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峥让他说了几遍,过他果然能说利索了,便转过身蹲下了身子,露出宽阔的肩背来,“说得好,上来,带你用膳去。” 久安露出一个彻头彻尾的微笑,他呜呜笑叫着用力地跳上了袁峥的后背,简直要压得袁峥往前扑,袁峥笑着一拍他的屁股,勾起他的长腿站了起来,阔步往院内走。 久安前前后后地晃着两条腿,一手圈住袁峥的脖子,一首将偷偷藏在袖口里的小花偷偷地拿了出来,悄悄地又插进了袁峥的发冠里。 添色将晚之际,袁峥与久安一齐落座同桌吃饭。 院落中的仆妇静静地站在后堂里,没有传唤不敢上来。 袁峥悉心地看着久安吃饭的模样,觉得他吃饭吃的很快。谈不上很斯文,不过倒是极认真,无声无息就卷了半碗饭。 “久安,慢一点,该噎着了。”袁峥故意板着脸如是说道。 久安偷偷地看了袁峥一眼,停顿了片刻,鼓着腮帮子慢慢地吞咽了下去,再动起筷子来果然收敛了许多。 袁峥见状,很觉满意。 袁峥自己所出名门,言行上却并不风雅。不过他倒是有心想将久安调养成以为矜持内敛的少爷,是以便不得不在日常琐事上操起了心。 袁峥今夜要在此留宿,二人用完了膳,便带着久安早早地往寝居走去。 久安不服牵管,喜欢自己往前头跳,跳得还有些滑稽可笑,袁峥剑了又是教训,“没由来地你蹦跶什么,好好走路!” 久安受了斥责,耷拉着脑袋不敢跳了,踩着小碎步瑟瑟缩缩地走了起来。 袁峥看在眼里,又很觉变扭,“你又不是女人,扭捏什么,把步子往大了迈。” 久安一瘪嘴,听话地迈出了大步子,走得诚惶诚恐。 袁峥走在后头,挑剔地审视着,先是点头,末了看见越来越有的久安,不悦喊道:“谁让你跑了,给我站住!” 袁峥一追,久安就忍不住跑得更快,二人绕着月下的莲花池跑了好几圈,才一个擒拿着一个,两人四脚地回了房。 久安跑出了一身汗,一进房就脱了外赏,接着满屋子地阔步大走,走着走着又蹦跳了起来,袁峥这会儿见了却不生气,因为方才那一跳已叫他霎时心猿意马起来。 房内巨大的屏风之后,已备好了滚热的洗澡水,那浴桶也够大,容下两个人来也不勉强,袁峥走了过去,伸手在浴桶之内撩了撩热水,转头唤了一声,“久安过来。” 久安倔头倔脑地跑了过来,袁峥揽住了他的双肩将他往怀里带,“你看你出了一身汉,赶紧洗一洗。” 久安刺溜一下从袁峥怀里挣脱了,一头往外跑,口中胡乱地喊着,“不——” 袁峥立刻回身去抓,脸上饶是雷霆万钧,“不洗也得洗,你个臭小子。” 久安边跑边甩脚上的靴子,连滚带爬地钻进了床底。 袁峥俯身半跪而下,厉声呵斥,“躲什么,给我出来!” 久安身形细长苗条能跻身床底,袁峥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他见久安越缩越往里头去,气急攻心地要掀床揪人。 那大床是上好的花榈木,坚硬细密而有沉重庞大,袁峥要抬起它也是费时费力,恐怕还未及抬起,便让久安钻空子又逃了。袁峥强行平息了怒火,只生着一肚子欲火,强颜温和地对着床底下的久安哄劝道:“久安听话,快出来。” 久安清晰宏亮地坚定说道:“不——” 袁峥劝诱道:“咱们不洗澡了,你出来。” 久安在黑暗的床底下,双眼如同撒了星光一般明亮,不声不响地盯着袁峥,他似乎有些动心,可还在忧郁。 袁峥趁胜追击,“不洗澡了,咱们吃糖。” 久安一听乐了,贴地就爬了出来。 待他整个儿地重见天日,袁峥立马捞起他就扛在了肩上,恨恨道:“臭小子,看我今日不扒了你。”
第216章 南北径庭 久安被强摁着大洗了一通,才被水淋淋地捞了上来,袁峥要拿一条大大的巾帕给他擦拭,久安却光溜溜地又跑了出去。 袁峥慢慢地也跟了过去,好整以暇,并不火急火燎地追赶——此间再大也是有限,他能跑哪儿去呢。 久安没穿衣服,挂着一身的水,很是有些冷,他看准了床榻之上有被褥可以取暖,便当机立断地跳了上去。 袁峥走到床前,房屋里间的烛火不盛,久安成了昏黄光影里朦胧雪白的一个人。 袁峥弯下了腰,以手撑床,俯身宛若伺机扑食的猛兽。垂头闭眼了片刻,他抬起头重新看向了久安。久安围着被褥盘腿坐在暗处,眨着一双乌黑的眼睛,人是潮湿而柔软的,是一尊任君采撷的玉人。 袁峥定定地看着他,伸出了手臂。 久安如今是一个大龄幼童,幼童的记性自然不太好,以至于他也就不大记仇,此刻他端坐在温柔的被褥间,早已忘却了方才狼狈逃走的缘由,而袁峥向他张开了手臂,他毫不防范地落入了他手中。 袁峥娴熟地拥抱着他,偏头吻住了他的嘴唇,舌头轻而易举地挤进了他的口中,呼吸粗重地深吻了起来。久安木然而混沌地感受这这一切,只觉得袁峥的嘴唇很热,手也很烫,至于身体,仿佛是一团火焰。 袁峥自觉血液在四肢百骸间奔腾了起来,他从久安身上腾出了一只手去解自己的衣服,而朝服繁琐又兼具了珠玉挂襟,解了一段还有一段,他急切地拧起了浓眉,最后伸出双手将久安往床上一推,接着不管不顾地奋力将自己的衣裳两边一扯,叮叮当当地扣珠崩散了出去,袁峥热切地压上了近在眼前的人。 久安疑惑地承受着袁峥的重压,只是迷茫地呆望着袁峥。 袁峥扶着他的腿弯往上一推,血气喷张地在他嘴唇上吮了一口,哑声道:“别怕。” “啊?”久安听得懂,可不能领会。 袁峥原想小心一些,可真到了那一步,又哪里能够从容,他仿佛被炙烤般煎熬地在挺身没入了小半后停住了片刻,捧着久安的脸庞问道:“疼不疼?” 久安等着眼睛,已是说不出话来,这感受不陌生太奇怪了,他什么都说不上来。 袁峥没等到答案,也不想再等,此刻便尽身顶了上去。 久安直着茫然的目光向上望着他,当即就闷哼出了一声。他的深色由此开始混乱起来,他气息紊乱地想推开袁峥,可双手刚一碰上袁峥的胸膛,便在袁峥的冲击下颤抖地又软了下去。 袁峥压制着他控制着他,急切有力地进入着,在某一切他看着无所适从的久安,觉得他仿佛要被自己压碎了,便就着相连的身躯,将他抱着坐了起来。 久安慌乱而惊恐地瞪着袁峥,腰臀被袁峥按着往下一沉,他浑身发抖地皱眉哼出了一声,哼了一声又哼了一声,紧接着他咬牙仰头,猛地搂紧了袁峥脖子,“呃——!” 袁峥托着久安的臀跨肆意动作起来,久安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只能够发抖和呻吟。他被袁峥带着陷入了一片深海里,他无所依附且无处可躲,唯有徒然承受着海浪沉浮,任凭狂风暴雨将他咆哮得支离破碎。 久安是在春雨靡靡的清晨时分醒来的,房中仍旧有点暗,还留着几许夜色,不过窗纱处透进了一点光。久安觉得有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抚摸揉捏,他一抬眼,见袁峥也正看着他。 久安定定地注视了袁峥片刻,良久问道:“什么?” 袁峥心满意足地凝视着久安,将他往怀里搂了搂,“嗯?” 久安犹如淋过一场大雨般地湿润着黑眼睛,惶惑地问:“那是什么?” 袁峥明白久安的意思,抬起下颌将久安的脑袋往自己的脖颈间按去,他托着久安的后脑勺,答道:“你慢慢就懂了。”他闭眼蹭了蹭久安的头顶,轻柔的拍了拍,淡笑道:“不懂也无妨,多试几次就一定能懂。” 久安将放缓了气息,听着袁峥沉沉的声音,又听着窗外沙沙的雨声,一时又困了起来,他支吾着“唔”了一声,安心地合上了眼。 春雨绵绵了好几日,终于放了晴。 袁峥一面忙着军政,一面操心着久安的功课。久安将诸事忘得干净,只剩了本性,便自然将从前读过的诗书礼义也抛诸脑后了。 袁峥这几日在教他写字。书房里四开着几面大窗,抬眼便能望见窗外浓郁兴盛的春花,南风一重,花香便顺着窗门潜入了房中,房中的久安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袁峥俯身站在他身侧,手中捏着一只毛笔,边数边说;“这是袁……”他极缓地运着笔,“看清这走势。”接着他又蘸墨往下写道:“这是峥,记清这落笔。”袁峥将笔送到了久安手中,“你来一次。” 久安捏着笔照着袁峥所写画了起来,可惜画的歪七扭八很是糟糕,袁峥耐着性子又教了几次,却仍旧是写不好,他便微带愠色地让久安站在了书房的一角,他宛若严师一般地说道:“哪有不会写字的,但凡你用心一些,也不必写成那样!” 久安绞着手指,垂手黯然神伤。 袁峥接着说道:“我又不是让你去考科举,不过让你能认字罢了,你委屈什么?!” 久安被这么一提点,真的委屈了起来。 袁峥一叹气,一手指了书案,不近人情地说道:“自去将那两个字看仔细了,我一盏茶以后再来,写出来也就罢了,写不出来……”袁峥威胁一般地哼了一声,接着就转身走了出去。 久安被吓地够呛,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临摹袁峥的笔迹,而待一盏茶后袁峥归来,久安果然顺遂地纸卷上写出那两个字,虽无神韵,但已算饱满了。 袁峥看过后略感满意地颔首道:“还有一点样子。”他放下了纸卷,俯视坐着的久安,接着从袖子里滑出了一只小小的绣袋,取出里头的一颗酥糖递到久安的嘴边,笑颜粲然道:“赏你的。” 久安看了酥糖双眼放光,张嘴昂唔一口地咬走了。 “有赏就有罚。”袁峥举着手中的酥糖晃了晃,“往后遇字能写就有的吃,不能写就再也没了,听明白了?” 久安吮吸着苏让瘪嘴拧眉,连连摇头。 袁峥趾高气昂地一拍书案,“这规矩就这么定了,你要给我好好学!” 久安无可奈何,唯有一心向学起来。而在他能默写千字文时,他离开了这座花开满庭的宅院,随同袁峥住进了新落成的昭义侯府里。 袁峥在那日清晨将他领出了门,久安从未踏出门槛,先是一时新鲜,可待上了马车他就浑身不自在地嚷着要回去了。袁峥哄着他,告诉他说道:“咱们这是要往家去呢。” 久安已哭闹得满面泪痕,不住要挣脱袁峥的怀抱,逃出马车。 袁峥慢条斯理地收复着久安的胡乱扑腾的手手脚脚,将他束缚在自己胸前,紧紧一收,喝到:“再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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