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肃忍不住笑了,小声的嘟囔了句:“果然无奸不商。” 这句话很自然的被羽谯听见了,于是他一边喂给颜月肃吃的一边很坦荡的承认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自己抹黑自己的样子,逗的颜月肃脸上笑容直到吃完了东西都没减少。 羽谯拿过搁在一旁的茶壶,摸了摸,有点凉,他皱眉,干脆直接灌了一口,含温了水才喂给颜月肃。 颜月肃白了他一眼还是把水咽了,“一口水而已,至于吗。” “至于!那可至于大了!水凉,我怕冻着你和孩子。”羽谯的表情浮夸,颜月肃好笑的打了他一下。 “风寒好些没?” “怎么,怕我把病气过给你?”羽谯挑眉,吊儿郎当的。 “去你的!”颜月肃狠狠掐了他一把,羽谯看着那瞪圆的眸子顿时熄火,“没好你敢就那样亲我?还嘴对嘴喂我东西?连水都喂?今早是谁连脸都不敢亲的?” 羽谯这可是头一次体会到自己夫人的嘴皮子使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不由得立马讨好告饶,“嘿嘿嘿,好了好了,出去被太阳一晒发了汗就好了,我这身强体健的,小小风寒不足为惧。” “哦?是么?”颜月肃乜了他一眼,看向他的脚,“那只脚呢?也好了?” 羽谯被他看的一阵心虚,不自觉的缩了缩脚,语塞道:“呃,这……” 颜月肃看他这幅犹豫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那手指戳的他脑袋一歪,“当我这眼睛是把式吗?看不出来你腿脚上的问题?把鞋脱了让我看看。” 羽谯捂着被戳疼的脑袋,心里直咋舌,夫人这剽悍的劲儿怎么他以前从来没见过啊,怕了怕了,惹不起,惹不起。 乖乖把鞋脱了给颜月肃看,脚腕肿了一圈,上面还糊着一层已经发黑的草药,看起来好不凄惨,颜月肃红着眼睛,动作看起来狠狠的,力道却轻轻的抽了他的腿一下,有些哽咽道:“都这样了你还到处乱跑!疼你活该!” 嘴是那么说的,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小心翼翼的拂去那层草药,凉凉的指尖拂拭珍宝上的灰尘一般给他揉揉。 “疼吗?”还给他吹了吹。 看着自己夫人这样心疼自己,羽谯有点高兴傻了,傻乎乎的说:“不疼了,好霜儿的手和嘴是仙药,揉一揉呼一呼我立马就不疼了,嘿嘿嘿。” 颜月肃听了这话干脆一个指头狠戳了下那肿处,看羽谯疼的吸了口气才消了点气,“惯会耍贫嘴,把你的臭脚拿回去,熏着我了。” 羽谯闻言乖乖收回了脚,却突然把脸凑了过去,一个劲儿的在颜月肃身上嗅,还说道:“臭脚是收回去了,可是臭脸和臭嘴来了!我是臭男人,臭不是很正常,夫人还是那么香,快让我香个够,呵呵呵呵。” 羽谯跟个大狗一样不停的在嗅来嗅去,惹的颜月肃嫌弃不已,一边笑一边推攘,“快起开,都两天没洗澡了,这天儿不臭就不错了,哪还能香,净瞎说。” “可是夫人就是很香啊,我又没说错,我觉得香就够了。”羽谯在颜月肃脖颈处深深吸了口气,感慨道:“霜儿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颜月肃捂住他的嘴巴,“快住嘴吧你,之前不是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我吗,到底是什么,不许卖关子,快说。” 羽谯恍然大悟,把颜月肃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哦哦哦,我给忘了,是这样的,我发现了一间猎户在山中暂居的茅草屋,里面倒是干净,有些东西能用,那猎户像是经常来的样子,我们可以先过去,等那猎户再来打猎的时候让他带咱们出去。” 颜月肃眼睛一亮,“那咱们快过去吧。” “你这小傻瓜,天都快黑了,这野林里可危险的很,昨个是实在没办法才冒险黑了天也要带你来这山洞,这会可不能那么草率了。” 颜月肃看了看外面,果然有些黑了,不禁有些懊恼,“没想到我一觉竟然睡了那么久,都怪我睡着了,不然咱们就能趁天亮搬过去了。” “不急这一时,你这都快临盆了,是容易疲倦的,咱早些歇息,明天一早就搬过去。” 确实容易累,他这才醒了多久啊,就又有些困了,只不过比起困意,他有一件事更想做。 “相公。”颜月肃有些不好意思。 “嗯?怎么了?”羽谯疑惑。 “我,我想去小解,你扶我起来。”颜月肃着实是有些忍不住了,本来他这个时候就有些尿意频繁,这两天事情多喝水少也没顾上,但是他现在却是有些忍不住了,那里酸胀的想要快点释放。 羽谯闻言,眼神有些戏谑却被颜月肃警告的目光吓得收敛了起来,乖乖把人扶到了离洞口稍远一点,却依旧离洞很近的地方就地解决。 大着肚子始终是不方便的,更何况颜月肃现在临产,肚子已经下垂的很厉害了,所以羽谯承包了给颜月肃脱衣扶鸟的一系列动作,这可给颜月肃臊的不行,红着脸好一会儿还没解出来,直到羽谯不要脸的贴着他耳朵说了一句:“夫人可是害臊了?咱们孩子都快出生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若是夫人觉得吃亏了,日后夫人可以从为夫身上连本带利讨回来啊。我绝对……” “闭嘴!”颜月肃羞赧的咬牙切齿说了一句,终还是没有忍住解了出来。 羽谯麻溜的帮他处理好后事,直到回到了洞里躺下歇息时颜月肃的面皮还是有些放不下,一句话都没搭理羽谯。 羽谯摸了摸鼻子,也不敢撞枪口上去,乖乖搂着人睡了。 蓝黑色的天幕,黎明即将到来,闪耀着微弱火光的漆黑山洞里传来一声声压抑痛苦的呻吟。 “呃啊……哈哈……唔!”颜月肃紧握被子的手青筋隐隐显露,双腿绷紧在被子里缓缓踢蹬。 他已经被疼醒好一会儿了,一开始还以为会和之前一样疼一下就过去了,谁知那一阵一阵的疼痛居然密集了起来,一直疼到了现在还有越来越疼的趋势,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回怕是真的要生了。 他伸出手本想轻轻的拍一下相公,好将他唤醒,孰料腹内一阵疼痛让他失去了对力道的控制,直接一手重重的拍在了羽谯身上。 羽谯骤然惊醒,抬手狠狠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些,“怎么了怎么了,孩子又闹你了?” 这会儿已经过了阵痛,颜月肃摇摇头,喘口气轻声说道:“这次怕是真的要生了。” “啊?”羽谯一时有些懵,“这……” 他不知所措的转头看了看了四周,洞外已经有些明亮了,突然回神,对颜月肃说:“外头已经亮了,咱现在就去那个茅草屋。” 颜月肃点点头。 羽谯便利落的起身替颜月肃整理好后,又拿自己那已经被他使成绳子的外袍把有用的东西都捆起背到背上。 本想抱着颜月肃踏着还未出现的曦光赶赴茅草屋,却被颜月肃拒绝了。 “大夫曾叮嘱,生产前要多走动孩子才下来的快,好生产。” “哦哦哦,对对对,为夫当时还死皮赖脸的待在那里听大夫说了些关于生产的事项呢,差点忘了。”羽谯一边扶着颜月肃走路,一边庆幸,“还好当初厚着脸皮了解了些,不然要是现在两眼一抹黑,那可怎么办啊。幸好幸好。” 颜月肃一手撑在腰后一手托着大肚子,慢慢的走着,虽然身上的不适让他不欲说话,却仍旧想打趣羽谯两句,“你是满足了你的好奇心,却是差点将大夫的脸气绿了,哪有一个大男人去听双儿如何生产的事宜的?也不嫌害臊。” “这有什么好害臊的,生的人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生出来的孩子是我金贵的嫡子嫡女,我这个当丈夫父亲的知道这些东西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我当时就想,知道了这些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哎你看,这不就有忙让我帮了吗?”
第五章 破水,进产程 羽谯看起来还颇为这件事感到骄傲,若是颜月肃安稳的在家中待产,那这些事情他就算知道的再多,真到了该生产的那一天也轮不到他帮忙,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若不是他先前知道了一些相关事宜,就如今这情况指不定真的出了什么岔子,这是羽谯不敢想的。 颜月肃被羽谯给逗笑了,刚想说话却一阵阵痛袭来,让他停住了脚步,捂着肚子,咬牙轻声喘气。 “又疼了?”羽谯有些心疼的摸上了颜月肃的肚子,掌下皮肉紧绷让他不敢使上分毫的力气。 “不碍事,还能走。”颜月肃把腿分的更开了,双腿微屈似站不直般,在羽谯的搀扶下慢慢往前走。 又走了一小段路,阵痛已经过去,颜月肃只觉得双腿无力,已经有些走不动了,便要停下来歇一歇,羽谯则屈膝半蹲,让颜月肃坐在自己腿上歇息。 羽谯用袖子轻轻拂拭掉颜月肃额头上的细汗,心疼道:“辛苦夫人了。” 颜月肃摇摇头,“若我能将孩子好生诞下,此番磨难能安然度过,这些辛苦不算什么。” “别说不吉利的话,你和孩子一定都能好好的,到时候我带着你和咱们的孩子回家,再好好收拾那个害我们的混账东西出气,到时候你说怎样罚他,我便怎样罚他,定叫他不得安生,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羽谯的眼神冷厉,做了那么多年生意,他若是没点手段,也不能在生意场上立足。 堂弟羽诚若是单单算计了他,他或许还能顾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大发慈悲,大人不计小人过,然而他却连着自己怀孕的双儿夫人及未出生的孩子都给算计了,若不是他们命大,此时怕是已经两尸三命无力回天了。 这笔账已经严重触及到了他的逆鳞,此仇不报非君子,更何况他作为一个不肯吃亏的商人,这笔帐,可是要翻倍偿还的。 “嗯,相公莫气,有相公这般护着我们爷俩儿,霜儿定能将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到时候我们一起收拾那个害我们的人,如何?”颜月肃抚了抚羽谯的胸口。 “继续走吧,早些赶到地方,也方便准备些东西。” “好,听你的。”羽谯扶着颜月肃站起来,继续慢慢悠悠的往前走,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透过林叶洒在二人身上却也无甚温度。 纵然挑的路径相对平坦,却也走走停停,快中午了也没到地方,颜月肃挺着大肚子,忍着阵痛走的颇为艰难。 苍白的脸,额头上都是汗珠,双腿微曲发抖,唇上都被咬出了印子还干出了死皮,咬牙忍着阵痛的痛楚,好多次都疼的腿软直接倒在羽谯怀里,看的羽谯心疼的眼圈都红了,不止一次要求抱着他走,却每次都被拒绝。 “现下我羊水还没,没破,嗬呃——孩子本就早产,若是不能一鼓作气将他生下,我,我怕,我怕再出了什么岔子。”颜月肃被羽谯揽在怀里,全部重量都压他身上了,羽谯抿着嘴给他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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