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感受江雪是基本感受不到的,因为要筹备封侯礼,他整个人都快被礼部烦死了,得了空就溜到步月府上躲起来找师鸢讲话。 毕竟礼部的人是敢进顾府,但不敢闯睿王府。 步月在家里的时候还是那副很温雅娇弱的样子,平易近人且礼貌大方,就算拿他胡开玩笑,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六月二十一,江雪的封侯礼,师鸢跟着步月一起是凑热闹,在最高的席位旁边,目睹了册封的全程。 声势浩大且隆重,这是一份荣誉,同时也是一份不能舍弃的责任和义务。 封侯的封号定为了“镇北”,一个是因为江雪拒绝了继承“镇远”这个封好。 他说自己比不过外祖文韬武略,担不起外祖的封号,怕辱没了外祖名声。而且也不希望其他人拿他跟故去的外祖做比较。 第二个也是因为长和帝不能把他抬得太高,虽然背地里军权都是在朝他聚集,但明面上不能显现出来,最好是表现出他现在这一切都是靠自己一点一点争取来的。 “镇北”这个封号是当下最合适了。 封侯礼结束的第二天,则是给他的及冠礼,规格制度都是按照亲王的标准来的,步月觉得礼部可能真的是已经忙疯了,只能从中斡旋,把自己搭上了一起蹭了个及冠礼。 亲王提前办及冠礼的也有,反正步月是长和元年生的,二十年办及冠也是刚刚好凑个吉利。 好在典礼没有出问题,后续的善后工作还是交给礼部自己去烦恼。 连着两天大型册封典礼,江雪人都要瘫了。同时也不得不佩服步月,这么热的天,那么一大全套的纯黑礼服,居然穿得这么稳。 他都被晒得恨不得直接撕了这些繁琐的服饰。 典礼完了之后,江雪就正式搬进了自己的侯府里,府邸是顾瑾瑜打理的,都是他熟悉的风格,甚至有种回了顾府的错觉。 本来应该还有一场乔迁宴,朝里不少新秀都在翘首以盼,想趁这个机会跟江雪套个近乎。 结果这人嫌麻烦,随便摆了一桌子菜,把师鸢步月白珝几个喊过来吃了一顿,就算是乔迁宴过了。 步月被他这个草率的乔迁宴整得没脾气了,但现在这个局面下,江雪也不适合接触太多内朝的人员。 封没封侯对江雪自己来说,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以前喊他“小殿下”,现在是喊一句“侯爷”。 再就是在路上总能偶遇自来熟的官员,一顿闲聊,还想跟他回家坐坐。 但江雪自己并没有习惯回侯府,总是走着走着,就回顾府了。其实回顾府还好,他有时候一走神,还可能走去了睿王府。 搞得不少官员感觉他这是在表态,他是睿王一系的人,别乱套近乎。 但是很多人一琢磨,睿王好像也没啥势力啊。他这几年在朝里就跟个乖宝宝似的,陛下让干啥就干啥。虽然看起来好像大事小事不断在忙,但忙的都是些琐事,跟政权好像没什么太大关系。 一时间,内朝众多官员感觉愁云惨淡。 对于造成这现象的两位“罪魁祸首”,目前每天都在陪着师鸢养胎。 江雪是陪着出门散步运动,顺便买点小零食;步月则是在府里陪着吃饭和晒晒树荫下漏下来的太阳。 师鸢感觉自己受宠若惊,但也不好开口不让他们陪,只能尽量不去太麻烦他们。 这孕怀得,怕是宫里娘娘都没这待遇吧?
第141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5 转眼就到了七月,步月生辰临近,礼部又是晕头转向一阵忙。因为之前蹭了江雪的及冠礼,他今年的生辰就得放宫里办宫宴。 这也就罢了,长和帝还准备给师鸢和侯兰芳赐婚。反正师鸢这已经揣了个大肚子。 礼部尚书听到长和帝这话,脸当场就垮了,一副哀怨表情看着他,说两方家长尚在,是不是先告知一下双方家长。 结果江雪就掏出来了两封信,一封是西北师老将军的,嘱咐儿子好好养胎,说聘礼已经送去侯将军那里了。 另一封是侯将军妻子写来的,先是替自家女儿道了个歉,再是一顿安抚,最后是附上的一份礼单。 礼甚至已经送到搁睿王府上了。 礼部尚书脸顿时拉得跟驴脸似的,就差没当庭薅自己几根头发下来了。 结果还是师鸢拒绝了,侯兰芳没工夫回来京城,赐婚了她也不会回来,婚礼缺人也没有办的意义,弄个婚书签了算了。 尚书就差没去握着师鸢的手谢他放过自己一马了。 但步月的生辰宴还是得好好准备。 等下了朝回家的路上,师鸢恍惚了一下问步月:“王爷还没及冠啊?” “我是长和元年生的,今年才十九。”步月笑了一下,“这不还没过十九生辰呢。” “今年办了那明年还办吗?”师鸢还是有点懵。他不是京城长大的,所以并不太清楚这些礼制。以前回来也并不会待很久了,最久的一次还是那年清明大祭,他被波及了才给关京城好久。 “礼部不会再办了,私下里应该会在府上弄个小宴席。”步月笑道,“不过我府上一般也没什么人来就是了。” “王爷好像不怎么结交官员啊。”师鸢疑惑。 “嗯,没必要。”步月应声,笑了笑,“我又不夺权,没必要跟他们打好关系。” 师鸢偏头去看了一眼落在老后面不知道干什么的江雪,压低了声音凑过来问他:“王爷是打算就这么不清不楚的继续跟凝雨混下去吗?” 步月呛了一下,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不清不楚……我们就没什么关系。” 师鸢愣了一下,迟疑了一下,带着点儿好奇的问:“凝雨没回复你?”不能吧? 还是说自己记混了?步月那时候在海底不是说他说过了么?是时隔太久自己的记忆出岔子了? 步月无语望了下天:“他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 师鸢疑惑:“所以你怎么跟他说的?” 步月叹了口气:“借用了一下越人歌。” 师鸢:“……”那难怪了。 “也罢,就这样吧。”步月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今天想吃些什么?” 师鸢有些无奈:“倒也不用给我供起来。” “我等会儿要去礼部,中午估计是不回去了,让江雪陪你吃饭吧。”步月笑着,转身去喊,“江雪。” “在呢!”江雪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小跑着过来,“什么事?” “我还有事就不回去,你把师鸢送回去吧。”步月道,顺便叮嘱了他一堆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喊着白珝直接折回去往礼部。 江雪站定目送了他一段,然后才过来跟在师鸢身边,继续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在想什么呢一直走神。”师鸢好奇的看着他。 “啊?啊……”江雪稍微愣了一下,才慢慢回神,牵牵嘴角笑了一下,“就是突然想到,步月及冠之后……朝里会开始给他说亲了吧。” 师鸢看着他这幅样子,忽然起了玩心,挑了唇角,顺着他的话道:“那自然是,他是亲王,又得陛下器重,年纪还正巧跟储君相仿,想也知道未来多半是权倾朝野,想进睿王府的人怕是不少吧。” 江雪叹了口气,颇为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拉长了声音:“我好难过呀——” 师鸢笑出来:“你跟我撒娇有什么用,你去跟睿王撒啊。” 江雪收敛了表情,弱弱道:“不敢。” “哟,还有你不敢的事儿呢?”师鸢挑眉。 江雪哼唧了一声。 师鸢收敛起玩心开始哄:“说是这么说,但睿王自己不肯的话,也没人能逼他,你像灵王不是至今都单身么。” “那是灵王一直放不下故人吧。”江雪应承一声,声音又慢慢低下去,“步月有什么理由孤身一人?” “你就没想过万一睿王也有这么一个搁不下的人呢?”师鸢问他。 “谁啊?”江雪顺口反问。 师鸢哑了一下,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去多嘴,就直接略过了话题:“你这几年在西北感觉怎么样?” “西夏难缠。”江雪抿着唇,“就跟草原上那野草似的,除不尽。” 师鸢微微皱了皱眉:“这么一直打下去也不是办法,西夏耗得起,我们耗不起。东海这几年虽然没起明面上的冲突,但因为商贸往来,西洋人对我们起了很大的兴趣,加上句丽一直在挑拨,东瀛也对我们有些虎视眈眈。” “我只能说是尽力控住西夏,完全打服怕是有些难。”江雪长长叹了口气,“我外祖当年到底是怎么做到一个人平定四方的啊?” 师鸢笑了一声:“哟,这会儿知道愁了?当年谁夸下的海口,想以江山为聘的?” 江雪委屈巴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行了,你也别愁,三年时间把西夏打趴下,镇远侯当年都没这功绩。”师鸢笑了一声,“那年代武将可比现在多多了,又有文老将军和他携手,平定四方也不是光靠他一个人,他只是领头罢了。” 江雪叹了口气,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哦对了,你现在着急回去么?” “我不急啊。”师鸢有点茫然,“怎么了,有什么事?” “那跟我一起上街逛逛吧。”江雪抿抿唇,“给步月挑个贺礼。” 师鸢挑了挑眉:“怎么,现在不亲手做了?” “哪来的功夫啊。”江雪叹气,“说实话,我就去西北的当年还抽空给他送了一份,往后这三年,信都险些没工夫写。”
第142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6 “你说你每年这么走心给他送礼,你又不告诉他,他怎么知道?”师鸢有些好笑的问他,“你就不会直白点告诉他你喜欢他啊?别跟我说你不敢啊,一句喜欢能有多难说?” 江雪看了他一眼,瘪了下嘴:“我真不敢。” 师鸢感觉有点头秃,只能旁敲侧击一下:“你可真行,敢上手抱,不敢开口说?” “抱抱怎么了嘛?我不还抱过你么?” “……这是能相提并论的吗?”师鸢无奈了。 “步月可能只是被我抱习惯了。”江雪道,“小时候我还抱着他睡过。” “你就没想过他也是喜欢你的?”师鸢问。 “想过。”江雪点点头,“但他可能只是跟喜欢他那个婢女姐姐一样的喜欢我。” 师鸢一下被他绕得有点晕:“啊?” “你当年不还说喜欢我么。”江雪又忽然瞥他一眼,笑了一声,“结果现在肚子里揣着别人的孩子。” 师鸢一顿无语,辩驳了一句:“……那谁让你长这么好看,美人谁不喜欢?” “对啊,美人谁不喜欢?”江雪应下,“陛下见了我都格外放纵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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