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眉微蹙,棱角分明的下颌上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汗水,随着他的动作低落在下面一大片雪色之中。 水蓝色的眼眸暗沉,此时看起来不像是海洋了,更像是神秘且危险的星空,无法触及底部,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嘶……” 云栖迟抬手遮住了猩红的眼尾,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尾滑落。他遮住了自己的视线,也因此没有看到身上人的变化。 原本紧贴在身上的水蓝色长发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万千发丝逐渐虚化,直至变成了一道道细小的水流。 这些水流在结实有力的身体上流动着,等待着主人的命令,有些蠢蠢欲动。 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这些水流如同触手一般到处乱爬,水声潺潺,犹如琉璃轻碎。 云栖迟没有说服水行时把大殿上的蜡烛吹灭,以至于只好抬手主动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乖孩子。” 水行时轻/喘了一声,双手用力将仰面躺在床上的少年捞了起来。 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原本就压抑着声音的云栖迟没忍住喊出了声,整个人虚脱一般地趴在水行时宽阔的肩头,双目涣散。 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水行时的体温也是冰冰凉凉的,激得云栖迟闭上了眼睛咬着食指的指节不敢出声。 水行时上舒一口气,一手握着怀里人柔韧的腰肢,另一只手插/入发中把长发梳到了脑后。 优越的五官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空气里,但云栖迟蜷曲地缩在水行时怀里,根本没有看见。 他现在大脑混混沌沌,根本分不出心思来关注别的事情,水行时恶趣味满满地拿过一旁的腰带,抬手缓缓地系在了云栖迟的眼前。 水蓝色的腰带衬得白里透红的肌肤更加漂亮,冷暖色相撞产生的视觉冲击很强,至少水行时看了一眼之后就躁动了起来。 香云纱随风摇曳,大殿上的水汽越来越多,最后凝成了水雾,将床上的景色遮挡得七七八八。 大殿上燃的香蓦地熄灭,房间里的水汽越积越,只是云栖迟遮住了眼睛并没有看到。 造成这一切的人宛如王者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眉头紧蹙的少年。 云栖迟看不见,其他的感觉变得更加敏感。但此刻在无边浪潮之下,他的大脑仿佛成了一团浆糊。 水行时不是人,他的体力和云栖迟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当很少运动,浑身没有几两肉的云栖迟拽着他的胳膊请求停下的时候,没有丝毫疲惫的水行时声音温柔低沉地拒绝了。 他的声音很有质感,垂首在云栖迟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话的时候,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怀里的人浑身一颤。 虽然水行时不是个人,但看到云栖迟双眸紧闭,泪水满面的时候还是强忍着冲动放过了对方。 一场持久的运动终于结束,云栖迟舒了一口气,抬眸看了一眼浑身冷白的水行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方毛发皆是水蓝色,这一点云栖迟脑海中有了清晰深刻的印象。 “睡吧。” 水行时抬手一下又一下地抚着云栖迟汗津津的脊背,微凉的指尖摩挲着光滑细腻的肌肤,带着难以言喻的意味。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又可能是因为对方的气息云栖迟已经很熟悉了,在水行时一下又一下的抚摸下,他逐渐地睡了过去。 本就柔软的身体此刻更是软得像一滩水。 水行时看着紧闭着双眼的云栖迟,外表逐渐发生了变化。 用水凝成的身体逐渐泛起层层涟漪,细细的水流声响起,让人羡慕的身体变成了潺潺流水,将怀里不着寸缕的少年包裹了进去。 水行时长叹一声,低头亲着云栖迟温热的脖颈,企图让对方把自己微凉的体温给暖热。 睡梦中的云栖迟发出一声梦呓,手腕上的水镯子缓缓流动,直到融入了水行时流水般的身体里。 天边泛白,水行时抬眸看了一眼已经燃尽的蜡烛,手下还是带着安抚意味地拍着云栖迟的背。 他抱着对方,动作极轻地把人放在了柔软的床上。 随着水行时的离开,一丝水声响起。 “好乖。”水行时垂眸,水蓝色瞳孔中写满了占有欲,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布满了鲜红痕迹的雪色上,满意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过吧!让我过吧!让我过吧!让我过吧!让我过吧!让我过吧!让我过吧!
第25章 五朵云 很乖的云栖迟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刚睁开眼就感觉到了浑身的酸痛,像是被人对折之后又扔到洗衣机里甩了一晚的样子。 他抬眸, 先是看到了垂下来把床边围得严严实实的纱帘, 水一般的浅蓝色,正在因为吹进来的气流缓慢飘动着。 雪白的肌肤上盛开了一朵朵艳丽的红梅,层层叠叠, 一眼望去只觉得花团锦簇。 云栖迟看着几乎没有好地方的身体,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为了一个还算可以的权势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好像有些亏。 他垂眸深思着,全然不提自己昨晚也爽到了的事情。 身上除了酸痛之外其余的还好, 看来水行时在他昏迷之后给他清理了。 云栖迟动作缓慢地换了一个姿势,懒懒散散地趴在了床上。光滑的绸缎床单很快就被体温暖热, 贴在身上滑滑的。 就在他放空大脑的时候, 熟悉的气息伴随着熟悉的味道传了进来。 “醒了?” 水行时如同一道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飘到了床边,微低下头看着趴在床上犹如出水鲛人一般的云栖迟。 “嗯……”云栖迟侧过头,把下巴搁在了交叠的手上, 掀起眼皮带着潋滟水光看向了双目凉薄的水行时。 对方的衣衫向来很宽大, 只用两指来宽的腰带一束。将强劲有力的窄腰给勾勒出来。 云栖迟清晰地感受过了这里的力量, 于是在目光触及到那里的时候就飞速地移开了视线。 他这副青涩的模样毫无疑问地取悦到了水行时,对方施施然坐在床边,伸出带着薄茧的掌心摩挲着对方裸露在外的肩头。 察觉到手心下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水行时眼里才流露出些许的满意来。 “大人, 京中难民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也给父皇说了。” 云栖迟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任由水行时干燥微凉的手掌在他肩头摩挲。 “但他们不信, 你……不觉得难过吗?” 他继续说道, 脸上还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眼眸清亮,可以一眼望到底。 水行时轻笑了一声,把云栖迟散落在身后的长发拨到一边,掌心到处流连忘返。 “不过尔尔。” 云栖迟垂眸,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你想进官场?” 水行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语气平平淡淡,让人难以揣测他的想法。 云栖迟心瞬间提了起来,眉眼低垂,一副无辜乖巧的样子:“没有,我太过愚笨,恐怕会再把事情弄的一团糟。” “你不笨。” 他话音刚落,就俯下了身子,低头在云栖迟耳垂上亲了一下。 “痒……” “你很聪明。” 这句话让云栖迟的瞳孔微缩,忍不住猜测起来他的真正意思。是已经察觉到自己在利用他了吗?还是说只是安抚性的谎言? 但这个疑问并不能问出来,云栖迟也只好强忍着心里的怀疑,顺从地倚在了水行时微凉且宽阔的怀里。 七皇子再次留宿国师府的消息传了出去,这还不是最震惊的,让一些人不满的是另一个消息。 国师为了七皇子竟然把朝廷命官许少幽罚了个半死,甚至大摇大摆、不加遮掩地从将军府走了出来。 一时之间,朝廷上风起云涌,平静的表面下是越来越剑弩拔张的关系。 国师他们自然是不敢说些什么的,只好把矛头指向了刚从国师府回来的七皇子身上。尽管对方最近很受国师青睐,但看在一众朝廷命官的面子上,国师总不能把他们全给杀了吧? 一些人这么侥幸地想着,就这么把弹劾的折子递到了皇上面前,一张张接连不断,雪花般地迅速堆积了起来。 御书房。 云栖迟面无表情,他合上写得密密麻麻的奏折,抬眸看向了站在下方的丞相。 “爱卿怎么看?” 站在下方的李丞相恭敬一弯腰行李,然后直起腰来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臣认为国师如今权势滔天,只是为了少年之间的打闹就出如此狠手,想必之后还会做出更加荒唐的事情。” 这番话让喜怒不形于色的云渐燃轻哼一声,他在心里早已不满水行时多年,但对方特殊的身份却让他只能忍气吞声。 如今他可以为了云栖迟惩罚许少幽,那将来是不是还会为了云栖迟来逼自己退位?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云渐燃心里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很气,但无可奈何。 丞相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既然这一切都因七皇子而起,不如把他喊来敲打敲打。” “敲打?”云渐燃把手里的折子摔倒了书桌上,冷哼一声,“届时国师再来问罪。” 他这番话带着些许的不满,但丞相知道,皇上的不满一定不是只有这么一点儿。 谁又能想到平常几乎不起眼的七皇子可以得到国师的喜爱,并且对方还会为了他做出一些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陛下倒也不用这么忧心。”丞相摸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缓缓说道,“现在七皇子为人软弱,最是好拿捏的。” 他话只说到一般,云渐燃自然能够听懂他想要做什么。 “来人,去请七皇子。” 刚回到风致殿还没来得及坐下的云栖迟在听到传唤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些许震惊,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问道:“父皇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来请人的小太监为难地笑了笑:“殿下去了便知道了,这些事情不是奴才能够知道的。” 云栖迟眉头紧蹙,一副苦恼的样子:“那好吧,还请公公带路了。” 凝晚本想跟着他一同前去,却被云栖迟拦下来:“又不是什么大事,父皇找我又不会出什么事情。” 他温和一笑:“我想吃桂花糕了。” 知道了云栖迟想法的凝晚只好停下来了脚步:“好,奴婢这就去做。” 看着凝晚离开,云栖迟才转过身微笑着让小太监给他带路。 御书房里只有正在处理公务的云渐燃一个人,就连吴海安都不在。 看到这一幕,云栖迟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些许的想法,但还是走到云渐燃面前乖巧地行礼问安。 “起来吧。” 云渐燃放下了朱砂笔,看着单纯天真的云栖迟,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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