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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着不是在家里，昨天只闹了一回，陆冬青也收了力气，不过昨天始终是赶了一天路，乔穗满还是睡得晚了些。 醒来后陆冬青已经叫小二送了清粥小菜，早食是包在三百五十文里的，乔穗满洗漱过后精神很好，身体没有不适，反而更加容光焕发。 吃了早食，两人到周围四处逛了逛，松江大街已经沿着街道两侧摆好摊子，每个摊子前都挂着牌子，乔穗满认出了自己的名字，在右边的第六个，陆冬青给他念，上头写的其他字是“水青镇头名”。 乔穗满很高兴，恨不得能把这个画面画下来，但没有纸笔不说，他也不会画画，只能作罢。 出门前曾和客栈掌柜打听了附近有哪里值得去，两人正按着掌柜给的线路，一路驾着驴车到了太微湖。 果然如掌柜所说，这里鸟叫蝉鸣，风景秀丽，湖水清可见底，还有好多人在湖边草地上铺一块布，坐着边欣赏风景边吃果子，也有不少人围着湖边放风筝。 乔穗满和陆冬青在这边坐了一个上午，在附近的一家饭馆点了两个小菜，配着馒头饱餐一顿，下午又去掌柜说的石林看了看，到申时才回到客栈。 掌柜见他们高兴的模样，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是不是好玩？” 乔穗满甜甜笑道：“嗯，我们还路过了元安庙，求了符。” 元安庙是整个府城最大的官庙，他们以前在村里就听说过，眼下真进去了，还给家里人都求了平安符，乔穗满觉得今天过得实在满足，府城太好玩了。 掌柜的还要忙，乔穗满没和他聊太久，回屋里让小二送了水来，陆冬青直接沾湿布巾，一脸自然地给乔穗满擦拭，仿佛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乔穗满顺着他，不过今夜没再行房，明天就要去松江大街摆摊了，不知人有多少，要预备着体力做奶茶才行。 陆冬青也明白，昨天才行过房，他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缠着乔穗满闹个没完。 窗外星星点点，屋里两人呼吸平缓，乔穗满像是做了什么美梦般，嘴角一直微微弯着，满是笑意。 第二天清早，小二取出地窖里一半的羊奶，乔穗满和陆冬青解了板车，让大乖留在客栈里，松江大街近，不必驾车，拉过去就行。 板车上原料齐全，精致竹筒装了一竹筐，他们到松江大街时前面只有三个人，其中有个人乔穗满记得，是第二名的周获。 “乔掌柜，巧了。”周获笑着道，他身边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应该是他的媳妇。 乔穗满也笑着说：“周掌柜。” 一一给衙役看过木牌，确认无误后衙役带他们到各自的摊位。乔穗满在自己的摊子前看了看，还摆上了不少桌椅，能供客人歇脚。 乔穗满抬头和陆冬青笑笑：“好像又回到以前在东市摆摊的时候了。” 陆冬青浅笑：“嗯，不过今天得现做，怕是更忙累些。” “没事，客人们爱喝就成。” 村里喝过奶茶的人都赞不绝口，乔穗满便更有信心，今日他专心做奶茶，招呼和收拾的事情交由陆冬青，总能忙开的。 说了会话的功夫，其他摊主也陆陆续续到了，大街辰时对百姓开放，只剩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有府城的人在候着了。 乔穗满先煮了四个海碗的奶，果不其然周围又响起质疑声，他浅浅一笑，没多理会。 羊奶加入甜杏仁煮好后，乔穗满便开始在另一口锅炒茶叶炒糖，加水煮开便把羊奶加入继续滚，香味瞬间飘得很远。 “这味儿，和刚才不一样了。” “对，还挺香，明明刚开始膻得我都想吐了。” “他加了啥呀，怎么味道一下子就这么勾人了。” 刚才还在说不知道他怎么拿到比赛头奖的人纷纷改了口，乔穗满暗自笑笑，在衙役敲锣时，奶茶也正好完成。 一下子就有四个人跑到他摊子前，问：“乔小哥儿，你这是啥？” 乔穗满指着边上摆的牌子笑道：“竹筒奶茶。” “奶茶？” “竹筒奶茶？” “没听说过啊。” “给我来一份试试。” “好。”乔穗满笑着应下：“客官，四十五文一份。” “成，赶紧的，太香了。”那客人一下就拿出绳子穿着的五十文，“剩下的赏你了，我可要好好试试这竹筒奶茶。” 哪怕知道府城里的贵人挥金如土，乔穗满和陆冬青还是被惊到了，看来四十五文的价格在府城还是太过寻常了。 乔穗满把奶茶装进竹筒里递给陆冬青，叮嘱客人一句：“小心烫，温热喝最好喝呢。” 那客人显然心急，狂吹了几下后就沿着竹筒壁喝一小口。 一口入喉，他的眼睛瞬间睁大，哈哈笑了两声：“奶茶，好名字！确实该是这个名儿，不错！” 接着他又道：“再给我装两份，我带回家去！” “好嘞。”乔穗满连忙应下，加上竹筒一下就进账二钱银子，他都笑得合不拢嘴。 “欸欸，我也要！” “给我也来一份啊，我先来的。” “我才是先来的，给我两份！” 有了第一个喝的，后头的人都不甘示弱，想要好好尝尝这所谓的“奶茶”，没一会，第一锅竟就卖完了。 乔穗满马不停蹄开始煮第二锅，香味又吸引来好些人，客人没断过，连带着周围铺子的生意都要更好些。 周获笑得合不拢嘴，他的摊子就在乔穗满摊子边上，有些客人等奶茶等久了，便到他铺子上瞧一眼，他把比赛那套说辞加大力度渲染一遍，竟也引了不少客人买他做的姜蜜水，周家媳妇在一旁忙活，又累又开心。 连着煮了六锅奶茶，排队的客人才都拿到了自己买的奶茶，等不及晾凉就喝了几口，都发出惊叹。 “真好喝啊！” “从来没喝过这个味儿，喝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乔穗满和陆冬青听着客人的夸赞都心花怒放，乔穗满又紧接着做下一锅，免得一会来了客人还要等。
第99章 牌匾（一更） 一拨又一拨的人买了奶茶，临近巳时，客栈掌柜也来了，摊子前已经坐满了人，见乔穗满没空闲聊，他买完就回了客栈。 带了二十海碗的羊奶出门，共做了八十份，还没到收摊的时间就卖完了。 陆冬青不断说着今天的没有了，要喝的明天再来，仍旧还是不少人挤在摊子前。 乔穗满边收拾摊子边道：“各位，今儿的没有了，大家伙明天再来，或者去别家看看呢，也不错的。” “怎么不多备点啊，这还没到午时末呢。” “我就为了这个来的，现在你说没有了！” 乔穗满转转手腕，带着歉意道：“实在抱歉，我们想办法明天多做点。” “行吧，那我明天再来，可得给我留点儿。” “嘁，还清高上了，不喝了不喝了。” 散去的人里有愿意明天再来的，也有不耐烦的，但陆冬青高大健壮，周围还有衙役，他们不敢明着恶语相向。 乔穗满低头思考了一阵，和陆冬青一块把东西收回板车上，才道：“一会找掌柜打听附近哪儿有羊奶卖。” 陆冬青也道：“嗯，还有半个多时辰才到收摊的点，要再多十来碗才行。” 回到客栈，乔穗满立马问了掌柜，得知要到府城郊外才有羊场，价格比村里的贵些。 乔穗满想了想，放好东西后还是和陆冬青驾着驴车跑了一趟。 这边的羊场比河东村的大多了，一眼望去看不见尽头，羊多，羊奶除了供给大户人家以外，也散卖。 乔穗满问了价，二十七文一碗，比唐老板给的少。 但是也没办法，想着明天不能再让客人白等，他们还是花四百零五文买了十五碗。 买回来的羊奶依旧让小二放进地窖里，乔穗满和陆冬青才有空在客栈坐下歇息。 “生意真好，这么多摊子，数你们那最多人了。”掌柜笑眯眯道。 乔穗满锤锤肩，“客人们太大方了，几份几份地买，我们都没想到。” “府城就是这样，有钱人多，合他们口味了，打赏的钱都比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进项。” “果真如此，掌柜的，今日还得多谢你告知。” “小事。” 累了一天，他们没再去别的店，在客栈要了两碗面，吃过就回屋子歇息。 明日要早些去，赶在开摊前做多点，免得像今日一样，客人排长龙抱怨，所以简单洗漱过后，两人话都没多说几句就睡了。 第二天果然如他们所料，刚开摊就排了好长的队，比昨天的人还多，好些人听别人说有家水青镇的奶茶，好喝得不得了，来晚了就买不到了，因此赶早来的。 好在乔穗满已经煮好了两锅，并且盛到竹筒里了。有了昨天的经验，陆冬青收完钱后就直接拿一筒给客人，要在这喝的便自己寻了位置坐，他还能腾出时间清洗前面人用过的竹筒。 多买了十五碗羊奶，他们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一直忙到收摊。卖完了所有的奶茶，一滴不剩了，才坐在摊前歇歇。 肚子已经饿到不觉得饿了，两天的香饮展示就此结束，乔穗满还觉得不真实。从比赛到现在，短短八九日光景，他不仅拿了第一，还到府城卖起奶茶了。 在椅子上瘫坐了一会，衙役们开始清场了，他们才把板车拉走，脚步沉重地回了客栈，实在是累。 依旧吃了碗面，乔穗满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了，陆冬青缓过劲后给他擦洗了一下，自己随便抹了把脸，钻进被窝就开始睡觉。 一直到天光大亮，乔穗满才醒过来。 陆冬青还在睡，乔穗满没叫他，轻手轻脚去客栈大堂端了早食，还顺带要了两桶热水。昨天两人都只是随便擦洗，现在精神头恢复了，不仅要仔细洗一遍，还得泡泡手。 乔穗满进房时陆冬青才悠悠转醒，低哑着声音道：“起了？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的香，我叫了热水，一会再擦擦，还能泡手臂，我再给你捏捏肩。”乔穗满笑道。 “好。” 客栈的早食很简单，两碗稀粥，一小迭咸菜疙瘩和一碗炒荠菜，没多久就吃完了。 碗筷收走后，陆冬青把这两天得的银子和铜板全部倒在桌上，这才开始点钱。 府城用碎银子居多，陆冬青记得有几个人两份奶茶给了一钱银子，他要给他们找回十文钱人家都不要，嫌铜板碍事。 “府城可真繁华，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小姐太太。”乔穗满想起这两日见到的客人，弯着眼睛道。 “确实多，他们花钱如流水，倒让咱小门小户捡了便宜。”陆冬青也笑道。 “不过离家里还是太远了，咱回到水青镇，奶茶就卖不了这么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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