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新方才与他吵了几句嘴,原本已经回了住处,却又担心秦晓会在山上迷路,便又上山寻他,却没想到见到他在后山调戏自己师娘,当时愤怒和醋意一并爆发,出手就不免狠了些,秦晓招架不住,只好逃跑。 事后张月新越想越气,不能忍师娘如此受辱,又气秦晓拈花惹草,便直接杀到碧海山庄去找他算账,却被碧海山庄的人告知,二公子从没回来过,他也不知该去何处寻他,只好收买了碧海山庄的一个小厮。小厮告诉他,二公子在碧落县有一个心仪之人,叫李云飞,说不定二公子会去投奔他。张月新便又去了碧落县,找到了怡兴酒楼,却被怡兴酒楼的伙计告知,李掌柜陪小舅子上京赶考去了,不在家中。 张月新出师不利,气得七窍生烟,真想再追到京城去,找秦晓问个明白。可是他奔波数日,气也消了大半,心也凉了大半,秦晓此人,果然是不值得托付的。又想到此次出来太久,还需要回去给师娘一个交代,便又回了烈焰山,左右秦晓闯的祸,他好好跟师娘认错就是了。 张月新回到焰山派,在师父和师娘的门口跪了两个时辰。 他的师娘白鸰也无奈了,还得亲自去扶他起来,无奈这孩子是个倔脾气,非要跪足一天一夜才肯起来。 “虽说那秦公子是你带回来的,但此事与你无关,你何苦代他受过呢?” 张月新抬眼看看他,脸红道:“师娘,他……他是我的相好。” 白鸰吓了一跳,惊得不知该说什么。 张月新跪好,对他磕了个头,“师娘,是秦晓不好,让您受辱,他罪该万死,弟子愿意代他受过。” “罢了,他也没对我怎样,幸好你及时赶到了,我也没怪你,你快起来吧。” “不,弟子内心有愧,师娘就让我跪吧。” 白鸰见他那日虽然愤恨,此时却愿意代他受过,可见也是真心的相好,便道:“你倒是情深义重,只可惜那人性情轻浮,辜负了你的一番深情。”
第73章 番外 浪子6*-*-*-* 张月新失落低头,“师娘教训的是,弟子自知才貌平庸,配不上才貌双全的秦二公子,他对我,也不过是露水情缘,朝三暮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从没把我放在心上。” 白鸰叹了口气,又道:“你既然明白,就不要太过沉溺了,最终受伤的可是你自己。” 张月新咬咬嘴唇,不说话了。他岂能不知师娘是为了他好,可是他喜欢秦晓,他想和他在一起,却又恨他风流多情,对他又爱又恨,实在纠结。 白鸰弯腰试图扶他起来,却没有扶动,只觉得哭笑不得,“月新,你快起来吧,趁你师父还未出关,不知道这事,也就罢了。要是闹大了,等他知道有人调戏他的夫人,必得天涯海角追杀那人,到时候你的相好可就小命不保了。” 张月新震惊地望着他,这才恍然大悟,以师父的脾气,以他对师娘的宠爱,他当真干得出来。他拉住白鸰的袖子,紧张道:“师娘,您想怎么罚我都行,要打要杀我都认了,只是求你,不要将此事告诉师父好不好?” 白鸰得意一笑,“那你还不起来?等其他师弟看到,这事可就瞒不住了。” 张月新立刻就站了起来,抱拳道:“多谢师娘海涵,弟子无以为报。” 张月新虽说比他小了一辈,但比他几乎高了一个头,他还要抬头仰望他,眼前这孩子,虽然是虎背熊腰,却无精打采,可见不管你武功多高,都逃不过为情所困。 白鸰拍拍他的肩,又觉得这个动作实在有些滑稽可笑,便收了手,劝慰道:“月新,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可是焰山派的大弟子,武功了得,我看那秦公子功夫远远不及你,几招就被你打得落荒而逃,不过是有一副好皮囊、好家世罢了。以你的武功人品,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 张月新叹气道:“多谢师娘宽慰,只是……情之所至,岂能说变就变……都怪我识人不慧,自讨苦吃。但是能遇到他,我不后悔。” 白鸰想了想,忽然道:“其实感情这种事,和练武之道一样,有时需要柔、有时需要刚,须得刚柔并济,方能制敌取胜。那秦公子虽然看似是个登徒浪子,难以驯服,但是若你多些耐心和温柔,懂得恩威并济,也未必不能掌控。” 张月新虚心受教,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想想师父是一个多么铁骨铮铮的汉子,在外人面前杀伐决断、说一不二,但却对师娘柔声细语、言听计从、千依百顺,可见师娘御夫之术精湛,若是他能学到师娘的一半,就足够制服秦晓这个浪子了。看来自己除了武功,还有其他很多可学的东西。 他想着,秦晓性格玩世不恭、调皮风流,或许也只是一时玩心重,见了师娘的美貌才会想调戏,他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他的师娘,自己也打了他一顿,赶走了他,想必他已经知道了教训。张月新想着,或许秦晓会回来和他认错道歉,便没有再去找他,而是留在焰山派侍奉师娘,但却一直没能等到秦晓回来找他。 果然是薄情的男人。 后来张月新随齐玉进京办事,无意间有人提到了“李云飞”这个名字,年岁、乡籍都对得上,他便猜测此人就是传说中“秦二公子中意之人”,便悄悄找到了李云飞,跟踪了他几日,没想到,竟然真的抓到了秦晓。 他不好在别人家里乱来,只好把秦晓约出来。 其实他心里也没什么底,他不确定秦晓会不会来,虽然他们勉强算是重归于好了,但这个薄情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已经有了别的相好,早就把他抛诸脑后了。 张月新泡了一壶茶,在房间里一边赏月,一边等着他的薄情郎。 时间已过亥时,门口还是毫无动静,张月新有些失落,推开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刚喝了一杯,就听见窗外有些动静,他正好奇,就见到一个青色的人影跃上窗台,从窗户跳了进来,正是秦晓。 张月新心中欢喜,脸上却是疑惑,“怎么你有门不走,偏要跳窗?这里可是二楼。” 秦晓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坐在他身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夜深人静,私会情郎,当然要跳窗,否则怎会有偷情的乐趣呢?” 张月新笑道:“看来秦二公子没少翻别人的窗,常常在夜深人静之际与人偷情了?” 秦晓听他话里带酸,也是颇为得意,“那是自然,春宵苦短,可不能浪费了这大好光阴。” 张月新又饮了一口酒,摸了摸放在桌上自己的佩剑。秦晓不自觉地屁股往旁边移了移,想起他那日毫不留情地动手打自己,仍然心有余悸,但此时张月新叫他过来,总不会还是为了打他的。便又厚着脸皮凑上去,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新哥,这么晚叫我来,难道不是为了共度春宵的吗?” 张月新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到了自己怀里,顿时心猿意马起来,也顾不得他从前如何薄情风流了,且先与他快活了今晚再说。
第74章 7.08京城风云*-*-*-* 丁慕山上任以来,便忙着修写新的吏部条文,与同僚们共同商定男妻参与科考及分配官职的细节规定。他年纪虽小,办事却稳妥又迅速,短短两个月时间,便已经将新的条例撰写得差不多了,由上司呈给吏部侍郎,由侍郎呈给尚书,层层审阅修改之后,最后进呈到御前。皇帝很快便批复准奏,命吏部发布公文,下达全国各州县,从明年正月初一开始实行。另外皇帝也督促礼部拟定女子娶妻的相应法律条文,于明年同时开始施行。 准许男妻参与科考、举荐为官的政令一推行下去,很快便得到了民间的赞颂。法律条文规定,为男妻者享有同等参与科考的权利,取得功名后,可依据考试成绩或举荐为官,会试以下者,官品最高限正六品,殿试者如经朝中正三品以上官员举荐,最高可破格晋至正五品。男妻为官仅限文官,不得录用武官。 虽然对官阶和官类有一定的限制,但相比从前已经好了很多,民间的男妻纷纷重新拿起书本准备科考,男子也不必再担心为妻会断送前程了,民间对男妻的偏见和顾虑便又减少了许多,可谓是造福百姓之举。 而勇于向朝廷提出这一政策的举子,自然也被传为佳话,名扬天下了。 “自小生在富贵家,眼前万事总奢华,要君赐受金鱼袋,四海传名足可夸。”丁慕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于考前在青龙寺算的那挂,竟然成了真,那青龙寺果然灵验。 既然灵验了,自然是要还愿的。 李云飞近来忙于客栈的重建修葺,丁慕山只好带着甄诚一起去青龙寺。 丁慕山在大殿烧了香还了愿,便到后山的斋堂喝一壶茶欣赏风景。斋堂不远处有一座凉亭,聚集了一些年轻人,仿佛在吟诗作画,丁慕山隐约听到他们念诗的声音,颇为向往,便观望了一会。 过了一会,他有些忍不住,想过去凑个热闹,正巧那凉亭中走出来一个高大的青年,那青年身形健硕,与身边的文人完全不相称,显得鹤立鸡群,脚步轻盈,一看就是练武之人。他竟是朝丁慕山过来的,他走进斋堂的饭桌旁,对他行礼道:“请问可是小丁大人?” 丁慕山道:“正是丁慕山,大哥认得我?” 青年道:“我家先生有请。” 丁慕山疑惑道:“你家先生是何人?” 青年又道:“小丁大人去了便知。” 甄诚忍不住嘟囔道:“丁大人就是丁大人,什么叫‘小丁大人’?这称呼好没礼貌。” 青年看了他一眼,丁慕山圆场道:“阿诚,不得无礼,这位大哥比我年长,如此称呼也并无不妥。既然别人诚意邀请,我们便过去看看吧。” 丁慕山带着甄诚随青年到了凉亭,便见到了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先生,正是殿试中监考的齐玉齐先生。 丁慕山一喜,忙凑了过去,“齐先生?原来是您!” 齐玉对他温和一笑,“丁慕山,好久不见了。” “是啊,齐先生近来可好?” “我很好,多谢你挂念。” 齐玉身边的年轻人立刻便沸腾了起来,“原来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小丁大人,久仰久仰。” “原来你就是在春闱中进言准许男妻科考为官的丁慕山啊!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是啊,从前只闻其名,如今终于见到了本尊了,我们可都得好好感激你呢!” 丁慕山有些不好意思,纷纷谢礼,“各位过誉了,小弟愧不敢当。” 齐玉解释道:“今日是不器协会的小聚,大家刚说起你这位小丁大人,我就见到你坐在那边喝茶,便将你请过来了,也是有缘。” “不器协会是?” 旁边一人道:“不器协会是京城的男妻们组织的聚会,取名于《论语·为政》中的‘君子不器’,齐先生便是我们的前任会长,也曾是京城中身份最尊贵的男妻,如今他回来了,我们的聚会,自然还是要请他参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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