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了。” 云栖迟轻轻一笑,先去吃了饭,然后才回了书房。 凝晚跟在他身后,半低着头,看起来和往常一样。 “好了,你先下去吧。”到了书房,云栖迟转过身看着她,说道,“我有事和落霜商量,若是有人来拜访就先请到偏殿。” “是。” 凝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看着云栖迟走进了书房,直到关上门阻挡了外面的视线。 “主子。” 清查账本的落霜起来行了一礼,然后把他们最近的情况和送进朝廷的人说了一遍。 “不错。”云栖迟走到书桌后坐下,问道,“派去荒北的那个谢大人也是你决定的?” 落霜:“是,对方已经取得了皇帝的信任。” “不错。” 云栖迟似笑非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最近京城有发生什么事情吗?”他翻了翻桌子上的账本,看了几眼之后问道。 “殿下不知道吗?” 落霜疑惑且略有些惊讶的声音惹得低头看账本的云栖迟抬起来了头。 “我不知道什么?” 落霜眉头稍皱了一下,然后解释道:“今晚的洗尘宴是为殿下选取正妃的。” “你说什么?” 云栖迟气极反笑,觉得云渐燃倒没有这么拎不清,在得知自己和水行时的关系之后还敢给他选妃。 “这件事是谁提议的?” “皇后娘娘。” 云栖迟冷着脸,手指搭在水滴身上安抚着:“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落霜出去之后,他才开口说道:“看来今晚不会太安稳啊。” “你要选妃?” 水滴的声音明显有些不对劲,听起来没有了往日里的平静。 “我是不会。”云栖迟嘴角轻扬,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讽刺,“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呢?”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来了QWQ
第40章 二十朵云 自从云栖迟穿书以来, 并没有见过传说中的皇后,也仅仅只是耳闻罢了。 云渐燃应该已经知道了他和水行时的关系, 只不过, 知道是一回事,同意又是另一回事。 身为皇室之弟,男宠什么的玩玩可以, 但他却是男宠。更别提云渐燃现在正忌惮着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国师的关系越来越好。 至于这件事水行时知不知道,云栖迟猜,应当是不知道的。如果对方知道的话, 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他回来。 说是皇后提出来的,但她和皇上利益几乎是一体的怎么不能是云渐燃借皇后的手来算计他呢? 云栖迟在书房里坐了片刻, 没过多久就被凝晚喊着去洗漱了。 且不论今天晚上的洗尘宴是打算给他选妃, 单是这么重要的场合,按照礼仪,云栖迟也不该就这么敷衍地应付过去。 繁琐的沐浴之后, 云栖迟身上裹了一件做工精细的月白色长衫, 垂感很好, 伴随着他的走动,宛如水波在身上流淌。 如同绸缎一般的长发潮湿,披散在身后。一旁的凝晚连忙拿这一条洁白的棉帕垫在了他的背上。 “殿下快坐下,奴婢给您擦一下。” “好。” 云栖迟抬手摸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长发, 掌心沾满了水渍。 他放下手, 白皙的掌心上一片干燥,不见一地水珠。 “我来吧。” 云栖迟开口说道:“你先去把待会去要用的的东西准备好。” 他一边说着, 一边接过来了凝晚手里已经浸了水的白色棉帕, 仔细地擦拭着还有些潮湿的长发。 关门声响起, 鹅黄色的裙角消失在眼前。云栖迟收回了目光,慵懒向后一靠,拉长了声音说道:“帮我。” “好。”水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于是用了一点力量把对方潮湿还在滴水的长发变得干燥顺滑。 “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做完之后,水滴无奈地开口问道,但是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满和怒意,反而是带着些许的宠溺。 “你觉得呢?” 云栖迟轻笑一声,依旧拉长了声音,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想成为什么?” “我想成为什么,看你。” 没有得到回答后的水滴学着云栖迟的样子这么说道,甚至还模仿着对方的语气,拉长了尾音。 “哦,那我再想想吧。” 云栖迟的眼底划过一抹笑意,葱白的手指绕着一缕乌黑的长发,巧笑嫣然的样子看起来很生动。 估摸着他头发已经擦干了的凝晚敲了敲紧闭着的房门:“殿下,该准备准备出发了。” “进来吧。” 云栖迟扬声说道,垂下手来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手腕上水淋淋的镯子。 凝晚带着梳洗的用具进了房间,先向云栖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走到他的身后去,拿起一把玉质的梳子。 “殿下要用哪个发冠?” 她一边说着,一边梳着手里柔滑的乌黑长发。 “这个吧。” 云栖迟闻言后掀起眼皮,扫视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各种发冠,抬起手指遥点了一个白玉雕成布满了水波纹的发冠。 凝晚依言用那个发冠把他的长发固定住,然后又伸出手把他散落在胸前的长发拨到了身后。 “好了。” “很好看。”水滴仗着别人听不见他的声音,在云栖迟的脑海中突然开口赞扬道。 铜镜略有些模糊的映出一个白衣身影,有些清瘦,纤细的腰肢被巴掌大的腰带轻轻一束,勾勒出柔韧的腰肢。 乌发如云,垂在腰际与洁白如雪的白衣相衬,格外地引人注目。 “殿下真如仙子下凡一般。”凝晚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云栖迟,忍不住开口夸赞道,“我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人。” “说的不错,赏。” 云栖迟轻挑了一下黛青色的眉梢,笑着转过头去,拿去桌子上一根简洁的羊脂玉簪给了身后的凝晚。 “奴婢多谢殿下赏赐。” 夜渐深,宫里的灯一盏盏地亮起,宛如漫天繁星照耀着漆黑的夜。 今天是洗尘宴,不少人都在忙着,几乎是脚不沾地地在各宫之间穿梭着。 宴会开在了一处宽阔的宫殿上,明灯如昼,金碧辉煌。矮桌上放着新鲜的瓜果,看起来让人忍不住称赞一声奢华。 在如此寒冷的冬季能够拿出这么多新鲜的瓜果,恐怕也只有皇家了。 大殿上已经来了不少人,或站或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商讨着什么事情。 云栖迟来的不早不晚,但偏偏在他踏入宴席的一瞬间,不少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为七殿下选妃的消息几乎在他们中间传开了,现在七殿下既比不上太子,也比不上三皇子。 但他好歹是个皇子,比其他的一些根本没有听闻的皇而言也算不错了。其实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一些官职低的人打算着把自己的女儿死给七皇子做正妃,一些官职高的人只是冷眼看笑话。 相比于之前的默默无闻,现在的七皇子自然是提高了些许的地位,但还是不够看。 云栖迟也懒得理他们,他扫视了一眼周围,找了一个距离主位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了。 见他落座,一些心里打着小九九的人便举着酒杯过来和他打招呼。 “殿下万安。”一个身着青色官服的儒雅中年男子向他走来,举起手里的酒杯向云栖迟行了一个礼。 云栖迟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他的官服,温婉一笑:“我不怎么喝酒,以茶代酒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举起向男子示意。 “无妨无妨。” 儒雅男子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能与殿下相饮是臣的荣幸。” 这里不止有他们两个还有其他的人,听到儒雅男子的话后讽刺出声:“我寻思着是谁呢,竟然能够说出这种话来。如今一看是林大人,竟觉得这话倒也没那么奇怪了。” 林大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但对方的官职明显比他高,于是他只好勉强一笑:“王大人真有雅兴,还能记得我喜欢说什么样的话。” 坐在一边的云栖迟轻挑眉梢,举起茶盏轻酌了一口。 或许是因为旁边还有人,王大人并没有在接着往下说些什么讽刺的话,只是隐晦的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看戏的云栖迟。 “殿下见笑了”林大人等王大人离开之后就立刻转过身来向云栖迟礼道歉。 “您客气了。” 云栖迟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林大人也是个聪明人,他看对方这个态度就知道自己这次应该没什么胜算了,于是敬了一杯酒之后就回去了。 时间还有些早,人还没有来齐,云栖迟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喝了一两杯茶。他觉得有些无聊,便站起来往外走。 距离宴会不远的地方便是御花园,虽说是冬季,但仍有一些耐寒的花争相开放着。 云栖迟走到一处假山旁停了下来,他侧过头看着手边的一朵不知名的花。 “没你好看。” 水滴突如其来的话让正在想着什么事情的云栖迟噎了一下,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你在干什么?”他略有些无语地问道。 水滴:“你一直看着这朵花,不是喜欢吗?” “不是。”云栖迟否认道,“我只是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 水滴接着问道,但和他的话一起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殿下万安。” 云栖迟听到这句话后回过了头,只见一个脸上略显疲惫的男子站在他的不远处。 “你是?” “臣许流。”男子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哦?你有什么事?” 云栖迟疑惑地看着他,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确定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殿下自然不认识臣,臣在朝中不过是当了一个芝麻小官。”中年男子往前走了一步,“不过殿下应当认识臣的外甥。” 云栖迟心里警觉,向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装作好奇地问道:“哦?你外甥是?” “许少幽。” 中年男子抬起头,平静的盯着云栖迟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了一个名字。他的表情很平静,但语气很郑重,像是夹杂了很复杂的情绪一般。 这个熟悉的名字一出来,云栖迟就已经猜到了这个中年男子来的大概目的。 他警觉地退后了一步,手摸向了腰间。 “是吗?本殿下从未听许探花提及过你。” “随便殿下怎么说了。” 许流轻笑一声,眼里写满了决绝,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步步紧逼着云栖迟。 看似如同猎物一般孤立无眼的云栖迟眼中并没有些许的恐惧,他的手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心里放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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