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些爱俏的坤君和者,还会备着胭脂水粉,化些淡妆。 可雀澜并不懂这些,只能说:“你看着置办罢。” 刘叔叹了一口气:“老奴早想过这回事,那时在这城里看了一圈,都是些便宜货色,配不上您的身份。老奴本想拟个单子,叫人回宜州去王府名下的铺子里拿些好东西,可这阵子忙着,这人老忘性大,便把拟单子的事忘了。” “无碍。”雀澜道,“殿下的首饰那么多,我借来戴戴就行了。” 刘叔瞅了他一会儿,看他实在没反应过来,便凑过来小声道:“少夫人,这本是殿下该给你花的钱呀。” 雀澜仍没听懂,疑惑地望着他。 刘叔拍了一把大腿,干脆给他演了一遍。 “夫君,妾这些首饰都旧了,今年年节戴出去,怕叫人笑话了。” “是有些旧了,夫人这一年照顾府上也辛苦了,怎么连新首饰也舍不得买。为夫给你买一套新头面罢。” 雀澜这才明白,一年到了头,男人在外头挣了钱,该给媳妇儿买东西了。 他不由想起殿下那本账册,里头八九页的嫁妆,花出去的银子跟流水一样,这会儿再问殿下要,他都不好意思了。 “不用买新的。”雀澜抓抓脸蛋,“现下还在小定,待成了婚……” 他脱口而出“成婚”二字,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住口,改了话头:“以后再说罢。” 刘叔却听见了,捂着嘴笑了两声:“少夫人有什么不敢说的?殿下这样中意您,来年保准能成婚!” 雀澜毕竟年纪轻,听了这样的话,仍觉得不好意思,可刘叔还在接着说:“您和殿下的身子都这样好,又年轻,明年成了婚,说不定后年就抱上小殿下了!” 雀澜一愣,霎时满脸涨得通红。 可就是刘叔这么一说,他才忽然想起,自从殿下陪他度过了情潮,两人把话说开了,便同真夫妻一般相处,行房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 而殿下从没叫下人给他煮过避子汤。 雀澜回想了一下,上一回同他好,都是数日前的事了,现在喝药,应当来不及了。 刘叔在旁,看他脸色红红白白,便问:“少夫人,您怎么了?” “……”雀澜扶住额头,摆摆手,“你下去罢。” 他捧着妆奁往屋里走,又想起一事,回头吩咐道:“院里那株红梅已开了,折两支养着。”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26 00:20:33~2022-07-29 23:3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愤怒的搓澡巾、阿熊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anta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津州 冬季,大陆外环的洋流方向由南向北,此时从平远县乘船出发,顺着洋流,速度极快,不出五日便能抵达津州港。 十二月十六日清晨,一艘商船开进港口,走到了官船停泊处。 停泊处的入口横着一座钢索吊桥,挡住了入港船只,桥上的官丁大声喊着:“商船走那边!这儿是官船入口!” 甲板上的船夫们连忙喊:“官差大人!咱们这船上坐的也是官爷呀!” 正说着,船舱里出来一人,身着禁军铠甲,从怀里掏出了一道羊皮封好的圣旨。 “禁军办差!陛下御赐便宜行事令在此!” 他将羊皮卷展开,给桥上的官丁看。 官丁看清那上头的字,立刻朝这人下跪行礼,而后回身大喊:“开路!” 岸边的苦工们奋力转动硕大的铁□□,粗壮的铁链哗啦啦作响,钢索桥的中间一段被吊了起来,恰好能容一艘船通过。 商船慢悠悠驶入港中。 一名高大乾君走出船舱,他身着官袍,腰背笔挺,肤色黝黑,面庞英气俊朗,看着约莫二十五六岁,正是这支队伍的头领,秦般手下的一名小将,名叫徐骏。 放眼望去,外头便是宽阔的津州港,密密麻麻的船只一望无际,入港出港来来往往,一片忙碌繁荣之景。 岸边有官丁拿着小旗,引着船停到码头的空位处。船只靠岸,船身一震,下了锚。 “官爷,咱们到啦!”船老大颠颠地凑过来,“您这边走,舷梯在这边。” 徐骏抬眼看了看天空,天色还不很亮,深蓝的空中挂着弯钩似的毛月亮。 “要变天了。”身旁的副将说。 “下船。”徐骏将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另一手提起官袍下摆,沿着发潮的舷梯往下走,抬眼往远处望去。 岸边一片高低错落的屋舍中,正有一间运来客栈,屋舍十分气派,清早仍是灯火通明。 下了船,一名领头的官丁便迎了上来,朝他一抱拳:“这位将军,来咱们津州港,有要紧差事办?” 徐骏道:“商船出入,应当都有登记,谁管这事?” 官丁忙道:“是曹鸣曹主事。小的这就领您去。” 徐骏点点头,可在官丁转身向前走时,他转过头去,给两名副将使了个眼色。 一行人步履匆匆,穿过码头,两名副将各带一支小队,无声无息离开了队伍,剩下的人跟着徐骏,很快走进岸边的办事处。 此时时候尚早,但市舶司的办事处向来都是白天晚上两班倒,这会儿正是夜班官员下卯的时候,一行佩刀禁军涌进来,引得人人侧目。 这官丁带着他们上楼,一行人踩得木楼梯吱呀作响,刚走上来,迎面便看见一名官员正从屋里出来,要返身拉上屋门。 官丁忙道:“曹主事,这些军爷找您……” 话音未落,禁军已呼啦啦涌上去,潮水一般淹没了曹鸣,涌进了他身后的屋子。 “你们干什么?!”曹鸣被揪着领子搡进屋里,看这些禁军一进来便四处去翻,立刻大叫,“这些册子不能乱翻!你们是谁手下的人!怎么如此没有规矩?!” “找到了!”一名禁军捧着翻开的册子过来,“将军,这是十二月的商船入港记录。” 曹鸣神色一变,叫道:“入港记录是朝廷机密,你们怎么能随意翻看!你们究竟是哪儿来的野路子禁军,待我去告诉知府大人,饶不了你们!” “津州知府,曹行川,兼任津州市舶使。”徐骏一边翻看册子,一边漫不经心道,“你也姓曹,是他的亲戚么?” 曹鸣哼了一声:“既然知道,还不把我放开?!” 徐骏翻完了记录,抬眼看向他。 曹鸣而立之年,蓄着精心修剪的短须,面上是毫不遮掩的颐指气使,想是觉得在津州,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徐骏道:“这里头,没有从澹州来的商船记录。” 曹鸣眼珠动了动,道:“市舶司从未给澹州的商船发过通行令,没有记录才是正常的。” 徐骏嗤笑一声,眼睛再抬起来时,已满是杀气:“不肯交代,那就吃点苦头罢。” 他抬手一挥:“带走!” “你敢?!”曹鸣立刻挣扎起来,“我叔父可是津州知府,这里他说了算!” 他大声叫着:“来人!来人!快去告诉知府大人!” 一名禁军抄起纸篓里的废纸团,塞了他满嘴。 “不必叫人,我待会儿就带你去见你叔父了。”徐骏往一旁的圈椅上一坐,将手中的记录册搁在矮几上。 屋里的禁军仍在翻箱倒柜,半晌,终于有人在角落的高脚四方几下找到了一个暗格。 “将军,这儿藏着一本小册子,是十二月澹州来的商船的入港记录!” 曹鸣一下子不再挣扎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像是终于意识到,这些禁军是来查什么的了。 士兵将册子交给徐骏,道:“只有这一本,以前的没找见。” “以前的记录,自然不会一直留在这个小喽啰手里。”徐骏翻开册子,只有两条入港记录。 最近的一次,就在前天晚上,船上的货物记录的是“山货二箱,海货二十箱”。 而早一些的那条记录,在月初,船上的山货有五箱,海货六十箱。 出海一次并不容易,玄衣军应当是要将“货物”攒到一定数量,才会开船。他们最近一次到津州港,货物量减少一半,可见是被秦般在平远县码头的搜查吓得急急出来了。 徐骏将册子揣进怀里,带着禁军,将五花大绑的曹鸣押了出去,直奔津州府衙。 官府十二月二十日封印,现下还剩最后几日,正是最忙碌的时候,一行人浩浩荡荡闯入府衙,把官丁们吓了一大跳。 有机警的,立刻出来拦人,可徐骏拿出了入津州港时用过的那卷羊皮,里头包着的圣旨只简单写了一行字。 代天巡察,便宜行事,所至之处,如朕躬亲。 下头盖着一枚玉玺印,为“皇帝信宝”,是陛下调兵遣将用的那一枚玉玺。 曹行川提着袍子匆匆出来,正好看见了这道便宜行事令,登时冷汗就下来了。 他来不及擦汗,立刻走到最前方,领着府衙众人一同下跪。 徐骏将羊皮卷好,放入怀中,而后伸手扶起他:“知府大人,借贵府衙一处院子用,咱们刚抓了个要犯,要审问一番。” 他身后的两名禁军一左一右押着曹鸣,五花大绑,还堵住了嘴。府衙众人都认得这是知府大人的亲侄儿,可此时没人敢作声,曹行川也像听不见曹鸣哀求的呜咽一般,堆着笑将徐骏迎了进来,命人去腾一间空院子。 “不知道将军是何人手下?查的是什么案呀?”他引着徐骏往府衙中走。 “威远大将军秦般座下,徐骏。”徐骏不缓不急,进了院子,先命人去审问曹鸣,自己就站在院门口,转过来看向曹行川,“奉命追一艘澹州商船,哪想一路追到了津州。” 曹行川笑了两声:“徐将军有所不知,津州市舶司从未给澹州的商船发过通行令,就算有船过来,也入不了港。” “我们看了记录册,确实没有澹州商船的靠岸记录。”徐骏道,“可是曹鸣自己交代了,前天晚上确实有一艘澹州来的商船靠岸卸货。” “这怎么可能呢。”曹行川笑道,“许是曹鸣记错了。” 徐骏盯着他,一笑:“通行令要市舶使亲笔签发,大人确定没有签过澹州商船的通行令么?” 曹行川肯定道:“本官从未签过。” 正在这时,外头又进来一行禁军,押着人,抬着东西,乌央乌央地涌了进来。 “将军,运来客栈的掌柜、陈记杂货的掌柜都抓来了,这是在他们店里搜到的赃物。” 士兵们押着人往院里走,运来客栈的掌柜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曹行川,立时拼命叫起来,可惜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声。 曹行川不着痕迹地往旁边避开了。 士兵们押着人犯进去,他拿袖子抹了抹额上的汗,抬起头来,恰好看见徐骏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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