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需要派人来吗?” 云栖迟扫了一眼顾尽时,然后摆摆手:“算一下大概的损失,送去将军府。” 他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句“这可是国师花大价钱搜罗到的花,还请顾将军按原价赔偿。” 白衣管事挡在了顾尽时的面前,微微一笑:“将军,请吧。” 顾尽时在国师府不敢乱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去的云栖迟的背影,一身白衣飘然若仙,和那颗狠毒的心截然相反。 之后的事情云栖迟一点儿也不关心,他回到房间里,看到水行时坐在窗边,透过打开着的窗户明显可以看见刚才的情况。 “好看吗?”云栖迟在他不远处站定,笑意盈盈。 水行时转过头,抬眸看向他,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人好看,剩下的就一般了。” 云栖迟听完他的话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双臂环抱在胸前:“我刚刚还担心你回忍不住动手呢?” “他不敢在这里动手。”水行时抬手端着茶盏喝了一口,“看你玩得开心,忍住了。” 他说完之后瞥了云栖迟一眼,语气带上了几分无奈,似乎又掺杂了些许的委屈:“免得我动手之后某人在埋怨我。” 这话似乎是在暗指着谁,云栖迟走到水行时跟前,笑着说道:“某人可没有那么的不讲道理。” 他抬手抓住了对方的头发,稍一用力地拽了一下:“给你一次改口的机会。” 水行时纵容地笑了笑,一边抬手表示自己妥协,一边配合着云栖迟:“我的错,不动手是因为某人自己能够解决。” 这种幼稚的行为他也不觉得厌烦,甚至还乐意陪着恋爱之后变得幼稚的云栖迟玩。 作者有话要说:
第94章 十四颗露 抱着这个念头, 水行时几乎很少干预云栖迟的行动,哪怕是插手了, 也不过是警告别人一番, 并不会直接动手。 “你激怒他之后准备怎么办?” 云栖迟在水行时的对面坐下,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缓慢地喝着, 一边解释道:“一些平时谨慎的人,在极端盛怒之下总会做出平日里不敢做的事情。” “你在赌。”听完他的话之后,水行时眉头稍皱,觉得对方这步棋走得有些险。 顾尽时哪怕是知道了最近的事情都是出自云栖迟之手, 但在国师的权势下也不敢轻易地做些什么。 水行时担心的云栖迟自然也想到了,他弯眸一笑, 倾身伸出食指将对方轻蹙起来的眉头抚平。 “不算是赌, 我心里又把握的。” 想起之前云栖迟做的那些事情,水行时轻哼一声,算是不再继续计较了。 一直关注着他的云栖迟这才暗自送了一口气。 刚才那幅话他多少有欺骗的成分, 但依照他对顾尽时的了解, 对方一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再加上多疑的性格, 或许还会担心他们会落成三皇子那种下场。 所以云栖迟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等到对方忍不住先出手。 只有这样,他才能光明正大地对着太子下手。 和三皇子不同,身为太子的云西辞其实很少出京城, 再加上一国储君的身份, 这就代表着云栖迟不能用寻常的手段对付他。 这件事情看似就这么轻拿轻放地过去了,但双方心里都知道, 这只是无声战役之前的安静罢了。 近日入了秋, 秋风萧瑟, 将天地之间的炎热吹去,带来了一股肃杀。 前些天的时候,在荒北被人刺杀的三皇子尸身总算回了京,朝堂上下一片肃然,一些三皇子一派的大臣接连上书让皇上明察。 云渐燃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是有益为之,甚至还觉得是远在国师府的云栖迟所为。但他却没有证据,自己心里也想早早地将对方压入大牢。 只不过,一想起来当时国师的警告,云渐燃就不免迟疑了下来。 身为皇帝,他自然知道一些有关国师的事情,但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来人。”思索了片刻之后,云渐燃眼中划过一抹狠辣,“去请奉禅大师。”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机。等到了时间之后,他一定会将水行时折磨得痛不欲生。 * 在等待的日子里,云栖迟悠闲极了,要么和水行时待在一起睡觉,要么就在府上观花喂鱼。看上去没有一点儿紧张的样子,倒是和他的封号有几分的相称。 三皇子的灵柩已经停了几天了,刚开始的时候云栖迟还去吊唁了一番,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只不过,明天云落鞍就要下葬了,这个时候云栖迟还是要出场的。落霜已经把送来的衣服放到了他的房间里,害怕他再忘了。 白色的丧服如雪般纯洁,只不过穿上他的人心思各异。 云落鞍下葬当天,云栖迟起了一个大早,天几乎是刚蒙蒙亮。 “这么早?”睡在他身边的水行时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翻了个身重新闭上了双眼。 云栖迟下床穿着衣服,头也不抬地说道:“没办法,今晚估计回不来了。” 国师府在城外,光是中间的路程都要耗费不少的时间,更别说皇室那些繁杂的规矩了。 水行时再次睁开了双眼,他坐起身拉着云栖迟的手腕,毫不费力地就把人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没关系,我去找你。” “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吧。”云栖迟俯下身在他唇边一吻,“今天说不定要忙很久,我没时间陪着你。” 水行时抬手按着对方的后脖颈,将亲完之后想要离开的人再次按了下来,等唇齿交融之后才松开了眼底水光潋滟的人。 “我走了。”云栖迟喘了一口气,似嗔非怒地瞪了水行时一眼。 “行,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云栖迟轻哼一声,然后低垂下眼眸看着他:“放心吧,独吟和落霜都跟着我呢。” 水行时有些许的担心,但他知道对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于是叮嘱了几句之后就继续睡觉了。 前来服侍云栖迟的落霜视线只落在了自家主子身上,别的是一点儿都不敢乱看。 虽然他平常也穿白衣,但丧服穿上之后还是和单纯的白衣有着明显的差别。 收拾好之后,云栖迟临走前想了片刻,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拿了一把匕首放在了身上。 等出了门之后,落霜开口询问:“主子是担心有意外发生吗?” 云栖迟目光平淡,他把匕首藏好,然后才解释:“已经这么久了,顾尽时竟然还没有动手,我觉得有些奇怪。” 他上了准备好的马车,落霜就坐在他的右手边,闻言也沉思了片刻。 顾尽时并不是那种吃了亏之后什么反应都没有的人,相反之下,他算得上是睚眦必报,要不然也不会在战场上威名远扬。 看他的表现,身为幼时玩伴的许少幽在他心里的分量并不轻。更何况因为之前的态度冷淡,他心里还是有着些许愧疚的。 云栖迟听着外面传来的马蹄声,眼皮突然跳了起来。 他心里一惊,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漂亮精致的眼眸里此刻不再平淡如水,里面写满了警惕。看他这幅样子,倒不像是去参加葬礼的,反而像去赴一场鸿门宴似的。 云栖迟来得不早不晚,到了之后原本打算和平日里一样随便找个位置待着,但一群他没有想到的人见到他之后就拥了过来。 抬眸和一个安插进来的人悄无声息地对视了一眼,云栖迟便不动声色地开口说道:“诸位大人这是?” “自避暑园林回来之后就没能再见王爷一面,如今难得见您出门,臣便来向王爷道贺一声。” 云栖迟封王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与其说是一种嘉奖,还不如说是一种夺权,夺去他夺嫡的权利。 明眼人都知道这个王位对于云栖迟来说是一场羞辱,但还是没想到竟然有人会亲自在对方面前把封王的事情当做一种嘉奖。 云栖迟听完他的话后微微一笑:“真是不巧,本王很少关心朝堂之事,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你是哪个人物了。” 他说完之后还偏头去问了站在他身后低眉垂首的落霜。 落霜面露懊悔,然后便开口自责道:“主子恕罪,奴婢只记得三品以上的大人,剩下的奴婢记不太清了。” 她不愧是跟在云栖迟身边的人,说起话来也是绵里藏针。 这句话听起来没有什么,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讽刺刚才那个说完的大臣官阶太低,还没有到可以让他们主仆二人记住的程度。 那个大臣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但他也不能在这里和云栖迟吵起来。虽然对方只是一个闲王那个,手里也并没有什么实权,但…… 他想起来之前从同僚口中听到的那些传闻,想想还是放弃了。 云栖迟并不觉得那个大臣是来和他套近乎的,毕竟一开口就是那种话,相比是某个派别的人想要讨好主子。 那个大臣在这里碰了一鼻子灰,脸色铁青地甩袖而去。周围想要过来套近乎的人见状纷纷停歇了念头。 顿时,云栖迟的身边安静了不少。 落霜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刚才那个人是工部员外郎,太子的人。” 云栖迟眼里划过一抹了然,然后淡淡地点了点头。 今天的天气没有那么好,太阳被云层完全地遮挡住了,因此看上去有些灰蒙蒙的。 等皇上来了之后,礼官宣读着冗长的词,云栖迟懒得听,便低下了头假装哀悼,实则是在心里猜测顾尽时要什么时候动手。 周围都是人,相比对方也不会挑在这里动手。 他抬眸看了一眼,顾尽时这次没有站在太子的旁边,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宴会,众人所站的位置都是固定的。 一旁云落鞍的正妃和嫡庶子已经低声哭了起来,至于那些妾室并没有资格来这里,只能守在府上。 三皇子并没有封王,他的嫡子继承他的爵位,还是云渐燃前些日子才封下来的王位。 现在看来,似乎是太子一人稳握胜券,但心思活络的一些人已经开始追随看似没有什么胜算的七皇子了。 甚至,三皇子的余党认为当今圣上正值壮年,估计还要在位不长时间,因此便起了培养三皇子嫡长子的打算。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在此刻,众人表面上皆是一片肃然,像是真心在为三皇子感到悲痛似的。 云栖迟视线大致的扫了一眼,原本只是想看看周围的动静有没有什么异变,但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似的。 “那个孩子是谁?” 听到他的低声询问后,落霜抬眸顺着对方的视线望了过去。 云栖迟看见的孩子正站在皇子中间,只不过和周围身形高大的成年人来说,他就像是一个小萝卜似的,还是那种营养不.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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