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松十天半月就往河东村跑一次,他们现在也不避着别人,反正黄霜和唐啸都默认了,其他人看见就看见吧。 唐果儿今天簪的簪子是陆雪松给他刻的,他也曾跟着老竹匠学过一点,虽然不如陆冬青做的精致,但是也不错了,唐果儿很喜欢。 “果儿,这些木瓜可够了?”村里的方大娘问。 唐果儿仔细看过,回答道:“够了,三十斤是吧,大娘,一共九十文,您等会儿。” 唐果儿说完便回屋里拿出钱袋,数出来九十文,剪了一截线串好再递给方大娘。 “诶,好好。” 方大娘一脸喜意,唐果儿在村里收果子的事村里人都知道了,先前收柑橘柿子,如今九月了收木瓜,连唐老板羊场的生意都有他的功劳,大家伙都想让他牵线搭桥。 “大娘,过八天再送三十斤来,还是要品相好的啊。”唐果儿笑眯眯道。 “那肯定的,要是不甜不好吃,你尽管来找我!”方大娘打包票道。 村里种果树的人不少,唐家自己就种了林檎和柿子,但这两样只能结两三个月,乔哥哥家里的桃树和能从五月一直结到八月初,别的时间都得寻摸其他果子。 三四月有甜柑和桑葚,他在村里打听了许久,加上和乔穗满商量过,最后决定八月到十月就和村里的人买木瓜和杨桃,这两样过季之后就到林檎和柿子丰收的时候了。 不少人家里都种了木瓜树和杨桃树,唐果儿给的价格比集市上便宜,但免去了自己走路的劳累,因此还是有不少人找他。他考虑了几天,才定下从方家收木瓜以及在本姓唐家的一个宗亲那收杨桃。 虽然有人不爽,但是都不敢说出来。方家困难些,家里都是老弱,唐家是他们自个亲戚,说出去都有理由,因此这事办起来很顺利。 每天忙忙碌碌的,家里的果树不止他一人打理,因此卖林檎和柿子的钱他只分到一点,别的都被爹娘收起来了,但是之前上山采桑葚卖的钱多,一直到过完年,他已经攒下好几两银子了。 唐果儿又数了一遍手里头的银钱,笑眯眯地接着绣鞋子衣裳。 嫁衣的布样陆雪松已经送来了,苗莲花在上面绣好了一副鸳鸯戏水的图案,好看的不得了。两身喜服的样式还略有不同,黄霜看过之后连连感叹,这要是在镇上,能卖不少钱呢,可见亲家母的用心。 绣活唐果儿从小就学,因此对他来说不是难事,捡着空闲的时间绣,一个多月就做完了。 陆雪松带了一小篮子的鸡蛋过来,唐果儿站在他爹娘身后,黄霜满脸笑容,把迭好的嫁衣和鞋子拿给陆雪松,道:“家里都好着呢?” 陆雪松点头直笑:“新屋子好了,通了半个月风,井也弄好了。” “好好,那就好,鸡鸭都没事吧?” 黄霜知道陆雪松养了几十只鸡鸭,关心得很,这年头,有这么多鸡鸭的可不多见,哪怕是在河东村,十来只都算多的了。 “都好着,多亏了唐源大哥先前教的法子,鸡鸭下蛋越发多了。” 唐果儿甜甜笑着,看得陆雪松心思荡漾,黄霜和唐啸没啥要说的了,便道:“果儿,送送人家吧。” “知道了娘。” 两人便出了唐家院门,慢悠悠地往村口走。 “果儿,”陆雪松的眼神热烈赤诚,“还有一个半月。” 唐果儿知道陆雪松说的是他们的婚期,低头笑笑:“嗯,下个月,你就不能来找我了。” “我知道。” 陆雪松笑笑,村子里的习俗,他不好说什么,虽然一个月见不到人不好受,但是只要等到成婚,就能天天见了。 二月多天还冷,路上没什么人,陆雪松呼了口气,抱着喜服的手微微攥起,语气带着期待问:“果儿,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好。” 两人并排走着,陆雪松一手抱着喜服,在唐果儿身侧的手慢慢挪动,手背碰到唐果儿的手背。 唐果儿低头偷笑,没有闪躲,果然,下一瞬,陆雪松就牵起他的手虚握着。 唐果儿余光瞄过去,陆雪松虽然一脸坦然,但是眼神不自觉地飘相另一边,就是不敢看他。 唐果儿一下笑出声,回握住陆雪松的手,笑道:“你怎么不看我?” 陆雪松脑子像烟花一般“嘭”地炸开,转身和唐果儿面对面,“果儿,你、你,我……” “我又没有不让你牵。” 唐果儿微微红了脸,也不好意思起来。 陆雪松欢喜得紧,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只一个劲儿地傻笑。 到了村口,唐果儿陪陆雪松嬉笑了一阵,但是总要走的,便先松了手,不舍道:“该回去了。” “嗯,果儿,等我来找你。” “知道啦。” 唐果儿满面春风回到家,冲进自己屋里,把脸埋在枕头上,无声尖叫。 陆雪松真好,他好喜欢。 另一边的陆雪松回到家还傻笑不止,得亏苗莲花没瞧见,不然指定要笑话他。 伴随着期待,日子一下就进了四月,陆雪松在新房里看了又看,喜被铺好了,木箱子和大衣柜也放好贴上了红双喜,窗户也一样。 他觉着没问题了,这才出了屋子,转道去灶房,喜宴的食材整齐放在灶台里,没什么纰漏,陆雪松这才安下心。 苗莲花在扫院子,陆冬青在砍柴,乔穗满则拿着糖葫芦吃得高兴。 陆雪松露出个笑容,只等后天去河东村迎娶唐果儿了。 一大早河东村唐家就劈里啪啦响着炮,唐果儿更是天没亮就没喊起来梳洗打扮,他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昨儿二哥夫郎过来教他人事,还给带了画本看,他一边看一边脸红,一直到要睡觉的时候还很精神,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还梦见令人面红耳赤的东西,睡都没睡安稳。 唐家堂亲表亲多,聚在唐果儿屋里说说笑笑个不停,唐果儿换上嫁衣,任阿么婶子在他脸上涂涂抹抹,脑子还是蒙的。 早食就吃了碗面,中午外面热热闹闹开席时,只有唐婷在屋里陪他。 唐婷先是惊讶了一下唐果儿今儿的装扮,后又闷闷道:“果儿,你走了我找谁玩啊。” 唐果儿往嘴里丢了一颗蜜饯,“我会回来的,还要收果子呢。” “那你下次还带我去香饮铺。”唐婷立马道。 “大爷不肯啊,没几个月你也要嫁了,他转头还要念叨我带你出去野。” 唐果儿坐在床上,乐呵呵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没过多久,婶子阿么们全回到屋里,唐果儿知道,是陆雪松快到了。 想到陆雪松他就想起自己昨晚做的那些梦,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忙拉住唐婷的手臂,道:“我的妆没花吧?” 唐婷还没回答,一边的小表弟就先说了:“果儿哥,你今天好好看,一点都不凶。” 屋里的人一下就都笑出声,唐果儿瞪了小表弟一眼,“我什么时候凶了!” “没有没有,”婶子捂住小表弟的嘴,“胡说的,咱果儿天天都这么好看呢。” 唐果儿“哼”了一声,先前小表弟想下河摸鱼他没让,说了他几句,小孩子还记到现在。 过了一会又笑起来,表弟今儿要过去给他们滚新床呢。 外头的鞭炮声越发响,还有交谈声,叽叽喳喳的。 陆雪松到了。 唐果儿立马坐直,屋子里的人也都找位置站好,给新郎官留了条道。 唐果儿心跳如鼓,感觉过了好久,才听见开门的声响。 他紧紧攥着盖头,像门口看去,陆雪松背光立在那,一脸笑意,唐果儿一下就不紧张了,勾起嘴角,眉眼弯弯。 “果儿,我来迎你了。”陆雪松大声道。 唐果儿重重点了头。 唐婷和亲戚们立马叫出声来,唐果儿红了脸,抬头和走近的陆雪松对视。 盖头一盖,唐果儿便看不清路,只能由陆雪松牵着出门。 听见黄霜和几个嫂子的啜泣声,唐果儿酸了鼻子,后知后觉难过起来。 驴车慢悠悠往下河村去,眼泪顺着脸庞滴在嫁衣上晕开,唐果儿越想越伤心,没忍住哭出声音。 帘子掀开,陆雪松递进来一串糖葫芦,低声道:“果儿别哭,我们过几天就回来。” 那也不能天天在家里了。 唐果儿吸吸鼻子,“那你以后,经常陪我回来好不好。” “当然好了。”陆雪松想也没想就回答。 唐果儿破涕而笑,心情好转,一口一口啃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和他的心情一样。 到了陆家,唐果儿在新床上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过了一阵才坐好,就听见开门的动静。 是乔哥哥给他送吃的来了。 闻着饭菜香,唐果儿肚子立马咕咕叫,吃完饭后乔穗满把碗筷带走,没人跟他说话,无聊起来便自己在屋子里四处看。 屋子是新建的,哪哪都好,唐果儿越发开心,以后,这就是他和陆雪松的家了。 热闹越来越近,陆雪松进屋,小表弟在众人面前在新床上滚了一圈,还有媒婆撒红枣桂圆,又闹了一通,众人才渐渐散去。 屋里就剩唐果儿和陆雪松两人,陆雪松挑开盖头以后就抱住人,脸搭在唐果儿肩上使劲蹭,低笑道:“果儿,果儿,终于娶你回来了。” 唐果儿被蹭得脖子痒,低声道:“该洗漱了。” 陆雪松站起身,快速道:“我去提水。” 不一会陆雪松就提了两桶水回来,两人身上的嫁衣褪去,只剩一身单薄的里衣。 唐果儿脸色红得快和嫁衣一样了,嗫嚅道:“你也在屋里洗吗。” 陆雪松疑惑地看向唐果儿,似是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唐果儿嘴巴张开又闭上,他们成婚了,那一起洗好像也没问题。 唐果儿先洗了把脸,陆雪松已经脱完衣服在擦洗了,他一不小心瞄了一眼,立马就被吓到了,怎么和、和话本中的不一样,要更、更大些。 陆雪松三两下擦完身,披上里衣就坐回床上。 第一晚,他怕唐果儿害羞,便转过身去,等唐果儿洗漱好了才转回来。 唐果儿回到床上,立马就被陆雪松抱住,两人面对面,陆雪松越凑越近,最后轻轻咬住唐果儿的唇。 脑海中闪过话本里的画面,唐果儿不由自主地环住陆雪松的脖子,立马就被他按到床上。 衣带被解开,唐果儿眼皮轻颤,双手紧紧揪住身下的被子,发出几声低吟。 殊不知他这副模样,在陆雪松眼里,比画本上的动人百倍。 月上中天,屋子里的动静才停下来,唐果儿整个人都脱了力,脸上身上都是细密的汗水,只能由着陆雪松给他擦洗。 “呼,呼。”唐果儿喘着粗气,瞪了一眼陆雪松,脸颊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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