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先行,臣去与李伯告别。” 陆谨州行了一礼,往后院而去。 “陛下...”李汇犹豫许久,最终还是闭了嘴,没在多言。 凌奕皱眉:“有事尽可直言。” 或许是陆谨州的身影已消失不见,李汇松了口气,竟直接跪了下去。 “陛下为何要宠信此等奸佞!陆谨州弑君罔上,横征暴敛,绝非良臣啊!” 众人本以为新帝登基,将大奸臣陆谨州打入大理寺,是要除奸佞立朝纲了。 没想到这才将将过了三日,那奸臣便从大理寺绕了一圈又辗转到了新皇身边。 如今看这样子,大有将新皇哄得团团转的意思。 李汇不过是个小兵,此时狠下心来请命,显然是做好了以死明志的准备。 “你起来吧。”凌奕却是摇摇头,心下沉重。 身边人愿意劝阻他的行为,这是好事。 可陆谨州做的这些事终究不能公之于众。 陆谨州的性子,凌奕也算是看出了几分,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便会义无反顾的做下去。 哪怕此刻他活了下来,未来几十年里也依旧会如从前一般,扮演一个奸臣的角色。 掌权者总是有黑暗面的,陆谨州便是凌国朝堂黑暗面里最明亮的一双眼。 长叹一口气,凌奕摆了摆手,出门的脚步却顿了顿,转而走向了后院。 李汇本还紧张的神经刹那间放松了下来,面色却更加无奈。 盯着新皇的背影,无声叹气。 他重用陆谨州,那些朝臣骂便骂了。 若是有人痛骂于他,凌奕被骂后,便是用皇帝的权力压制一番骂回去,也算有来有回。 可如李汇这般真情实意声泪俱下的劝阻,凌奕话到嘴边,看着李汇那张真诚的脸,最终也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小主人明日生辰,便是再忙,也莫要忘了吃碗长寿面。” 凌奕脚步一顿,看着李伯拉着陆谨州的手,像个慈祥的老父亲一般絮叨着。 陆谨州明日生辰?凌奕心底暗暗将日子记了下来。 “李伯放心,我记下了......陆府外的这些卫兵似是围府,也算是保护,近日莫要让府中人出府,切记保重自己,等风头过去,我便差人将您送出京。” “你一个人怎么行,还是要有人照顾才好。” “这话说的我倒像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一般,这把年纪还要李伯照顾,您就放心出京养老吧。” “老奴素来知晓,您啊,总是顾念着旁人,日日忙的不见人影,笔下不停,来往的路上还要罗列吩咐那许多事,一忙起来便不顾自己了。” 陆谨州耐心的听着老人絮叨,最后照例道歉。 李伯却只是叹气,明知他也是口中道歉,下次绝对不改。 “朝中之事,我一个老头子自是不知的,心中难免忐忑,如今七殿下登基...对您到底是......” 陆谨州却轻咳几声,转头看向在身后默默听着的凌奕,行了一礼:“陛下。” 李伯吓了一跳,刚要请罪,便被凌奕笑着扶住:“我对子慎好不好,李伯日后便知。” 背后议论皇帝,还被正主发现,险些将李伯吓出冷汗,此时只是附和点头。 “子慎明日生辰,为何不与我说?” “陛下日理万机,臣的生辰何劳陛下挂怀。” 凌奕哼了一声:“从前也不知是谁说的,你我一心同体,既是同心同体,那你的生辰,自然与我的生辰一般重要。” “李伯放心,子慎的长寿面,我自会盯着他吃的。”凌奕又对李伯保证道。 李伯闻言面上带了几分笑意点了点头。 “也不必过于想念,若是朝政太多,我自会央着子慎带我来陆府躲懒的。” 陆谨州无奈一笑。 与李伯告别,二人坐着马车沿小路往宫里赶。 天色渐深,再过几个时辰便要早朝了,如今回宫也不必张罗睡觉,收拾收拾穿了朝服便要上朝了。 凌奕上了车后才觉喝了酒的头痛的厉害。 一双手覆上太阳穴,陆谨州不轻不重的按了起来。 天寒时递过来的披风暖手炉,深夜只因自己一句话便一言不发去做膳的背影,陆谨州总是能恰到好处的体察到凌奕想要什么。 就如李伯说的,陆谨州心中总是顾念着别人,反倒忘了自己。 他爱吃什么,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凌奕才觉察自己知道的太少。 伸手环上了陆谨州的脖子,凌奕盯着陆谨州那双沉静的眼,语带埋怨:“如今看来,子慎到底还是与我见外。” 陆谨州顿了顿:“什么?” “生辰之事,李伯知晓,陆府之人知晓,唯独不告诉我。”凌奕言罢,有些心虚的将自己的失误一笔带过:“不是我不想去寻人问,只是...只是我想你亲口告诉我而已!” 陆谨州眼中蓄起笑意:“臣的生辰,除了李伯,便是陆府之人也甚少知道,从前也只是被李伯盯着吃碗长寿面便罢,并非不告诉陛下,只是忘了而已。” “生辰可不能忘。”凌奕狐疑的收回手,舒了口气:“那正好,让陆卿见识见识我的手艺,明日便给你做碗长寿面吃吃。” 陆谨州面色有些古怪:“陛下会下厨?” “不会。”凌奕答的理所应当:“只是一碗面而已,学起来应当很快吧。”
第84章 QAQ “......”陆谨州摇头:“陛下不必如此费工夫。” 凌奕皱眉:“为何?” 只许陆谨州为他下厨,却不许他学厨艺? “陛下心意,臣心领了,只是一国之君,怎可去学做这等闲事?”陆谨州摇头叹气:“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前有蛮族试图攻来,后有金乌国虎视眈眈,与其为臣做这些事,不如......” 简而言之便是让凌奕不要闲的没事干。 从前凌奕还是皇子之时倒是还好说,可如今军国重担全系于凌奕一身,与陆谨州闲暇时作乐一番已是忙里偷闲,哪里还有时间去学厨艺? 凌奕苦恼的一拍头,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闲的无所事事的皇子了。 奏章早朝还在等着他去临幸。 “子慎所言极是...只是你的生辰,一年仅有一次,不可马虎,总还是要过的。”凌奕放弃了下厨的念头,却又转而去想如何不费工夫的为陆谨州过生辰。 人这一生不过百岁,而陆谨州已年过二十,余生至多也只能过七十多次生日了。 过一次便少一次... “至少往后的生辰,我都想陪你一起好好过,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吃碗长寿面便罢了。” 陆谨州轻笑:“陛下这是在讨臣欢心吗。” “是啊......那夜之后,子慎为何比从前还要守礼,大可以再贪心一些。” 陆谨州本是调笑,没想到凌奕却点头应了。 马车还在晃晃悠悠的走,许是想着皇上醉酒,马车行的并不快。 凌奕便微微起身,跨坐在了陆谨州身上,伸手将他抵到墙上。 陆谨州从未想过凌奕还会如此,不由目光一滞:“陛下......” “陆卿,朕是天子,可对?”凌奕低头看着陆谨州。 陆谨州沉默着点点头:“是。” “既是天子,又有什么是做不得的呢。”凌奕低头,微微拨弄了一番陆谨州头上的簪子:“看来陆卿很喜欢我亲近你。” 陆谨州沉默许久:“陛下可知玩火自焚的下场。” “陆卿可舍不得。”凌奕笑容明亮,端的是有恃无恐。 他算是看透陆谨州了。 所有有利于凌奕之事,他都会去做,而所有于凌奕不利之事,他都会想办法去避免。 便是要装作折辱于他,让凌奕受辱对自己起杀心,都要顾念凌奕名声将他锁在屋中不被外人发现。 一旦被人发现,凌奕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因此陆谨州绝不会在马车上对他做什么,凌奕拿准了这一点,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在陆谨州身上四处点火,做耳鬓厮磨之态。 轻咬耳垂,贴吻眼睑,凌奕将陆谨州从前对他做过的动作都做了一遍。 只是顺序颠倒,凌奕做起来倒有些手忙脚乱之态。 可陆谨州却对这副样子的凌奕丝毫没有抵抗能力。 陆谨州闭了闭眼,压了压冒起的火苗,只是微微侧头,伸手用力便将凌奕制住。 手腕瞬间被握紧,双腿也被陆谨州死死压制住,凌奕彻底失去了主导地位。 “......啊哈哈。”尴尬的笑了笑,凌奕未想到陆谨州的力气会这么大。 “陛下这几日是不是忘了吃药?”陆谨州低头问他。 凌奕顿觉不妙:“便是晚几天再续上......也没什么吧,何况如陆卿先前所言,朝政如此重要,军国要事皆系于我一身,怎能顾小事而忘大事呢。” 搬出陆谨州先前的言辞回怼回去,陆谨州明知凌奕这是在扯歪理,却也不拆穿。 “忘了倒也不是小事,只是陛下本就体弱,臣如今只是微微用力便能将陛下压在身下......”陆谨州啧了声:“罢了,陛下与臣相处,倒也无需用力,臣自会好好侍候陛下。” 凌奕闻言却是咬牙,体弱是他的短板,凌奕清楚。 可轻易便能被陆谨州压制,总让新上任的皇帝陛下面上无光。 “哼......体弱也不过是暂时,待我年后养好了身子......” 待他养好了身子,必不会像今日这般随随便便便被陆谨州压制住。 陆谨州点头,手缓缓抚上凌奕眉眼:“既然想养好身子,日后便莫要忘了吃药。” “皇上,到了。”马车外响起侍从的声音。 凌奕一个激灵,推开陆谨州坐了起来,微微理了理衣物,竟觉有些做贼心虚之态。 “陛下何故如此姿态,倒像是在与臣偷情?”陆谨州轻笑。 凌奕瞪他:“你才偷情!” 陆谨州抬手将凌奕掉落的发丝抚平:“是是是,臣是偷情之人。” 凌奕本还点头,只是转念一想,陆谨州若是来偷情的,那他算什么?
第85章 分桃断袖 陆谨州率先下车,又躬身抬起手,将凌奕从车里扶了下来,端的是一副体贴近臣的模样。 凌奕转头看了眼陆谨州:“陆卿如此体贴,莫非从前也是这般对待先帝的?” “先帝身旁美人无数,哪里轮得到臣去献殷勤。”陆谨州摇头。 凌奕这才微微颔首。 身后一众禁卫皆是面面相觑。 从前的宫中禁卫军都是陆谨州的人手,但自那次逼宫之后,便从京中防卫军中挑了几千精锐充当禁卫,因而他们都不认识陆谨州。 不仅如此,便是陆谨州从前在宫中的人手,也在那之后销声匿迹了。 这人是布置好了一切,最后留给他了个干干净净的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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