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花点时间准备。 这一年来,他依靠销金坊和云香阁赚来的钱养了私兵,原本是打算先在朝中培养自己的人,同时多养些私兵,训练好了,再动手的。 明日动手,实在是太仓促了。 荣王的手心渗出虚汗来。 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在云香阁待了多日,灵枭一次都没见过雨儿。 就连和别人接触的机会都不多。 那个车丘就差没住在云香阁了! 偏他是东厂都没查出底细的人,灵枭还不敢贸然要了他的命。 灵枭咬牙切齿的看着老神在在喝茶的人。 “你这般闲,家里贩盐的吧!” 车丘打了个响指道:“此言差矣,我这不叫闲,陪自己夫人,这是正事。” 又来了。 滚你大爷的夫人。 灵枭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默念最近新背下来的清心咒。 窗外停了一辆马车,一个戴着纱帽的人走下来。 风吹起轻纱,此人正是雨儿。 在雨儿抬头的瞬间,灵枭迅速关上窗户。 看了两眼,没发现异常,雨儿收回视线,走进云香阁。 “哥哥要出去?”车丘嬉皮笑脸地凑到灵枭身边道:“我跟哥哥一起出去啊,你自己出去不好。” 灵枭翻了个白眼道:“跟你出去才不好!” “唉,哥哥,我醉了,你带我在楼里转转啊?” 说着,车丘捂着脑袋就往灵枭身上靠。 灵枭原本打算推开他的。 他看了眼把头枕在自己肩膀上的人,觉得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便忍着揍人的冲动,肩上顶个脑袋出去了。 云香阁里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男人揽着女人。 他们这样倒是一点都不惹眼。 灵枭看到雨儿上了三楼。 三楼平日里老鸨不让别人上,他也曾经夜里潜上去看过,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哥哥,这边。”车丘双手都环在灵枭的肩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转角处,有一个大的屏风,看似已经没有路了,绕过去后,车丘在左手起第三块木头那里按了下,一扇暗门出现在 灵枭面前。 “哥哥,跟我来。” 顺着暗门里的台阶拾阶而上,便上了三楼。 灵枭看了眼车丘,这家伙,究竟什么来头? 车丘低声道:“这云香阁原本是我家的客栈,后来盘出去了。” 灵枭:…… 鬼才信。 云香阁和销金坊的前主人东厂早就查过了,根本没有姓车的。 三楼的房间很多,直到走到最后一间房,灵枭才依稀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吴庸和荣王计划明日夜里动手。”这是雨儿的声音。 一个似乎有些耳熟的声音响了起来:“荣王没告诉你?” “没有,他的钱都是咱们替他赚的,还说什么对我不会有一丝隐瞒个,这男人啊,真是没良心。” “吴庸既然敢撺掇荣王,就说明他手上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牌。” “咱们怎么办?” “做两手准备,荣王成事,便继续为他做事。荣王败了,他名下的铺子定会被查封,趁早离开,改名换姓。”
第183章 宫变 一轮新月,高悬在漆黑的夜幕上。 太后宫里灯火通明,所有宫人都低着头匆匆而匆匆而去。 按照太医的话来说就是,太后怕是熬不过今夜了。 小皇帝坐在太后床头,看着太后呼吸越来越微弱,直至消失。 宫人尖声道:“太后驾崩啦-—” 除了桂嬷嬷真心实意的为太后哭泣,旁的宫人皆是跪在地上,垂首干嚎。 大虞最尊贵的女人呵。 就在这时,变故横生。 身着铠甲的人将殿里所有人团团围住,手上的刀闪着摄人的寒光。 桂嬷嬷大吃一惊,这些人分明是从密道来的,那密道不是早就封住了? 小皇帝沉着冷静的问道:“你们是谁的手下?” “是本王的人。”荣王走了出来,他手上拿了一张空的圣旨。 “写了这退位诏书,本王留你一命。” 小皇帝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怜悯地看着荣王:“你可知道为何父皇从未想过动你?” “他亲口说,你是个蠢笨的,掀不起风浪来。” “你!”荣王走到小皇帝面前,把那空圣旨扔到他的脚下:“你别妄想拖延时间,要么你写退位诏书,要么我现在就砍了你!” 小皇帝站起来,踩在空的圣旨上,淡然道:“你可以试试。” 荣王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小皇帝冷静得的态度令他心中生疑。 难道、难道吴庸出卖了他? 荣王猛地回头,环顾四周,确实没有发现吴庸的身影。 “你——吴庸是你的人?不对,他是太后的人、也不对……” 小皇帝冷眼看着荣王自乱阵脚。 就这点本事,也妄想逼宫? “吴庸应当也已经被抓了,一丘之貉,谁也别想逃。” 荣王夺过手下的刀向小皇帝砍去:“大不了,本王不要这个退位诏书了!” 到时候,直接模仿小皇帝的字迹,盖上玉玺,谁能辨别? “噗!” 扶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荣王面前,挡住了那喷涌的血水。 荣王最后一眼,看见的是自己的身体。 扶风手上的丝线上一滴血滑落。 若非定睛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手上那杀人的利器。 荣王养的这些私兵,不过一年,有的甚至半年不到,一群乌合之众。 哪曾见过此等场景? 纷纷吓得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倒一地。 小皇帝看着荣王两眼怒睁的头颅,淡淡道:“将荣王的脑袋挂到城墙上示众,他的尸首,丢乱葬岗,查抄荣王府。” 一场宫变,轻描淡写地落下帷幕。 小皇帝最后看了眼太后,转身离开,不知魏山阙那边如何了。 密道走到一半,吴庸刻意落在后头,直到走到末尾。 待看不见人后,他扭头往外走。 皇帝毫无防备,荣王定能得手,他要做的,已经完成了一半。 他该回去复命了。 走出密道,一丝凉意爬上吴庸的背脊。 火把一同亮起,照亮了黑夜。 魏山阙那张脸,在吴庸看来,宛若鬼魅。 “你!那太后宫里——” “你和荣王,果然不是一心的。”魏山阙抬了抬手。 番子上前将吴庸制住。 “不知你效忠的是何人?现在不必说,总要让你试一试东厂伺候人的手段。” 吴庸心底一凉,入了东厂的大牢,他焉有命出?
第184章 裂开 “荣王败了,咱们的人去密道口时,发现了东厂的番子,幸亏隔得远没被发现。” “那吴庸想必也是被抓了。” “不管他了,咱们先离开这里。” “来了,就别走了。”灵枭翻身坐在窗台上笑道:“就这么走了,未免显得东厂招待不周啊。” 雨儿大吃一惊,指着灵枭道:“你是东厂的人?” 跳下窗户的时候,灵枭被过长的裙摆绊了一下。 大爷的,忘了把衣服换回来! 灵枭一把撤掉头上碍事的发簪,这是白日里车丘死活要给他戴上的。 瞬间,雨儿想明白了:“你是老鸨前些日子买回来的灵灵。” “灵灵你大爷!” 一听到灵灵二字,灵枭就忍不住额头青筋直跳。 裴长缨这取的什么鬼名字! “你是第一楼的阿若娜?”灵枭打量着雨儿身边的人。 雍城的漏网之鱼,倒是不少。 “不,阿若娜是我的姐姐。” 女子掩唇笑道:“我、叫、阿、若……” “兰。” 尾音未落,屋里突然弥漫起白雾,灵枭警惕的屏住呼吸。 阿若兰的声音飘飘渺渺,听不真切:“这个,屏住呼吸也是没有用的哦~” 灵枭感觉有一双冰凉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他却没有力气动弹。 “嘭!” 大门被一脚踢开,伴随着一声惨叫,灵枭感觉有滚烫的液体喷在脸上。 是熟悉的血腥味。 他眼珠子动了动,感觉力气在慢慢的回到身体里。 一只手落在他的脚边。 雨儿握着手腕疼得惨叫连连。 阿若兰已经不见踪影。 屋外站着执剑的车丘,和拿着匕首不停颤抖的菡萏。 车丘快步走到灵枭身边,拿帕子擦去灵枭脸上的血迹,和温柔的动作不同的,是不着四六的嘴:“哥哥啊,红色真称你。” 灵枭嘴巴动了动,吐出一个字:“滚!” 余光,灵枭看见菡萏举着匕首刺向雨儿的后背。 “你做什么!” 灵枭扔出暗器去打菡萏的手。 为时已晚。 那匕首正中雨儿的后背。 菡萏的手背打的生疼,她的脸上露出狠厉的神色:“已经跑了一个,这个当然不能让她跑了,她们都是害死汪郎的凶手!” “啧。”灵枭试了下雨儿的鼻息,显然是救不回来了。 “碍事。” 如果要杀人,他早就动手了,就是想抓活的慢慢审问。 灵枭直起身,打量着菡萏。 这个女人脸上眼里满是仇恨和杀人的后怕。 瞧不出别的来。 让番子把雨儿的尸首运回东厂,看看能不能别的发现。 同时把菡萏也带回东厂,看管起来。 他自己则是将三楼的屋子都翻看了一番,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 期间车丘跟个尾巴似的,一直跟在灵枭的身后。 “哥哥,你理理我啊,今晚是我救了你唉。” 灵枭站住脚步,打量着车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车丘道:“昨天她们不是说今天可能会跑路?那你肯定是要来抓人的,我想着万一能英雄救美呢。” “我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什么荷花在外面拿着个匕首想进去又不敢的样子。” 如果车丘没有说谎,那么这个菡萏,出现的时机就未免过于巧合了。 “哥哥唉,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东厂的人吗?那我可以去东厂找你吗?” 灵枭捏了捏拳头,终于决定顺着心意,一拳砸向车丘的脸。 “闭嘴!你属鹦鹉的吗!” 车丘接住灵枭的拳头,顺势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按在灵枭的命门上。 “啾!” 车丘在灵枭的额头上印下响亮的一吻。 灵枭…… 灵枭裂开了。
第185章 冷面修罗 荣王谋反一事,成为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依靠养了一年的私兵,趁着太后驾崩的时候谋反,被皇帝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人头被挂在城墙上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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