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竹青问步月要不要去给陛下解释一下,步月说不用,就让她误会着,最好趁这个机会,把自己手上的权放一部分给闵昱。 最好是让闵昱趁这个机会取代掉自己的地位,成为减兰的助力。所以还在路上的时候,步月就写信给闵昱,让他继续处理这些俘虏的事情。 步月也没给闵昱拒绝的机会,一回京就闭门不出,告了病假。府上的人更是每天跑几趟京城的各大药铺,各种拿药。 一时间整个内朝都在惊慌失措,每天都有人送拜帖到睿王府要拜访步月,然后被裹得密不透风的老管家统一的拒绝掉。 “睿王殿目前疫病缠身,无法见客,各位大人请回吧。” 老管家这一副只露出眼睛的打扮着实吓退了不少人,减兰甚至都亲自来过两回,也被老管家一视同仁的拒绝了探视。 碰一鼻子灰的陛下回宫之后把整个太医院都喊着,让他们上睿王府,救不回来睿王,太医院就跟着一起陪葬吧。 太医院这会儿老资历的太医不是请辞了就是上江南了,剩下这么一群孩子,面对减兰的命令都懵逼了。最后一个决绝的孩子找上金銮殿,差点直接一头撞死在殿上,幸好是被当时离他最近的刘蕴拉住了。 减兰也自我反思了一下,让太医院哪凉快哪呆着去算了。 白珝听说这情况之后,也上了睿王府一趟。他倒是没有被拦,轻轻松松就见到了在院子里百无聊赖自己跟自己下棋玩的步月。 “王爷这样子也不像病危啊。”白珝有点懵。 步月掩唇咳了咳,拿了一粒棋子在指尖把玩:“是‘睿王’病危。” 白珝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步月是想放权,又更加迷惑了起来:“王爷怎么突然想放权了?” “我本来也不想要这个权啊。”步月撇了撇唇,又低低咳了两声,将指尖的棋子落了下去,然后抓起了另外一色的棋子,又在指尖捻着,“这几年虽然事多,可这么爆发一下,扛住了,就是下一个盛世的开端。” “可是王爷,目前任就危机四伏,你怎么就肯定一定会抗住呢?”白珝皱起眉。 “江雪会赢的。”步月再次敲下了手中的棋子,“减兰也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 “殿下……”白珝轻轻喊了一声。 “这个盛世,不需要两个权利顶峰的人。”步月看着桌面上的棋盘,开始收捡起棋子,又低声咳了咳,“对了,你是过来找我有事?” “啊,就是有点担心殿下。”白珝收敛回自己的思绪,轻轻笑了笑,“我还以为我也会被拦在门外。” 步月偏眸看他,稍微打量了他一下,轻轻笑起来:“别担心,暂时还死不了。” 白珝无奈的笑了一下:“陛下也很担心你。” “让她担心着。”步月笑了一声,“你就别跟她讲这些事了。” “殿下既然没事,那我便告辞回去了。”白珝行了个礼打算走。 “白珝,减兰还是没打算给你封位吗?”步月忽然问了他一句。 白珝愣了一下,有点无奈的笑了一下:“我也不在乎。” “哪有这种得了帝王垂怜孩子都生了没封位的事。”步月轻轻叹了一声,“之前本来把你挂到顾丞相名下,是希望借他的势,可惜顾丞相请辞了,你这个义子身份也尴尬。” 白珝眨了眨眼,低低笑起来:“殿下难道还想给我套个什么身份吗?” 步月摇摇头,叹了一声:“罢了,这事儿交给礼部去愁吧,你回宫路上注意安全。” “属下告退。”白珝再次给他行了个礼。 步月也懒得纠正他的称呼,继续收捡着自己的棋子。 本来这么装了个把月,步月就觉得差不多可以不用继续装下去了。他这个咳嗽,吴槿说最少需要三两月,长了可能需要小半年才能恢复。这期间药不能断,他也最好别过于操劳。 无所事事在家养着,咳嗽也养得差不多了,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 结果还没等他想好找个什么理由重新露面,就收到了西北发来的急件,说镇北侯不见了。 步月一脸懵逼,不太理解这个“不见了”的具体含义是什么。 是说江雪从西北失踪了?是被西夏俘虏了?不对啊,他不见了传信给自己做什么?自己现在也没工夫去找他啊。 步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见府上侍从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说大事不好,镇北侯在府外哭呢。 步月:“???” 侍卫也没给他解释前因后果,拉了他就外走。等走到大门口,步月才知道这句“镇北侯在府外哭呢”是写实,不是夸张。 江雪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丨激,跪在府门外,眼泪糊了一脸,老管家在一旁神色严峻,好像就是不让他进门。 步月一边自己走过来,一边乏力的出声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是?” 江雪听见他的声音,抬眸看了过来,瞧见他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过来把他揽进了怀里抱住。 步月没忍住转头咳了两声,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他:“怎么了这是?” “你吓死我了。”江雪的声音还带着哭腔,颤抖着。 “没事没事。”步月搂着他后退了几步,招手让管家先把门关好,然后才继续安抚他,“我好好的呢,没事。” 江雪抱了他好一会儿,才委屈巴巴的松开他,又捧着他的脸端详着:“你是步月吧?” 步月抬手糊了他一巴掌:“那不然我是谁?” 江雪低头下来靠着他额头,忽然眼泪就落到了步月脸上:“你真的吓到我了,步月……”
第237章 却道天凉好个秋-7 步月被他搂着,动弹不得,又推不开,就只挥挥手让管家带人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围在这里。 然后就静静的等着江雪自己放手。 江雪冷静了一会儿,才把步月放开,又抓着他的手握着,哑着声音问他:“你怎么了?” “这话该问你自己吧。”步月牵着他往后院走,稍微咳了两声,“跪我府门前哭,你也真的是做得出来,要脸吗侯爷?” “怎么在咳嗽?”江雪握紧了他的手。 “病了。”步月淡声道,把他牵回了自己房间,推到了窗边的小榻上,以一种极具压迫的姿势俯身凑了上去,把他摁住。 江雪一手撑着榻,微微后仰着身体,一手又去扶住了步月的腰,带着点疑惑的看着他:“做什么?” 步月压在他身上,贴的很近,呼吸都直接落在了他脸上:“侯爷,擅离职守,该当何罪啊?” “诶?”江雪一愣。 “本王收到了一封急件,说镇北侯不见了。”步月又凑近了几分,唇都快蹭了上去,“这事你有什么看法吗,侯爷?” 江雪心虚了一下,微微偏开了一点头:“事出有因……” 说着他又反应过来不对,又把头扭回来直视着步月:“不是,这不能怪我好不好!” 步月抬手扣住他下巴,低头就亲了上去。江雪被他亲懵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直接就躺倒下去,抬手扶住了他的头。 “傻瓜,别什么都信啊。”步月低声笑了一下,“你这么从西北跑回来,西北出事了怎么办?” 江雪搂着他的腰,仰倒着,偏头看了一眼从窗户落进来的阳光,放缓了声音:“我听说江南出现瘟疫的时候,就在担心,一直静不了神。” “我知道吴先生在,不会让你出事,可是我还是很担心,一直在关注你的动向和消息,根本无心去面对西夏。” “看到消息说你病危的时候我其实是不信的,有吴先生在,他怎么可能让你出事。” 江雪抬手摁下步月的头,把他整个圈在自己怀里抱紧,轻轻靠着他的脑袋,缓了口气,才继续哑着嗓子道:“可是后来的消息,说你回京之后,闭门谢客,所有的事务都交付给闵昱去了。我真的害怕了,我没办法安心下来跟西夏作战。” “我只剩下你了……” 步月听见了他嗓音里夹带出来的一丝哭腔,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着他:“对不起……本来是想借此放权的,没想到会让你误会了。” “你为什么不给我送个消息报平安。”江雪摁着他的头上嘴咬了他一口,“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的吗?” 步月放纵着他,低低喘了一声:“我哪知道你在西夏那么忙还能有时间这么关注我的消息啊?” 江雪翻身过来把他压下,埋头在他颈窝里:“你这意思,是你在京城太忙了完全没有时间关注我是吗?” 步月轻轻笑了一声,伸手把他推开,自己从小榻上挪了下去:“幼不幼稚啊?” 江雪被他推得又仰面过来,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把我吓成这样,你都不哄哄我的吗?” “我还有点事。”步月又凑过来,往他额上亲了一口,“回来了就休息会儿吧。” “你干嘛去啊?”江雪爬起来看他,有点懵。 “销假。”步月笑了一声,朝他摆摆手,然后毫不犹豫就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出门了。 江雪:“……”撩完不管过分了嗷! 被江雪这猝不及防的一打扰,步月倒是直接找到了理由,上御史台销假的同时,提了一嘴江雪回京的事。 闵昱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看见他的时候正兴奋,听见他的话,又整个人都丧了,直接趴到了案桌上,埋头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折子;里。 “王爷,你直接杀了我算了。” “坚强一点。”步月轻轻笑了一下,去给他倒了杯水过来,又帮忙整理着他这边乱成一团的案桌。 “坚强不了,一面又是跟南海商务的商议,一边又是江南的疫情后续安置问题。”闵昱顶着一双乌青的眼圈,“还有西北西南南疆东北东海各地的战报需要归纳整理,王爷,我真的挺佩服的,您之前一个人是怎么处理过来的?” 步月掩唇咳了两声,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为爱拼搏。” 闵昱:“……”有时候是真的不想理王爷。 步月给他整理好案桌,把折子稍微分类了一下。闵昱就端着水静静的看着,听着步月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担忧的皱起眉:“王爷,你还好吧?” “没事。”步月又咳了两声,轻轻应了一句。又去拿了他的笔,把几本回批了一半的折子捡起来继续批。 “病没好就回去歇着吧。”闵昱抿着唇,低声道,“我会处理好的,这些堆积的事务,侯爷的事,你想交付给我的事,我都会处理好的。” “嗯,我相信你。”步月轻轻笑起来,“不过不是现在,安心吧,我没事。” “确定么?那怎么一直还在咳?”闵昱放下水杯,也自己拿了只笔开始继续批阅折子。 “吴先生说得慢慢养。”步月皱眉看着折子上的内容,沉吟着,“怎么国库财务又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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