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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炕上搁着的蛇油，这油就用了一两回，罐子掂在手，沉甸甸。昏暗的烛光掠过冬冬的脸，他落寞的眼神忽凌忽黯。思考许久，还是决定明天启程去一趟缸子村，他得亲眼见了白秋不在才算。 * “小土豆，你能不能别在那发呆，能不能帮我干干活？” 缸子村，面对成山的账目和人手劳力的结算，小芹菜头都快炸穿。 一开始听说锦玉不回来，由他暂时经手村里各类事的兴奋，随着事情繁琐程度的加深，已慢慢平淡下来。 虽说机会难得要好好表现，但好好表现的前提是不光他一个人，他为主，小土豆为副，要两个人一起尽心。可现在小土豆每天神神叨叨的，活也不干，不是呆在山下的屋子就是跑去弘扬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出家了。 上官野就更指望不上，偶尔来了，呆不到半刻钟就走，要他去地里瞧，跟要杀了他妈似的，一些成品袋子做好了交给他（锦玉特意安排的障眼法）他也不会提什么意见，只会说行行行，然后让小土豆去给他找吃的，找酒，再找几个败火的小寡妇小哥儿。 小芹菜看着这样的上官野，不可避免地就对比起锦玉，跟上官野比，锦玉简直再正经不过了，在没得知白秋的消息前，日夜都在忙生意，连他这样倒贴的都不肯看一眼，也不知他后来是怎么安置的白秋。 那骚*，偌大岁数，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勾人！ 小芹菜一想就生气。 今天，他又忙了一上午，村头老李家的种子被猪拱了，现在猪晕了，老李家就说这花有毒，死活不愿再种，这事他费了好大劲才平下去，回来了以为能有口热乎饭吃，结果小土豆又对着灶台打坐，与其这样，还不如真上山做个和尚呢！ “我说你有完没完？让你做饭，不求你做个四菜八碟，连锅粥都煮不得？不就是发现白秋是个婊子吗？咋了，你又没上当，早发现不比晚发现强？再说他也走了，和我们又没什么相干，我们该忙什么忙什么，你成天做出这副被抛弃了的可怜样是给谁看？！”
第182章 冬冬上门 “我不干活你叫什么，你那么爱现，现在不正是你表现的机会？” 面对小芹菜的指责，小土豆压根就不理，他正陷在失恋的漩涡中走不出。 何止是失恋，还有识人不清，好心当成驴肝肺！他把白秋的水性杨花告诉给他们老板，他们老板居然不挑，转身就把骚/货金屋藏娇，还明令禁止不许他们说出去。 看着那破/鞋被他们俊美绝伦又腰缠万贯的老板千娇万宠地抱上马车，小土豆的心都要被揉烂，从喉咙里不断往上泛着酸水。 为什么人这种人还能得到珍惜？难道不该被唾弃，被作践？作践！他应该被狠狠作践，最好就抛弃在缸子村，这样他就能……能…… 下面的事小土豆不敢再想了，再想下去，可不光是心酸，怕裤裆也湿了个透。 面对白秋，他真是矛盾透顶！既恨他欺骗了纯情的自己，让自己的一片痴心枉付，又气他人尽可夫，且不肯给自己个笑模样。那段时间，他那样真心地对他，每天跑上跑下，不辞辛劳，到最后，竟连几句暖心话都落不着？他居然叫他滚？！他就那么差，因为他没钱，所以他的情也和大爷一样一文不值吗？ “我就是想他，你少管，他是个婊子我也想，我想他最好后半生也去当婊子，等爷玩腻了他……” “玩腻了送他去暗门子，你好第一时间打听，第一时间光顾是吧？呸，什么德性！要我说你们就是贱，这世道可真不公正，像我们这种好人家出来的没人欣赏，倒是那千人骑万人睡的烂货成了香饽饽。告诉你吧，你那秋哥哥，哦不，该叫叔叔，他已经跟着爷去小别院吃香的喝辣的去啦！就算爷有一天不要他了，凭爷的慷慨也断不会让他沦落到去卖身，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你要是懂事，就该像我一样好好干活，等将来赚了钱，要什么样的找不到？别以为你看上的是个稀罕货，一个三十岁的老巴子，都能当你爹了，你要喜欢爹，水灵灵的美哥儿不好找，四十岁的老鳏夫可满地是！” “你！” “你什么，快干活！” 小芹菜啐了一声，拿出了当家小厮的作派，其实他长的不差，对比呆头呆脑的小土豆，他长的算机巧风流了，可惜嘴实在是臭，为人又刻薄，不像白秋那般柔柔弱弱的容易激起人的怜爱。 要说小芹菜小土豆一同入门，也是青梅竹马，奈何小土豆就是宁可肖想比自己大十来岁的白秋，也不肖想他。 瞧他干瘪瘪的，会算两本账，得主子几句夸就了不得了，秋哥做的菜也得了主子夸，怎没见秋哥得瑟到天上？ 唉，白秋啊白秋，人生要是只有第一次见面作数该多好？ 小土豆永远忘不了，他到白秋家去求汤，白秋对着他那甜甜的一笑。 濛濛的雾气，淡淡的烟火，暖暖的炕头，好一个温柔文静的好大哥。 小土豆从大杂院出来，几乎没怎么在外面感受温暖，师傅教他，却不会管他吃喝，也不会留宿，亦不会与他说家常。 小芹菜以为小土豆恋上白秋恋的只是一个骚，无非是欲望上来，裤裆里那二两肉拐带了脑子才不清醒，这一点小土豆不否认。可是身子，绝不是小土豆喜欢白秋的首要原因，他喜欢的是白秋身上温暖踏实的味道，是家的味道。 一个男人怀不了孩子还能给人家的味道是多么难得！ 小土豆只恨自己太小，出身不好，没有钱，要是有钱，比他们老板还阔，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笃笃。” “什么声？” 小芹菜抬起眼，手里还捏着柴火，他把柴火快速丢给小土豆，吆喝他去做饭。 “别再偷懒啦，快去做，说不定是老板回来了，再不济也是朝晖大哥。” “哦。” 一听是锦玉或朝晖，小土豆就是再和小芹菜怄气也要干活了。他将柴火堆进炕头，刚生起火，小芹菜就把门打开，来的竟是个他们谁也意想不到的家伙。 “师傅！！”两个娃子异口同声。 小土豆阴沉沉的一张脸亦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师傅，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冬冬道。 时隔多日再见两个小徒弟，他也是开心的，原以为这两个小东西独自留在山上会手忙脚乱万事也弄不清楚，不料他们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刚从山下上来，冬冬瞧见山下的那几块地已经开始耕种，负责种苗的村民还拉起了棚布，在预防即将到来的寒流，如此细心，定是小芹菜的手笔。 “小芹菜，你真的长大了。” 冬冬一片慈爱赞赏地看着小芹菜，小芹菜被他看的有几分飘，说话也昂扬起来，“我能干的事可多了，不像小土豆，天天不是偷懒就是想男人，师傅你快教训教训他！” “想男人？” 冬冬眉毛一挑，随即看向小土豆。 “我们土豆这是长大了？可是怎么喜欢男人？是村里没有漂亮的小丫头？” “跟小丫头可无关，他喜欢的是老叔叔，对标也该对标老嫂子！”小芹菜十分恶劣地插着嘴。 类似的告状戏码，他们在账房学徒时也常发生，冬冬并不当回事，只是小土豆喜欢男人叫他很意外。 在他眼里，小土豆还是个孩子，他跟夏满虽结了契，平时相处也并不算亲密，总不能是他起的头？ 那他可真是误人子弟，虽说时下男风盛行，却也不是一个小孩子该去掺和的，这不是瞎胡闹么！ “想必是村子里有些不良风气？小土豆，你可别学歪了，叫那咸湿人给拐带跑。你年纪还小，正是学本领的时候，不是我说，你呀，该多向小芹菜学习，他人虽跳，在学本事方面却比你认真得多。” “知道了师傅，你别听小芹菜乱说，我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是……唉，不说了！师傅，说说你，你今天来，就是纯看我们的吗？”
第183章 好个雪白 “也不是，就是来给你们说一声，老板还得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现在缸子村这边就得辛苦你们。唉，要说你们是两个小孩，轮也轮不到你们出头，不过好在过两日朝晖会过来，你们跟着朝晖做就行了。” 冬冬拍了拍小土豆的肩，看着屋子里刷好的锅，问：“这是要煮饭？” “是，师傅一起？” “好啊，我想吃豆腐汤，这有吗？” “有倒是有，不过我们家没有。” 不等小土豆开口，小芹菜先接上话茬，“小土豆见天偷懒，家里现成的菜没几棵，要拿豆腐就得下山，找附近的农户要。” “那你跟我下山，正好我有事问你。” 冬冬点了名，小芹菜乖乖跟上，两人一边走，冬冬一边问：“二爷呢？” 小芹菜：“老样子，不咋过来，来了也是睡和吃。” 冬冬：“在山脚下的院子？” “嗯啊。” “山脚下的院子现在没人？” “是啊，两个都是空的。” “原来的屋主呢？” “他？哼，我哪知道，他爱去哪去哪！” 一听问的是白秋，小芹菜的脸顿时就臭了起来。冬冬暗叫不好，小芹菜这反应分明是见过白秋，如果他见过，那白秋就真有可能没走！ “你跟我说实话！” 冬冬的语气忽然严厉了，“你认不认识二爷住着房子和隔壁房子的屋主？别瞒我，你是我亲手带的，我对你最是了解，现在就把事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敢隐瞒，你清楚，我不管老板怎么器重你，我想打发你是分分钟的，别忘了你还归着我管呢！” “师傅，你别生气！这，我根本不认识白秋！” 小芹菜被冬冬的话吓的口不择言，话说出去的瞬间他意识到自己漏了馅，可为时已晚。冬冬抓住了慌不择路的小芹菜，又是威逼利诱，又是好言相劝，小芹菜终于松了口，承认白秋的事他都知道。 “我们是来好好做生意，谁成想这村里藏了个婊子！那骚狐狸白天黑夜的没个正形，自己有伴了还勾搭老板，老板被他迷的五迷三道，他为了自己的前程生生蹬了原来的结契兄弟，跟着老板走。这事老板不让我们说，我告诉了师傅，师傅你可千万别往外传，不然我可担不起！还有小土豆，我说小土豆被骚哥儿迷了心说的也是他，当时小土豆和二爷住在山脚，隔壁就是那骚/货和他原先的伴，两个人天天折腾，叫的声比母猫都大，小土豆着了魔，天天想着他活也不做了，想来是废了。师傅你要打发就打发他吧，可得留下我，我将来出息了还能给你养老呢！” “少来油嘴滑舌，我问你，那白秋他原来的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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