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和帝一边护着减兰,一边捡了柄不知道谁遗留下来的剑,勉强的抵挡着攻击。目光余角看见了凑近过来的步月,些微皱了下眉,然后一剑荡开了面前的攻击,把减兰往他的方向推了过去。 “跑!”他轻呵了一声。 减兰看了他一眼,一咬牙,朝着步月跑了过去。 这群人确实是冲着减兰来的,看见她从长和帝身边跑开之后,立马转变攻势,朝着她追来。 但好在步月已经离她很近了,在这群人追上来之前,已经到了减兰身边,把她护住了。 他顺手就拔了自己头上的簪子,握在手里,将减兰拦在自己身后,周围一大群侍卫也瞬间护了上来。 另一边,师鸢已经接到了几位公主,正在护送她们往安全地带撤。而长和帝也挥着长剑拦住了几位刺客。 “别怕。”步月瞥见减兰苍白的脸色,轻声哄了她一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七皇叔……”减兰喘着气,声音有些发颤。 “踏月!”外围乱糟糟的人群之间,不知道是谁如此咆哮了一句。 “先护孩子们!”长和帝一边挥着剑,一边吼着回应。 步月循着声音望去,看见的是一身劲装的皇后,握着一张弓,正翻身上了一辆马车的车顶。 他扫了一眼这边的情况,拉开弓,一箭就把逼近到步月身前的黑衣刺客射倒。 这边尚有侍卫,还有皇后远程支援,暂且算是安全。步月才刚刚放松一点,就忽然听见侧边又是一声惊呼。 他扭头望去,是几位公主那边出事了。 师鸢被几位黑衣人围攻,身上已经负了伤,而另有一人,把花犯从公主之间拽了出来,衣服都给撕裂了。 “花犯!”减兰惊呼。 “姐姐——”花犯哭喊着应了一句。 步月皱了下眉,将手里的簪子塞给了减兰,便朝着她的方向跑了过去。 “七皇叔!”减兰伸手想拽,却没拉住他。 “不要离开你母后的攻击范围!”步月留下这么一句,避开周围打斗的人群,跑到了花犯身边。 他身上没有武器,便干脆直接朝着抓住花犯的人撞了过去,借全身之力将他撞开,一把夺过花犯护在怀里。 被撞开的人反手就是一刀砍了下来,直直砍进了步月后肩,划开一道血口。 他身上厚重的礼服都脱掉了,只剩一件素色中衣,瞬间就被血染红,晕了一大片在背上。 “七皇叔……”被他圈在怀里护住的花犯呜咽着声音扶住他。 “我没事。”步月咬牙,带着她拉开了和黑衣人的距离,朝着乱糟糟的人群吼了一句,“江雪!” 一支长箭擦着他的脸飞过,将后面追他们的黑衣人射倒在地。 他顺着箭射来的方向望去,就看见江雪也脱掉了礼服,跟皇后一样,站在了一座车架的顶上,目光锐利,手上长弓拉满,一支羽箭架在上面,正在搜寻目标。 步月看见他的瞬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心境一下就平静了下来。 他一面大致检查了一下花犯的情况,一面又去看了一眼减兰的情况。 减兰被一大群侍卫簇拥着,还有皇后盯着,暂时应该不会再出变故。 他现在也有江雪在远程支持,也还算安全,只要找个机会把花犯送去安全的地方就行了。 亲王那边,灵王和锦王都是会武的,还有宁康郡主,理应是最安全的地方,但距离太远,沿途还有看热闹的民众,过去的安全性得不到保障。 长和帝孤军奋战,最好不要去给他添乱。师鸢一个人护着剩余几个公主,看起来也快到极限了,而且那边的人明显是冲着花犯去的,再回去就更危险了。 所以优先还是跟减兰会合,然后想办法冲出重围。 步月打定主意,拦着花犯,朝着减兰的方向过去,这姑娘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意图,也在侍卫的簇拥下会合过来。 两方会合的同时,宁康郡主也终于抽出手来,带着一队人马过来支援。 江雪和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跳下了车顶,朝着两方赶来。 步月带着花犯和减兰会合之后,被俩姑娘扶着,三人拥在一起。 “姐姐……”花犯直接就哭了出来,一手抓着步月的衣服,一手又去牵减兰。 “没事了,姐姐在这。”减兰伸手过来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步月护着她们俩,微微松了口气,后肩上的伤口这个时候就开始剧烈的疼了起来,撕裂的痛感经久不散,疼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步月!”江雪背着弓闯了过来。 步月一看见他,身上的力气就仿佛全散了一般,身形一歪,就倒了下来。
第69章 会挽雕弓如满月-9 江雪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步月揽在怀里,小心的抱住,眉头紧蹙。 “护好两位公主!”步月拽住他的衣襟,咬牙叮嘱了这么一句。 “好。”江雪点头应下,小心的扶着他,拦在两位公主身前。 那头皇后已经闯到了长和帝身边,手上长弓被他当做剑使,坚韧的弓弦化作利刃,在那些黑衣人身上一划就是一道血口。 没一会儿,围攻长和帝的黑衣人就化作了地上横陈的尸首。 “小昭……”长和帝甩开了手里的长剑要去牵他,却被他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皇后也甩开了手里的长弓,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色厉内荏的质问:“你是怎么回事?我早先便跟你说了有异有异,让你小心防范,你把我话听进去了吗!” 长和帝捂住被打的脸,可怜兮兮的看了他一眼:“我防了啊,这不是没防住么……” “你别跟我狡辩!”他严厉的哼了一声。 “不是,小昭,众目睽睽的,给我留点面子行吗?” “你是要命还是要面子啊?”皇后气笑了,“带着减兰,又不护好,她今天要是出了事,你这个皇位留给鬼去继承吧!” “还有其他的孩子们,你就这么几个女儿,你有没有当父亲的自觉啊?有没有当父亲的担当啊?今天任何一个出了事,你这个皇帝都是个昏君!” 这会儿江雪扶着步月,带着两位公主,也正好会合过来,刚巧就听见了皇后的训话,一时间空气都是沉默的。 步月默默抬手扶了扶额,感觉头疼得有点厉害。 “帝后感情挺好的哈……”江雪感觉自己貌似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话,有些尴尬。 “母后……”花犯娇弱的低低喊了一句。 皇后闻言的瞬间就看了过来,表情一息之间就温和了下来,抛下长和帝就过来把两个女儿都揽进了怀里抱着。 “没事了,花犯别怕。” “花犯不怕,可是七皇叔他……”花犯拽住他的袖子,一双眼里蕴满了泪,却坚强的不让它们流出。 皇后偏头看着被江雪扶住的步月,皱了皱眉,开口就训:“你也是的,一点武功没有,逞什么英雄?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踏月怎么跟你母亲交代?这么大人了,你得学会认清自己能力,这真刀真枪的地方,是你能逞英雄的吗?” 步月虚心受训:“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呢?”皇后瞪了他一眼,看见了他肩头弥漫过来的血色,又皱起眉,“伤得怎么样?” “皮肉伤,无碍。”步月低声应着。 “无碍个鬼,你身子骨弱得风一吹就倒。”皇后松开了两个女儿,伸手到怀里掏了一小封药出来,“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 “还是交给臣女吧。”一道清丽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几人齐齐望过去,看见的是一身华服长裙的顾瑾瑜,还背着一个大布包。她身边跟着两个侍卫,把她护得滴水不漏。 这场骚·乱基本已经平息,场上留下的只有一地尸体,和残余下来的护卫。 宁康郡主已经带人去追击剩下逃走的人了,亲王那边,灵王和锦王也带着诸位兄弟姐妹在往这边来。 “父亲?”江雪愕然了一下。 “陛下也请过来,臣女一并处理了。”顾瑾瑜把步月从江雪怀里接过来,指挥着身边的两个侍卫,清理一块干净点的地出来,然后坐了下来 步月身上的伤不算严重,但也绝不是皮肉伤可以概括的。那一刀从他后肩斜着滑下,拉到了腰上。索性伤口不算深,已经自行止血,但身上的衣服却和伤口黏在了一起,脱不下来。 顾瑾瑜拿了柄匕首,沿着他伤口旁边,将衣服割开,小心的撕下。江雪半跪在他身前,将他揽在怀里箍紧。 步月疼得满头都是冷汗,手掐在江雪手臂上,指甲都撕开了他的袖子。 顾瑾瑜给步月处理伤口的同时,皇后也把长和帝扶了过来,撕开了他的袖子,检查他手上的伤口。这一刀划在他大臂上,至今还在往外溢血。 “陛下这伤太深了,需要缝合。”顾瑾瑜侧目看了一眼,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了一卷晶莹剔透的丝线,上面别着一根细小的金针。 皇后接过她递来的东西,拿了点天灯用的火种过来,将金针在火里撩了一下,然后开始给长和帝缝伤口。 顾瑾瑜这边也擦净了步月背上的血迹,正在沿着伤口上药。 灵王一行人也正好赶了过来,禾丰长公主也受了伤,被带到了顾瑾瑜面前。 “长公主小伤无碍,劳请文茂长公主替她上个药。”她瞥了一眼,摸了一瓶药递过去。 “步月……”灵王皱着眉,也半蹲到了步月面前,担忧的看着他。 “没事,睿王殿下这伤不算深。”顾瑾瑜上好了药,就把剩余的包扎事宜交给了江雪,然后挪到了皇帝身边,接过皇后手上的金针,继续给他缝手臂上的伤。 等这边也处理完,负伤的师鸢也把剩余几位公主都带了过来,公主们都没什么事,只他看着狼狈不堪,衣衫破败,裸·露出来的皮肤都被血染了色。 “衣服脱了,我检查一下。”顾瑾瑜正好给皇帝缝完针,一边咬断了线,一边看了师鸢一眼。 师鸢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把衣服脱开。他身上伤口很多,看着吓人,但都是皮外伤,稍微处理一下便好。 等给这几个伤员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势,宁康郡主也带队回来,把活捉的几个人都丢在了广场上。 “发现了曲家的家徽。”郡主言简意赅的报告着,“都是专门培养的死侍,从小养大的,年龄不大,估摸十六七岁左右,全都是。” 长和帝皱起眉没有说话,帮着江雪扶住步月的灵王却整个人都僵住了,诧异的望着那几个动弹不得的俘虏。 “三皇兄,别紧张。”步月抓着他手臂,哑着声音安抚他,“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你一乱,就正中他们下怀了。” 灵王抿了抿唇,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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