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反常的举动,嫣然只要稍微想想就全部能串联起来。 夏满被白秋涮了,小赖子也一样,两个人都被白秋玩了,两个人都是大傻瓜! “白秋是个坏家伙呀。”春杏在她耳边讲。 “他骗这些爱他的人图什么!”粉桃也默默红了眼眶。 嫣然先是愣住了,然后是气愤、恼恨,再慢慢就变成了糅合了一点羡慕的迷茫。 白秋是个坏家伙吗? 他骗了这些爱他的人,可他得到了什么? 老管家猜对了,他除了自己那一个月来赚的一点例银和本来就属于他的狗,什么也没带走。 唯一带走的,只是那些迷恋他的男人的心。 不过好在,他没带走锦玉的心。 所有与白秋有染的男人里,锦玉算是最正常的,也因为这份正常,嫣然总觉得她能够夺回锦玉。 但…… “姑爷没说要不要留下来。” 粉桃撇撇嘴,她已经准备好锦玉一答应就去柜子里拿被子。 “怪事,他也没用吴伯周伯伺候,怎么就看吴伯周伯不顺眼了?” “对啊,让不中用的人离开又是什么意思?是要把咱们都换掉吗?那什么叫中用呢,我也没觉着自己多中用啊,以后要是累了病了休息几天,姑爷是不是也不允许呀?”春杏紧接着粉桃的话说。 两个人都是被锦玉的威慑力压制的有些狠的,现在在院里全然没有了大丫环的脾气,尤其粉桃还知道点内情。 锦玉越目中无人越冷漠,她越心疼什么也没做错的三小姐,况且,她们小姐还生了活泼可爱的小少爷,难道他看着玉雪聪明的小少爷,就一点没有移情?! 白秋再好,到底不是他的妻,更不是他孩子的娘!两男人,能捣鼓出啥啊?!还有结契那种奇怪的习俗,就应该取缔!! 瞧瞧这院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亏她还给白秋说过好话,造孽!!! “行了,都别提了,由他去吧。” 嫣然望着锦玉夺门而出的身影,心情怅然若失。 怀里,小腾儿还咿咿呀呀往上伸着他软软的指头,嫣然把那截小拇指吮住,想了想,还是吩咐粉桃明天带夏满去县里有名的医馆看看。 “不能让他总这样消沉下去,再不干事,即便我想留他,只怕也留不住啦。” * “所以说,秋哥究竟去哪了?” 深夜,冬冬给桌上摆上一盆刚出锅的水煮蛋,将颓废的夏满从榻上捞起来。 自打白秋失踪,夏满就恐惧回到自己的小屋,十天有八天都是住在锦秋记。 这事锦玉不知情,他深夜来,清晨走,都是冬冬做接应,两人的关系也因此而快速拉近。 夏满发现,在白秋无情地不告而别,能跟他说话的,可以给他诉苦的,竟只剩一个冬冬,还是他睡过又嫌弃的黑巴瘦小冬冬。 “来,你先吃个蛋,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冬冬把蛋扒好了递给他,拿出纸,一脸认真地写写画画。 “花溪村你排除了,西廊桥你也去过了,十八里街,你找遍了吧,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这秋哥还有可能去哪啊……”
第100章 大块肉浇饭 “这,我也不知道。” 夏满呆滞地握着鸡蛋,烛光下,他的脸削瘦的吓人!短短一个月,曾经英俊爱笑的小管家就变成了只会沉默发愣的枯老头。 冬冬总劝他要振作,说振作了才有精力继续找白秋。 夏满原也是这么想,他拼命振作,强迫自己吃饭,让身体有力气,好能够找白秋。可一个月过去,所有白秋可能去的地方,他都找遍了,依然找不到一点踪迹,这个人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这个世上,消失都消失的寂静无声。 最后一个见到他的是粉桃,她说他是带着狗自愿自觉地走的,没有人逼迫,也无人驱赶。 他追问当时的情形,问粉桃为何不阻止,粉桃回他,她没理由去阻止。 他再问,粉桃就不说了,抿着嘴,脸上写着生气。 他去问小姐,小姐也沉着脸不说话,与此同时,赖子被赶出了府。 隐隐约约,他猜到了什么。 他不敢确定,更不敢相信,或者说,即使相信,也无法放弃。 秋哥,那是他的秋哥!!! 是他的结契兄弟,他的妻,他求神求佛求回来的小白梨。 夏满无法接受自己一夜之间竟成了孤家寡人,他甚至没得到一句应有的交代,他的妻就把他撇下,独自离开。 明明前一天,他们还坐在一起研究,等告别了上官府,要在附近的村子搭一个村屋,要种菜,还要做生意,他们连去哪做生意都想好了,怎么突然就变了卦,就不算数? 夏满只要回忆起白秋抛下他走的那一天,心就痛的直抽搐,脑门也疼,眼睛也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爽的。 老铁匠告诉他,白秋走可能是蓄谋已久,因为他明知天要下雨,还坚持牵了狗出门,若是这样,夏满就更不理解了——如果白秋早就决定了不要他,那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契机是什么? 他有太多节点可以选择不要,在自己逛妓院找男倌时,可能中标染上杨梅大疮性命不保时……那时候他没走,为什么现在反而要走? 把疑点全部拉回,假使他最开始的猜测,跟赖头纠缠不清,败坏上官家风气,知耻离开才是真实原因,那他又为何不告诉自己? 难道他怕他嫌弃他是个不知检点的水性杨花的家伙? 可事实是,无论他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他夏满都需要他,喜欢他,他们是结了契的契兄弟,是男人与男人间的夫妻。 当时结契就说了要一生一世荣辱与共,神明在天,你怎么可以骗人?! “小姐不同意帮我找,冬冬,我已经打算报官了。” “报官,让官府帮忙吗?那他们会尽心吗?” “不这么做我也没别的法子了。” 夏满深吸了口气,两天没合眼,眼睛里拉满了血丝。 “我不敢把他一个人扔在外面,白秋之前就是一个人出了事,找不到他,说不准还会出事,所以必须找到!哪怕他不想跟我过了,让我今后都滚远点,我也得先确认他的安全才能滚的安心。白秋走时身上没带多少钱,我怕万一遇到劫道的山匪,他可能连饭都没得吃。” * “这锅饭是不是要好了?” 夜晚的缸子村,上官泽坐在白秋家的小院,窗外小风呼号。十月天,寒霜降,白秋搁炉子处摆了个炭盆,小屋被熏腾的很是温暖。 掀开坛盖,坛里的肥肉已煨成了乌梅色,白秋迈过坛炉,走向上官泽正看着的灶台,蒸米饭的香味在灶台上空飘散。 白秋沿锅压了压最上面的一层米,米粒厚且结实,乡间的米比城镇的米要硬,就好像乡间的人也比城镇的人有韧性。 预备圈地做鸡舍的小山坡,村长答应让同村不在农忙的村民帮磨一磨,十月天温度降得特快,白秋想挑个暖和日子再叫邻居们动工。 结果,村长一发话,所有答应要帮忙的村民一个也没闲着,三下五除二就帮他磨了第一波,剩下第二波、第三波,和一些细致的小活儿,他完全可以自己做。 还有阿泽,白秋也是后来才知道,他能顺利承包下后山那片地修建鸡舍,阿泽出的力最多。 和他争地的农户之所以提出退出,是因为阿泽拿自己家的鱼塘和人家换了,白秋从里正口中得知这一消息,第一时间就想要支付阿泽出让鱼塘的损失,可阿泽却只字不提钱,只让他以后管他的饭。 白秋晓得阿泽在这个村子里是出了名的懒汉,虽然用饭抵鱼塘怎么也是他赚阿泽亏,但他可以把饭做的丰盛可口,这样阿泽吃着开心,他也就觉得多还了几分人情。 “好了!!” 白秋压完米拿出碗,一人一个,盛的满满的放上桌,又去勾那坛子肉,焖成乌梅色的坛子肉,整个一大块盖在雪白白的米饭上,汤汁浓郁咸香,一点点渗透进米饭里。 白秋把拌好的红薯叶也端上,上官泽快速扒了口饭,都不等咽下,就跟白秋商量起明天的菜和汤。 “秋弟,我白天陪你去磨地,中午我们去市集,买点东西。” 白秋:“什么东西,阿泽哥,你不会还想买鸭子?都跟你说了我不会做烤鸭。” 上官泽:“这有什么难,你不会,我们直接从酒楼买,晚上,你加几个菜就行,再买点面,可以烙饼包饺子。” “包饺子好,我会,可……”白秋说着说着就撂下了筷子,秀丽的眉微拧,“我就不上街了,阿泽哥你想吃啥想让我做啥尽管买,你买了我做就是。我不太想出去,不能陪你,很对不起。” “那不急嘛,等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再……” “都不太方便,短时间。” 白秋接道:“不过到了年底,该置办年货了,我会跟你出去的。”
第101章 你在躲情人 “到年底,还有差不多三个月,你要在家窝三个月,不怕长蘑菇?而且,你的鸡舍呢?搭鸡舍的红砖、鸡苗,都得去市集买。快过冬了,大棚建材也要去市集找人帮着弄,你是鸡舍,不是鸡窝,这些你该比我清楚。” “我知道,我打算拜托村长,我到时会给村长列个清单。” 白秋咕哝着,似乎也意识到这么做不妥,毕竟村长是个外行人,再者,圈地、搭鸡舍是他自己的事,自己的事怎好都交给别人?可是,他现在是真不敢出去,他怕自己一出去,遇见不该遇见的…… 夏满和赖头,应该都会找他,倘若他们在大街上碰见了,赖头也就算了,夏满怎么办?他该如何跟夏满交代?他撇下夏满走,算不算始乱终弃?算不算不守诺言? “你这样做不行。”上官泽看出了白秋的冒失敷衍,“且不说村长答不答应,就是他答应,他不懂,买回来的东西不好,不能用,你是退回去,还是硬着头皮付钱?白秋,你也不阔裕,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到街上去,你在害怕什么,难道,你在躲人?” “我……” “你就是在躲人吧。” 上官泽没给白秋否定的机会,一口咬死,饭桌的气氛随即陷入僵持。 白秋尴尬地捧着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索性一丢筷子,痛痛快快地承认:“是,我不上街,就是在躲人。”然后又赌气地朝向阿泽,“你不也在躲事?” “我瞧你一点也不像农家人。你不是懒,你是压根不会!你不会翻土、播种,你也不会育苗,养鸡养鸭养驴,你都不会。你的手不是干活的手,我从小就在村里,经常干活的手是什么样我最清楚,你那双手,又白又修长,是读书人的手,还是养尊处优的读书人。阿泽哥,你来头不小,不干活,却能做富贵闲人,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既然我们都有不能为外人言的秘密,就别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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