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淮阳王送来的红珊瑚树,寓意王爷以后的日子红红火火。” 随后,小涵又展开一幅画作,道:“这是嘉定王送来的《青岩山居图》。” 令歌点点头,看着那幅画作,画上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是难得的人间佳境,只是看到青岩山的画卷,令歌不免想起父母在青岩山双双殒命,尸骨无存…… “淮阳王和嘉定王是谁啊?”盛楠好奇地问着。 “盛楠姑娘有所不知,这两位王爷是陛下的兄长,也算是我们王爷的兄长。”小寻子解释道,“他们外封在江南,所以这次册封大典并没有前来,不过也快马加鞭地遣人送来了礼物。” “亲生兄弟吗?”盛楠追问道。 小寻子摇头,说道:“不是,陛下是隆豫皇后的嫡出幼子,而那两位王爷则是庶出。” 盛楠点头,不再追问,随后又与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手中的礼物,怎样的品质,送礼者又为何人。 “虽然两位王爷送的礼物价值连城,但远不如陛下所赠的,美轮美奂不说,还实用。”小云赞叹着,她拿起一只酒杯,“你们看这只杯子。” 众人看过去,只见那酒杯青绿似碧,在烛光下晶莹剔透,薄如纸,明如镜。 小元子赞叹道:“这是上好的夜光杯,整个皇宫里也找不出几套来。” 趁大家都在七嘴八舌讨论夜光杯时,令歌悄声问起身旁的辰玉:“师姐,楼契可有到手?” “已经拿到。”辰玉颔首道,“这事还得多亏秦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给王意明反应的机会。” 令歌含笑点头,随后看着眼前的珍宝,心想着这些随便拿出几件应该便可以还清欠秦家帮助买楼的钱财了。 册封典礼后的第二日,午后光线甚好,令歌便倚在晚香亭里休息,手里轻摇着那把写有《凉月解忧词》的折扇。 他若有所思,心想着应该倒卖哪些珍宝。 正想着,令歌便听到有脚步声向自己靠近,睁眼一看,正是意明朝着晚香亭走来。 只是意明的脸色不像往日那般明朗,今日倒有些郁闷,令歌见其如此,大约猜到是因为落音楼一事。 果然,意明一进亭中,便径直坐下,一言不发,只是目光幽幽地看着令歌。令歌见状也默然不语,自己可不能像上次一样被意明诈出来。 “你就不问我怎么了?”意明开口说道。 令歌无奈,只好问道:“小王将军这是怎么了?” 意明叹息一声,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落音楼吗?” “自然记得。”令歌微微颔首,他缓缓收起手中的折扇,假装不明所以地问道:“发生了何事?” 意明愤愤不平地说道:“那落音楼本来说是要转卖出去的,我看那里位置环境不错,想着你初来乍到,买来送给你好生经营着,结果却被他人抢先一步买走了。” 令歌一时哑口无声,不仅是因为王意明出手阔绰,也是因为原来自己是可以省下一大笔银子的。 半饷,令歌勉强一笑,“无妨,无妨,多谢小王将军的好意……” 意明又说道:“我会替你好生留意着,在京城怎么也要有一些自己的门铺,否则银子如流水,怎么花完的都不知道。” “多谢。” 令歌颔首感谢着,只是说话的一刹那,令歌便注意到意明的目光已经落到其他地方,于是他好奇地问道:“话说,小王将军为何隔三差五便往我这里来?” 意明眉头一皱,回怼道:“我把小白你当成朋友,为何不能来这?”意明的语气有些着急,仿佛在掩饰何事。 突然,意明又站起身来,问道:“莫非王爷你觉得本将军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 令歌眨巴眨巴眼睛,一时有些说不出话,半饷才挤出一句:“不是,我只是好奇问一问。” 意明摇头一叹,恰好看见从兰陵阁里走出的甯霞,他神色一愣,随后看了一眼令歌,郁郁地转身离去。 令歌无奈地看着意明离去的背影,他一边摇着折扇,一边喃喃自语地说着:“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是来找小师姐的吗……”
第77章 幽篁曲:1 长庆十四年,五月初三,兰陵阁。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令歌从床上坐起身来,发现屋中早已全然在一片光亮之中。自从训练礼仪规矩以来,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舒服地睡上一觉了。 “回王爷的话,巳时末了。”小蝶回应道。 令歌点头,深深一叹,“睡太久了……” “令歌,令歌,令歌!”盛楠急急忙忙地跑进令歌的卧室,“你可算醒了!辰玉师姐让我来告诉你,师父回来了!现在在金銮殿!” 令歌闻言,立即蹦下床,一时间手忙脚乱,小蝶劝道:“殿下稍安勿躁,奴婢们这就给你更衣。” 很快,在小蝶等侍从熟练的帮助下,令歌简单地穿戴好后便往金銮殿赶去。 刚走出兰陵阁,令歌回头对小蝶等人说道:“你们慢慢来,我先走一步!” 话音刚落,未等小蝶等人反应过来,令歌已经脚步如风,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王爷这功夫真是深藏不露……” 众人惊讶地赞叹着,就连一向稳重的小蝶和小元子都不免目瞪口呆。 盛楠抱着手臂,笑道:“令歌深藏不露的多着呢,太学府还藏着一个……” 一时间,几位侍从都不免投来好奇的目光,可是仔细地思忖一下,身为下人怎么能去八卦王爷呢?于是他们纷纷低下头,加快脚步往金銮殿赶去。 且说另一边,黄飞有眼力见,他已经从金銮殿带着步辇前往令月坞接令歌,走在宫道上时,却忽然感到有一阵疾风从身旁吹过。 未等黄飞看清,他便听见令歌的声音:“黄公公,我先行一步!” 黄飞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他担心地高声唤道:“呀!王爷!你慢些!” 半饷,他看着令歌消失的身影,叹道:“真是举世无双,非比寻常呐……” 金銮殿,皇帝端坐在主座上,而下方则有一位气质不凡的中年女子坐在椅子上,两人正交谈着。 “朕能告诉白掌门的就是这些,昔日谋害皇叔的人都已受到责罚处置。”皇帝对中年女子说道。 白栈期微微颔首,开口质问道:“那长庆二年的宁州一案又作何解释?” 皇帝解释道:“昔日枢密使韩谦不仅参与谋害临清王,后来更是涉及谋反,所以朕处置了他在宁州的谋反势力。” 白栈期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随后陷入沉默。 此时,令歌恰好走进殿中,打破静谧的氛围。 白栈期含笑看向令歌,像往日一般,亲和地唤道:“令歌,过来。” 令歌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几大步便来到白栈期的面前。 白栈期牵过令歌的双手,欣慰地说道:“大半年没见令歌,好像长得更俊俏了。” 令歌闻言不免一笑,暗叹小蝶他们的手艺好,哪怕是简单地为自己打扮都是好看的。 “皇叔和白夫人都是俊美之人。”皇帝看着令歌,眼中浮过的是往事云烟。 “是啊……”白栈期微微垂下眼帘,转头看向皇帝,又道:“还望陛下兑现承诺。” 皇帝郑重地说道:“自然,朕定不食言。” “什么承诺?”令歌疑惑地问道。 皇帝温然含笑,道:“护你一世周全,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令歌微微一愣,随后说道:“多谢皇兄,只是臣弟的武功也能保护皇兄。” 话说出口,令歌转念一想,皇帝身边还有武功高强的锦衣卫,可谓高枕无忧,又何须他来保护? 皇帝欣然一笑,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令歌一人便能抵一支锦衣卫队伍。” 说起锦衣卫,令歌不免想起那形似遇仙剑法的锦衣剑阵,遂问起皇帝和白栈期:“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何锦衣卫的武功身法和我们遇仙如此相像?” 皇帝颇为讶异,他说道:“朕也不知晓此事,这些一直是锦衣卫自己操练的。” 白栈期对令歌解释道:“天下武功数不胜数,有些相似,也不奇怪。” 令歌颔首,不再说话,真的只是巧合吗? 带着疑问,令歌带着白栈期离开金銮殿,回到兰陵阁。 令歌从多宝盒里拿出遇仙令牌,并交给白栈期,他问道:“师父,你遇上了什么事?师姐们和我都特别担心你。” 白栈期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令牌,犹豫片刻,最终回应道:“先前,为师去了宁州,在宁州遇到了皇后派来的人……” “宁州?师父为何要去宁州?是因为长庆二年宁州一案吗?皇后的人是不是伤到你了?”令歌着急地问道。 白栈期摇头,先安抚着令歌,说道:“你先别担心,为师去宁州确实是为了宁州案,只是他们并没有伤到我,不过也让我一时半会回不了洛阳,所以我才想着留下令牌以此提醒你们提高警惕。” “只是,”白栈期神色一凛,“我在宁州遇到的锦衣卫,他的翎羽心法竟然可以与你望舒师姐不相上下,想来就是当初你在玉门关遇到的那位……” 令歌愈发疑惑,他问道:“翎羽心法,像遇仙剑法的剑阵,这些究竟是为什么?难道真像师父你方才说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不,不是巧合,锦衣剑阵有遇仙剑法的影子倒也不奇怪,”白栈期解释着,“毕竟,是遇仙像华山……” “此话怎讲?”令歌突然想起曾经梦珏说过的轶事,“莫非当年是师父你进了华山的藏书阁?” 白栈期点头,承认道:“当年正是为师潜入华山的藏书阁,后来受高人指点,我将从藏书阁里习得的武功融会贯通,几年之后便有了集天下武功精髓于一体的翎羽心法。” 令歌闻言大彻大悟,当年华山藏书阁被人闯入并不是没有掀起武林风波,而是在几年之后,遇仙名震江湖。 翎羽心法本就集天下武功精髓于一体,只要稍加变通,就便是另一番高深莫测的武功招式,且遇仙行事向来低调,自然也没人将遇仙与昔日华山藏书阁被人潜入一事相联系。 “师父口中的高人是谁?”令歌十分好奇,能让师父称一声“高人”的人定是一代宗师。 “他姓南宫,早已仙逝多年,”白栈期回应道,神色惘然,“他是一位真正心怀天下的高人……” 令歌点头,又问道:“师父,那么放在书局的那本翎羽心法是怎么一回事?那本翎羽心法与我现在所学的相排斥,书上那句‘似有非有,似无非无,非有中有,非无中无。’又是什么意思?” 白栈期解释道:“其实为师也没有仔细专研过,我们现在学的翎羽心法是上卷,乃为师所著,而那本翎羽心法则是下卷,乃南宫师父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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