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沉沉的。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 他闻到了祁赫琛身上面的味道。 很安心。 慢慢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昏暗,床边似乎坐着一个人,太黑了,太模糊了,就像梦里面离他远去的祁赫琛。 他闭着眼睛,抓住身边人的手:“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不好,求求你,别离开我,带我一起走,我不能失去你!别走!” 晨安自从那日,被两位公公清洗之后,就开始发热,高烧了一晚上之后,才被祁赫琛发现。 祁赫琛疯了一样,抱着晨安大哭,幸亏安喜还有理智,跑到太医院,找到了太医。 一顿忙乱,晨安的烧终于退了下来。 祁赫琛也因为情绪激动昏过去了,好不容易,醒过来,疯了一样跑到偏殿,去找晨安。 看到的就是晨安抱着秉文的手,哭着求他不要离开自己,带着自己一起走。 秉文被晨安拉住手,刚开始的时候,也很疑惑,晨安明显还是不清醒,但是,因为角度原因,一般人却发现不了。 本来想挣开晨安的手,一眼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祁赫琛。 秉文反手抓住晨安的手,脸颊贴着晨安的手背,满眼的温柔。 祁赫琛只有在这一刻,才真正地意识到,原来,晨安真的喜欢秉文,不是秉文在胡说八道。 晨安之前永远没有这样求过自己,永远都没有。 原来,秉文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是自己抢走了本来属于秉文的晨安,也是自己强迫晨安委身于自己。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祁赫琛彻底绝望了。 从始至终,第三者原来只是自己。 晨安每次情动之时,心里面想得也都不是自己,而是秉文。 祁赫琛呆呆地站在原地,近乎自残式地看着晨安和秉文两个人抱在一起。 眼前一黑,是轩泽捂住了他的眼睛。 声音哽咽:“琛哥哥,我们走吧,好不好?” 祁赫琛没有说话,一动不动,任由轩泽带着自己离开那个地方。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曾经年少的热恋,结束了。 自以为是的爱恋,都是一厢情愿的强迫。 祁赫琛彻底病倒了,一病不起。 他没有了求生的意愿,整日昏睡,哪怕醒来之后,也不过是喝一点清淡的粥。 每次吃完饭,都要吐出来,吃的东西少,到了后面,实在吐不出来,就开始吐血水了。 吓得轩泽抱着他一起哭,“琛哥哥,你别吓我啊,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没有了晨安,你还有我啊!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啊?!你不要死啊!” 短短十天,祁赫琛瘦了一圈,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晨安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从他醒来之后,就被软禁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通通不知道。 “你们先让我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要见主子!你们让我见见主子!” “大人,我等奉轩泽侍君传来的陛下口谕,求大人不要让我等为难才好。” 门口站了好多人,守着永安宫。 昔日的永安宫,此刻,变成了一座冷宫,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全部被赶了出去。 晨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每晚每晚心慌,总是做噩梦,梦到祁赫琛一直背对着他离开。 秀丽轩里面。 祁赫琛嘴皮裂开:“他没有来吗?” 轩泽端药的手一抖:“琛哥哥,晨安昨日来了一会儿。” 祁赫琛的眼睛看着轩泽,亮了一下:“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说,想离开这里,求您放他走,他还说,这宫里面,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轩泽话还没有说完,祁赫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轩泽吓坏了:“琛哥哥!琛哥哥!救命啊!快来人呐——!” 守在门外的安喜冲了进来,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血,“造孽呀!造孽呀!” 秀丽轩内,所有的御医抢救了一晚上。 第二日,太阳终于升起来了。 所有的御医跪在地上,太后被搀着来到秀丽轩里面。 “到底怎么样了?!你们快说!” “请太后节哀,微臣......微臣实在是无力回天,陛下现已竟是呈油尽灯枯之势,还请太后将王爷们全部请回来,商量准备国丧吧!” “放肆——!皇帝现在还活着,你们这群臣子就在这里商量着新帝登基,放肆——!” “太后!太后!” 太后毕竟年岁已大,经不住惊吓,因着这件事情,也大病了一场。 又是一日,天气温暖,祁赫琛这天很清醒,坐在窗前的软榻上面,看着外面的枝繁叶茂。 “安喜。” “奴才在!” “给朕拿笔和墨。” “喏!” 祁赫琛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寻常的纸和笔也基本上握不住了,尝试了几次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也许被想象中的要差的很多。 “轩泽。” “琛哥哥。” “朕来说,你写。” “好。” 轩泽摸了摸眼泪,上钱结果祁赫琛的笔。 “暗卫晨安,德才兼备,宽厚仁爱,然......咳咳咳咳......行事鲁莽,顶撞圣上,全然无悔改之意,先将之逐出北襄,终其一生......永不得踏足北襄一步!” “咳咳咳咳......咳咳咳......写......写好了吗?” “嗯。” “安喜。” “奴才在!” “把这封诏书亲手交给晨安,告诉他,朕厌倦了他,今生今世,朕与他,永不相见,至此以后,我们形同陌路,相忘于江湖!” “喏!” 安喜嘴唇抖了抖,还是出去了。 “轩泽。” “诶,琛哥哥。” “派一个人,通知秉文,来接晨安。” “好。” “还有,给朕准备一身宫门侍卫的衣服。” “琛哥哥!” “朕......朕想最后一次......再送他一程。” “好......” 轩泽哭着跑了出去。
第172章 晨安正在屋子 里面走来走去,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他的心里面越来越焦虑,他真的很想见祁赫琛一面,哪怕就一面,一面就好。 门外响起了声音。 “安喜总管好!” 安喜?! 安喜来了,晨安慌忙跑到门口。 “安喜公公,您让我见一见主子,就一眼,我真的很想见一见主子!” 安喜的脸色特别不好看,夹杂着厌恶和憎恨。 晨安呆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安喜。 “暗卫长大人,您不用见陛下了,托您的福,陛下好着呢!这是陛下给你的圣旨,另外,陛下让奴才给您带句话,他......他厌倦了您,这辈子,陛下......陛下他都不想见你!” 似乎想起了那日自己看见的,想起晨安和秉文做的腌臜事,安喜恨不得现在杀了他,可是,祁赫琛下令,不准伤害晨安,更加不准告诉晨安他不久人世的事情。 说完话,安喜似乎已经崩溃了:“晨安!咱家恨不当初!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下贱货!咱家早就杀了你了——!” 安喜尖声尖气的,字字怨恨,听的人瘆得慌。 晨安不知道怎么了,他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安喜却转眼间离开了。 没一会儿,秉文就来了。 门口的人,见到秉文,主动让开,秉文拉起晨安就要走。 晨安甩开了他的手:“我要去找主子!你是不是出事了!?我问你,他是不是出事了!?” 秉文拉住了晨安:“没有!你家主子好着呢!他马上就要娶轩泽为后了,你还在这里瞎掺和什么?!快和我走!” “我不走!我要去找他!主子和我说过,他不会主动放我走的!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要去找他!放开我!” 秉文从背后一手砍晕了晨安,抱着他就上了马车。 晨安一直都在昏睡中,却似乎很难受,满头大汗,浑身发抖。 马车行驶到宫门口的时候,似有所感,晨安的心脏疼得要命,他被秉文下了蒙汗药,抱在怀里,哭着发抖,却还是醒不来。 “主子!琛哥哥!琛哥哥!别赶我走!别赶我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求求你!我可以失去一切,但是唯独不能失去你!” 要是晨安在之前这样说,该有多好,可惜了,祁赫琛的耳力现在下降的很厉害,基本上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马车缓缓驶过自己面前。 祁赫琛咳嗽得很严重,但还是忍住,不想自己和晨安之间的最后一面是如此的狼狈。 微微地笑了,心里面的石头放下了,他转头看了看即将落山的太阳,缓缓闭上了眼睛。 “陛下——!” “快来人呐——!” 祁赫琛这一次似乎是真的熬不过去了,宫人们进进出出,地上面跪了一地的太医,朝宁抱着团子哇哇大哭,轩泽安慰着太后。 浓重的药味充斥在屋子里面。 所有的人都在伤心欲绝。
第173章 轩泽,听母后的话 ,准备衣服吧,哀家想最后一次亲手给皇帝穿上衣服,他不应该就这样狼狈地离开这个人世间......” “不行!母后!不行!我们不能放弃琛哥哥!他还没有死!我不相信琛哥哥会死!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为什么会死呢?!不可以,我不愿意离开琛哥哥!呜呜呜——!” 轩泽趴在祁赫琛的身上,哭得不能自已。 到了晚上,朝宁悄悄地溜到了祁赫琛的寝殿里面,怀里面抱着团子,他很害怕,却还是想看一看祁赫琛,白天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办法靠近去看一看,只要他稍微靠近一点,轩泽、太后,甚至是安喜都恨恨地看着他,朝宁害怕,他实在是太担心祁赫琛了,只能晚上壮着胆子悄悄来。 只见床上面的祁赫琛瘦的只剩下一副骨头,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朝宁抱着团子,眼睛又红又肿:“呜呜呜......祁赫琛,你不要吓唬我们,你快点醒来好不好.....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之前......虽然讨厌你,但是,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呜呜呜......你要是死了,晨安该怎么办啊?!祁赫琛你要是死了,晨安会恨你一辈子的!别说是晨安,我也要恨你一辈子的!你这个大坏蛋!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晨安有多喜欢你,要是他知道你快要死了,他也会跟着你去了的,祁赫琛你快点好过来好不好,晨安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失踪了,这个宫里面,只有你,我只认识你,其他的人都变得好吓人,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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