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气的掐了一把梁宸的胳膊,声音因为恼怒有些拔高了,“小侯爷!”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你要去何处小爷陪你去。”梁宸笑够了,抬手擦了擦自己笑出来的眼泪,“夫子可要带带我,不要因为恼怒就将我丢了才是。”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扫墓 越过带着雾气的山林,祁景走在前头任凭梁宸如何唤他也不回头,身上披着的黑色衣袍显然大了,摇摇晃晃的挂在祁景的肩头。 “夫子?” “书呆子?” “祁景?” “你理理我嘛,我错了行不行?” “下次不笑你了就是了,之前你不是也笑过我吗?咱们扯平了好不好?” 梁宸亦步亦趋地跟在祁景的后头叫唤,见无论他怎么说祁景都没有要回头的意思,眼珠子转了转道:“祁景哥哥~你理理人家嘛~” 他故意掐软了声音,又黏有软叫祁景打了个恶寒,几乎是头皮发麻的回头看向了身后的人。 眼里是深深的不理解。 为什么一个身高八尺的男人可以发出这种声音? 见祁景终于回头看着了,梁宸立马仰起了一个笑脸凑上去,抱着祁景叫他推不开自己,笑吟吟的开口道:“夫子终于乐意理我了?” 见祁景不开口,梁宸想了一会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道:“祁景哥哥终于乐意搭理小宸了吗?” “你!”祁景被他一句哥哥唤的脸热,好不容才消下去的薄红立马升了起来,他一直以为梁宸很看中脸面,却没想到他还有这般没脸没皮的时候,“小侯爷你现在真的像个无赖你知道吗?” “就无赖给你看,左右又没有其他人瞧见不是?” 梁宸臭不要脸的凑近了一些,居然直接将祁景抱了起来,让他整个人坐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臂就将他圈在了怀里。 “放我下来,这成何体统!”祁景立马慌了,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被谁这般抱过,总感觉太陌生了,他总感觉自己要掉下去了。 “行了,别逞强了。”梁宸的手臂抱的很紧防止他掉下来,迈开步子朝山上走去,“这里的路很陡,前几天下雨又长了青苔,你要是滚下去了我去哪里捞?” “再说了,你的脚刚刚不是扭了吗?” 梁宸的声音不徐不疾的开口,祁景因为害怕掉下去下意识的抱住了梁宸的脖子,脸上的温度更加高了一些。 “你怎么知道?” 方才祁景气恼甩袖离开,任凭梁宸如何叫他都不回头,因为走的急了些,山路又滑一时不慎扭了脚,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背对着梁宸只是皱了皱眉。 梁宸是如何发现这件事情的? “小爷都不瞎,你走路的用力点完全换到了左脚上,显然是右脚疼了。” 刚刚光顾着气恼了,祁景都忘了梁宸是个武功高强的人,能看出他的状态不对到也不难,想通了这一点祁景就不再说话了。 毕竟他想在像个小孩一样窝在祁景的手臂上实在丢人,若是可以祁景恨不得缩小些变成一个真正的小孩子才好。 那样还能叫他的羞耻心少一些。 见他不说话了,梁宸知道祁景是羞的,便主动的挑起话头转移祁景的注意力,免得祁景因为羞愤而死。 “你来这山林里要做什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到了小侯爷便知晓了。” 听到这件事情,方才还气恼着的祁景瞬间就收了气焰,有些萎靡不振的模样,梁宸感觉得到怀里的人忽然转变的情绪也就不继续多说什么了。 即便祁景不说他也多少可以猜到一些,祁景带来的东西多半都是祭祀的时候用的,这两天又到了清明的时候,之前祁景提过,他的母亲和恩师都埋在青山下。 所以他应该是来祭拜的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叫上自己呢? 梁宸有些疑惑但不敢开口询问,生怕有刺激到祁景的神经,乖乖的抱着他上了山。 山腰处梁宸看见了两个坟包,木牌插在坟包前迎着风微晃,稀奇的是那木牌上都没有刻字。 背上的人忽然有了动静,梁宸将他放在了地上,扶着祁景的胳膊带着他往前走,这里的路还是挺陡峭的,祁景扭了脚要是一不小心滚下去就不好了。 他本是好心,却不想祁景甩开了梁宸搀扶他的手,一个人逞强的走上了前跪在了坟包前,“宴叔叔,母亲,我来看你们了。” 梁宸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抿了抿唇倒也没说什么,跟在祁景的身后走了上去,站在祁景到背后将祁景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祁景。 祁景感谢的看了一眼梁宸,将东西摆放在了坟前,拿起香点燃了后拜了拜,插在坟前的土地上,“宴叔叔,母亲,这位是西北侯府的小侯爷,这段日子多亏了他的照顾。” “宴叔叔,你的遗愿我帮你完成了,您可以安息了。”祁景抬起手摸了摸有些刺手的木牌,从背着的包袱里拿起出了笔墨,一笔一划的在木牌上写上了宴溯源的名字。 “对不起,这么久了也不能让您的名字出现。” 祁景的眼眶里有泪水在晃动,梁宸知道这种时候他是不能说话的,祁景和自己长辈之间的对话,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去探听都太失礼了。 见祁景还有许多话要将的模样,梁宸便识相的走远了一些,在坟包的不远处便又一条小河,梁宸看了一会有些稀奇的考虑过去。 并不是说这山里有河流是多么稀罕的事情,只是梁宸居然可以从这河里看到一些海里的鱼类,所以梁宸才觉得稀奇才走近了想要看看清楚。 跪在坟前的祁景见梁宸独自走远了些,知道他是给自己留出空间,心里感动之余又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从小他就是个温柔的人啊。 “母亲对不起,我还没有能力为您刻下姓名,但终有一日你的名字会被所有人记起,不会再被任何人掩埋。” 祁景朝着另一个坟包拜了一下,在木牌上写上了慈母二字,虽然他不能为白雪翎写上名字,但他还是想要成为白雪翎的孩子的。 虽然白雪翎似乎并不喜欢他和姐姐,自己和姐姐成为了母亲的枷锁,她不喜欢自己也是应该的。 “母亲或许你不想要儿子,但儿子觉得能够成为您的孩子是我和姐姐的幸运,谢谢您让我们来到世上。” “尽管,这个世界并不欢迎我们。” 祁景的眉眼垂了下来,从小包袱里拿出了酒壶,京城里的梨花白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酒,虽然祁景对她的记忆并不多但祁景依稀记得那一晚白雪翎喝的酩酊大醉的模样。 蝴蝶翩飞于女子的裙摆,小小的祁景第一次被母亲温柔的抱在搂怀里,小祁红缨被握着手,他们被母亲带上了屋顶数着星星,那是祁景为数不多感受到来自母亲的温柔了。 “母亲这酒不知是不是你当年喝的那个味道了,很多事情都变了,李氏和她的儿子死了,被逐出了族谱。” “仇我会一点一点抱的,祁澜咤跑不了,还请母亲放心,不久之后您便可以看见他的惨状了。” “对了,姐姐去了妇兵营,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 祁景一个人跪在坟前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告诉这两位长辈,虽然他很清楚没有人会回应他,但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就好像有人在安慰他一般。 另一边的梁宸挽起自己的裤脚,将鞋袜脱在了岸边,走下水里盯着某一处的鱼伺机而动,一个勐扑整个人扑到了水里。 本来因为害怕打湿衣裳而挽起的裤脚成为了摆设,他这一扑何止是裤脚,连衣裳都直接湿透了,梁宸却兴奋的眼睛都亮了,举着手里的鱼跳上了岸。 “好家伙,这里居然还有这种鱼!” 祁景说了许久的话,觉得口舌都有些干了才停下来,太阳渐渐升高也带了些许温度,林间的水汽蒸发让祁景的发丝有些潮湿的黏在脸颊上。 “对了,小时候照顾我的那个孩子,现在也已经变了但他还是很很温柔,母亲和宴叔叔不用担心我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说完,祁景才慢慢的站起了身,回头便看见跑向自己的梁宸,只见梁宸的身上湿哒哒的滴着水,好像整个人刚刚在河里游了一圈一样。 “书呆子,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梁宸晃了晃手里的鱼,看到祁景站起他就知道祁景已经和他的长辈们聊完了,立马兴奋的跑了过去,就好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 “小侯爷!” 比起梁宸手里还活蹦乱跳挣扎的鱼,祁景更加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才说了几句话的时间,为什么梁宸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要知道梁宸可是相当在意自己仪容的啊! 梁宸甩了甩自己头上的水,将那鱼扔到了祁景的手心里,嘿嘿一下道:“小爷下河摸鱼去了,看看给你带回来了什么?” 你确实你是下河摸鱼,不是被鱼摸下河吗? 手里的鱼滑熘熘的,叫祁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的想要把鱼扔到地上,但是因为是梁宸给自己的,祁景控制住自己的手将鱼拿好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才下才疏学浅,竟认不得这是什么鱼,小侯爷不妨先擦擦头发,慢慢和在下讲讲?” 也怨不得祁景不认识这鱼,毕竟京城在内陆不沿海,海产品这些东西每年都是贡品,也就只有皇帝吃的上,梁宸家因为皇帝的赏赐也食得一些。 像祁景这样的百姓和普通官员,基本是不可能吃上这玩意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烤鱼 梁宸傻乐着晃了晃脑袋,祁景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他擦头发,一下子犯了难,想起自己身上还披着梁宸的外袍,连忙将外袍脱下来。 “小侯爷快换一下衣服吧,现在这乍暖还寒的天气若是着凉了该怎么办?” 才刚刚说完这句话,梁宸就十分应景的打了个喷嚏,这才就是梁宸想要说这么没事也没有什么说服力,揉了揉自己的鼻头道:“行吧行吧,你在一边坐着,小爷去弄些干木头回来。” 他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梁宸穿着其实也不舒服,但一会他和祁景还要入宫面圣呢,回府换衣服也来不及,还是把衣服烤干了的好。 “还是我去吧。”祁景担心的看着梁宸,眸子里带着几分无奈道:“小侯爷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跑来跑去的在出了汗很容易感染风寒。” “你不是脚疼吗?”梁宸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将要走的人拉了出来道:“小爷的身体可比你好的多了,别操心这些事情。” “不行,小侯爷你就呆在这里。”这次祁景表现的非常强硬,虽然他不知道梁宸为什么要整个人扑到水里去摸鱼,但如果不是他带着梁宸来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再说了之前他明明可以让梁宸陪在自己身边不乱跑的,结果就因为自己的疏忽叫梁宸变成了这幅模样,怎么可能还让梁宸去捡干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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