的,可眼前这个却穿着虽轻柔却不露骨的长衫,青丝盘起束于玉冠之中,长得极美却不十分女态,如同一个高傲的读书人般还带着些清冷气。 可他嘴角含着笑时,眼底眉梢又带着些勾惹的媚态,这样既禁欲却又勾人的模样让燕意欢心神激荡,差点儿站起来。 “咳。”燕意欢打开折扇胡乱闪了两下掩饰自己刚才的痴态,调整了下呼吸,露出了往日里带着些轻挑的笑容冲柳乔勾了下手指, “来坐小爷旁边。” 柳乔轻轻颔首坐在一旁,先替他斟了杯酒,修长的手指在翠玉杯的衬托下更显白皙,燕意欢心荡神摇地轻轻将手敷了上去,就着便将美酒饮尽。 “公子好酒量。”柳乔手握着衣袖,凑近了燕意欢,为他轻轻拭去嘴角残留的酒渍,这个动作让原本紧闭的领口张开了一个缝隙,燕意欢一低头便顺着衣领瞧见了玉桥般的锁骨和细腻柔滑的肌肤,随着柳乔的动作,他甚至瞧见了那里面藏着的一抹粉红。 这一瞬间燕意欢有些把持不住,一把将他搂进怀中,食指微微拱起,用关节轻刮过他的脸颊,与一般相公涂了脂粉的脸颊不同,柳乔未施脂粉,那滑腻的触感一如燕意欢的想象。 “小爷我觉着这酒不好喝。”燕意欢手顺着下颌向下轻刮着,划过修长洁白的颈项,惹得怀中人一阵轻颤, “这可是咱们楼里最好的佳酿了,爷还不满意吗?”柳乔眉头微蹙,模样可谓是我见犹怜,突然一阵轻哼,原来是燕意欢的手指已滑进了领口,被轻轻捏了下耸起的锁骨,在上面来回徘徊。 “因为这酒没有你醉人。”燕意欢已有些心猿意马,甚至开始想着自己要不要就此破了这守了多年的处男身,毕竟这样的美人在临京那可是难寻啊。 “爷可真会取笑人。”柳乔突然一起身,将身子欺近,一双朱唇在燕意欢下颌线处轻触着,“爷今晚别走了可好?” 他要来真的? 燕意欢只觉得脑子轰然一下,心里开始打鼓,顿时感觉没底儿。 可虽说有点犯怂,但气势必须得足足的,燕意欢狠狠揽住柳乔的腰肢将他带到自己身上,二人紧紧贴在一起, “小爷明晚有要事,不便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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