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不够巧, 做衣裳对他来说可是难得很。 他语气停顿了下, 那双狐狸眼中带上了点犹豫, “就是不知晓请绣娘多贵??” 京城的物价高, 绣娘也是。他怕到时候请绣娘来绣衣裳的钱比这些布匹都贵了。 他好像很容易为钱财一事发愁,小时候也是这样,等做了两个孩子爹爹的时候也是一样。 听到他的话,池南际眼眸暗了下来,温热的手抚上对方的,眸光沉沉的看着他。 林晏清与他对视上,就一眼,他就明白对方想要说什么了。他脸上挂着清浅的笑,“那便请绣娘好了。” 他要相信自己的相公。 两个小哥儿说话,池南野很多时候都是坐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听到两个小哥儿说完话后,他才会出声。 “才刚来京城,一切都还未起步,慢慢来便是。”在府上,在自己的家里,池南野的眉眼略显柔和。 他们这一干人等还有时间去拼搏,如今无须为钱财一事发愁。 = 时间很快就溜走了,池南际与赵砚书去参加会试,府上的人都替他们紧张着。池南野的南北饮食坊也开业了,恰好就在会试开考的前一日。 这是开业的第二日,生意算不上火爆但也不错因着刚开业有折扣来的人也不少。 知晓他买的是盛家先前的酒楼,盛苗生怕会沾惹上不好的东西带着池南野便到城外寺庙求了了符回来。 宋文瑾虽是男子但腼腆的很,每次到池府来都是跟在李思眠后面,说话声音也小。 林晏清与盛苗二人都不是那种势利眼,与李思眠相处后觉着合得来便一直有交往了,后面才知晓后者的身份。 李思眠这会跟两个小哥儿在南北饮食坊三楼的包厢内闲聊着。 酒楼位置好,面积也大,池南野作为老板走不开便在楼下看着。 此番出来,林晏清是把两个奶娃子给带上了,他抱一个,盛苗抱一个,刚刚好。 崴到的脚好的七七八八了,走起路来也不算是难受,容嬷嬷还站着旁边伺候着,他也安心许多。 听完李思眠的话,林晏清抿了口茶水道:“听你这般说来,宋公子不像是不喜爱你的,反倒是太过腼腆不敢与你说话。” 他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爹了,该懂的也懂上不少。 宋文瑾是因为皇帝的赐婚才与李思眠成亲的。他们二位成亲已有三年了,虽已经圆房了但感情一般。 盛苗把小七头上的虎头帽给带好,想了想建议道:“你不若等他回府后找他谈一谈。” 这夫夫、夫妻之间的最重要就是沟通了。 李思眠若有所思,一拍桌子下定决心道:“那我便听你们的。” 此事便暂且略过,他开始问:“晏清哥,池大哥会试了,你可紧张??” 因着他出生环境,身旁交往的人身世都会被查清楚。 会试大致与乡试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考试地点。 林晏清把大七的裤子往下拉一拉免得人着凉了,“也担忧着,不过再担忧也是要过日子的。” 他啊,就等池南际考个好功名回来,往后做生意也容易些。 如今池南际是举人,先前依附上来的商户小地主斗不错。他们家也有钱财,可靠别人终究是行不通的。林晏清就打算着等两个奶娃娃大一些就去做生意。 池府如今是有二位书生要参加会试,府上的人比考生还焦虑着。 林桂芬与赵母二人都商量好了,在他们二人考试这几日中,她们就到城外的灵隐寺去拜拜。 话也是如此,李思眠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晏清哥,我能抱抱孩子吗??” 他先前还未抱过孩子,如今见着两个奶娃娃粉雕玉琢的可爱,便想着抱一抱了,也不知此话一出会不会显得太过冒昧。 林晏清眉开眼笑,缓缓道:“那便抱着去,大七安静一些抱着也不容易哭,抱他便是。” 他小心的把孩子放到李思眠怀里。 小孩子软软一个的,浑身都是奶香味,李思眠手足无措起来。 忽然他的思绪飘远了,他想往后他与宋文瑾的孩子会不会也像怀里这个一般的乖巧。 大抵是不会了,他想,自己这般骄纵的性子生出来的孩子也不知脾性会如何。 盛苗怀里的小七动来动去,他安抚了一会后便开口:“眠哥儿,要把位置弄好了,要不然大七可是会难受的。” 听到此话,李思眠收回思绪,紧绷的身子更加紧绷了,好在一旁的林晏清帮着,要不然他可就僵在原地。 盛苗透过窗户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询问道:“也快要到午时,眠哥儿可要和我们一块在这用膳??” 他昨夜与林晏清都商量好了,送了池南际进考场后就到酒楼来,他们二人闲聊看风景带小孩,直到打烊才回去。 京城物价贵,他们两个还未想好要买哪儿的铺子,暂且就把这儿事儿给耽搁下来。 李思眠没有多加思考回答道:“与你们一块。” 他反正待自己府上也无聊,不若就跟他们在一块,也有个伴儿。 池南野瞧着时候也差不多了,便把事情交由陈二处理,他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裳便到包厢上来。 他与池南际生的像,两个奶娃子还分不清那个是他们的爹爹,每次见到其中一个都会咿咿呀呀的求着要抱。 小七这会便是这般,池南野看了眼粉雕玉琢的娃儿便上前把人抱在怀里了,旋即他坐到了盛苗旁边。 他面上带着清浅的笑:“也快要到午时了,想吃什么吃食便快些点下来,我们也可快些吃上。” 今日会试,街上都安静着,酒楼内的生意也一般。 南北饮食坊与东奇府的无异,做的吃食也是两家混合一起的。 李思眠还是第一次到这儿来,也不知晓有什么美味的吃食,眼里带上了点疑惑。 盛苗心思细腻自然是察觉到了,他眼眸明亮温暖,“眠哥儿,吃食便由着我跟晏清哥来点便是,你就等着吃。” 顿了顿,他补充道:“先前我们便是在东奇府做吃食生意的,吃食的味道有保障。” 他都这样说了,李思眠也没有多言。 大七在他怀里无比安静,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来看去也不知晓在看什么。 用过吃食后,池南野便下去了,没想着宋科霖竟然来了,他身旁跟着的依旧是先前那个男人。 宋科霖倚在墙壁上,语气颇有些问罪的意味在,“来京城如此多日了都不来寻我??” 这段日子他也忙着,加着后院那些人出现了点事情他要去处理,若不是有人来告,他怕也是不知晓对方来了。 池南野拱手,歉意道:“脑子不太清醒把这事给忘记了。” 宋科霖像是早就知晓他会如此回答,轻笑一声,“好了,我也是随口说说。你着酒楼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上一份上来尝尝。” 他心烦气闷的,一点都不想回府面对那些莺莺燕燕。 池南野看到他眉宇间的疲惫,让小二带着他去了四楼的厢房,“房内有榻,可好好歇歇。” 说罢,他就开始帮人点吃食了。 宋科霖看他一眼,笑说:“你也是个会做生意的。”他脸上多了些真实的笑,“你府中两位书生都去会试了,瞧着你也无紧张的情绪在啊??” 他都让人探听过池南野的家世,对这些事情他都了然于心。 池南野把点好的单子给了一旁的小二,语气淡淡的,“总归是他们要科举,我一个商人如此紧张也无用。” 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好好管好自己的酒楼,看好府上。 宋科霖听到他如此说话,倒也没有继续说了,一旁的男人低声道了句什么,他就跟着上了楼。 池南野看着他们二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坐在柜台的椅子上没一会就有人叫他了。 “池二兄弟。”温鹤年站在柜台的一旁,沉思了很久才喊出声。 他在池府一直是沉默着,除了赵砚书没跟其他人说过话,此时喊到自己,池南野倒有一些无措了。 他掀起薄薄的眼皮,“怎么了??” 温鹤年道:“我有些想家了,想问问你何时有船回东奇府??” 他也是思索了好久才问出来的,赵砚书变了,变得他都快要不认识这个人了。 池南野沉默了一瞬,静静的看着他,清亮的眼眸中多了丝犹豫,许久,他缓缓开口:“你与砚书商量过了吗??” 温鹤年听到这话愣在原地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撒谎道:“商量过了。” 他想,对方未必会知晓他与赵砚书的关系,大抵是关心一问。 因着从小体弱多病,他皮肤也比旁人白上不少,撒起谎来耳根子一片都是红的很容易看出来。 池南野跟温鹤年没有相处过,也分辨不出来对方这话是真是假,顿了顿他才开口:“如今已经是春日,春寒料峭的,坐船回去怕是冷的厉害。” 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温鹤年看着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话语落下,他落荒而逃。 池南野垂下眼睫,不知道自己这个做法是正确还是错误。 京城的春日是多风的,站在酒楼里面都能感觉到冷飕飕的风往身上钻。他搓了搓手让手不再僵硬。 盛苗在楼上待久了,把小七给容嬷嬷抱着就下来。他走到柜台旁边,一双杏眼清澈明亮,“怎么了??都是看酒楼的人,怎么能发呆??” 池南野乱走、乱飞的思绪被他拉了回来,慢慢道:“就是发个呆而已。” 他拉着盛苗,让人坐到他的身旁,顺便还把桌面上的汤婆子给人捂着。 汤婆子是方才陈二见他有些冷拿过来的,他还未用,没想盛苗就下来了。 盛苗把汤婆子放到腿上,双手放在上面,嗓音柔和:“方才好像瞧见温公子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他在楼上,往下面一看就能看到整条街的风光。 池南野也没有隐瞒,把方才他与温鹤年的对话见到的告诉对方,紧接着他看向对方静静的没有说话。 盛苗咬着下唇,正在思考着,须臾,他道:“阿野,你这般作为不对。温公子有自己的人生自由,想去哪儿便去哪。你这般与他说是极其不好的。” 他眼眸清澈此时带上了些责怪,“等今夜回去,你可要与他好好说一说才是。” 池南野听见这番话,瞬间就明白了,他道:“我省的,等打烊我就去打听打听着几日有无回东奇府的船只。” 他想,温鹤年夜该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围着某个人转。 盛苗见他想明白了,便把此话题揭过去,“娘说在府上也是无聊的紧,打算像先前那般在花园里种些瓜果蔬菜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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