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书将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下,不过没有说拿五万两黄金跟兰昭仪买药的事情。 “我这是在哪儿?”兰镜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周柏书道:“这是我的名下的一处宅子,质子府那些个人又照顾不好你,还不如我自己。” 兰镜拍拍床里侧道:“你上来睡会吧,眼下这么重的乌青,不知道还以为是挨了打。” 周柏书道:“我先去让人给你做点吃的。” “先歇会吧,我现在不想吃东西。”兰镜拉着周柏书的手腕,虚搭着,但周柏书不敢用力挣。 只能爬到床里,嘴上还说:“我不困。” 结果眼睛一闭就沉沉睡去。 兰镜脸上的笑意褪去,他轻轻抚摸着周柏书的头发。 鸢毒,真是好大的手笔。 若非太医封住自己的心脉,若非毒医认出此毒,那真的就死的不明不白了。 他虽不受宠,到底是金国王室的人。 这里面可以做的文章,就多了。 有些事情,该争还是要争一争,便是不为自己,也要为周柏书。 兰镜的眼神温柔下来,轻轻在周柏书的额上印下一吻。 等到周柏书醒来时,天色已经擦黑了,桌子上放了几个碟子,碟子上倒扣了碗。 “你醒了?起来吃着东西吧,厨房里的东西不多,我随便做了几个菜。” 兰镜拿了块热帕子给周柏书擦脸。 “你怎么下床了?你中毒才好,怎么能随便走动?”周柏书眉头紧皱,把兰镜往床上拉。 兰镜笑道:“我既醒了,便好了大半,起来吃饭吧,明日我有事麻烦裴校尉,恐要劳烦你去请他来了。” “不劳烦,不劳烦。” 见兰镜看起来确实状态不错,周柏书便就没有坚持了。 “你找长缨有急事没?有的话,吃完饭我就去找他。” 兰镜莞尔道:“没那么急。” “你干嘛……” 一开门,就看见靠在门口的周柏书,裴长缨奇怪的问:“兰镜刚好,你不去照顾兰镜,蹲在这里做什么?” 兰镜中毒之后,裴长缨出于谨慎考虑,与皇帝商议后,封锁了兰镜得救的事情。 并且安排了番子和暗卫守在周柏书的宅子里。 一来保护兰镜,二来万一对方来确认兰镜是否中毒身亡,也好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找到下毒之人。 是以,兰镜醒后,便有人来禀告裴长缨了。 “你跟我来。” 周柏书跟着裴长缨后面爬上马车,才道:“兰镜说有事要和你说。”
第203章 下注 兰镜扮做番子,跟在裴长缨身后入了宫。 对于他的求见,皇帝有些意外,又有些了然。 把人送到,裴长缨关了门去偏殿享用御膳房新出的点心了。 兰镜撩起衣摆,下跪道:“陛下,兰镜有桩生意,不知陛下是否愿意听上一听。” 皇帝道:“你且说说看。” 鸢毒出自金国王室,能接触到此毒的,左右不过那么几个。 对兰镜下毒,图谋的自然不是兰镜的性命。 金国王子,在大虞为质期间,丧了命。 金国便有了发难的理由。 “陛下,金国王室已经有人起了异心,只是不知他们现在与谁勾结,想要什么。” “与其按兵不动,不如,主动出击。以鸢毒为契机,昭告天下,金国有人与大虞逆贼勾结,讨伐金国。” 皇帝不为所动:“讨伐金国对朕并无益处,况且,你如何能断定此事意在大虞,而不在你?” 兰镜道:“陛下,杀兰镜,随便一个杀手便可,无需用到大虞鲜有人知的鸢毒。” “陛下若不信,可将兰镜中毒身亡的消息放出去,一试便知。” 皇帝心知兰镜所言非虚,他思忖片刻,道:“记得叫周柏书演得像一些。” 素缟的灵堂里,周柏书哭的撕心裂肺:“兰镜啊——到底是谁害了你啊!我的兰镜啊啊啊——” 裴长缨:……过了啊。 躺在棺材里的兰镜:……他这么嚎,别叫坏了嗓子。 “兰镜你睁开眼看看我啊!兰镜!你把眼睛睁开、睁开啊啊啊——” 不出三日的时间,坊间里突然流传起各种谣言来。 传言质子兰镜和康王世子,情根深种,却被皇帝强取豪夺,一时想不开,自尽了。 其实谣言之初,只是说质子不堪受皇帝辱而自尽。 或许是周柏书哭的太惨,渐渐衍生出了这个版本。 紧跟着又传出蝗灾,并非人祸,乃是天罚,罪在皇帝,受苦的却是百姓。 就连几年前的水患都被联系起来,说皇帝不堪为帝。 送去金国的信还没出大虞,金国和大虞的边境便传来异动。 金国打着要为王子报仇的旗号,骚扰大虞边境。 至此,吴庸背后的线,被串联起来。 若是荣王宫变成功,那这把戏,就是留给荣王的了。 现在就等,会是谁跳出来,要做这个和事佬了。 “下注了下注了。” 裴长缨在御书房里吆三喝四来下注。 皇帝做庄。 裴长缨道:“我赌厉王。” 虽然不知道刘骄和车丘的身份,但他有种感觉,这两个人就是在告诉他,厉王是这个幕后黑手。 周柏书嗓子喊劈叉了,他尖着嗓子道:“我押瑞王,从小我就觉得瑞王世子假里假气的。” 兰镜并不了解这些,也就跟着周柏书押了瑞王。 裴长缨问:“我说,你那五万两黄金准备怎么弄出来?” 周柏书猛地咳嗽,冲他挤挤眼睛。 裴长缨了然,合着没跟兰镜讲啊。 兰镜敏锐道:“救我的命,花了五万两?” 裴长缨一把撇开周柏书道:“兰昭仪说有药救你,周柏书差点把整个康王府都给她了——还好他还是世子,没继承王位,最后定价五万两黄金。” 裴长缨拍拍周柏书的肩膀:好兄弟,我就帮你到这儿了。
第204章 等 周柏书挠挠头,认真的对兰镜说:“别担心,五万两黄金康王府还拿的出来的。” 兰镜温声笑道:“既是为了救我的命,这钱应当我来出。” 皇帝道:“金国王室会为他出的。” 周柏书不明所以,这毒是金国王室的,他们毒了人,完了又掏钱? 但他不敢质疑皇帝的话。 裴长缨问:“皇上,你押哪个王爷?” 皇帝思索片刻道:“为何不将康王放在里面?” 周柏书瞬间吓得脸都白了:“皇上,我父王他真没有异心啊!” 皇帝道:“朕知道。” 不然此刻他也不会任由裴长缨带着周柏书在御书房里开赌。 “康王若出生在金国,大约会对那个位置感兴趣。” 康王好美色,在京城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被皇帝这么直白的指出来,周柏书顿时觉得自己在兰镜面前有些没脸。 兰镜轻轻拍了下周柏书的手背,笑了笑。 周柏书这才脸色缓和了些。 皇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道康王世子倒是继承了康王的好颜色。 只不过一个滥情,一个专情。 一个好女色,一个好男色。 就不知道,康王会作何感想了。 待三人离开后。 御书房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皇帝挥退了垂首不言的木讷宫人。 轻声唤道:“扶风。” 扶风现身,正要跪下。 皇帝道:“免礼,整日里跪来跪去的。” 君君臣臣。 多生疏。 “是。”扶风恭敬地站着。 皇帝道:“扶风,看到康王世子,朕突然想到,你说朕会不会是断袖?” 扶风猛地抬头,露出诧异的表情。 “陛下,怎会这般想?” 皇帝颇有兴趣地看到扶风变脸,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扶风这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旁的表情。 生动了许多。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会不会近长缨者断袖?” 扶风有些费力的想,那督主府,岂不都是断袖? 皇帝也没指望扶风能说出什么来,他看着扶风微微皱眉、艰难思考的样子,觉得御书房里似乎不那么寂静了。 他忍不住逗弄道:“扶风啊,若朕真的断袖了,你愿意做朕的妃子吗?” 扶风的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圆。 皇帝似乎都能听见扶风脑子里齿轮艰难转动的声音。 片刻后,扶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魂:“若陛下需要,属下,在所不辞。” 皇帝在扶风的眼中看到纯粹的忠诚,只对他一人的忠诚。 何其有幸。 他从不是孤家寡人。 有长缨、有扶风,有一心为他、为国家的大臣。 至于魏山阙…… 皇帝看不透,但无妨,魏山阙的袖子已经断在了裴长缨身上。 皇帝笑道:“若真到那是,朕定封你为后。” 扶风、扶风不知道是不是该跪下谢恩。 幸而右相求见,拯救了扶风。 望着扶风重新隐匿身形,皇帝脸色的笑意淡去,恢复了严肃威严的模样。 右相来,是为了民间谣言一事。 谣言见风长,可见是有人在背后恶意推动。 说到激动处,右相的拳头都是握紧的,仿佛若造谣的人在面前的话,他拼了一身老骨头也要冲上去打一架。 皇帝亲自倒了杯茶给右相:“右相无需恼火,朕在等传谣之人,自己跳出来。”
第205章 肉肉(鸽子名) 魏山阙当着几个了粮铺老板和商会会长的面,审问盛县知县,不消一盏茶的功夫。 粮铺老板和商会会长,都争先恐后地招了。 原来早在蝗灾形成之初就有人将事情禀告给知县了。 知县素来和商会有所勾结,他们一合计,可以借机用粮食赚一波钱,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得到朝廷的赈灾粮款。 只是他们没有预料到,朝廷确实送来了赈灾粮款,但来的还有东厂督主魏山阙。 魏山阙慢条斯理地擦掉手上的血迹,眼皮微掀道:“此次灾情严重,朝廷的赈灾粮恐不够支撑农户过完冬天……” 商会会长立马会意,点头哈腰道:“盛县商会会竭尽全力帮助他们的!” 粮铺老板们也道:“我们会拿出粮食来平价销售——不!免费赠送!免费!” 蝗虫换粮的公告一出,就连城里的百姓都涌向田里,争抢起蝗虫来。 由官府出面,统计因蝗虫受灾的农户,若是所捕捉的蝗虫换的粮食不够过冬,由官府补足。 随后,所有的田地盖上稻草闷烧,将蝗虫的卵和幼虫闷烧致死,且烧的草木灰也能做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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