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近,他就越容易对水行时下手。 奉禅在拐角处站了许久,然后冷哼一声之后才甩袖离去。 * “主子。”落霜走了进来,眉眼之间带着些许的疑惑。 “那个太监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 “是谁?” “只是内务府的一个太监罢了,手里也没什么实权。” 落霜一顿,然后继续说道:“不过,他是吴海安新认的干儿子。” 云栖迟露出来了一个笑容:“有什么证据吗?” “同在内务府的人曾见过。” “不错,把这个消息想办法传到娴贵妃那里。” 落霜点点头,但又问道:“但是,娴贵妃知道之后又能如何呢?她现在只能依靠皇上,就算知道之后也不过是心里不满罢了。” “要的就是这份不满。”云栖迟娓娓道来,“谁知道这份不满会不会越来越大呢?” 落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下去办这件事情了。 云栖迟看了一眼天色,然后准备回房去。 他路过了那从不知名的花,犹如瀑布一般垂了下来,上面的藤蔓上还有不少完整的花。 云栖迟在这里站定,看了片刻之后抬手摘了几朵拿在了手里。 卧房里,胡闹过之后的水行时又恢复到了往日里的谪仙模样,看起来就高冷无法接近。 但当他看到推开房门走近来的云栖迟之后,脸上的冷漠眨眼之间就消融了。 云栖迟慢悠悠地背着手走了过去。 “谁来了?”他问道。 “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云栖迟走到了水行时身边,然后把背在身后的手举到了对方面前。 白皙如玉的手里正握着两三朵粉色的花朵,重瓣的,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雨水。 “嗯?” 水行时挑眉。 “送你。” 云栖迟轻咳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他看上去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一些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用行动弥补了。 水行时抬手,接过来了对方手里的花。 花还挺好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水冲刷过,没有一点香气残留。 但没关系,只要是云栖迟送的,水行时都会接过来。 他眉眼舒展,指尖蓝光微动这两三朵花开得更好了。 “你倒是有心。”他轻笑一声,抬眸看了云栖迟一眼。 云栖迟抿唇,作恼羞状:“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他倾身靠近水行时,清了清喉咙,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心里竟然有些紧张,原本想好的话全忘了,大脑里一片空白。 “嗯?”水行时短促一笑。 云栖迟恼怒地皱着眉,但很快就舒展开了,干巴巴地说道:“嗯……我喜欢你……” 但他说完之后又立刻后悔了,这句话一听就不浪漫,他怎么能够在这种时候只说这一句? 云栖迟气急败坏,咬紧了后槽牙绞尽脑汁地想要在想些表白的话。 “足够了。” 水行时喟叹一声,抬手拽着云栖迟把对方拉到了自己腿上坐下。 “这句就足够了,不需要那么动人的情话。” 云栖迟怔愣地看着眼中含笑的水行时,心里对自己的不满消散了片刻。 但他还是因为这次不完美的表白而感到尴尬,于是眨巴着眼睛想要转移话题。 但平时机灵的脑瓜子像是怠工了一般,大脑空空一片,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干巴巴又令人发笑的话: “嗯……你现在好像金屋藏娇。” 作者有话要说:
第85章 五颗露 “金屋藏娇?” 水行时把云栖迟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轻眄了他一眼,语气淡淡:“所以我就是那个被藏的陈阿娇?” “唔……”云栖迟假装思考了片刻, 然后十分笃定地点头。 水行时扯了扯嘴角, 没和他计较这些。 “随你怎么说吧。” 把云栖迟抱在怀里揉了揉,水行时表情平淡,但语气确实轻柔的。 反正人已经到了自己手里,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云栖迟在心里暗自感叹了片刻,但在水行时怀里坐了一会儿后就挣脱了出来。 “我还有事要做,你自己在这儿看书吧。” 他这么说还不行,还非要故意笑着说。 转身离开的时候却没有看见水行时蓦地变得幽深的双眼, 像是一头准备扑食的饿狼。 云栖迟去了书房,落霜正在那里翻看着一些信件, 看他来了之后才舒了一口气。 “这是荒北寄来的书信。” “荒北?” 云栖迟坐下看了看, 原来是有人急了。 荒北在三国交界处,云国和长月国达成了一些合作,那第三方就不安心了。 更别说现在长月国和云国联姻, 关系更是亲上加亲了。到时候两国联手, 北柔怎么被灭的都不知道。 “北柔铁骑著名, 但凭荒北的话,估计成不了多久。” 云栖迟放下信件,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没关系,荒北一定会上奏请求援兵。” 说到这里, 他眉眼一弯:“若是解决了荒北到事情, 军功可是不小。” 落霜吓了一跳,惊讶地问道:“主子, 你是打算?” “那倒没有。”云栖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自己去了战场估计只能坐镇后方。 “我不去, 但有人一定会去。” “您是说……三皇子?”落霜试探地问道。 三皇子最近在皇上那里的印象很不好,急需一件事情来转变。他有带兵打仗的经验,看到荒北的时候很难不出手。 “但三皇子若是成功了,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是落霜担心的一点。 云栖迟现在也没有十全的把握,现在荒北那边有他的人,但到时候动手的话有些许不便…… 突然,他脑海里想到了两个人,对方当时利索狠辣的身手他还历历在目。 “墨墨,我要写信。” 落霜点点头,心里有疑虑,但没有开口。 墨磨好之后,云栖迟笔走龙蛇地写了一封短信。 他吹干了墨迹,把信装好之后喊了一直藏在暗处的独吟。 “你拿着我的玉佩去一趟荒北,找当初的那个人,然后把信交给他。” 云栖迟心里有些不平静,他不敢确信对方看到信之后愿意帮助他,但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 “属下明白。” 独吟接过封好的信,他还记得那个暗卫的身手,顿时明白了云栖迟的打算。 “需要奴婢去做什么吗?”落霜问道,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要不换一个人去吧。” “嗯?” “独吟走了之后谁保护您呢?”落霜忧心忡忡,“如今事态发展极快,我们不知道三皇子和太子会不会突然动手。” “奴婢虽然会武,但和独吟比起来还不够看。” 听完这番话之后,云栖迟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些许,抬手拍了拍落霜的手背:“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他语气很笃定,但不知道是因为信心十足,还是因为只是单纯不想让落霜再担忧。 话已至此,落霜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去相信自家主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怦怦直跳,像是在预告着什么似的。 * 云栖迟猜的没错,两天之后,一封快马加急的信件送到了避暑园林。 据说皇上看完之后生了一场大气,书房里的东西都砸了。没过多久,一些重臣连夜起身去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云栖迟起来的时候消息都已经传出来了。 “但大臣们的意见不统一。” “哦?” 云栖迟正坐在窗前,任由水行时给他束发。 本来这是落霜该干的事情,但还没碰到他的头发就被水行时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一派主战,一派主和,昨晚在书房险些当着皇上的面打起来。” 云栖迟轻哼一声,对此并不感到奇怪。从古至今,只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分成这么两派。 “随他们吵,最后一定是主战。” “这么笃定?” 站在他身后的水行时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的头发,开口询问。 云栖迟连忙护住自己的头发,转过头瞪了水行时一眼。 其实对方用的力气也不大,并不疼,但他还是觉得这个动作太过分了!完全不懂头发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虽然娇嗔地看着水行时,但云栖迟还是给他们解释了一下:“很简单,依靠皇上的性格,就绝对不会主和。” 落霜还是不敢确定:“但国家大事,又怎么会意气用事?” “未必。”云栖迟摸了摸头发,耐心地解释,“若是这次主和,必然会增长北柔的嚣张气焰。将来对方恐怕会更嚣张,到时候可就不单是荒北了。” 外面的温度逐渐上来了,蝉声不断,烦人的很。房间里还算凉爽,落霜看着一旁还没融化的冰块,了然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觉得,就算是皇上主战也未必能奈何得了那一群老顽固。 这件事情很快就惊扰了太子和三皇子。 太子觉得顾尽时名声在外,此次前往非他莫属,而且对方不久前还在荒北打过仗,对于地势之类的肯定更熟悉。 但三皇子却觉得北柔对顾尽时有所了解,说不定已经猜到是他出征,早早的就制定了对付的计划了。 两派人吵吵闹闹的,谁也不肯让谁。 云栖迟在一旁看戏看得开心。 只不过,有人似乎并不想让他开心。 看着挡住了路的人,云栖迟轻抬眸,语气平淡:“这是何意?顾将军不去书房舌战群儒,挡我去路做什么?” “这件事和你无关?” 顾尽时大热天的还穿了一身黑衣,云栖迟看着就热。 “顾将军高看我了。”云栖迟毫无感情地笑了一下,“我哪儿来的那么大本事?” 但顾尽时早就看穿了他伪装的外表,因此对这句话也是存疑。 “殿下本事大得很。” 顾尽时说完之后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开口询问:“许大人的死,应该不是一场意外吧?” “你在说什么?” 云栖迟轻笑一声:“我怎么听不懂?许大人不是被误杀了吗?” 他面露遗憾,像是在为许少幽感到不值。 “还要多谢许大人救了我,不然我恐怕要死在荒北了。” 说到这里,云栖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看着顾尽时,发问时的语气平淡。 “对了,顾将军知道那些人是谁派出来的吗?我想给许大人一个交代。” 顾尽时一愣,想说的话顿时被堵在了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知道是谁派来的,但他不能说,只好就这么沉默地看着眼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云栖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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