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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安

时间:2024-01-14 01:00:36  状态:完结  作者:朱小苏

  巴亥儿忍不住发出一声慌乱的哀鸣,眼皮下的眼珠不安分地乱动着。

  “守着那些话只会叫你不得好死,你多么年轻啊。”

  巴亥儿这次重重地哽咽了一声,受不了似地发出了尖锐而短促的声响。

  袁峥改用双手托住了巴亥儿的脸庞,又贴近了一些,低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巴亥儿惶恐地紧闭着眼睛,卷翘的眼睫湿漉漉地战栗着,嘴唇动了动,说了话。

  袁峥静静地听着,眼中的精光几度变更,最终隐入漠然。末了拍了拍巴亥儿的脸颊,轻声叹道:“好孩子。”

  巴亥儿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泪眼婆娑里看见了袁峥的双眸,鹰阜似的一对眼睛,深不见底,仿佛草原上的傍晚,日月尽失,不见光明。巴亥儿觉得脸侧的双手一紧,接着空落落的帐内就响起了一声细微的“喀嚓”。

  袁峥面无表情地捧着巴亥儿的脸庞,而脸庞则怪异地扭向一侧,那是袁峥扭断了他的脖子。袁峥回头看向身边的侍卫,“选个地方,要临风受雨的地方,把他埋了……”他看了一眼侍卫手中的食盒,“这个也跟他一块儿埋了。”

  之后,袁峥用一条素白的锦帕擦拭着手心走了出去。

  速布台一部就此溃败了,纸包不住火,此事这下再也瞒不住地传入了呼月涽的耳中。呼月涽的动静与殷军所想大相近庭,不但没因此乱了阵脚,还有条不紊地继续排兵布阵,硬是没让殷军有可趁之机。而骤然空缺的西边儿,呼月涽这回调出了手下第一大将达日阿赤前去把关。翌日,蛰伏许久的呼月涽带兵夜袭了殷军在前线的一支驻军,权作垂出沙场。

  七月初九,靖孛之战终于开打了。

  而中旬的光景,连云山林壁堂收着了久安从靖孛捎来的信。

  林壁堂反反复复地摸着信纸,可惜一个字都看不了,林壁堂自是不愿随便找个人将信中所言白看了去,一连三天,林壁堂愁眉紧锁地只是掼着那信发呆。云生倒是信得过,只可惜字认得不全。

  云生是五天前瘸着一条腿回到林壁堂身边的,他跪地抱住林壁堂的腰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至于憋了小半月的话,是一句也不会说了。末了,才抽噎地仰头呜咽出了声,“七爷……您的眼睛……”只半句,就又掌不住哭了。

  林壁堂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拍了拍,温和地对他说:“爷都没哭,你哭什么?”

  云生呜呜咽咽地将脑袋埋进了林壁堂的腰间,似乎是再也不愿离开了。

  林壁堂将他扶起了身,云生这回大着胆子盯住了林壁堂的双眼,只见原本含笑的一对眼眸此刻却盛满了淡薄愁意,便心中一痛,以为是自己护主不力,一时间恨死了自己。

  “傻孩子,下回再遇事,保命要紧,听见没有?”林壁堂的目光穿过了云生的脸颊,温柔地看向了别处。

  云生带着哭腔,尤为认真地答道:“七爷就是云生的命。”

  林壁堂的眼中染上了哀戚,只是喃喃道:“傻孩子。”接着,他慢慢地转过了身,将双手摸上了一旁的桌角,心想,我的命不在这儿,眼下在靖孛呢。


第188章 只待君来

  靖孛大战第七日,霍骁派兵分出了四路,一路出纷谷,二路出代郡,三路出托克托,四路出赫门。四路将领各率一万椅兵出击。那边呼月涽亦是摆开架势,大方迎战,亲自出阵。厮杀之声盈满靖孛,一日后,殷军两路败退,一路无功而返,只有一路打了胜仗。

  出师不利,殷军上下都颇为窝火。

  战后数日,夷军一方让使节送了封信给主帅霍骁,还是呼月涽的亲笔,呼月涽对于中原的文法倒是通一点,字迹出乎意料地不错,只是字句上有些疙瘩,不过大意就是,殷军若是肯送来几个美人示好,夷军便让殷军歇上几日再战。

  话是闲话,不过羞辱之意溢于言表,霍骁看后,觉得呼月涽此人真是无聊透顶。

  那信纸有两张,一张上是宇,一张上则是画。画上有一个大圈,圈中端正地点了三个墨点,似乎是眉目鼻子,嘴唇的地方是一弧弯弯的月牙,圈上涂了个圆圆的发髻,画边写了一行字——美人如是。

  霍骁盯着那幼稚的人脸足看了半柱香,又觉得呼月涽此人品味非凡。

  肖听雷与久安在两旁也凑近了一看,久安忍不住盯着那画,问了一句,“这是什么玩意儿?”而肖听雷则是不可置信地摇头,对这位敌军主帅的画艺实在是不敢恭维。

  “这……是人?”久安挠了挠脑袋,心存疑虑,小声地嘀咕道:“还是猴儿?”

  霍骁略睨了久安一眼,将信纸信封递给了他,让他收起来。

  霍骁这边倒是没什么,可那边霍骁身边的几名副将见了信已是群情激愤,恨不得操刀再战,其中一人顾自走到案前,大笔一挥写了封满是国骂的回信,可惜在扔给来使之前被另几人拦了下来。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夷族男子在见识了帐中这一景后不禁得意洋洋地回了驻地。

  霍骁喝退了怒中的雷将之后,坐回了椅子,用大手轻轻地抚额。

  肖听雷排忧解难地献计道:“将军,不如将袁将军调回来?”

  袁峥占据着速布台的营盘与那夷军第一大将达日阿赤正较着劲儿,据说乃是打得热火朝天,谁也不服谁。达日阿赤的将士在两军交战中,围攻有术强攻有道,素有“崩如山”的响亮名号,袁军得知后,军中自立名号叫作“穿山甲”,在字面上就把达日阿赤那帮“山”给日了,那达日阿赤是条五大三粗的汉子,得知怒不可遏,当即放出狠话,道是一日不除袁峥,他便一日不回大夷王宫。

  霍骁摇了摇手,“他如何回得来,纵是回得来,余人留在那儿,本帅还不放心。”

  肖听雷一听也觉得有理,便低头又思考了起来。

  帐中静了一会儿后,霍骁开了口:“西面的形势来看,本帅非但不能将他唤回来,还得给他派兵增援。”达日阿赤素来勇猛,是呼月涽的左膀右臂,若是能除去达日阿赤,于呼月涽乃是一大折损。

  “霍帅打算调派多少?”肖听雷小心地追问道。

  霍骁扶额考量着,并不马上说话。

  “将军,加今一兵一弃都紧俏得很,若要增援,恐怕不好调度啊。”肖听雷略有担忧,摇头道:“末将思来想去,以为谁的手底下,怕是都不能拨出人来。”

  “靖孛这边自是拨不出人了。”

  “那将军是要从连云山调?”

  而霍骁似乎已有了主意,这时他抬起眼帘,清朗道:“从乾虚关调。”他接着说:“如今两军皆集重兵于此,那两个后生放那儿,倒是可惜了。”

  肖听雷连忙接着话茬说道:“将军说得是齐青与卓真。”

  “不错,让他们二人领兵七千去接应袁峥罢。”霍骁微微一笑,又看向了久安。

  久安受了这么一眼,登时一惊,却又不敢慌了神,只是飞快地垂下了眼靖。

  “连久安,你们原就是一起的,如今他们都去了,你也别落下,带着你的三千人,去助袁峥一臂之力。”霍骁有力而又不容置喙地说道。

  久安拒无可拒,当即抱拳半跪而下,喝应道:“末将听令。”

  霍骁站起身,走到久安面前,居高临下地温和了一点儿声音,“你此去,还得替本帅给袁峥传个话。”

  久安还低着头,“霍帅吩咐。”

  霍骁转了个身,犀利了目光,低声道:“此役,许胜不许败。”

  久安惊诧地一抬头,愣了一会儿,才颤声答应下来,“是,末将记住了!

  翌日,久安带着三千人紧锣密鼓的上了路,马不停蹄地从中路往西口赶去。

  而西面的大营里,季川西捏着把剑鞘正追赶着陆宣,陆宣光着膀子,一边跑一边嚷,“老季,你莫不是疯了!”

  季川西追了陆宣得有半个时辰,此刻便气喘吁吁地指着他,质问道:“你说!是不是你教唆地起了那诨名!”

  陆宣愁眉苦脸地一个转了身,是累得不跑了,一边闪躲一边叫屈,“穿山甲不挺好的么?取无坚不摧之意哇,那可是好意思啊!”

  季川西一剑鞘就甩在了陆宣结实的胸口,气急败坏地教训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促狭心思,无坚不摧之意,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陆宣满不在乎地摸了摸自己后脖颈,“他们都有名号,我就想着咱们也该有一个,想来想去,就属这‘穿山甲’啊,能盖过他们那‘崩如山’!”

  季川西操起剑鞘照着陆宣的胳膊又是一下,气道:“古往今来,有谁是自个儿起名号的?咱们是皇命之军,又不是山间匪头!”季川西又忍住劈手打了一下,“穿山甲?俗不可耐,也亏你想得出来?!”

  陆宣生受了这几下,就伸出长臂去抓那粗长的剑柄,口中哇哇乱叫,“老季,名号而已,你不喜欢,咱们再改,别寻我的不是啊。”

  “改?如今传得沸沸扬扬,还改个屁!”季川西被气得爆了粗口还不自知。

  陆宣深知季川西说话是最讲现矩的,如今见他这般“口无遮拦”,便仿佛见了新奇一般地哈哈大笑起来。

  季川西觉得陆宣简真是朽木不可交也,气得将剑鞘一丢,摸着一脑袋的汗,快步往回走了。而陆宣在他后面笑嘻嘻地跟上,“老季,大热的天儿,再发火,多不好,赶紧地消消气。”

  季川西一脸正色,“我不生气,丢人丢到霍帅那儿去了,我生气也白搭。”

  陆宣又惊又喜,问道:“连霍帅都知晓了?!”

  季川西肝火回升,侧脸一瞪陆宣,“可不是知晓了?!今早来的信,说完正事儿还嘱咐七爷‘少争口舌之胜,多惜大局之全’,说得不就是这事儿么!”

  陆宣闻言果然收敛了一些,不过仍旧可惜地说道:“我还以为,霍帅那样儿的,会喜欢呢。”

  季川西听见陆宣说出这种没上没下的话,不禁肝火大动,抡起掌风朝陆宣招呼了过去。

  陆宣一向敬重季川西比自己年长,学识也比自己渊博,此刻见他动手,就单只是躲闪,不敢还手,全然没了与齐青干架时的蛮横。

  片刻后,季川西颇为自持地收了手,无奈地往营帐中走。

  帐中,袁峥仅着单衣,清凉凉地坐在那儿,低头正看着信。

  季川西见状,匪夷所思地问出了声,“七爷,这是早晨来得那信?”

  袁峥眼皮都不抬一下地“嗯”了一声。

  季川西心中疑惑了一下,以为这信上所言明明白白,不至于看上这半天罢?

  陆宣走了过来,沉重地坐到了袁峥的身边,无所顾忌地去取袁峥手中的信纸,瞪眼看了起来,看完之后,评说道:“字是好字,就是太多了,看得我脑壳疼。”

  袁峥将信纸又抢了回去,抖了抖,交叠着放回了信封里。接着,仿佛随意地说道:“久安比卓真他们来得近,若是如信上所言今日出发,至慢,明日午时也该到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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