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的目光锐利了起来。 “不是,是江南这边的暗卫上报的,不是我……”白珝赶紧解释,又有点无奈起来,“我比她还晚知道。” 江雪闭了闭眼,放缓了语调:“还有其他的呢?” “……我怀孕了,出来散散心。”白珝声音略微带点儿迟疑。 “诶?”江雪一愣,目光落到他肚子上。 “有三个月了……”白珝放轻了声音道,轻轻笑了一下,“不太显怀。” “你出来散心,她怎么也跟着?”江雪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继续问了一句。 “……因为儿童走失的事情。”白珝一脸无奈。 江雪:“……” “她这么跑出来,朝堂不管了?”江雪一脸头疼的摁着自己的太阳穴。 “花犯坐着呢。”减兰从后堂端着一壶茶水过来,给江雪斟了一杯。 江雪瑟缩在椅子里,小心的看着她倒完水离开。 白珝怀着孕不能喝茶,就是步月后续又端出来一壶白水给他,还有一小把梅子干。 四人分做两边,气氛一下子又有点尴尬了起来。江雪把步月直接搂在了怀里,脑袋压在他肩上,率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所以你们微服暗访和出门散心,上这儿做什么?” “来看看七叔啊。”减兰回答得理所当然的模样,伸手去拿摆在白珝身边的梅子干吃。 江雪实在没话说了,就只好埋头在步月颈窝里蹭蹭他,放弃继续交流。 步月被他蹭的有点痒,笑了两声,一边伸手推他,一边问减兰:“你刚才说有要事,是什么?” “张钧提及杏林医谷旧事的时候,正好母后也在,说当年这事儿牵扯很大,宁康郡主协助清缴医谷的时候,查到了景泰帝的圣旨。”减兰抿着唇,表情微微有些不善。 江雪步月双双一愣:“谁?” “景泰帝,皇爷爷。”减兰肯定的又说了一遍,长长的叹了一声,“母后说当时的圣旨被宁康郡主拿了回来,应该是存在档案里,我便自己去找了一趟,真的找到了。” “圣旨上的墨迹已经消退了很多,但印玺却很清晰,我自己比对过,也喊工部的人来比对过,确定就是国玺的纹案,不是仿造的。” “除了国玺,景泰帝的帝玺,他的私印,都在上面,还有另外一个,是太医院掌院的私印。” 减兰已经抬手抱头了,整个人都一副要崩溃的样子:“后续在朝中一追查,据说很多孩子当年都吃过太医院下发下来的一种特殊药物。我跟七叔,我们也在其中。” 步月愣住:“什么?” “不过张钧说那药其实没什么作用。”减兰忽然又笑了一声,靠在椅子上毫无形象,“太医院的掌院不太相信杏林医谷的方子,明面上答应帮他们做实验,实际上药方子换了,就是一味普通的补药。” 步月:“……” 他长长的叹了一声:“所以?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不,还有一件事。”减兰收敛起自己的笑。 “什么?”步月也微微严肃了起来。 “我们没地住,所以过来求个借宿。” 步月已经想把她打出去了,乏力的靠在江雪怀里:“随便吧,这院子你们住的惯就住吧。” “谢谢七叔。”减兰笑得十分灿烂。 江雪从步月颈窝里抬头,颇为抗拒的开口问她:“江南哪儿不能住你非要上这儿来?” “我就喜欢这这山清水秀的环境。”减兰哼笑起来。 江雪没话说了,只能愤懑的哼了一声,继续往步月脖子里蹭。 “别老蹭我。”步月无奈的笑了笑,“去把未央接回来吧。” “不接,让飞羽回来把她带走。”江雪开始气鼓鼓。 “为什么?”步月笑起来,“你多大人了你还跟个孩子置气呢?” “哼。”江雪哼了一声,搂着步月一下起身把他抱了起来。 “哎!”步月被他吓了一下,攀住他的肩,“干嘛?” “我们出去,院子留给你们了。”江雪把步月搂好,然后就这么径直的出门去了。 “干嘛?真生气了?”步月搂着他脖子,轻轻的笑起来,靠在他肩蹭了一下。 “没,就是……”江雪静了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声,“不大想看见他们,容易想起点不好的回忆。” 步月眨巴眼睛,有点没明白:“嗯?” 江雪长长叹了一声,又笑了一下:“算了,没事。” 步月思索了片刻,低头看见了自己身上的红衣,倒是反应了过来,轻轻笑着凑上来往他脸上亲了一口:“这不是没事么。” “万一有事呢?” “不会有事的。”步月笑起来,“我也没真打算就这么拉着你一起去死。” “哈?”
第265章 醉里吴音相媚好-9 “那药是四哥给的,我追溯查过,是假死用的。这药他当年赠给太后,是给了他一个脱身的选择,但他没要。”步月搂着他的脖子,低低的笑着,“三哥又给了我解毒用的丹药,我其实就是想跟时间赌一赌,看能不能赌出来一线生机。” 江雪抽了下嘴角:“那你至于哭得那么惨吗?” “哎,要骗天下人,不得先骗过自己啊?”步月笑着,“再说,万一赌输了怎么办呢?还是挺害怕的。” “哼。”江雪哼了一声,又轻轻的笑起来,“你是不是还瞒了我其他事情?” “没有,郡主夫妻俩活着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步月无辜的朝他眨巴眼。 “真的?”江雪挑眉。 “真的,我本来后备的解毒人选是萱萱,结果没用上不是。”步月蹭他,放缓的声音来哄他,“没事情瞒着你了,真的没了。” 江雪笑了一声,把他抱稳出门,走了一段窄小的石道,直接上了一艘无人的乌蓬船,摇着小船飘进了水道中央,然后收了浆,随波逐流。 等船飘稳之后,他就进了船舱,把步月搂进怀里,靠在船舱壁上,拉开了小窗。 步月趴在他怀里,蹭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他肩上:“打算去哪?” “哪也不去,就在这船上凑合几天。”江雪靠在窗沿,看着外面的水乡风景。 步月趴在他怀里哈哈的笑起来,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脸:“至于吗,这么怄气呢?” 江雪无奈的笑起来,放任他乱捏自己的脸:“我哪怄气了,这不是也没地方去么。” “知道没地方去还跑出来?等会儿下雨了我们就这么飘水上么?”步月也扭着目光看窗外,如今入了夏,江南的雨反倒更多了起来。 外面的天乌压压的一片,看起来似乎又有一场雨要下。 “上城里找家店住着吧。”江雪笑起来。 步月实在有点无奈,但自己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干脆的趴在他怀里闭目养神起来。 乌蓬在水道上慢悠悠的飘着,他们在乌蓬里闭目小憩。 等一个盹打完,这小船也已经自己靠了岸。 外面天色越发的乌黑起来,厚重的云层覆盖着,让人稍微有些压抑起来。江雪看着这个天,感觉心情不太美丽,揽着步月上镇子口去借了匹马,一路奔往主城。 赶在雨水落下来之前,两人总算是到了主城里。但好运也就仅此为止,两人一边在寻客栈,天上就一边开始下雨。在瓢泼大雨倾覆下来的前一刻,两人总算是到了客栈里,在雨声里办着入住。 “再晚一点就要被淋透了。”江雪一边关着房间的窗户,一边笑着跟步月搭话。 “是你自己非要这时候跑出来的。”步月白了他一眼,找着房间里干布来擦自己的头发。 江雪关好了窗户,笑着过来帮他擦淋湿的头发。 两人身上的衣服也都淋湿了,步月身上红衣材质薄,湿透了贴在身上,透出来一点肉色。 江雪盯了一会儿,伸手过来扯他的衣服。 “干嘛?”步月拍了一下他的手。 “都湿了,脱下来,别病了。”江雪微微皱了下眉,抓着他的手,把他的衣服跟剥桔子皮似的剥了下来。 步月有点无奈,看他把自己剥光,然后问他:“可我们也没衣服换,你把我衣服脱了,我穿什么?” “拿被子裹着。”江雪把他搂起来,单手就给抱了起来,然后丢到了床上去。 步月跌在被子里,看着他把湿衣服晾起来,轻轻的笑了一下:“江雪。” “啊?”江雪应了一声。 “你过来。”步月朝他招招手。 “怎么了?”江雪茫然的走过来,看着他躺在被子上,又带着点儿无奈,“进去,别冻着了。” 步月笑了起来,起身过来勾着他脖子把他一起带了下来。 “哎……” “我冷,你不得过来给我暖暖么。” “……行,好。” 江雪无奈的笑了一下,把他搂到自己怀里,只是他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都湿了,干脆一起全脱了。 步月蹭在他怀里,就直接捧着他的头亲了上去。 “哎,天都没黑呢。” 步月扯着被子把他裹进去,笑了一声:“现在黑了。” “这么大的雨你哪来的兴致?”江雪有点无奈的把他搂好,将他的头发撩开,防止被自己压到。 步月搂着他脖子,轻轻的开口:“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回船上才对?”江雪笑了一声。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外面的雨潇洒的落了一阵,然后慢慢转小,趋于平淡。 步月的手落了一截在床外,便轻轻撩了一下床帘,去看了一眼没有完全关上的窗户。 滴答的水珠从窗棂上坠下,砸出轻缓的声响来。 “怎么了?”江雪凑过来。 “雨好像停了。”步月应了一声,收回自己的手,让床帘再次落了遮住了整个床铺。 “睡会儿去吃饭。”江雪把他搂过来抱在怀里。 “江雪。”步月抬着头看他。 “啊?”江雪有点茫然的低头跟他对视着。 “你最近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步月微微皱了下眉。 “没啊?怎么了?”江雪更加茫然了。 “体力下降了好多。”步月认真。 “……”江雪顿了一下,笑了一声,“我是哪儿没给您伺候好啊?再来一次?” “来啊。”步月抬手揽住他脖子。 “你把我榨干得了。”江雪笑了一声,伸手抬着他的头,轻柔的吻上来。 下雨的江南,就适合睡觉。 两人搁客栈住了几天,就收到白珝的信说他们要回去了,同时师鸢也来了一封信,说他事情查完了,正在江南府,把未央也接过去了。 但他现在还是没时间照顾未央,还是得麻烦他们过来把未央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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