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我对小马扎的非好感,可是爷爷一手栽培的。我宁可站着也不想坐着。 文宛拉着我走到教室后面的一个角落里,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本《药鉴》,“咱们一起看吧。你上次都没来,你的那本我又没法代领。” “没关系。”当然没关系,这本书正是我的启蒙教材! “这本书,听说是御医殿林老编写的,真的好厉害,讲解的也很详尽。”文宛用很崇拜的口吻告诉我。 “是吗?”我也配合他,说道。 正说着,一个穿着靛色服侍的年轻男人走到了最前面的桌椅上,他的面容清俊,目光温和,倒是时下最受欢迎的一种面相。来这里讲课的都是奉御和正御的品级,看衣服的颜色,应该是正御。这个人这么年轻就身居其位,还真是叫人惊讶。不过,好的是,我不认识他。身上也可以不那么拘束了。 他一坐下来,全部的人都站了起来,齐刷刷地问好。 他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让所有人都坐了下来,接着就开始用平稳而响亮的声音开始授课。内容八成都是书上的内容,也拓展了两成,不过没往深里讲,毕竟有的东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我打了打哈欠,看来,以后还是别来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边工作边想想,该怎么让那些老家伙注意到我,然后给推荐进堂子里。 “佑熙,那个人在看你。”文宛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 我抬起头,顺着文宛的目光看过去,的确有个人在盯着这里看,然后又频频和自己身边的人耳语。我无所谓地低下头,继续看着文宛手里的书,然后对他说: “不认识,别理他。” “可是,他的眼神怪怪的。”文宛不放弃地说。 “注意听课。一个月也才五次,一次才半个时辰。”我立刻用他自己的大道理来堵他的嘴。 文宛这才乖乖地住了嘴,和我一起看起了书。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那个讲课的男人一走,教室里就乱哄哄起来,一副彻底放松的模样。当然,敢说话的也只有那些穿着白衣的太学生。至于僮走,都是安静地默默走出教室,大气不敢喘一声。 就在我和文宛也准备踏出教室的时候,身后有人冲我们喊了一声。 “站住!” 我本不想理,可老实的文宛很听话地停了下来,还很“义气”地把我也拉住了。 之后,就有四五个太学生走了过来,挡在了我们前面。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刚才文宛提到的那个太学生,一副得意地对另外的人说道,口吻里有一丝夸耀。 “借问,有事吗?”文宛不解地问道。 “呵呵。当然有事!”有一个太学生走了过来,很轻薄地挑了挑文宛的下巴,口气轻浮道:“陪哥哥去宫外走走,可好?” 文宛有些生气地躲了躲,和我走得更近了些,说道:“恐怕不能,请让让,我们要走了。” “你要走?”为首的太学生重复了一下,之后,居然真的点点头,让另外的人让开了一条路,末了,却指着我补了一句:“可他不行。” “为什么?!”文宛气急败坏地质问他们。 “因为,少爷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小家伙。”那个太学生理所当然的告诉他,接着用眼睛不住地打量着我,我感觉有一条湿淋淋的舌头舔着我一样恶心。 我不发一言,拉着文宛朝那条让开的路走去。 只是立刻有人抓住了我的两只胳膊,把我和文宛分了开来。 “我可没说让你走。”那个太学生用让人不适的嗓音说道,然后又对文宛笑道:“你,要么走。要么也留下。随你。” 文宛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声音气得发抖,指着他们说:“你们!太欺负人了!快放开佑熙!” “原来你叫佑熙,名字真好听。”那个抓着我的太学生不怀好意地把我带进了怀里。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他,照着霍骁的样子,装出一副冰冷吓人的模样。 “怎么了?”那个太学生,好奇地问我。 “我让你小心一点。”我一字一顿地回答他。 “什么?”他更加不明白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傻傻地看着我的时候,我抬起脚用力地跺了一下他的脚背,他一时吃疼立刻松开了我。我抓准时机,转过身,使劲朝他踹了过去…… “啊——”那个太学生痛苦地叫了一声,立马憋红了脸,难堪地弯下了腰。 其他的太学生看得都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冲上去扶住他。 我趁着他们乱作一团的时候,抓住文宛,奋力地跑了出去。 等到我们跑出了太医署的大门,确定他们没追上来了,才气喘吁吁地慢下了步子,一同朝熏草楼走过去。 “佑熙,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我们都没做什么?”文宛皱着眉头,不明白地看着我。 “这个宫里,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遇见了,算我们倒霉,以后,可得小心点。尤其是你,你娘没教你,别和陌生人有所交涉吗?” “我知道了。”文宛像个小孩子一样地点点头,之后,又问道:“可我还是不懂。他们说话真奇怪,语气也狎昵。为什么?我们都是男人啊。” 面对文宛这个好奇宝宝,我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但愿我的耐心是无限的。我不紧不慢地对他说:“这个世界上,不但有莫名其妙的人,还有心理变态的人。” “心理?变态?”文宛生疏地说道。 “也就是说,他们放着好好的女人不爱,偏偏喜欢和自己一样的男人。” “啊!”文宛的嘴巴,惊讶地地张开,简直可以吞下一个鸡蛋。然后,难以置信地嘀咕道:“这这这……怎么可能!” “当然有可能。”我瞄了他一眼,用手指向最北的一个方向,“那里,就住着这样一个人。他是全天下最喜欢男人的人,他的身边有一大堆的美男子。”我添油加醋地告诉文宛。 文宛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精彩纷呈,变化多端来形容,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用完全走调的声音说道:“你是说……皇上?” 我无所保留地点点头。 “你是说,刚才的那些人,也是这样的人吗?”文宛小心翼翼地悄声问。 “也许是吧。”我继续朝前走,“大殷朝素来不禁男风,连皇上自己都掺和进去了,底下的人更是肆无忌惮。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些本来不那么想的人,很有可能会被这样的风气改变。” “变得……心理变态?”文宛接着我的话。 “对!”这家伙还是很会活学活用的嘛。 “我从来都没听过这些。”文宛的声音很低。 “现在知道了。”我转头问他,“你怎么认为?” “我觉得应该小心……” “没错。”孺子可教也。 “你应该小心。”文宛话锋一转,紧张地看着我。“你啊!好危险啊!你长得……那么好看!” 我的脸色一沉,这家伙真是后知后觉,还很精准地点中我的死。我凶巴巴地说道:“你管好自己吧。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带你逃出来的。” 文宛的小脸写满了委屈,像个小媳妇似的跟着我。 “以后,别一副小丫头的样子,就像现在!”我口气凶恶地对他说,“长相无可更改,但!言行举止都应该像个男人一样。” 文宛很乖巧地点了点头,接着,他自己觉得有点不对,很夸张地挺起胸膛,特别滑稽地把声音放粗,干脆地说:“知道了。” 我的神经抽搐了一下,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狭路相逢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我每天重复着相同的事情,以为辛勤劳动终将会有好结果。但很快,我便得出了一个结论,争取又快又好完成的任务只会换来更多更难的工作,除了管着我们做事的【领司】之外,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关注。这个发现不大不小地打压了我的士气,自己也变得有些迷茫地找不到头绪,可却没有任何方法,最近有一种无力感慢慢涌了上来。 不过,我还是坚持用爷爷告诉我的话来提醒自己,切忌急功近利,无欲则刚,顺其自然。 中午的阳光总算给空气增加了些许的温度,身后的宫楼就是军沿处,是安放战场将士寄回家乡的物品以及一些家书的。几天后会由专门的人,送到相关的家属手里。关于这一点,我觉得还是很人xing化的,看来封建的黑暗里仍有令人欣慰的空气。 而今天的军沿处也是特别的热闹。已经出发了三个月的大殷将士,发回了作战以来的第一次音讯。在首战大捷后,有不少将士兴致勃勃地寄回了自己斩获的物品,也寄回了自己雀跃激动的思念之情。 “佑熙,你和我一起进去吧。”文宛有点怯怯地对我说。 他今天是来这里看看有没有他哥哥存放在这里的书信的,所以特别忐忑。我很是仗义地点头答应了他。 军沿处里挤满了和文宛一样的人,他们都是自己在宫里当差,自己的亲人上了战场,一个个都踌躇而又兴奋,紧张而又犹豫。 “请问,有文安文守两兄弟的书信吗?”文宛走到一个管理的查度司面前,很小心地问。 “哪个营的?”那个查度司看了他一眼,态度还算不错地问。 “飞骑营的!”文宛一刻都不敢耽搁地回答。 “飞骑营的书信在那边。你问问那个查记的张侍书,让他找找。”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文宛很开心地道谢之后,就拉着我朝室内东边一角奔去。 我十分配合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因为,霍骁也是那个营的,我对他的书信也是很感兴趣的。实在是因为我真的很少看见他写字的样子。 “请问,有文安文守两兄弟的书信吗?”文宛再一次不安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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