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就刻鹊桥相望、穿针乞巧和拜织女三个样式,对不?”陆冬青随口找了个话题。 这事儿两人之前已经商定过了,乔穗满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在没话找话,就是想多呆一会罢了,但他也乐在其中,甜甜回道:“是呢,你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不要太忙累。” “嗯,我晓得!” 陆冬青又问:“那天卖完东西,我们一起逛逛?” “好。” 陆冬青喝完饮子,没理由再待着,虽说两家心照不宣已经定下来了,但没成婚之前始终还是外男,不好在乔家坐太久。 于是便起身告辞,乔瑞丰和秦雨估计也快从地里回来了,不能耽误乔穗满给他们做饭。 乔穗满送陆冬青到院门,便没再跟着,看他慢慢走远,然后突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一般回头看,两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
第40章 一些提亲的准备 “冬青拿来的?” 秦雨回来就看见那包果脯,不用想都知道哪来的。 这小子,有点啥都给他们家送,路上看见人卖鱼都买多两条拿过来,弄的他们哭笑不得,又连忙送了些青菜大饼去陆家。 乔穗满打开包装的纸,“对,主家赏他的,江南来的呢,大哥,秦雨哥,你们吃。” 言毕拿起几颗放在手心,朝秦雨他们伸过去。 乔瑞丰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眼睛一亮,“是杏子。” 秦雨也拿起一颗,品尝后感叹道:“不愧是江南来的,怪好吃的,咱也跟着吃过稀罕货了!” “真好吃。” 乔穗满腮帮子不停动作,果脯从嘴巴甜到心里,他对自己也太好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了。 想起陆冬青,乔穗满心脏就扑通扑通的狂跳。怎么办,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想到能和他在一起就欣喜得不行。 哪有人天天想着汉子的,说出去都丢死人了,乔穗满内心暗暗嫌弃自己。 果脯对他们来说是珍贵的,不敢一下多吃,一人只吃了一粒,都细细咀嚼品味了才舍得咽下去。 “小满,收起来你自个留着吃,人家一片心意呢,我们尝过味儿就行了。”乔瑞丰说道。 “他也说了给你和秦雨哥的。” “你秦雨哥想吃有我给他买呢,这一包也不多,吃完了大哥也给你买!” 从前是没条件,可自从乔成富走后,他们光明正大卖饮子卖菜,赚的可比村里大多数人多多了,近来也偶尔买点不是太贵的零嘴。 乔穗满和秦雨哈哈笑,连声应下。 饭菜摆上桌,吃完了饭收拾洗漱完,就该歇息了。 乔穗满和往常一样,拿出木盒数钱,自端午过后,每每上东市卖饮子都能在午时前卖完。 不过后来其他商户有样学样,也摆摊卖起仙桃浆青梅浆来,连名字都不带换的,他们虽然郁闷但也无可奈何。 有些客人懒得等就去光顾那些摊子,不过幸好有县令大人的名号在,当初许多人也瞧见了,不怕别人冒领这个名头,还是能都卖完。 他和秦雨两个人不安全,于是乔瑞丰就没去码头扛货,而是和他们一块忙活,如此也没有宵小敢打别的主意。 这样一来,卖饮子得的钱自然还要分一份给乔瑞丰,每次赶集能得个一两三钱左右,乔穗满便分八钱给乔瑞丰和秦雨。 一直以来,家里大大小小要花钱的东西都是他们支撑,如今自己能挣钱了,当然要回报。 因此这么算下来,除去因下雨没去成的两次,乔穗满共攒下了四两九钱并七十三文,将近五两银子。 其中有三贯整一千的铜板串好了,有一两三钱是碎银,余下的铜板也一百文一百文的串起来,等到再凑够一贯就能全串一起了。 铜板叮啷响,乔穗满侧身抱着木盒,想象着以后的日子,睡着了嘴角都是扬起的,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陆家。 “娘,吉时算好了,后日巳时上梁。”陆冬青擦干净手,院子后边的空地如今已经被新房替代,四周的墙面已经砌好,只等上好房梁盖上瓦片,便成了。 不过虽请了工人,细细碎碎仍有许多活计要自己干,陆雪松除去在地里干活的时间,其他时候都在家里盯着,免得工人偷奸耍滑或者偷摸拿家里的材料。陆冬青也一样,只要得了空就收拾家里的首尾。 大哥要娶亲,陆雪松也高兴得很,里里外外都一起忙活。乔穗满他见过,也打过几次招呼,他还尝给自己带饮子喝带饼吃呢。 陆冬青早早就请镇上风水师算好了时间,钱差不多攒够了,等房子建好,挑个好日子,就能请媒婆上乔家了。 媒婆苗莲花也早早就打听好了,村里罗媒婆就不错,能说会道的,吉利话能说半个时辰不带停的,价格也公道,只一钱银子,便能从头到尾都给张罗的体体面面。 “成,我找你婶子取取经去,该备的礼都备上,绝不叫人小瞧了去,保准让满哥儿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嫁进来!” 这个婶子则说的是陆响夫人,她媳妇进门好几年了,还帮别人也说过亲,对这些事比她更了解。 陆冬青神采飞扬,“娘,我买了匹布,到时候让媒婆一并带过去,他肯定会喜欢的。” “你还买了布?” 苗莲花惊讶道,陆冬青回来时她正在后院看工人忙活,顺带给人添添水,是以没看到他还带布回来了。 反倒是和陆冬青在一个屋的陆雪松看到了,“我瞧见了,那匹布颜色可好看了。” “嗯,”陆冬青轻笑一下,应了声,进房把布拿出来,正是上个月乔穗满看中却觉得太贵的那匹布! “呀,你挑的?”苗莲花惊叹出声,这块布成色好,摸上去布料又软又滑,热天穿是最舒服不过的了。 显然苗莲花不信,以陆冬青买这些东西的眼光,要么买回来的东西不行,要么被伙计当冤大头花高价买回来。 所以她又连声问道:“多少钱?” 陆冬青一时间有些郁闷,怎么这么不相信他呢,他也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楞头青了,便如实道:“上月和他一起去过布庄,当时看中了这个,但是太贵就没要。我想着,说亲这样的大事,得有诚意,今儿拿了工钱就买了。” “只剩十五尺了,和小二说了好久的价,才算我四十二文一尺。娘,你到时候再瞧瞧别的布,”陆冬青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听一起做工的阿叔说,水青镇这边至少得备两种布呢。” 苗莲花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原是和人一同逛过,知子莫若母,就知道不是他自个挑的。 “成,别的我不敢说,这布料我是顶顶在行的,这个价也算没坑你。” 她收起那块布,又道,“咱诚心诚意的,乔家几个也不是贪心的,送来的菜瓜都没吃完呢,这样的人家,咱能结上亲是福气。” “嗯,我再去做会活。”既然和苗莲花说好了,他没有再闲着,竹筒和竹床都得做,做的越多钱就越多,他们以后日子也能更好。 “别忙太晚了啊。”苗莲花还是心疼儿子,虽说要挣钱,但也得松弛有度,最近天天到镇上干活,回来也没个停歇。 “知道了娘。” 陆冬青这副攒着劲儿挣钱娶媳妇的样儿,到让她想起了陆来安,当年他也是这般,抄书算账能干的活都干了,就这样硬是攒了好几两的聘礼。 苗莲花眼眶慢慢湿了,不敢在儿子面前失态。 陆来安刚去了那阵,她像是失了魂一般,把两个孩子吓得不轻,眼下老大也要娶亲了,一家子有了新的盼头,她可得好好张罗,才对得起陆来安的在天之灵。
第41章 做嫁衣,真难。 家在下河村中间位置的罗红梅今日起了大早,洗完脸打上厚厚的粉,嘴巴在红纸上抿了又抿,对着水盆照照,自觉没有什么问题了,摸了摸嘴边的一颗大痣,心情颇好的捻起桌边一块红豆糕,一点一点品尝。 “阿奶,我也想吃,我也要也要。”一小童扒拉着她衣裙,望眼欲穿看着她手上的糕点。 “小馋鬼,”罗红梅轻骂一声,却还是掰下来一块,“吃吧,别和你爹娘说。” 吃到糕点的小童舔舔手指,“知道了阿奶。” “这陆家人怪会做事,送来的甜糕都比别家多,”罗红梅拍拍小童,接着道:“去找你爹娘,我要出门了。” 小童眨巴眨巴眼睛,“阿奶又要去说亲嘛,是不是又有席子吃了。” 他年纪不大,听不懂别的,只知道阿奶出门就是要去说亲了,这样过不久就会带他到别人家里吃饭。 “你啊,净想着吃。” 罗红梅拍拍小童屁股,“去吧。” 说罢不再管他,整整衣领就出了门。 她往边村西走边感叹,搁去年谁能想到她会给这两家人说亲呢,一户是刚从外地逃难来的人家,一户家里有个拖后腿的死酒鬼。 这样的家境,不是她看轻他们,村里人都这样说。谁能想到这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人做竹艺的做竹艺,卖饮子的卖饮子,家底一下就厚了,还没等村里人反应过来呢,这两家就自个好上了。 远远看见村西竹篱笆围起来已经建好的房子,罗红梅啧啧惊奇,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既受了人家的托,就得好好办事儿。 陆家院门没关,陆冬青和苗莲花正在前院侯着,桌上是一只绑了红布的聘雁,见罗红梅来了,他连忙站起身,弯腰行了个作揖礼,“罗大娘。” 这读过书的还真不一样,罗红梅受宠若惊,连忙扶起陆冬青,连连道:“哎哟哎哟,瞧你这后生,哪里用这样。” 陆冬青站直身,没再多说,苗莲花在一旁接话道:“罗姐你是媒婆,该受这礼,后头还有许多事劳你费心呢。” “费心是自然的,”得了这么大尊重,罗红梅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保准给你们办的妥妥当当!” “那就多谢你了,这是聘雁,还有两包糕点,劳烦您带去。”苗莲花道。 如今还不算提亲,苗莲花打听了水青镇的习俗,只需一只大雁即可。待人家收下了,说明有结亲的意思,拿了生辰八字去道观算一算,合得来便请人写了聘书带上余下一只大雁和彩礼上门,这才是正式提亲。 等聘书和彩礼也接了,就能找人算日子了,算好了日子两边一块办酒席,就算礼成。 酒席的事儿是两家商量过决定的,乔家呢没有亲戚,一家子孤零零,就算叫上要好的四邻也坐不了几桌。陆家更不用说了,能叫得上亲戚的就镇上的陆家。 两家同在一个村里,商量过后都觉得没必要请两次,把银钱省下来给一对新人过日子才是最紧要的。 至于办酒席的地方,则是选在陆家,他们新房子建起来了,总得让村里人看看是不,也当是给两个新人长长脸,看还有谁说这两家都是破落户。
119 首页 上一页 32 33 34 35 36 3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