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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拾飞松开了手，转头看着何之洲 似乎在思考什么。 何之洲诧异的偏了个脑袋，谢拾飞没有绷住笑了出来：“哥哥，你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何之洲，“失礼了。” 何之洲抬手行礼，但是却被谢拾飞一把抓住，“哥哥，我们在中原。” 何之洲才猛然发现自己差一点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行拱手礼，这中原的礼仪他还是改不了。 何之洲笑了笑，看着远处朝这边走来的奈桓，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舒畅了起来。 “啧，笑这么开心。”奈桓看着何之洲的笑容，嘟囔着嘴，心里碎碎念道“哥哥笑起来真好看！” “丞.这位公子可是还有事？”何之洲那双蓝色的眸子，闪着光芒，在阳光下就像宝石一样璀璨夺目。 奈桓行了礼，才缓缓道：“二位贵客，宴席在倾城殿，不妨臣带二位前去？” 奈桓朝着何之洲这边笑了一下，何之洲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谢拾飞便抢话道：“我哥哥不喜人多，他会在这花园，我随你一道去赴宴。” 奈桓还想说什么，却耐不住谢拾飞那股咋咋呼呼的劲，他拿这孩子没办法只好作罢。 何之洲淡淡的笑着，看着那二人离去，他鼻子发酸，眼角划过炙热，笑容并未淡去。 两位少年郎就像他们的从前。 欣慰，感慨，悲哀，涌上心头如何也去不掉，真是那般刻骨铭心。 何之洲在皇宫里散起了步，他记得上一次这般自在的，不，应该是来这皇宫还是十三年前，他还是太子的时候。 他从庆春园的莲花开始，途经了伤春园，后来又去了梨雨院瞧了瞧自己与哥哥种下的满园桃李。 他有位同父同母的哥哥，名何恩南，字澭秋，但是确天生双腿残废，何之洲大了些，便被父亲养在了江南一带，鲜少未踏入长安，虽不算远，但也有好几百里路程。 这梨雨院便是澭秋从前住的地方，不算大，但院子却是十分别致，何之洲喜欢桃花，何恩南喜欢梨花，从前两兄弟闲来无事，便种了满园桃李，到了春日这梨雨院总是会让人不经驻足痴望。 “哥哥，你现在在哪呢？”何之洲看着那落尽了枝叶的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为何不是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一个玩味的男声在院子深处传来，“不对，应该是一枝梨花出墙来。” 何之洲绕开了那些树，瞧见一位红衣少年，少年年纪不大，也许只有二十四五。 少年扎着高马尾，手里拿着酒壶，腰间配着一把剑，双腿修长，光是坐在那栅栏上，也能看出这是个习武之人，很是高挑。 兴许是见何之洲向他走去，那少年将酒壶扣上，撇了个脑袋打量起了何之洲。 走进了才瞧清，那少年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右边眼睛带了一个金边的单边眼镜。 “你是来赴宴的？怎么瞧着这般眼生？”那少年自信端详着。 “嗯，西澭使臣。”何之洲淡淡的带过，他其实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份，“在下谢辰。” “羌玉。”那少年笑了笑，“你也是逃出来的？” 何之洲不明所以，没有回答。 “唉，我爹非要我来，我又是个闲不住的，所以就半路逃了。”羌玉无奈道。 何之洲思索片刻道：“你爹可是暮远将军羌氏？” 羌玉惊讶的抬起头：“啊！对对对！你认识我爹？” “今日他老人家可在？”何之洲问道。 羌玉撅了撅嘴：“当然。” 何之洲笑着挥了挥衣袖，“羌公子，在下还有要事，恐日后有缘再见了。” 羌玉轻笑一声，双手环抱到了胸前：“那就有缘再见吧。” 何之洲躲过了一些熟人的视线，直直的绕道了宴厅附近。 谢拾飞被奈桓领到了宴会场，说是欢迎西澭人，但这客人真的来了也只是凤毛麟角。 谢拾飞没见过大场面，从前在西澭都是草原上的大王，向这般富丽堂皇的还真从未见过。 “这中原果真不同。”谢拾飞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左瞧瞧右看看。 他这活泼的性子一旦遇到新奇事物，便停不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说是要开宴了才勉强安静下来。 “小殿下，您看您右手边那菜，名叫玲珑翠，是我们中原的特产。”奈桓浅浅笑着，他看了看只顾着吃的唐清，又看了看庄严的太后，他只得自己来了。 “玲珑翠？”谢拾飞皱了一下眉，不解的品尝了一口，“这不就是我们吃的牛蹄筋吗？” “.”唐清 “.”太后 “呵呵.”奈桓 场面一度安静，谢拾飞性子太直了。 “康乐此言差矣。”何之洲那清晰悠扬的声音出现在大厅。 别人不熟，奈桓在熟悉不过了，他猛地起身，但又意识自己不应该这么大反应，他这辈子都不一定会像现在这般尴尬。 何之洲站在大厅前，带着半边面具，看不清脸但是熟悉的人也是能认出来他是谁。 “来者何人？”太后有些不解竟然还有人能随意进出。 “在下，谢辰，是康乐殿下的先生。”何之洲将手抱到胸前，行礼。 “谢辰？”唐清猛地起身，立马抓着坐在一边的奈桓，激动的莫名其妙，“先生先生！就是他，我以前跟你说的西澭出现的特别厉害的国师。” “据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长得也是个美人样子！被谢老头重用赐了国姓安了名。” 何之洲不出乎意料的笑了笑，似乎别有深意，好像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讪讪而言：“大王陛下妙赞了，臣本是陪我家殿下一同来的，刚刚见宫中美景多有贪念，便痴望了片刻，太后娘娘，陛下望通融一二。” “咳咳，您是贵客，倒是我们的荣幸那园中花花草草您若喜欢不妨带些去西澭？”太后嘴上岁如此，但脸上的笑容还是凝固了片刻。 何之洲没有猜太后在想什么，因为该知道她迟早会看出来他是谁。 “不可，这花草爱的是中原这山清水秀，我西澭除了草原与荒漠便无其它，这可使不得，会辜负它的。”何之洲 何之洲纠缠了好一会儿才顺利的入了坐。 如此，宴会正式开始。 宴会很是热闹，何之洲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奈桓一直看着他，他看出来他在找人，在找谁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何之洲在这宫城内出现. 这天快变了。
第16章 镜花水月02 ===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小阮，你把这个拿到伤春园，给一位穿红衣的公子，切忌，勿让他知晓你是何人。”何之洲将衣袍内的香包递给了身后的婢女。 小阮是何之洲在假死，漂泊中救下的小姑娘，一直带在身边试做亲妹妹一般教着。 “哥哥，你说这汉人繁文缛节真多。”谢拾飞咬着那筷子，看了看端坐着的何之洲小声调侃道，“哥，你这般端正真是没有我们草原人的样子。” “啪”何之洲从袖子里滑落出了尺子从身后悄悄的拍了谢拾飞一板，“今日堂前之事晚刻在与你计较，如今便是坐好了也要待宴席散场，否则丢的可是西澭之脸。” 谢拾飞吃疼，嘟囔着嘴只得坐的端庄一点，但时刻不过三，便又跟着那没了骨的绒偶一般。 “太后，陛下，我南唐难得见如今这般热闹，不妨留下各国大使一同渡一渡这上元之节？”奈桓拱手起身向着太后请词。 他这是干什么？何之洲端起了桌上的白瓷盏，偏眼瞧了奈桓一眼，轻笑，“这云儿还真的是一成未变。” “哥，你.” “咳咳，人多眼杂。”何之洲看了一眼谢拾飞，“你若在这般没规矩，在下便将你送回西澭。” “哥！”谢拾飞被何之洲看了一眼，只好改口，“先生，你刚刚那番话究竟何意？” 宴会这莺歌燕舞何之洲也不是很适应，但若早些年岁还能应付几句。 “朕听闻，西澭国师不止才学过人，生的俊俏，听闻那琴也是扶的不错。”唐清坐在高位之上浅浅调侃。 何之洲尚未将杯中之酒饮尽，顿在了空中，谢拾飞也不识趣：“这中原的王消息倒是通！是我先生扶琴不止那一个妙字，堪称.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高山流水？”奈桓端起酒杯，看了看他们。 谢拾飞刷的蹦了起来：“对对！就是这个词！” “既然如此，倒不.”太后见众人有意提起，瞧着这宴会也确实少了乐子，本想顺着而上，谁知这谢拾飞倒是个明亮人，张口便是，“倒不如大家做个见证，让我家先生演奏一曲，以正他这琴技一绝的名号？” 何之洲一口酒水喷出，差点闹了个殿前失仪，心想：真是自己教出来的好孩子啊。 “既然如此，不知国师可愿意展现一番？”奈桓嘴角微微上扬，瞧着那有些惊讶的何之洲觉得着实好玩。 何之洲抬手将酒杯放到了桌面上，起身行了西澭之礼：“既然如此，今日也不扫大家的兴。” “好！国师爽快！来人，赐琴。”唐清将袖子一挥命人从后堂抬上了一架雕花璞玉琴，那琴是檀木所制，雕了朵朵海棠，每朵花蕊皆镶了璞玉，金丝细纹样样彰显了华贵却又不失清雅。 那琴何之洲在熟不过了—— “阿离，这琴可喜欢？”何婉君看了看年幼的何之洲，笑了笑。 何之洲打小就喜欢这些东西：“当然！阿姐，这琴真好看！” “快试试，这琴音色如何，阿姐我也不懂这些，我就知道些骑马射箭的事情。”何婉君是何之洲同胞姐姐，大了三余岁左右。 何之洲抚琴，这琴音与当年未曾发生过半分区别，到是这檀木放了些年岁，才有了这般清香飘远。 曲闭众人感叹，斯人人妙，琴妙。 “真是一首妙曲，好好好！”太后鼓掌大悦，“来人，这琴留在宫里也是浪费，哀家今日便将这琴赏给你了。” “多.多谢太后恩赐。”何之洲低头，看了看身前的琴，“太后，陛下，在下身子不适，可否先行告退？” “去罢。”太后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并未看出任何端倪。 哥哥来找谁的？奈桓看着离开的何之洲，又看了看正在大吃大喝谢拾飞，“此人甚蠢，护不住哥哥。” — 何之洲本想去那宴会寻人可未曾想，那人也不在宴席之上，扑空而反。 “先生。”小阮在殿前刚刚回来，“哎？先生你怎么出来了？” “交代你的，可做好？”何之洲看了看小阮，见她点了点头，又道，“即如此，你便随这些公公一同去看看今晚留居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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