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真冷,从温度就能判断出男人在风雪里站了多久,他大概是憋着一口气,等着看朝晖什么时候走,结果朝晖的坚持刺痛了他。 这个笨蛋一定在想,为什么只是出个门都这么难,为什么找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贫农,还被那么多人虎视眈眈。 对呀,我就是个寻常的小贫农。 又二又蠢,口碑又差,根本不值得谁去在意。 别说上官泽,就连白秋自己也不能理解,他最期待别人来找他时,他在花溪村,被其他村民欺负,吃不上喝不上时,这些男人都去哪了?原隋,锦儿,王平,厚儿,他们各有各的日子,他们过的好着,和老婆打的火热,谁管他呀! 他就是个撇在地上的小梆子,自己贱嗖嗖地跑进了城,一开始也是没人过问的,渐渐地却被缠上了,一个要他做小,另一个也要他做小,他不愿意,他们还不干了,露出副没他就活不下去的样子,堵天堵地的堵他,不给他安生。 明明他从花溪村里来不是这样的,最初他只是想看锦儿一眼,聊以相思就好,怎么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他的生命里,那些数不尽的桃花,一串接着一串,都不停顿。 难不成他上辈子是桃树?那他现在许愿老天降下道雷,把他这棵烂桃树劈了行不行?别让他再泛滥,也别让他被追着问,追着啃。 “你别,别弄啊!” 白秋一脸焦急地夹紧了腿。 忙活了一整天,饭还没吃,他没心思饿着肚子和男人搞这些,当然,吃饱了也不行。 “我很累,而且,我饿了。” “那就一回。” 上官泽阴着脸,手并未抽出。 他现在危机感极重,似乎不这么做,不实实在在地掌控白秋,白秋就会跟别人跑了。 白秋也做得出来,他对谁都是黏黏糊糊的,不主动,也不拒绝。他觉得自己没勾引,无辜的要死,殊不知正是这种模糊的态度,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可乘之机。 就像刚才,正常地熬一碗甜汤,能把才见第一面的小男孩熬的浑身发烫?上官泽完全有理由相信,但凡他晚回来一会,臭小孩就会抱着白秋亲了!而白秋呢,恐怕也不会义正言辞地拒绝,他绝对是很困惑,很为难地扯些有的没的,或寄希望于讲道理。 就比如现在,如果真的不想,可以给他一巴掌,踢他一脚,揍他一顿,为什么不动手? 前几天,他不是把朝晖那觊觎他的混小子揍了吗?不是没有吃亏吗? 所以到底有没有吃亏呢?! 上官泽的心猛烈地动摇着。 搞不好吃亏了,只是对方手没那么重,没留下痕迹罢了,说不定嘴都亲了,屁股也摸了,不然那家伙为什么肯任由白秋打?没尝到好处,谁信呢! “是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你自己不知道收敛,小满,朝晖,我弟弟,小土豆,还有多少?你都是怎么暗示他们的,用你这双眼,这双老是含着笑会出水的圆圆的狗狗眼?!” * “砰!” “啪!” “对面怎么了?” 上官野贴在墙上,桌上放着被他舔的一干二净的甜汤,南瓜炖的不错,软烂烂的,瓜瓤都化成丝了。 上官野有意叫小土豆再去要一份,隔壁就传来了吵声,像是两个男人,声音还蛮大的。 “不是大妈?这汤是男人做的?” 上官野紧皱着眉头,踢了旁边默不作声的小土豆一脚。 “对面什么情况,你倒是给我说说啊,咋叫你出趟门,你还变成哑巴了?” 小土豆:“……” 上官野:“说啊!不说,我自己过去看。” “诶别,爷,你别去!你去了,秋哥哥更得挨揍了,他男人是个醋精!” 眼看上官野披衣服要出门,小土豆终于叫了起来,也是这一叫,把他从没有表情,沮丧的漩涡里拉出来。 他的心刚刚碎过一遍,初次动心对象是个有夫之夫,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白秋是个可爱的能干的哥儿。 小土豆不是个自私的坏蛋,对白秋的恋慕,更多是一种对美好勤劳印象的憧憬,他从没想过要占有白秋。他心里清楚,他不配,可他希望白秋好,有个疼他的契哥照顾他,体贴他。 那个提米归来的契哥,长的也好,应该说,长的太好!两人站在一块,根本是天作之合! 唯一他觉得不对的,是后进来契哥的脾气,他的脸色那样坏!眼神那样冷!他误会了,他会不会打白秋? 听这“砰咚”地摔东西,是在争吵吧?还没动手吧? 他一个小厮就把事情搞成这样,换成他们爷,不是更不可收拾!! “爷,你就饶秋哥一命吧,看在他给你煮了甜汤的份上,因为我他已经遭受无妄之灾啦!你去了,事只会更说不清,才不会好好解决哩!”
第145章 诡计 “秋哥?秋哥是谁?” 小土豆一口熟稔的语气,上官野就算不想八卦也忍不住要八一下了。再说他本来就是爱凑热闹又不甘寂寞的性格,来到这深山老林,一没牌九,二没美女做伴,那只陪了他三年的小画眉又死了,上官野真是熬不住了。 摊上小土豆这个蠢哈哈的,他就是有龙阳之好都不知道该怎么弄,倒不如锦玉身边的小芹菜,瘦是瘦了点,模样还算清秀。不走前戏直接用也是勉强能用,说不定锦玉现在就用上了。 在缸子村盯着村民播种培育至少得三个月,上官野不信锦玉会不找人解决。听三院的丫头抱怨,这家伙是不太进他妹妹房的,那就意味着他在外面有人了,男人嘛,就不可能不偷吃。 “他们怎么闹起来的,我不问了。” 上官野“嘻”了一声坐回凳子。 “我就问问你嘴里的那个秋哥长什么模样?你来说说,你都和他打了什么交道,才一面就称兄道弟了?” “这……是因为他人好。” 小土豆一想就脸红。 白秋盛汤给他,对他笑,问他名字时那粲然明媚的样子多像一朵迎春花。 真希望那霸道的契哥明天不在,他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借上官野的名义过去讨饭讨甜汤。 当然,他并不准备对白秋做什么,喜欢这种心情默默存放在心里就好,他只是想去看一看,看一看,幸运的话再说上几句…… 上官野见小土豆低着头,脸臊的如锅子里的驴火烧就知道有戏。 那个秋哥儿该是生的有几分姿色的,或者是身段够劲,举止够骚,这三种无论满足哪一种,都足够给他在漫漫长夜里解馋。 农村破哥儿他还没吃过,不过烂熟的,被汉子们搞过了,光着身子敞在炕上喘粗气的小哥儿,在他的威猛攻势下泪眼婆娑地求饶,应该是很有乐子的事。 上官野一下就来了兴致,甚至连明天如何把人诱哄过来都想好了。 如此同时,莫名其妙被盯上的白秋和醋意大发的上官泽却还在打着。 他们其实也休战了一轮。 上官泽火气泄完,恢复理智后察觉到自己过分是有和白秋道歉的,奈何白秋真动了气不给他台阶。 上官泽累了一天,吃又没得吃,睡又没得睡,白秋还对他不理不睬,加上他总是疑心白秋要出轨,这架就吵不完,而最后的结果,以他强行迫使白秋从了他一次告终。 是完全没有快乐的强迫。 虽说主导的是他,虽说他一直憋着那股邪火,而白秋躺下来,凭着多日的经验,事儿进行的并没有想象中艰难。可上官泽就是畅快不起来,他没觉得他这样贴着白秋就离白秋近了,正相反,他觉得离白秋越来越远。 白秋也不看他,被他推在床上时,就把头偏过去了,似乎身边的一切都让他厌烦,厌烦到连做出厌恶的表情都不愿。 到了尾声,上官泽已经痛到眼泪模糊,白秋呢,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冷淡的,仿佛看透了一切,在垂怜一个将死之人。 他连哭都懒得哭,大概是因为他从没有过喜欢,自然不会感到失望。 上官泽是知道的,白秋并非自愿和他走,如果不是朝晖,他可能就继续留在缸子村了,反正他身边不会缺少追求者。上官泽也好,阿泽也罢,对他有什么区别? 上官泽离开了,马上就会有小土豆;小土豆厌倦了,同样会有另一个男人。 有时候上官泽真的很好奇,白秋这一生究竟有没有动过心?他说的那些情史都是真的吗,没有加工没有杜撰?是真的他沦为一个被抛弃者,是那些没眼力的男人,一个个决绝地离开?所以他也要决绝地报复,把自己武装成一块冰,再也不受伤害? “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看着我?只看着我?”男人说完这句就晕了过去。 白秋叹了口气,从他身底下爬出。 被挖了一块的蛇油罐子打着滚快骨碌进炕洞,白秋简直希望它就这么融了,但又怕上官泽下次发疯伤到自己,还是把它捡了起来。回头望着床上睡觉也皱着眉头的男人,不是没有心痛,只是不能理解。 一个月前,他和阿泽还渐入佳境,一个月后竟成了如此剑拔弩张的局面。 到底什么刺激到了他?他弟弟?小满?还是朝晖? 白秋不想去想,比起绞尽脑汁想出个答案,他更乐意一觉醒来所有烦恼全自动遗忘,让他能够糊弄,等糊弄的他和阿泽去了雾县,两人在雾县陌生到只能互相依靠彼此依存,阿泽的病就会好了。 会好吗? 会的,一定会的。 白秋一边念着一边闭上了眼睛。 * “啪啦。” 火苗最后跳了一下,熄灭了。 屋子黑下去的刹那,小芹菜迅速点起了备用蜡烛,然后倒了碗热茶。 桌子上,锦玉的账本走到了第七页。 “对这个东西未免太费时了,为什么不让村长直接交给你呢?他们村的人他是最了解的,交给他去办,您不就省事了嘛!” 小芹菜捧着茶一脸抱怨。 锦玉抬起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倒是不吝赐教,或许他也真的想培养小芹菜,才把这些只该教给儿子的事教给他。 “你知道什么东西需要问,什么东西不必问吗?” “唔,不重要的事?”小芹菜试探着回答:“不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事问,小事就放了呗!” “嗯,那你觉得我现在做的是大事,还是小事?”锦玉追问。 小芹菜摇着脑袋,回的理所当然,“小事咯。” “不就是交一份家庭名单嘛,看谁地种的好,日子过的好,有脑子,适合做我们第一批的花匠学徒。容易啊,去问村长呀!这是他的村子他的村民,谁好谁不好他不是最清楚?叫他把人写完了提上来我们开工,多省时省力!像爷你这样一个人一个人地对,要对到猴年马月哟?莫非,你不相信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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