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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臣

时间:2024-01-23 13:00:44  状态:完结  作者:灰谷

  谢翊在后头坐了一会儿便起身静悄悄离开了。

  太学日子与从前不一般,自许莼老老实实去上课后,似乎连柳升等人也不大找他了。

  但因为太忙回来又要作功课,又要担心被先生点到,他便连写信给谢翊的话都少了许多,一则担心九哥觉得自己学识浅薄,二则看起来九哥真的很忙,自己之前哪些问题,认真听了讲以后,才发现原来还真能听懂。

  尤其是沈梦桢的课,竟然大半课堂都是在让学生辩经,即一人阐述观点,其他人提出问题或者驳斥,或者补充,都可以。

  而太学课堂确实比从前要自由一些,先生直接细细讲读的不多,反而时常会举一时政,一判例或是一地实务来让他们讨论。

  沈梦桢也给他提问过,提问的却大多是实务和税收漕运等计算,经文很少为难他,显然是知道他不长于此。

  这让他感觉到了放松。尤其是太学里头,竟然有不少人主动与他结交,且不似从前纨绔子明着就是等他做冤大头请吃饭,而是真与他交流经书、画画技巧、颜料购买、税法计算得失等,至少看着表面无轻蔑之色,是个真心折节结交的样子。

  他却不知道从前诸生只以为他庸俗猥鄙、佻荡不堪,如今一并上学,看他样貌俊美、勤奋乖顺,并不是一味纨绔无知,才知传言大谬。再接近攀谈些,发现这许小公爷性子慷慨好义,言谈可喜,竟是锦绣簪缨队里难得人材,亲近的人多了起来。

  一时他竟接了不少文会宴会的帖子,闻之他好画,便是画展、画会也有人下了帖子来请他。

  不少都是不好拒绝的,他难免也多了些应酬。给九哥的信相较从前难免疏了些。

  毕竟看的书越多,越发发现自己是如何的才疏学浅,一想起之前自己问的那些简单问题,这让他很是羞愧,觉得之前耽误了不少九哥的时间。

  日久不见,之前对九哥那敬畏之心又占了上风,他自卑自厌的心起了,心想九哥性情高洁,无端消失的那本画本,恐怕已被九哥嫌恶地烧掉了,只是为了还自己那救治之功,周全自己面子,容忍着罢了,这些日子渐渐疏远,恐正是应有之义,自己还恬不知耻去打扰就有些不自量力了。

  谢翊忙于春闱和政事,一时也不太注意,等到会试结束,大臣们开始阅卷,而他也难得地有了一丝闲暇,这才忽然想起来好像好几日没看到有功课疑问送来了。

  他便找了苏槐问,苏槐回话道:“这几日没见功课送来,问过六顺那边,说没看到送来。以找冬海拿药的名义打听了下,据说是入了太学功课紧张,课业很多,而且新认识了许多太学生,几乎日日都收不少帖子,也不好都拒了,但不拒更麻烦,这家去了那家不去就得罪人了,因此竟忙得很。”

  谢翊脸色淡了些,问道:“药验过了吗?”

  苏槐道:“御药房拿去后验了好些日子,不踏实,又让六顺去多拿了些来验。结果许世子以为是九爷要,干脆把方子都包了,连着一大匣子的成药都送了过来。御药房对着那方子也自己试着做了一批,仔细验过了,确定无害,不会成瘾。方子您要看看吗?奴婢看了,多是石菖蒲、五味子和薄荷之类的提神增智药材。”

  谢翊看了看天色:“验过就行,难得无事,朕出去走走。”

  苏槐连忙道:“我去叫方子兴大人陪同。”

  谢翊淡道:“他在外边办差呢,不必兴师动众,朕自骑马后山湖边走一圈就回。”

  苏槐听到后山湖边,便知是竹枝坊了,心领神会,下去安排内侍给陛下换衣裳不提。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幼鳞: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砸钱~   九哥:好个喜新厌旧的小纨绔。


第31章 夜谈

  虽然知道到了竹枝坊不一定能见到许莼, 但他也并不让人提前去通知,只骑着马溜溜达达到了后门,竹枝摇曳, 朱门斑驳。

  谢翊在马上拿着马鞭垂下扣了叩门, 老仆听到立刻过来开了门, 上来牵马,眉花眼笑:“九爷来了?可用过饭没?厨房有鱼汤, 鲜得紧,给您下碗面?还有葱烧蚕豆,新剥的嫩嫩的春蚕豆, 配点甜酿黄酒, 香啊。”

  谢翊一笑, 忽然对这市井烟火有了些亲近, 仿佛自己真是远游归来的游子,进门先问吃了没,一碗热汤慰肠胃, 这就是百姓家居吗?

  他道:“我用过了,你家少爷呢?出去了吗?”

  盛老六道:“您来得巧,前些日子天天都出去应酬。今儿少爷得了一套宝船, 爱不释手,在楼上玩着呢, 饭都不想吃,正好九爷来了, 一起开饭罢。”

  这个点还没用饭?谢翊看了看天色:“可不能随着你们少爷胡来, 用餐还要定时才好。”

  盛老六道:“嗨我们少爷就是那孩子脾气, 好一阵坏一阵的。谁敢管他呢, 他考上了太学, 太太高兴得赏了三天的席!现在他就是太太心头宝呢。没事儿厨房都热着菜,他还是心里有个分寸的,饿了自己就下来摸去厨房找吃的了。”

  谢翊便道:“摆饭吧,我陪他用。”

  盛老六笑得皱纹都散开了:“这就叫老婆子安排。”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二楼最右边的房间:“九爷自己上去吧,春溪他们出去办差去了,送礼的送礼,回帖的回帖,还有国公府那边也络绎不绝天天来人找,入了太学事就是多。不过少爷之前说过你来就开门不必让你等候的。”

  盛老六一路絮絮叨叨去了后厨,谢翊看楼里果然静悄悄的,几个书童也没在伺候,想来办别的差使去了。

  软底靴走在木楼板上悄然无声,他一路上了二楼进了最右边的房间,看到这房间十分宽敞明亮,四壁搭着架子,架子上林林总总摆着不少木雕、珊瑚等物,其中木制的宝船不少。看出来这是许莼玩乐消遣的地方了。

  许莼正趴在一个巨大的扁圆长缸旁,身上只穿着家常纱袍,正全神贯注凝视着水面上的一套小木船,那一套海船竟然会自行开船,威风凛凛在水面行进,船尾波纹泛起,浪花翻涌。

  许莼伸着手指去捞了一只船起来,伸手要去拧发条,忽然感觉到门口有人,猛一抬头看到谢翊进来,又惊又喜:“九哥?”

  谢翊莞尔一笑:“玩什么呢?”还以为他不是刻苦学习就是在热衷于交游赴宴,却原来一个人悄悄在这里玩,简直如孩童一般心性未泯。

  许莼手里尚且握着湿淋淋的船,面色涨红,仿佛被严师抓到了贪玩懈怠,讷讷道:“九哥,我就今儿刚得了一套船,平日不这样的。”

  谢翊道:“我又不是你先生,不必紧张成这般,我也是左右无事出来逛逛,路过你这里进来看看你罢了。”

  谢翊低头去看许莼那套船:“做得甚是精巧,能自己走的?”

  许莼松了一口气,举起那船:“嗯,这里用牛皮筋绷上了,转着就能上发条,然后这个桨就会转起来,然后船就能行进了。”

  谢翊颇为认真看了一会儿,自己试着也装了上去放入水面,果然突突突动起来。

  谢翊道:“还挺有意思的,哪里制的?”倒比工部那些造得精巧些。

  许莼道:“闽州那边我外祖父家开了个船厂,就只修给自家用的,小时候我回外祖父家,看到表哥有这小船玩,很是喜欢,后来每年船厂造了新船,就做一套小船送来给我玩。”

  谢翊看了眼博物架上的船:“就是那些吗?都是柚木制的吧?”

  许莼道:“对。”

  谢翊走过去看了看,有一组小帆船通体洁白,十分醒目,许莼连忙过去给他介绍,如数家珍:“这叫白鹄号,是我起的名字,这船不大,快而灵便不能出远洋,只能在近海航行,大概能载二十人……长九十尺,宽二十尺,吃水三尺。这种小船载客好使。”

  “这叫四海号,是外祖父家最老的远航用的船了,盛家先祖造的,如今停着没有远航了,只在港口留着咱们瞻仰缅怀先祖。”

  “这叫金鳞号,是我出生那年外祖父命人做的船,十八年啦,现在都还在远航呢,这是条大船,长一百八十五尺,宽三十尺,吃水八尺,船上出海一次能载上百人,您看,这里还有炮台,这是预防着遇上海盗的。不过海盗看到是盛家的船一般不上前滋扰,知道打不过。”

  谢翊拿了一只船起来摸了下底:“海船都是尖底的?”

  许莼道:“是,海船怕浅不怕深呢,尖底才好行远。”-

  谢翊放回船去,心中想着原本还在考虑修船政局,选址是在津还是在闽,如今看来在闽地恐怕能省好些力气——船政学堂、水军学院,都合该一并办起来,但都非一日之功。

  不过,他看了眼许莼两眼亮晶晶,耳根尚且还有些红晕,但神姿焕发,显然得意非凡,他心想,还需要点时间等一等这孩子长到能主政一方……而且孤掌难鸣,琼山先生不就是势单力薄吗?这几年得好好挑一些实干的大臣出来,做些铺垫。

  许莼意识到他目光一直凝视着他,转头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九哥会不会觉得不感兴趣?”

  谢翊道:“不会,很有意思。我只是在想,前些天你给我写信,说现在太学里头学的《大学衍义》吧?

  许莼道:“是的,多谢九哥之前给我讲过《大学》,如今学起来倒不是很吃力。”

  谢翊微一点头:“我是觉得,你既然对这海船海运如此感兴趣,应当也读一下丘濬的《大学衍义补》。”

  许莼立刻道:“好,这些天都还在看九哥给我的卓吾先生的书呢,我这就让春溪他们去帮我找去。”

  谢翊点头:“一时半会是读不完的,那里头有兴海漕的观点,依稀记得是《制国用》下的细目《漕挽之宜》,你可着重找来读一读。”

  许莼诧异:“什么叫海漕?”

  谢翊转身到了一侧屏风旁设有一张极大极宽的长桌旁,从旁边拿了一张纸铺在几上,拿了笔几笔便画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线,然后点了几个圈。给他解释道:“丘濬为琼州人,因此他提出来海运比河漕更省力方便。”

  “这一条是如今的漕运路线,江南之粮,春夏二运,南粮北运全靠河道,一旦河道淤塞,漕运就会受损,然后只能依靠陆道运输,耗费人力,若是行海运,则一路畅通,省时省力,而且,不仅能运江南之粮,闽广之粮也能靠海道运输。”

  谢翊在一旁画了个海岸线,然后画了一条弧形海运线直达津口。

  许莼诧异:“这很有道理啊,海船装得多啊!费用又极省的。就是这条海运线路,还得好生安排,否则海盗多,大海茫茫,海盗抢了就散了,还追不回来,比河道难管多了。加上海上旅行,遇上风浪覆船的话,损失也很严重,人还没法救,尸体都捞不回来的。”

  谢翊道:“嗯,他当时提出来河海并运,就被当时的首辅强烈反对,认为海运极不安全,损害人命,以人命关天为由不允许行海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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