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昊的问题句句在点儿上,上辈子他当了十几年的皇帝,治河,修路,北征哪一样不是动银子的大事儿,他把国库算计的都快掘地三尺了,早就把户部从京城到地方摸得透透的,徐从庾的话糊弄上辈子这时候的自己足够了,但是现在实在漏洞百出。 徐从庾眼底微颤,只是神色没有任何的慌张 “陛下,州府衙门可能有所懈怠…” 萧云昊将他推诿之话从头听到了尾,突然笑了 “朕记得那次水灾朝廷花了八十万两银子赈灾,这山东的徐家出力不少,这徐家是徐爱卿的本家吧?” 作者有话说: 摄政王病了,我要让小皇帝支棱起来 底下跪着的都是他当年的手下败将(当然有摄政王留下的证据帮他的关系) 番外 衍哥哥请用茶 元初十四年五月初三,京郊清凉谷净碧湖上浮着几页扁舟,中间稍大的画舫古朴别致,只是从船中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明黄色绸带能隐约让人认出这并非普通权贵之家的画舫。 画舫不大,里面一个穿着素色锦衣的青年人正坐在桌案前仔细分辨面前几个瓷罐里的茶叶。 而另一个瞧着约是不惑之年的男人身穿一身靛青色长衫躺靠在一边的软榻里,胸腹之下搭着薄毯,眉目之间硬朗的英气遮掩不住,只是面色苍白了一些,身形也有些消瘦,此刻微微闭着眼睛神色松散悠然。 两人正是这大梁如今的天子萧云昊和从前的摄政王如今的尊瑞亲王萧衍。 萧云昊正选着茶叶就听外面响起来雷声,雷声不大应该是远处传来的,不过很快雨声便传了进来,萧云昊向外面看了一眼,萧衍也睁开了眼睛掀开了身上的毯子,萧云昊立刻回过头 “外面下雨了,这还是今年清明节后的第一场雨。” “出去看看。” 萧衍双手撑了一下软榻起身,萧云昊也随着他起身,从一边的架子上取了披风给身边的人披上,微微扶了一下他的手肘唤了一声外面候着的人拿伞进来。 两人走到了船头上,湖上的凉风夹着细雨扑面而来,萧云昊立刻帮萧衍紧了紧衣领处的披风 “冷不冷?” “穿的这么厚怎么会冷?” 萧衍由着身边的年轻帝王为他撑着伞,眼眸望烟波浩渺的湖面,远处的山林笼罩在一片烟雨中,淡淡出声 “半山烟雨半生休,一念心轻万事休。” 萧云昊听了这话笑了笑 “你要是真能心轻就好了。” 朝廷里的事是忙也忙不完,最近因着迁都的事儿整个朝堂更是波涛汹涌,萧衍轻暼了一眼身边早已坐稳江山的帝王,轻轻叹了口气,眉眼间的细纹明显了两分 “这几日朝臣快把王府的门槛踏破了,此刻我还能在这儿看雨还不算是心轻吗?” 萧云昊轻哼了一声 “他们这时候想着搬出你来了。” “我可以称病躲在这里,你可是躲不过去的,回了宫一切可就纷至沓来了咳咳…” 萧衍说完便有些轻咳,萧云昊立刻揽住他的腰背挪到了上风口 “快进去吧,再吹风你这称病就成了真病了。” 萧云昊带着人回了画舫仓里,帮他除了身上有些被打湿的披风 “不想了不想了,好不容易出来清闲一天朕可不想再想那这个老顽固。” 萧衍看了看他桌上摆了一排的茶叶罐子 “摆这么多的茶叶是做什么?” “点茶,你喝过没有?” 萧衍想起来近日京城的文人墨客都好的斗茶微微有些嫌弃的皱眉 “这东西耗费功夫,还不如温壶酒来的快。” 萧云昊听了忍不住笑了笑,这人对这些个文人喜欢的所谓“雅致”之事不感兴趣 “就知道衍哥哥不耐烦,所以朕特意去学了这点茶,今日就给你表演一下。” 萧衍对别人不耐烦,却永远不会对萧云昊不耐烦,听他这么说也轻轻挑了挑眉 “那就请陛下开始吧。” 萧云昊先取了茶块出来,还一步一步地给萧衍讲解 “首先要碾茶,然后是磨茶。” 萧云昊先将茶叶捣碎然后将茶叶末放在了磨盘里,一圈一圈地仔细研磨,画舫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画舫里是却是一片宁静祥和。 萧衍靠在软榻里,还真的就这么耐心地看着萧云昊的动作,看着他拿着小木匙一点一点地将茶末取出来 “第三步是筛茶。” 萧云昊拿着细细的罗筛一点点筛方才的茶末,最后又将茶末装进了青瓷的小罐中,不慌不忙,一点儿也不嫌弃这繁琐的程序。 见他终于把那一点儿岁末都放在了罐子里,萧衍抬头出声 “终于弄完了?” “没有,还要冲泡,这后面的才是重头戏。” 萧云昊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水沿着青瓷碗的壁倒下来,只倒了碗底的量便停了下来,萧云昊拿起一边的茶筅搅拌里面的茶末,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冲泡热水进去。 萧衍就看着萧云昊又拿起了茶筅不停的搅拌里面的茶 “这是在做什么?” “这斗茶斗的一是这茶本身的优劣,二则是看茶汤,纯白为上青白为次,灰白次之黄白又次之,三是茶汤不能分离不能散。” 萧云昊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也不停,茶盏中已经出现了细微的泡沫,萧衍撑着起来一些看着那碗里的颜色,那刚刚出来的泡沫正是纯白色的 “这就是上品的茶?也不是十分难。” 萧云昊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想笑 “衍哥哥,朕可是试了快十种茶练了好多次才得了这纯白的茶汤。” 面前的这位大梁朝最尊贵的王爷心思都在朝政军务上,若不是他费了力气学了这点茶的手法,恐怕萧衍是没那个耐心去观点茶的,他看着那人有些好奇还在往茶碗里看的人突然打趣出声 “我不是为了衍哥哥着想吗?这朝廷中的同僚闲暇之余都会谈谈点茶的心得,我们尊亲王不但毫无心得竟然连喝都没喝过,那多丢人。” 萧衍听了这话倒是也不生气,悠闲着靠回了软榻上 “朝廷中的同僚此刻想着的可不是和我来讨论点茶的心得。” 迁都不是小事儿,朝中重臣多是世代在这金陵城中的世家,怎么可能会愿意举家迁往人生地不熟的燕京。 “先不去管他们,衍哥哥请用茶。” 萧云昊不予萧衍再为了国事烦心,对着靠在软榻上的人行了一个标准的拱手礼,双手奉上茶盏,这大梁上下,恐怕除了萧衍再没人能受当今天子这样的礼仪。 萧衍倒是也没有推辞,起了一些身子接过了茶盏,看了看这满盏的白色茶汤他眼中的笑意盛了两分 “我尝尝,若是今后有人笑话我没喝过点茶,我便让他来找昊儿。” 萧云昊起身,拉过一边的薄毯盖在这人的腰腹之下 “尽管让他来找朕。” 作者有话说: 多年以后摄政王终于不用再操劳 来一个小番外 昨天看了点茶的视频 突然想写这么一个番外
第六十五章 伤情 徐从庾听了皇帝的这话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拱手弯腰 “陛下,这是臣下本家应尽的职责。”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避重就轻,顺坡就下,萧云昊手指轻轻点着折子,没有答话,就这么看着这位内阁次辅弓腰拱手在他面前。 “当然,朕自然是知道爱卿衷心一片,只是有些好奇这山东的储备粮仓都调不出粮食,爱卿的堂叔兄弟却能及时救灾,还真是经商有道啊。”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了,徐从庾终于眼中有了些变化,他一撩衣摆跪了下来 “陛下明鉴,微臣叔父兄弟都是都是老实的经商之人,家中长辈因着年幼受过饥荒之苦,所以每当丰收之年都会囤积一些粮食,老人家看着粮食心中才有底,微臣绝无半字虚言。” 说完便对着萧云昊行了大礼 “徐大人这是做什么,朕没有其他的意思,张福还不快扶徐大人起来。” 萧云昊看着面前站起来的徐从庾宽言安慰了两句,只是话音一转又绕到了方才徐从庾推脱“州府衙门有所懈怠”的事上面。 “户部掌握着天下钱粮土地,何等重要,州府懈怠难道户部和吏部就没有纠察之责吗?黄河水灾临省的粮食直到调配的时候才知已没有余粮,若不是徐大人家中老人屯粮还真不知如何解了燃眉之急。” 一身明黄的少年天子嘴角嘲讽的弧度不加掩饰,此番就是在明着打徐从庾的脸了,连一边的吏部尚书左仕林脸色也微微发变 “三位都是朝中的股肱之臣,当知这其中厉害,此番闽浙水灾,朕希望不要再有这等“懈怠之事。” 出了御书房的三位大人,没有一位的脸色好看,下了台阶徐从庾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有些湿了,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甚至有些不敢方才高坐御案之后人只是一个尚未亲政的天子。 萧云昊待三人出了门便立刻起身到了内室,萧衍望向萧云昊的目光有些复杂,有欣慰有惊讶还有一丝喟叹。 这位年少天子的成长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忍不住在想是不是他平时关注他太少,以至于这孩子在他不经意之间便长大了。 “衍哥哥,朕敲打的可是正地方?” 萧云昊直接坐在了萧衍身边的圈椅里 “是,这三位大人回去恐怕有的是事儿要吩咐下去了。” 萧衍眼里的赞许不加掩饰。 “闽浙临省的粮库这几天应该就该清点了。” 萧云昊手指轻轻点着圈椅的扶手笑着出声,萧衍微微叹了口气 “不止清点,恐怕还会有粮食入库。” 萧云昊看着软榻上的人脸色嫣红,神色难掩疲态,俯下身问他 “可是发烧了?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儿。” 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萧云昊直接侧头问一边的张林 “张太医,摄政王的情况怎么样?” “王爷起的烧有些高,可能是伤口不太好。” 听见这话萧云昊就皱起眉 “伤口不好是什么意思?可开了药?” “回禀陛下,臣开了口服的方子,只是 只是王爷未让微臣瞧伤口,所以不好断定伤口的情况。” 张林拱手回答,言语之间的为难显而易见,萧云昊看了看靠在软榻上的那人,直接蹲在了他身边,萧衍见状连忙拉了他一下 “陛下。” 萧云昊倒是真的顺着他的力道起来了,只是这一次直接坐在了他的榻边 “衍哥哥为什么不让张太医看伤口?” “只是有些发烧,不妨事的,回去歇歇便好了,陛下见完了朝臣,臣也该回府了。” 萧云昊看着这人不但不想看诊还要走,立刻就按住了一下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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