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被唤作六子的小二唉了声。 “赶紧去将赵大夫请来!天字号的爷病了!” 大夫抱着个药箱子被拽着跑,来到客栈的时候人还是懵的。若不是看见床上躺着个面色潮红的人,他还以为自己会被分分钟灭口,在好几个人的注视下,他替床上的人把了脉。 “……”赵大夫思索了几秒,抚着胡子道:“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却比老人的身子还差,体火也不旺盛,想来年少的时候受过冻吧。” 沈澜老老实实回道:“是,曾经年少的确受过冻。” 赵大夫将把脉的手撤回,起身同身后的元景道:“以后还需好好照料,我待会开些药方祛寒。” 元景皱眉,道:“体火不旺,可要吃些补药补着?” “可以,但是补药终究是补药,还是莫要一直狂补,免得到时候生起病来猛。”大夫将药方列好,交于元景手中。 元景将药方递给陈捷,“将这些药都抓来吧。” 刘福则是送赵大夫出门离去,诺大的房中又只剩下了二人。元景略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在床边,“今日是我疏忽了,出门时应看着你再加一件大氅的。” 沈澜病习惯了,受寒也在意料之中,他只是没想到元景会这样关心他,手覆在某人手背:“大氅在定州穿着会热的,我一直就是这样,时不时就会病着,你无需太过担心了。” “那也不能忘。”元景说道:“我待会写信给别人,给你去山里打个狐狸毛来,轻薄还暖和。” “好。”沈澜应了声。 【作者有话说】:午好!感谢各位收藏观看(>﹏<)
第十一回 “今日赏灯节,人肯定会有很多,记得不要离我太远。”元景从随行带着的行李中找出大氅,披在沈澜身上,看着架势仿佛想要将人包成个粽子似的。 沈澜一脸惬意,整个人都暖烘烘的,“我不是小孩子,不会丢的。” 元景道:“我知晓,但是我还是想你离不开我。” 赏灯节定州满街巷子都会挂满红灯笼,各式各样眼花缭乱。不出所料的是,赏灯节的确人来人往,元景走在前面,用身子去给沈澜抵挡着人群,手拉着就像拉着小屁孩一样。 跟着来的还有刘福以及陈捷,二人挺有眼力见,也不去靠近主子,生怕打扰。 沈澜被这模样的定州吸引的移不开眼,瞧着那不同模样高高挂着的灯笼,感叹道:“就算是京城的年节都没这样热闹啊。” 元景在前面开着路,道:“京城有着宵禁,天子脚下自然不敢这样,不过你这样一说,等我们过几日到江南正巧会赶上上元。” 沈澜道:“到时候上元你要过节日吗?” 现今的大元,对于一些不重要的节日已经开始选择遗忘了,对于现如今的大元人来说,其实上元过于不过都一个模样,富人不愿花时间,穷人则是想过却没充足的银元。 “过,”元景道:“咱们第一次过节日,定是要过的,到时候我亲自给你做小汤圆吃。” 沈澜诧异:“你还会弄那些个小玩意?” 元景:“自然。” “那我还挺期待上元佳节了。”沈澜道。 曾经因着自己一个人,沈候府即使是过年过节都不会想到在后院的他,所以时间一久,他就习惯了不过节日了。但是现在,又有一个人给他说,想和他过节,给他亲手包汤圆,他第一次想着,过节是何样的了。 定州民族风情开发,见着外来人也能够朗朗而谈,身边一个买灯笼的商贩,拿着自己做的小灯笼靠了过来,张口就道:“二位,要不要来一盏灯笼?可是神奇了!将话写在这里面,然后去河边放着随波逐流,新的一年自会实现!” 沈澜接过灯笼,仔细瞧了一眼,问道:“多少钱一盏?” “两铜币一盏,不贵。” 元景掏出铜币,道:“来两盏吧。” 那商贩笑嘻嘻的将灯笼递给元景,道:“二位瞧着就有夫夫象,以后定是会恩恩爱爱一辈子的!” 元景伸手轻轻将人捞在自己怀里,“自然会恩爱一辈子!” 被突然搂住的人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耳根子也跟着红了,但手上的力气却丝毫没减少,偷偷摸摸趁着人不注意将手掰走,气恼道:“说就说,那么多人,动手动脚的!” 元景睁着个人畜无害的眼神瞧着沈澜,吐出两个字:“想抱。” 沈澜:“……”这怕不是上辈子亏欠他的?想说什么,却发现还有别人在旁边,实在不好意思,于是将目光转向了那商贩。 “二位继续,我得去陇客了!”商贩拽着铜币跑了。 见商贩已走,沈澜伸手摸了摸低着脑袋靠在自己怀里的元景,声音字句间都透露着无奈:“好了……” 元景恋恋不舍离开怀抱,“走吧,去河里放灯笼?” “还真相信这个?”沈澜看着元景的侧脸,道。 只不过却没得到回答,相反得到的只是来自于元王爷的目光。 “想不到王爷对少爷那么好!”刘福瞅着局势,看着两个人当街不是拥抱就是摸头,心里欣慰。 陈捷怀视四周,“自然。” 毕竟他们家王爷心心念念好几年了,好不容易张口让陛下赐婚,得到自然要好好捂着的。 放灯的河离他们处的地方不远,几分钟就可以走到,因今日的赏灯节,那拱桥下的河里都飘满了小灯笼。 “没想到定州百姓还挺会做生意的。”沈澜刚从拱桥下来,就道。 “为何?”元景摆弄着从拱桥上买的笔墨,连头都没抬一下。 “你瞧瞧这河边都摆的些什么。” 元景抬头看了眼河边的局势。 河边摆放着些许小摊,皆是买笔墨的,买了小灯笼的都会来这些小摊,再买些笔墨来写字。这样一说,定州的百姓的确会做生意。 “这样一看,的确如此。”元景将笔沾上墨汁:“来吧,现在可以写了。” 小灯笼其实不是很大,沈澜拿着灯笼,思索了半晌,却不知道要写什么。元景性子则是直来直去,简单值当,拿着笔大大咧咧写了几个字后就心满意足了,甚至还不忘瞥身边犹豫不决的沈澜,“寒秋,我写好了,你写完了吗?” 沈澜闻言,将灯笼往身后藏,“写完了。” 小动作倒是挺熟练,元景掩唇淡笑,眉宇却是弯的极为明显,沈澜嘴一抿,指着另一处气道:“你去那里放,不许来这里。” 元景只得乖乖听话的拿着东西,去了沈澜指的地方,眼神却从未离开。 他看见不信鬼神之说的沈澜两手轻放,虔诚的望着随波逐流的灯笼,不知闭眼在说什么。 元景看着已经离远的小灯笼,心道:“于我。” 两个人初来,不知这赏灯节会进行到什么时候,寻了个本地的人问后才知,这赏灯节会到明日才会结束。 沈澜因着刚生了一场病,还没好全,所以放了个小灯笼逛了两圈后就开始犯困了,元景对这些个节日并没有太多感触,所以也一道回了客栈。 沈澜合衣躺在床上,因太过劳累,沾床便是困意来袭,沉沉睡去。 元景却是丝毫没有睡意,他侧身瞧着躺在自己怀里的人,伸手轻轻环住,而后捞到了自己怀里,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准备睡去。 只是本睡了的人,却在黑夜之中睁开双眼,那双风情的眼,在夜中染了层涟漪。 在定州停留了两三日,过了赏灯节后就没什么事了,于是一行四人在大清晨吃了早膳就离开了定州。 定州一路向南,几人走走停停。瞧见好风景就会停下来看上那么一小会儿,看厌倦了又继续上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举家来游山玩水的。 过了山道入了官道,道路也是越发通畅,路两旁已然可以看见铺着一层薄雪的田地了。 “王爷,公子,现今已到达麟州境内了,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到府上。” 麟州乃是江南地区的总州府,元景身为江南封地的王,王府自然也落座于麟州城内。 元景将马车车帘掀开,飞空盘旋的苍鹰似是得了命令,落在了车窗上,随即将某样东西塞入鹰脚的竹筒中,放飞…… 直到日落西山,一辆不显眼的马车停在了麟州王府外。 陈捷拉着栓绳,刘福将车帘掀开,“王爷,少爷,已经到了。” 元景最先下车,伸手去扶里面的人。沈澜就着元景的力站稳脚跟,瞧着气派之中带着破旧的王府:“……” 这是多久没来过这了?进去之后更让人震惊。 宅子里杂草丛生就算了,连着大厅都空荡荡的,沈澜终于回头看了正想躲着的人,“王府除了个外壳,看来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元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自从父皇赐了这个地方后,我就从来没来过,皇兄继位又忙于出征。不过现在倒好,你不是来了吗?这宅子你可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来装修,到时候我令陈捷去安排人手,你觉得怎么样?” 沈澜觉得这才几天?这些个事情都得轮到他来决定了? 但这并没有给他过多的考虑,将夜麟州城城主听闻元王到来,带这两个下属急匆匆赶了过来。 “王爷,有失远迎,下官也是刚得到消息。” 元景坐在椅子上,神情惬意:“无需,只是不知韩城主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他目光微凝,“应当不是来告罪的吧?” “此事瞒不过王爷,”韩城主擦了擦额上的虚汗,“江南最近出了个新势力,瞧着不是好对付的主,最近麟州又死了好几个人,下官怕这新势力同犬戎有所勾结。” 元景轻轻扣了扣檀木桌,淡淡道:“我来此自然会调查清楚,若是没什么事情还是请回吧,麟州夜间可不安全。” 作为整个江南最危险的地方,麟州简直成了许多杀手外邦人必来的地方,为何不管?原因无他,整个麟州城的官员都脏,官官相护且拉着外邦,在离天子最远的地方为所欲为。元帝之所以让他过来处理这件事,间接性的也是希望他将整个麟州势力连根拔起。 只不过现在想来,这件事岂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所以更多的还是需要耐心。 韩城主话一噎,知道现在不能在说话了,不甘心的他只能选择离开。 陈捷替元景将茶放好,瞧着离开的人影,“王爷,这韩麟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元景嗤笑,道:“我难不成还会怕他?你到时候给我去查查麟州死的那几个人什么情况。” 陈捷:“明白,我这就让贤五去差。” “嗯,行。”得到回复的元景干脆不喝茶了,将一口没动的茶扔在了桌上,索性像个小孩子一样奔着后院去。 若是陈捷不着急去找贤五,想来看见这个场面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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