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兴立挑眉,“利用专业性和权威性造势,来忽悠人。啧啧啧啧,你小子,可真会玩儿,如果换个领域这样给我下套,我八成也跑不了。说真的,你这样的心智谋略,应当去官场混,跟阅远这家伙可惜了。” 然而羽谯却对羽兴立这样的言辞,不以为辱反以为荣,“这说明我跟夫人天生一对!天造地设。至于官场,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夫人还是不能去的,我的孩子事小,夫人安危事大。自古民不与官斗,怎敢随随便便踏入官场。” 看着羽谯那得意的模样,羽兴立在心里咬牙,也十分思念自己的心肝,他家小哑巴多可爱啊,乖巧懂事,有点天然呆,还有点小傲娇,样貌长的也全戳在了他的心窝子里。嘶,这样里里外外都符合他择偶标准的人,他可太爱了。 不知道苇儿醒没醒。羽兴立突然安静思考。 只有颜福安一言难尽的看着这三个。 他只是想找一个志同道合身心疲惫的伴侣而已,为何那么难?为何这么多年来都一直没碰到没找到? 每次看到自己乖巧可人的弟弟跟弟夫亲亲热热甜甜蜜蜜,他心里既有一股家里精心呵护的白菜,被猪拱走的憋屈;又有一种为什么自己没能找到契合伴侣的委屈。 总之他的心里滋味十分复杂。 然而,上天总不会那么轻轻易易便怜悯一个人的,现在在他面前又多了一对甜蜜了许多年的长辈,更让他产生了一种狗面对刺猬,无从下嘴的无力。 唯一能让他心里舒服一点的,便是这个屋子里还有一个正专心致志与瓜子果盘较劲儿的羽世铭,跟他比起来,自己除了年纪大了些之外,似乎好了很多。 “前两点都好说,动动嘴皮子就行,最后一个却是有点需要小叔叔必须亲身上阵了。”颜月肃特意观察一圈周边人的表情,才开口道:“做大夫的,多多少少会些推拿刮痧的手段吧。” 本来羽兴立还想问到底是要做什么,还需要他亲自动手的时候,便听见了颜月肃接下来补充的话,他转了转眼珠子,忽然灵光一现,便知道了颜月肃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想打他?然后让我提前给他留点伤痛,省得露馅?” “小叔叔是怎么猜出来的?”颜月肃很惊讶。 羽兴立抓一把羽世铭实在无聊,用手一粒一粒剥出来的瓜子仁。然后一颗一颗的往嘴里扔,完全忽视了羽世铭那哀怨又敢怒不敢言的小表情,笃定道: “推拿刮痧这四个字一出来,我就下意识的觉得身上疼,而且你又不会无的放矢,平白让我去做这些,那么这些操作就一定是在为了什么而准备,或者说是掩饰着。如此一来,答案还不呼之欲出吗?” “不愧是小叔叔,这都能猜出来,跟聪明人说真是省了不少劲呢。”羽谯亲自给他剥一个香蕉递过去。 “这算什么。”羽兴立明明一脸的受用,嘴上却十分谦虚。 “霜弟是这手攻心之策,简直令愚兄佩服至极,果然咱们颜家还是得靠你呀。”然后颜福安转过头来,对羽谯说:“若不是大爹的意外看中了弟夫你,我们颜家可能就得招婿了,毕竟大爹爹也很清楚,我跟蕊蕊我们两个是什么样的货色。不过所幸,你这人还不错。” 羽谯闻言,表情骤然严肃了,以茶代水端起茶盏,对颜福安做敬酒状,“小弟,感谢大舅哥的认可,也感谢岳父的相中之恩,不然我恐怕此生再难寻到像夫人这般的双儿,和和美美的共度余生了。” 又来了! 本来已经被他吊起情绪的颜福安见状,嘴角立马拉平的都快到下巴颏了,他就这般喜欢装模作样吗?真是令人厌烦! “对了大舅哥,你明天便开始让爹娘给羽家的生意施压吧,不过你记得让爹娘收着点,以羽明诚的能耐,就算是跨行驶压他可能也解决不好,别到时候真给羽家的生意给玩崩了,到时候羽家要是废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可能都得靠夫人养活了。我觉得你应该也不想累着夫人吧?” 颜福安现在看见羽谯这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就闹心,还叫爹叫娘,连岳父岳母都不叫了。 他没好气的说:“放心吧,我大爹爹比你有分寸多了,而且你一个大男人就能那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夫人操劳吗?” “我当然不想啊,可那是你们颜家的大事,说白了我只是个外人,哪能插手你们的家事啊。” “那我们现在不也正插手你的家事吗?你还让霜弟与你一起去操持羽家的生意呢,这我怎么没见你见外?” “不一样,这能一样吗?夫人是我的内人,我是他的外人,这可是有内外之分啊。”开玩笑,管完羽家管颜家,就是挣了再多的钱,若是没有那个命去享受去花,那这银钱挣的可连粪土都不值!羽谯默默腹诽。 “歪理!简直是歪理!哼,不与你说这些了,反正到时候你也逃不掉。”颜福安站起身要走,“霜弟刚刚生产的身子虚,得好好休息,如今天色太晚了,我得回去了,记得照顾好我弟弟。” 颜福安刚想抬手与他们道别,便被羽谯拉了手过去,往他拿手里拍了一个素布的荷包。 “这是我跟夫人,我们两个通力做出来的锦囊,夫人负责说,我负责记录誊写。锦囊里面既有家书,也有接下来如何应付羽明诚的计划,夫人的意思是,你明日早晨再拿着这个锦囊和爹娘一起拆开看里面的内容,现在太晚了,别再扰了爹娘的休息。” “大哥,夜深露重,还望小心,我还指望着你们来替我撑腰呢。” 颜月肃这乖巧温柔一笑,瞬间与颜福安记忆里小时候的霜弟重合了,他一想起颜月肃这些天来所受到的那些苦,就无比的心酸,又在心底给羽明诚狠狠的记了一账。 若不是羽谯是颜月肃的亲夫,也一直有在尽力的照顾保护偏爱他,恐怕他也逃不过被记在复仇小本子上的命运。 当月上中天,所有人都回房休息了,唯有羽明诚那边还不安息。 杨管家在看到那群杂耍班子的人大摇大摆的从羽明诚院里出来之后,才进院把胡乱扔到床上的羽明诚给放条顺了。 跟在他身后不做声的略矮人影,则是在清理为了将蝙蝠吸引过来的黄鳝血,以及被折腾乱的院落。 一切都做完之后,杨管家还特意去下人房看了一眼,发现没什么异常方才放心的走了,此时之前一直被乌云掩盖的月亮才渐渐的露出月体来。
第三十五章 梦魇?爹娘来了 “啊!” 羽明诚惊恐的大吼着从床上翻身掉下床,连滚带爬的往门外跑,正巧撞上准备开门叫他起床的红叶,铜盆里的温水直接被撞洒在了红叶身上 “哎呀!”红叶被撞的脚下一崴差点倒在地上,不过他也顾不上自己急忙问羽明诚,“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奔跑的院子中央被阳光刺到眼睛的羽明诚,这才缓过神来,浑身血液冷的几乎凝固,身体僵硬的感觉突然消失了。他愣愣的站在院子中央,微微抬头,双手遮在眼前,指缝中露出一丝阳光。 “天,天亮了,我这是在做梦吗?”他怔怔的喃喃自语,“可是为什么,那么……” 此时的红叶湿着衣衫一瘸一拐的走来,关心的问羽明诚,“少爷,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吓成这样?房间里是有什么东西吗?我去叫人来看看!” 红叶转身要走,却被羽明诚拉住了胳膊,只见他面色阴沉的摇头,“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这些日子太累了,昨天又受棺材的阴煞之气冲撞,做了被山贼厉鬼索命的梦。” “原来是做了噩梦啊,吓死我了!”红叶松了口气,娇俏的拍了拍胸口,眼神略带勾人的嗔怪,撅嘴道,轻轻抚着羽明诚的胸口,安慰他,“我还以为少爷你怎么了呢,少爷不怕,不怕啊。” 然而此刻惊魂未定的羽明诚根本就不想与她多说什么,拂开她的手,面无表情的往回走,语气淡淡的带着一丝不耐烦,“这事不要声张出去,昨天堂哥他们的遗体刚送回来,我就梦魇,被别人知道了容易乱嚼舌根,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心虚才做的噩梦呢。再把庆喜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是,少爷。”红叶恭恭敬敬的应到,然而等羽明诚进屋关门,她就不装了,不高兴的看着自己被浇湿的衣裙,感受着崴到后散发着一丝丝抽痛的脚腕,小声嘟囔着:“脚也崴了衣服也湿了,按照以往,少爷定然会不怀好意的看着我,还会心疼我崴脚,结果现在居然没半点反应,这是什么回事!” 而后没走两步,她又腹诽道:难道真如少爷所说他是被噩梦吓到了,所以才如此的惊慌失措?如此说来倒也合理,棺材里装的是二爷家的人,看到棺材会想起从前的遭遇,被噩梦吓到似乎也正常。 只有羽明诚回屋坐在床上,双肘撑着双膝,两手交握支着下巴脸色阴沉的可怕。 昨晚真的只是梦魇吗? 那为什么他明明记得是自己冲出房门,然后站在院子中间看到了已经死了的颜月肃?从一袭白衣在他门口飘过,然后突然出现他面前变成了血肉模糊,血污满身,还有那干瘪下去却依旧显得饱满的肚子里露出来的一只婴儿的手。 然后那只手还动了一下!然后他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了婴儿的啼哭与笑声,眼前的一切突然扭曲,没多久便失去意识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是梦,太真实了,这绝对不可能是梦!一定是有人,一定是有人在害我!”羽明诚脸色苍白,嘴唇发干,喉结不停的滚动,额角直冒冷汗,眼神飘忽的说。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然后猛地起身,朝门外走去,嘴里还喃喃着,“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是有人做了手脚!” 然后他便在门口仔细的翻找了起来,企图寻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只是可惜,无论他怎样寻找,都没有找到任何一丝异样。他不死心的趴在地上、趴在门上、抱着门口的柱子看,或者一阶一阶的仔细寻找台阶的缝隙。 却依旧一无所获。 庆喜来的时候,羽明诚正跪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寻找痕迹,那精心的模样比他查账还仔细。 庆喜跟换了衣服的红叶对视一眼,都看了对方眼里的不解与无奈,但也没法直接招惹这位大爷,只得与他一同跪趴下来,才敢小心翼翼的开口。 “少爷,您是有什么东西丢了吗?”庆喜恨不得脸贴在地上,看清每一块砖头的缝隙,小心的问道。 红叶点头,也开口道:“是啊是啊,少爷您说出来,我们再叫些人来帮忙找,这样兴许能快点找到。而且咱院子里的人都勤快,天一亮地就已经清扫过了,若是真有什么东西丢了,我们可能得问问那些粗使的下人有没有看见,别一个不小心被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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